第26章 ◇ 第提線布偶

◇ 第26章 提線布偶

之後的幾天,望朝庭主卧彌漫着黏膩的氣味,仿佛一處漲潮的海面。

謝至峤輕手輕腳的翻身下床,回身看着昏睡的沈迩,眼眸裏寫滿了擔憂。

第一天早晨醒來,沒什麽異常,沈迩冷靜的跟他道別,目送他去公司。

第二天,沈迩問他能不能不離開。謝至峤在床上哄一個早上,才被勉強同意去公司。

第三天,謝至峤翹了兩個會議。打開門,沈迩安靜的坐在沙發上,懷裏抱着玄關架子上的兔子玩偶。

“寶貝兒,我回來了。”謝至峤蹑手蹑腳走進,把玩偶從沈迩懷裏拿開。抱着人坐到腿上,用自己的氣味裹緊他。

“今天都做什麽了?司機說你一天沒有出門。”

謝至峤碰了碰沈迩的唇角,餘光瞥見茶幾上一瓶伏特加和空了的酒杯。他湊近聞了聞沈迩,酒味不重,謝至峤放心下來。

司機把餐盒拿進來就走了,謝至峤脫掉西裝起身布菜,一回頭,沈迩又抱着小兔子,跟在他身後。

謝至峤眼裏露出很溫柔的笑意,“寶貝兒,去坐着。很快就能吃飯了。”

沈迩沒說餓,不肯離開。

謝至峤不停的給沈迩夾菜,看着人喝完了一碗湯,又問他今天做了什麽。

“回了幾封車隊的郵件,看了一會你的書。”

沈迩回憶的有些艱難,他微微蹙眉,并不想讓謝至峤發現他在說謊。

事實上,他回完車隊的郵件,接了Ethan打來的越洋電話之後,就記不清自己做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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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抱着兔子,等回過神的時候,夕陽都快落下了。

“是不是悶了。”謝至峤有些抱歉的說:“對不起,最近公司的事情有點多。這幾天連車企部都沒去,一直在集團開會。”

飯後,謝至峤有一個電話會議要開。

沈迩坐在小沙發上看書,謝至峤專注的開會,突然感覺腿邊有東西在動。沈迩舉着書,蹲坐在自己腿邊的地毯上。

視頻會議不方便走神,桌下,謝至峤伸手輕柔的捏了捏沈迩的後頸。

像撫摸小動物的溫存動作讓沈迩很受用。

他眯起眼睛的往後仰,手裏的書頁沒有再翻動。

夏季的雨很急,窗外淅淅瀝瀝,房間裏暧昧昏暗。沈迩坐在謝至峤的身上,仰着頭,閉上眼睛。

謝至峤握着他的腰,用一個接一個的吻将沈迩籠罩在自己的氣味中。

猶如雄性東西用氣息圈地盤一樣。

每當他展現出這種極致的占有欲,沈迩的神色都會變得放松。

他迷離的游淌在名為謝至峤的海中,有那麽一瞬間清醒的時刻,他想Cloe說得對。

真的很舒服。

前所未有的放松。

——

Cloe第一次在夏休的時候接受沈迩的咨詢,她沒有問沈迩這樣做的原因,只是問:“Alber,最近睡得好嗎?”

沈迩回答:“睡的很好。”

很意外的答案,Cloe猜測:“不是一個人?”

“嗯,跟謝至峤在北京。”

Cloe在謝至峤的名字旁邊畫了一個雲朵的符號,她接着又問:“北京怎麽樣?”

謝至峤上班去了,沈迩坐在書桌後,手裏無意識的拿筆在紙上畫。

他寫了幾個單詞,突然轉移話題說:“我覺得謝至峤對我來說,很特別。”

Cloe标記下這個單詞,抓住沈迩主動表述感受的時刻,“他的什麽舉動,讓你覺得特別。”

手裏的筆尖輕點,發出規律的,單調的聲響。

沒有謝至峤的大房子裏,猶如一間冰冷的迷宮。沈迩縮在書桌後面,抱住雙膝。

寂靜的空間裏,風流動的聲音被放大,沈迩慕然的盯着某處,“所有。”

Cloe短暫沉默。

Alber的回答依然簡短,逃避,不肯向外袒露更多的情緒。

但是她敏銳的察覺此時此刻的沈迩,像一只茫然的小動物。失去方向和探索的欲望,一種難以言表的無助和孤寂。

“對于你們的關系是怎麽考慮的呢?說說你最先想到詞語。”Cloe嘗試引導沈迩自我剖析。

沈迩舉起酒杯,手裏的力道加重,小兔布偶近乎被捏扁。

“我需要他,非常需要。”

沈迩反複說了幾個需要,醫生又記錄下來。

“你覺得這種感情是什麽?你愛他嗎?”

聽到愛這個字,沈迩的腦子一片空白,他不知道如何回答,或者說他不知道愛一個人是什麽樣的體會。

“需要,但不是愛。”他這樣回答。

Cloe适宜的講這個話題放下,他們又聊了幾句,Cloe在咨詢結束前再次建議他做一次專業的精神會診。

挂電話後,沈迩呆坐着,一口一口喝完杯裏的酒,全部喝完了,他起身走出書房,遇到剛進門的謝至峤。

“嘿,寶貝兒。”謝至峤的聲音很輕,這幾天跟沈迩說話時他都保持着這個音調。

沈迩的狀态不太好,謝至峤願意讓着他,哄着他。

他走近沈迩,接過他手裏的酒杯,瞥了一眼料理臺上的酒瓶,沒說什麽。

謝至峤攬着沈迩走進餐廳,“今天怎麽沒有出門?”

天氣炎熱,沈迩不喜歡出門,但他異常的反應讓謝至峤擔心。

他專門給沈迩調派了司機。

“你沒有讓我出門。”沈迩平靜的吃了一口蔬菜。

謝至峤先是一愣,然後心頭一緊,放下手裏的筷子,暗自觀察沈迩的表情。

他問:“我沒有讓你出門,但你可以自己決定去哪兒。我沒別的意思啊,我只是擔心你一個人在家太無聊了。”

集團最近突然有一筆大生意出了問題,謝至峤必須全程盯着,他不能帶沈迩去集團總部。

Alber一向講自己的時間塞的很滿,沒想到...

沈迩擡頭,琥珀色的瞳仁變得很淡,他思考片刻,說:“但你沒有說讓我做什麽。”

謝至峤忽的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沈迩身邊蹲下。抓着沈迩的手,輕輕摩挲他的手背,問:“我沒說讓你做什麽,你就什麽都不做呀,Alber Shen也有這麽聽話的時候?”

他狀似調侃,心裏吃驚到極點。

以往謝至峤的玩笑話,濃濃的京腔,語調高昂又快。如今音調變小,語氣格外的溫柔。

好像怕吓着那只躲在籠子裏的小貓。

被謝至峤觸碰着,沈迩背脊仿佛過電一般。他徹底放下手裏的湯勺,摟着謝至峤的頸窩,傾身與他擁抱。

将冰冷僵硬的軀體投入陽光的懷抱,溫暖被侵入骨頭縫隙裏。

沈迩在謝至峤耳邊喘息,他說:“謝至峤,你要我做什麽?”

“唔。”謝至峤裝作很認真的想了想,說:“先去洗澡,然後吃我給你帶的蛋糕。是鹹芝士口味的,你一定會喜歡。早上給你泡的熱可可喝了嗎?”

沈迩趴着,點點頭,“你說,我會喝的。”

在沈迩的記憶裏,他好像從來沒有趴在什麽人的肩上。這種依賴的動作,他只在電影裏見過一家三口在游樂園的鏡頭。

他能把自己的生活學業工作,規劃的很好。

可他最近才知道,讓謝至峤安排他接下來要做什麽,是一件放松到要飛起來的感覺。

沈迩趴在謝至峤肩上,側着頭,手指被壓在臉頰下面,含糊的問:

“還有呢?還要我做什麽?”

“你想做什麽?”謝至峤偏頭蹭了蹭肩上的腦袋,說:“明天我不去公司了,一整天都陪着你。”

被反問,沈迩有些不悅。

他不喜歡被提問,他希望謝至峤給出最直接的命令。

沈迩不說,掙紮的想要起身,被謝至峤摟了腰,往浴室帶。

沈迩穿着謝至峤的T恤,不長,領口有點大。在燈下,裸露出皙白的鎖骨和消瘦的肩胛骨。

謝至峤在他身後耍流氓似得吹口哨:“寶貝兒,洗澡要我陪嗎?”

正常情況下,被調戲後沈迩會給予刻薄又直接的反擊。

而今晚,他站在浴室的門框下,表情淡漠,眸光嚴肅。

“嗯,要的。”

*

又是一場情事,謝至峤收到秘書的信息,輕聲離開卧室,來到書房,看到散落的兩只酒杯。

謝至峤嘆了口氣,他随意在桌面的紙張上略過。

畫的很淩亂,扭曲的寫着幾個單詞。謝至峤彎腰,仔細辨認,勉強看清了...

【Beijing】

【Chaotic】(混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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