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 第兔子和尚

◇ 第39章 兔子和尚

梁晨今天外出,咖啡是小餘泡的,錯加了奶泡。謝至峤端着杯子走到茶水間,無意間聽到人力資源總監說的話,技術總監年後正式到位,你就能輕松點了。

許源高興中又有失望,“謝總和Alber去了同一個峰會,我還以為這次有希望呢。”

“謝總跟你說的?”

謝至峤最終還是當了傳聲筒,告訴許源可以給Alber發郵件的時候對方沒打招呼,立刻飛奔回辦公室。

“不是,Alber在郵件裏說自己明天要回倫敦了,可不就沒希望了?”餘光瞥到陰影,許源擡眼,大喊:“謝總!”

謝至峤對他們點點頭,等兩人出去了,馬克杯很輕的落在大理石臺面上。辦公室暖氣太足,襯衫挽到手肘,手背的青筋延伸到小臂。

做了一杯美式,梁晨回來跟他打招呼,很沉的嗯了一聲。

端着咖啡經過小餘的時候看了一眼,沒批評,對方被那一眼吓得冒冷汗。謝至峤回身關上辦公室的門,砰,落鎖的聲音如水珠入池,短暫的又恢複安靜。

一整天沒怎麽吃東西,接到劉昶電話的時候,謝至峤才覺得胃疼。

“出來喝酒!老地方啊,還是那個包廂。我告兒你,今天天上下刀子你都得來!”

得,再加個耳朵疼。

謝至峤拿遠了手機,淡淡的說:“嗯,一會兒過來。”

“哥們我今兒高興,麻溜兒過來...什麽?你答應了?”劉昶又一嗓子跟周圍的人喊謝至峤那孫子竟然洗心革面回來玩兒了!“歪,诶!那什麽你趕緊的啊。我們下一圈先擱着,就等你過來開酒。”

沒有酒,幾個人先湊了兩桌玩牌。

劉昶甩出一張紅桃,叼着煙歪歪扭扭的靠着,“你們說老謝最近是怎麽了?真轉性要守家業?可守家業也不用當和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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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個好友抱怨道:“我看他是中邪了,前兩個月跟凱華談合作,我跟他一塊兒竄的局招待廣東來的老板。那還用說?肯定是大全套,我心想談生意嘛,趁機一塊兒松松筋骨,玩一玩。妞兒都找好了,還給謝至峤點了三個小男生,都踏馬才20。你們猜怎麽着?一晚上愣是只喝酒!手都沒碰。”

劉昶把他的牌壓了,那人嘶了一聲,大罵劉昶不念兄弟情。衆人都笑說劉昶肯定不跟你念兄弟情啊,人自己的情兒都推給謝至峤護着了。

幾個世家子弟一人一個眼神,笑成一團。

謝至峤進門掃了一圈,明白劉昶今天為什麽大張旗鼓的攢局,還說今兒高興了。

林南穿一件黑色的低胸背心靠在他懷裏,被人當面下臉也不氣惱,安安分分的當他的花瓶。只是謝至峤進門的時候眼睛亮了一下,輕柔的推劉昶說謝哥來了。

劉昶一扭頭,咧嘴笑:“快看看誰來了?我的好兄弟-謝師父。”

“不成,和尚都有法號,咱給謝總起一個!”

謝至峤來了自然有人讓座,他脫下外套遞給服務生,還沒說一句,先喝了口酒。其他人抓住罕見奚落謝至峤的機會,“他那麽喜歡車,法號就叫四輪吧,哈哈哈哈。”

“我看行,他最寶貝那什麽邁凱倫的模型。我跟謝至峤穿一個開裆褲長大的關系吧,不讓我碰!”

“謝哥還有一個兔兒爺呢。”

衆人愣了一下,林南從劉昶懷裏直起身,左手搭着右臂,收緊下巴,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謝至峤,說:“謝哥家有一個兔兒爺,寶貝着呢,也不讓人碰。”

謝至峤舉着酒杯,放到嘴邊的動作停住。頭頂的光垂直落下來,劃破空氣中細小的塵埃,卻穿不透眼睛。

劉昶一把摟過林南,在他臉上狠狠親了幾下,又在林南光裸的胳膊上了摸一把,笑着說:“寶貝兒你不知道,謝至峤就是屬兔的,謝夫人平時沒少在他家裏放些兔子的東西。那兔兒爺指不定開過光呢,才不讓人碰。”

林南嘴角往下撇,委屈的看着謝至峤。他去謝至峤家的次數屈指可數,基本都是和劉昶私會被狗仔盯上,讓謝至峤打掩護才去的。每次他都賴到很晚才起床,因為起床就要離開望朝庭了。有一次,他以為謝至峤還在睡覺,伸手去摸床頭櫃上用一個玻璃盒子罩住的蓮花兔兒爺,罕見的被謝至峤用很冷酷的聲音罵了一頓。

過了很久,他還記得那他謝至峤的眼神,冰冷的仿佛像在看一個十惡不赦的罪人。

他心裏委屈,惦記到現在。這麽想着,落在謝至峤身上的眼神還沒收回,被謝至峤抓住。謝至峤好像也想到那一次,唇角緊抿,看上去好像還在介意。

那眼神太兇了,林南不敢看,又扭頭縮回劉昶的懷裏。

酒一瓶瓶的開,劉昶逐漸上頭,歪歪倒的站起來,不經意掃到謝至峤的手機。打了個酒嗝,說:“都快元旦了你還要出國?”

手機屏幕上是某航班app的界面,劉昶沒看仔細,不是購票界面,是航班查詢界面。

北京-倫敦,起飛時間正常。

謝至峤被他這麽一提醒,醍醐灌頂似得把手機揣兜裏,手裏的籌碼全扔桌子上,撂下一句,“我走了,今天都算我的。”

*

首都機場貴賓室,沈迩給Sara發了航班信息,對方說要來接機。沈迩只有一個随身包,出差、旅游都不像。

他在咖啡店買了一杯熱可可,打算在飛機上喝點酒直接睡到倫敦。忽然手機響了,屏幕上號碼讓他愣了好幾秒才接通。

應該他先開口的,但他沒有。

電話裏只有粗重的喘氣聲,和嘈雜的背景音,接着是謝至峤氣急敗壞的聲音,“沈迩,你他媽的又要走?”

走,這個字謝至峤幾乎是咬在齒間低吼,尾音上揚有些不可置信。時隔一年半突然出現在地壇公園,在峰會上牽自己的手,理直氣壯到他家要兔兒爺的沈迩...

再一次不告而別。

誠然是他先動的心,不厚道的把白孔雀拐到北京吃掉,謝至峤安靜的站在機場大廳,好像太平洋上的孤島,孤零零的,無法靠岸。

謝至峤握緊手機,聽着砰砰撞擊胸膛的心跳,忍着喉間的苦澀,平靜的說:“你出來,我在外面走廊上。”

謝至峤買了一張最近的國際機票才進來,大衣紐扣敞開,跑的急,胸口不住的上下起伏。視線中一道身影逐漸清晰,沈迩拎着随身包,另一手...抱着一只S號穿中式衣服的兔子玩偶。

他緩緩靠近,在謝至峤臉上看了一眼,問:“特地來見我嗎?”

謝至峤的聲音壓近,寬敞的過道因為一句話變得逼仄,氣息纏着氣息,“你要走?”

“如你所見。”

“說一聲再見這麽難嗎?”

沈迩穿一件薄羽絨服,立領,削尖的下巴埋入一半兒,他波瀾不驚的說:“你來機場,現在不就能說了嗎?”

臨近聖誕節,國際航班人滿為患,貴賓室不斷有旅客進出。他倆外形優秀,一中一西的長相像個巨大的燈牌吸引着人們的目光。

謝至峤年輕但氣場太沉,沈迩氣質太冷但抱着兔子有種荒誕。

自謝至峤家分別,他們又有三天沒見。

沈迩當晚沒有帶走兔兒爺,後來也沒有再主動找過他。謝至峤事後想,自己為了五百多塊錢的小東西連京爺的主人風度都不顧究竟值不值得。

錢是他搶着付的,東西也是他強塞給對方。現在人家來要了,謝至峤連一個合理正當的理由都拿不出來。

理虧的人轉移話題,謝至峤的目光往下看,問:“你抱得是什麽?”

“兔子,不是你家那個。”沈迩露出狡黠的笑:“謝總小氣,不肯還我的東西,我要是再問要這個,你肯定也不願意給。”

他說的太順口,聲音幹淨,謝至峤聽不明白沈迩這埋怨有沒有別的意味。

謝至峤心裏酸澀,酸自己沒出息的心跳,澀總是捉摸不透的沈迩。又或許是沈迩不屑勾引別人,仰着下巴在高臺上看人,稍稍低頭就具備極大的迷惑性。

大廳響起航班信息,沈迩的航班謝至峤記得很清楚,沈迩要登機了。

謝至峤突然靠近一步,胳膊不受大腦控制,否則拼死也要阻止自己險些抓住沈迩手腕的動作。

只可惜,對方比他更快一步,沈迩伸手,單臂環住謝至峤的脖頸。很輕,快的謝至峤僅僅感覺那只兔子玩偶貼上自己一秒就又離開了。

沈迩輕拍了拍謝至峤的後背,鼻息短暫在謝至峤耳垂上噴灑一秒。沒有留戀,繞過他向登機口走。

謝至峤屏住呼吸,轉身望着沈迩的背影,如同在達拉斯沃思堡國際機場一樣,不管他怎麽追趕都只能看着沈迩的背影。

他沒有追上去跟沈迩讨要最後一個道別。

沈迩每往前走一步,謝至峤心裏的洞就擴大一分,失望逐漸撐滿那個洞口。毫無征兆的,洞口不再持續擴大,因為那道身影突然轉身,叫他:“謝至峤...”

“這次...會等我嗎?”

【作者有話說】

周四回來追夫。

求一波海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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