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一口白酒而已
01 一口白酒而已
01
——《當我在老板辦公室喝斷片後》——
周覓/文
半夏小說獨家發表
2024.10.3
『secret part 』
*
“嗨，聽說了嗎？”
“聽說什麽？神神秘秘的？看你這語氣，感覺你要說的這事有點勁爆啊。”一旁的人聽到這話有些好奇。
“你跟你說，你可千萬別跟別人說啊？”
“那當然……”
……
“哎？不會是？”某職員忽地根據身邊同事的表情做出一大膽的判斷，“你說的這個事情，不會是跟我們集團大老板有關系吧？不是吧？”
另一個八卦的職員點點頭，比了個不可言說的手勢，說：“我不能說。”
但是你可以看。
時間到了，北京時間八點整，集團總經理徐清來徹夜加班，這時候方從總經辦推門而出，神色微妙，領口處赫然幾道鮮紅的唇印。
脖頸處亦有幾道抓痕。
看來所謂的“謠言”被證實了。
“昨天晚上，總經辦有女人的喘氣的聲音。”
兩位職員表情複雜，面面相觑，瞬覺不妙，更覺此地不宜久留，慌忙狗狗祟祟地跑路，噤若寒蟬。
『end』
＊
金鯉午後在總經辦收拾文件時，老覺得背後涼嗖嗖的，她總疑慮是否有人在議論自己。
公司的日常工作照舊，看來是她草木皆兵了。
“金鯉，趕緊準備訂下跟XMP公司的商務晚宴，具體酒店适用規格和人數，稍後嚴特助會跟你對接，近期周邊高端的晚宴場所位次少，盡快落實！”總秘盧盼盼雞血上身。
“金鯉，這個材料咱倆趕緊處理一下，要按照邏輯前後進行排序，待會的會議要用。”同級二秘寧雅芙也催促道。
“金助理，接一下剛才來的幾個面試者，謝謝。”
“金助理，再順便麻煩簽收下老板快遞，重要文件！急急急！”前臺小姐姐火急火燎地帶着簽收單趕過來。
一個上午，整個總經辦員工忙得馬不停蹄。
尤其是基層小員工金鯉，忙成廣場站大爺鞭子下的陀螺，恨不能腳底下能生出個風火輪。
待會議長桌布置完畢後，她去隔壁收納間拿熱水壺，準備醒茶。
走過新風系統的熱風帶下，一股熱撲撲的風就這麽将金鯉環繞，吹得她發絲微顫，直到她真正走進了隔壁收納間，在狹窄而充滿暖氣的隔間裏拿過熱水壺，水壺的邊緣燙着了手，才勾起了自己昨晚某些斷斷續續的回憶。
……
燙。
臉很燙。
很悶熱，人很不舒服。
她的身體很燙，恐怕是酒精上頭的緣故，頭暈目眩，甚至有些犯惡心。
像是抓住了什麽救命稻草似的，她抱上了個剛剛沐浴完的人，那副身體涼涼的，還沁着水珠，皮膚光滑而有彈性，有着蓬勃的心跳聲。
随後她腳底一空，失重失衡。
她的頭很痛，醉得很厲害，被人抱着躺下時，她努力睜開雙眼，試圖看清面前的人是誰，但意志終究還是被醉酒的身體控制，軟下來，在眯縫的雙眼間，看到面前是個男人，身形健碩、儀容清俊。湊近時，身上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将要引人“誤入歧途”的水生調清香。
應該是她無由來的，手上來了一股力，迫使那人将她壓下。
于是唇間柔軟近在咫尺，她毫不猶豫地吻了下去。
對方回敬一吻，吻得完完整整，明明白白，絲毫不顧及底下人張牙舞爪同野貓般的抓撓反抗及折騰，起身時束了束松懈的領帶，如同餍足的野獸。
……
最糟糕的是，醒來後，金鯉發現自己其實躺在總經辦老板床上，一擡頭，還看到辦公室新風系統上邊還安了兩個攝像頭。
新風系統的熱風正對着自己，風葉上下擺動，吹得她滿心躁郁，她低頭一看，昨晚放在冰箱裏冰凍的褐色絲襪赫然破損，自己身上的衣服卻穿得嚴嚴實實，甚至還裹上了嚴特助的黑色大衣。
那兩個高清攝像頭，正對着床頭，像一雙嘲諷的眼。
她很想知道，昨晚的人究竟是誰？
此刻，金鯉站在狹窄的收納間裏，難受又尴尬，急忙将自己從回憶中抽離出來。
調取監控，這事她不是沒想過。
只是，調老板辦公室，還是調取老板私密空間的監控錄像，甚至是老板專門擺了兩個保險櫃的房間的監控錄像，她避之不及，更何況，她記得自己在這裏面發生了些不宜外洩的鏡頭。
就算借給她十個膽，她也不敢。
更奇怪的是，這事發生後，一向流言四起，以八卦為日常生活調劑的盛清集團并沒有出現任何風言風語，非常平靜。
無事發生。
“盼盼姐，會議長桌布置好，已醒茶。”
金鯉回到會議室內，非常利落地調整會議多媒體，試現場音，待客人抵達現場五分鐘前，将所有茶水全部就位。
各部門人手盡數就位，甲方人員落座，總經理徐清來會同甲方負責人至中心位置就坐。
金鯉非常自然地上前幫甲方客戶老板拉椅子，續茶。然後十分得體地跟在嚴特助身後打點下手。行政二秘寧雅芙和小助理金鯉兩個身形高挑，妝容精致的女孩子站在一起，非常抓睛，引得對方客戶公司的員工們頻頻偷看，就連甲方公司坐在主位的領導也沒忍住掃了兩眼。
徐清來順着他們的視線将目光落在金鯉身上，像是一種附和的客氣。
只有嚴特助從這眼神中看出一種欣賞之意，覺得有些莫名。
因為嚴暢知道，老板不近女色，冷若冰山，較比和尚的清心寡欲有過之而無不及。可若是從工作層面來說，這總經辦的金鯉，工作能力只能說是中規中矩，毫無亮點，跟優秀搭不上一點邊。
要說也只能說是在辦公室時尚方面的造詣很深，這小助理金鯉特愛打扮自己，長得也是一等一的好看，很豔，跟個曼德拉海妖似的。
嚴特助是個人精，這時候已經朝着那晚被壓下的公司重磅新聞上想入非非了。
果然。
嚴特助又從老板的眼中察覺出一絲更加奇怪的情感。
一種微妙的，說不清道不明的，有些被壓制下去的占有欲和絲毫不差的喜愛。
明明老板的表情淡然，但嚴暢明白，眼睛，是騙不了人的。
金鯉上前給客人續茶，擡眼看到大老板徐清來飲咖啡的右胳膊已呈45度角，連忙上前預備幫其續上。
可接過老板遞來的杯子後，才發現老板那杯咖啡幾乎沒動，只能硬着頭皮使上全身的平衡之術續上了幾滴，遞咖啡時，她觸碰到徐清來冰涼的手指。
他抿上一口，沒正眼瞧過她。
嚴特助驚訝地發現老板的目光在金鯉的黑色絲襪和紅色高跟鞋上停留。
他默默在心裏将自己的眼睛和嘴巴狠狠上了鎖。
他明白那天是什麽回事了。
*
江城。
夜。
夜值22:30，盛清集團的員工們熙熙攘攘地從大廈正門湧出來，幾人三五成群地搓着手心、哈着熱氣，邁着小碎步踏上回家的公司班車。
半小時後，僅剩一名穿着恨天高的女員工兀自一人乘着直升梯降下來，大衣耷拉在臂膀，神色落寞。
只見她站于正門外的停車場，将大衣重新披在身上，又攬了攬衣襟，仰頭朝着大廈最頂端的那幾層望去，燈火通明，看來總經辦的不少員工仍在加班。
她低頭察了下手機界面，最終還是将事假信息傳送給了嚴特助。
【1】
嚴特助及時回複了【1】，代表請假信息已獲批。
公司的班車上有幾個女同事正在呼喚，搖開車窗叫她。
“金助理！”
“小金，上車上車，大家都等着你呢！”
“金鯉，搞快點！急着回家。”
……
金鯉趕忙一腳甩開高跟鞋，就這麽着一層薄薄的黑色連體絲襪，赤腳上了車，鞋拎在手上，懷抱在自己懷中。橙黃的街邊路燈燈光映進車廂，将她這雙漆皮高跟鞋照耀得格外美麗。
跟它的主人一樣。
筆挺、豔麗、勻稱、曲線優渥。
班車的車廂裏絕對部分員工都在回家的這趟班車上疲憊地抱着公文包休憩，寂靜無聲。
後座一個叫全寶的女孩精力旺盛，屁颠屁颠坐到金鯉身邊，卻發現金鯉貌似已經睡着了，她湊上前看，卻發現車窗上折射出金鯉哭得稀裏嘩啦的倒影。
哭着哭着身形起伏，光影的折射中，金鯉發絲淩亂，眼角濕潤，細眉輕蹙。
全寶的笑容瞬間凝固，欲言又止。
其實全寶挺好奇的，她挺好奇金鯉到底怎麽了。
更好奇那天震驚整個總經辦的驚天大八卦究竟是什麽？
金鯉雖說也和她一樣是盛清集團的普通小職員，但螺絲釘和螺絲釘也是有區別的。
她是總經辦的下屬辦公室助理，跟大老板離得近，肯定知道點什麽，全寶就算是心裏明白，總經辦上上下下人情練達，處事如履薄冰，嘴嚴得跟不透風的圍牆似的，也耐不住她這滿腔熊熊燃燒的八卦火焰。
“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啊？出了什麽事嗎？”全寶還是沒忍住拍了拍金鯉的肩膀，詢問道。
金鯉有口難言，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只說自己很有可能是要被開除了。
這下徹底勾起了全寶的好奇心和正義感，非要把事情徹底弄明白，直接帶着金鯉下車去了自己家。
“被開除不至于吧，就一個請假秒批了，就是準備開除你？”全寶倒是覺得事情不僅僅這麽簡單。
于是全寶趁着這個機會跟銷售部的老王，王經理請了個一天事假，老王也在職工OA軟件上很快給自己點了批準，直接證明請假和是否會被開除并不會有直接的關系。
“不太一樣。”
眼見金鯉口風未變，全寶也不打算很強硬地問她，只是從冰箱裏拿出一些椰奶和新鮮的車厘子，端着碟子走到金鯉身邊，給她滿上。
全寶敲打玻璃杯的瞬間，讓金鯉回想起了那一天晚上發生的種種。
全寶盤腿坐在毛絨地毯上，将腦袋撐在沙發上側耳傾聽。
“當時的情況……”金鯉望向窗外的夜景，很快走入敘述的狀态。
……
“金助理，今晚老板有商務宴請，還是老規矩，你落實一下。”總秘盧盼盼将事情交代好後匆匆離開現場。
金鯉知道盧總秘口中的規矩是什麽。
老板雖然酒量上乘，但特別注重養生，不是非常重要的酒局從來不真正沾一滴酒，往往都是他們這些行政秘書和行政助理在晚宴開始前将己方使用所有的貴價酒水全部來個“大換身”。
也就是用VOSS礦泉水替換掉白酒。
VOSS換茅臺，這是商務酒局裏面的常規操作。
需要下邊的秘書和助理膽大心細，在被人發現端倪時及時進行調整，并在關鍵時刻挺身而出，為老板擋酒。
不料這會嚴特助事務繁忙，和盧總秘之間産生了一定的信息差。
實則，酒水已經處理好了。
預備調換酒水時，金鯉正巧有些口喝，對着瓶VOSS礦泉水就猛地來上了一口，等察覺出問題時，辛辣的酒水已然咽下肚，覆水難收，酒量不佳的金鯉瞬間斷片，頭暈目眩地倒在地上。
中途迷迷糊糊記得自己好像抱上了什麽人，又做出了些很不守規矩的事，再醒過來時，發現自己出現在老板的床上，身上還穿着嚴特助的大衣，頭一擡，腦袋上赫然就是兩個高清攝像頭，再看手機，是策劃部經理任舒雲發來的信息。
【你還好吧】
【晚上要不要一起吃個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