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5◎
◎5◎
當清晨第一縷陽光照進落地窗，John已經帶着特工們在前往SSI總部的路上了。
Sherlock還坐在房間裏的木桌旁，右手執筆在紙上寫着什麽，銳利的目光不自覺的有些溫柔，原本在這個殺伐果斷的位面練出來的血腥氣也淡了去。
他停下筆，把紙張小心翼翼的折好放進信封留在桌子上，短信鈴聲響起，Sherlock眉頭皺了下，轉身把銀灰色的□□放進後腰拿着手機走出房間。
【重建SSI.80/100.助John Watson成為SSI局長.80/100.反叛1/2.抹殺異端0/1.】
任務清單清晰的顯示着進程，Sherlock摸了摸心口，有些隐痛，這是時空在催促他，暗自穩了穩氣息，Sherlock把外套穿上搭了輛圓滾滾的的士去倫敦大橋。
這當然是一次告別，他将要說的話和交接工作都寫進了信裏，□□裏只留了兩顆子彈，一顆給智商退化的Moriarty，一顆留給自己。
就像是和上一個位面的告別那樣，他會無聲無息的離開這個充滿着鮮血和危險的位面，旅行者從不會停止步伐，他也一樣。
“親愛的Sher，我在等你呦。 JM”
“一分鐘。 SH”
打開車門下車，Sherlock走上倫敦大橋，烈烈的風吹起他的大衣，如同鋒利的刀刃刮過他的臉頰，摸了一下後腰的槍械，Sherlock愉悅的微笑：“好久不見。”
又是那句好久不見，Moriarty這次倒是神色不變，他的眼神停留在Sherlock身上，帶着些微的迷茫和驚嘆：“你比我想象的還要，奪人魂魄。”
“多謝誇獎。”Sherlock靠在大橋欄杆上，眯着眼睛看他，“說吧，你的條件。”
無數紅點投映在Sherlock身上，Moriarty微笑着不帶一分一毫的威脅感：“跟我回去，還你一個幹幹淨淨的SSI。”
“你威脅我？”Sherlock頓時感覺身心放松，他這算是肯定了面前的Moriarty不是他熟知的Moriarty，而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蠢貨，“你用我的生命威脅我？”
聽到這話Moriarty察覺到不對勁，他後退了一步：“你不想當局長？”
Sherlock改變了計劃，他向前一步唇角微勾更顯出幾分攝人心神：“從這裏跳下去，水面的張力就會相當于水泥板，我們會一起粉身碎骨。”
Moriarty本應邪異的眼睛卻充滿了惶恐，Sherlock心頭莫名的惱怒，這不是他的對手，軟弱的可憐，他一把抓住Moriarty的胳膊向後退去，Moriarty被他拽了個踉跄，兩人從大橋上翻身下墜。
烈風呼嘯将世間一切聲響都吞沒，沉悶的落水聲伴随着SSI總部的歡呼聲。
【重建SSI.100/100.抹殺異端.1/1.反叛2/2.挑戰者寄宿體嚴重損壞，任務未完成是否停留特工位面？】
【是。】
【停留特工位面倒計時：24小時。】
John皺着眉，并沒有被歡騰的氣氛所打擾，五級特工Abel碰碰他：“頭兒，還有事情沒解決？”
“不對勁，太順利了。”John小指抽搐了一下，他迅速扶住身旁的桌子，心頭恍若警告一般的急促跳動告訴他有些什麽事情發生，“我去打個電話。”
走出門，John撥通了打給Sherlock的電話，一陣短暫的安靜之後，就變成了忙音，John緊皺着眉頭，他快步走回大廳：“我要回酒店一趟。”
“出什麽事了嗎？”幾個特工圍上來問。
“沒什麽事，你們把這裏收拾一下。”John匆匆走出SSI總部自己開了輛車趕回酒店，不祥的預感越來越強烈，John的步伐也從急速到了奔跑。
一路跑上樓推開門，空蕩蕩的房間仿佛還回蕩着他出門時Sherlock不耐煩的聲音：“趕緊走你很吵。”
環視一圈，John看見了放在桌子上的白色信封，信封折合的很整齊，他将信紙抽出來展開，跑出來的一身熱汗也通通化為了冷汗，冰冷徹骨。
“John，你會是SSI的新任局長，我用SSI三分之一的情報和聯絡點共享與炎狼交換了資源，我的哥哥保證不會讓SSI再次覆滅，你已經是個合格的八級特工，我正式将權力交給你，別再讓那個死胖子占SSI的半點便宜。 SH”
新任局長？權力交接？這種遺書一樣的口氣到底是什麽意思！
到底是什麽意思？
John怎麽會不知道，門鎖的轉動聲讓他警覺轉身，右手扣上後腰的槍械，眯眼緊盯着門口。
一個修長的，挺拔的，翩翩紳士右臂懸着一把黑傘站在門口，他微笑的弧度官方正統：“你好，Watson局長。”
【助John Watson成為SSI局長.100/100.任務已完成，是否傳送回挑戰空間？】
【是。】
————————————十年後——————————●
SSI和炎狼合并稱為軍情六處，Mycroft主管，John為副局。
Mycroft推門進入副局辦公室：“Watson，今天是……”
“Sherlock的忌日。”John斂下眼睑，聲音也變成沉悶而充滿着鈍痛，“我知道的。”
“放你一天假。”Mycroft轉身，眼中卻有着苦笑，這何嘗不是放自己一天假。
究竟是誰說不會讓mommy擔心的？
究竟是誰說要平安歸來的？
John蜷縮在寬大厚實的皮椅上，他愣了半晌打開抽屜掏了一根煙出來，又摸出打火機點燃。
煙霧袅袅而上朦胧了視線，John依稀還能想起那天出門時的景象。
“我會扛着M82A3親自爆掉Moriarty的頭顱。”John提着黑皮箱喃喃，Sherlock輕蔑的眼神瞟過他：“帶着你的人沖進SSI總部就夠了。”
“……這樣就夠？”John有些懷疑。
“當然。”Sherlock一向不喜歡別人懷疑他的判斷力，他翻了個身背對John，“趕緊走，吵。”
“……”John無奈的提着箱子轉身離開。
這一離開，就是陰陽相隔，天人永別。
“Sherlock……”煙霧缭繞，John似乎可以看見Sherlock的影像映照在其中，鋒利的眼神，靈敏的動作，像只夜間的黑豹穿梭在索馬裏的街道上。
他甚至恨過自己的懷疑，怎麽可能會懷疑Sherlock想要賣掉SSI，John蜷緊了身子，當人一沾染上權力就會疑神疑鬼，難以自拔。
于是Sherlock用生命證明了他這個想法有多麽可笑無聊。
人生總是這樣荒謬，用自欺欺人來蒙騙自己傷害別人。
John又點燃了一根煙，他曾是個軍醫，卻想要用香煙麻痹自己的腦神經，回憶如流水般一幕幕放映着，索馬裏撿起石頭砸向玻璃櫥窗的背影，笑容帶着狂妄和血腥味，黑豹Sherlock Holmes。
沒有人能為遺憾買單，John把煙灰磕落在紙杯裏，窗外寒風烈烈，Sherlock以自己為誘餌将Moriarty的大部分武裝力量調離總部，才換來了他們如此順利的登陸占領，他就沒想要再回來。
陰沉沉的天仿若要迎來一場狂風暴雨洗淨這世間的污濁和猜疑，John抿出一個苦澀的笑容，西裝和皮鞋将他包裹起來，人人都 說John Watson的領導才能與生俱來，只有John自己知道，這是誰教的。
斯人已逝，空餘悲切。
12 情商複蘇曲·王朝交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