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沈岫白設計衆人入局
沈岫白設計衆人入局
霍良私下裏再見到沈岫白也是前不久。
那天一進屋他就看到原本人應該還在A市的沈岫白卻在港城,正慢條斯理的煮茶。
身邊一身中山裝,氣質不凡的正是之前查到過的劉天。
沈世昌曾派他們查過沈岫白,當年他參加完宴會回家就派人調查還在國外留學的沈岫白,亦知道這位。
不過他們只知道這位身手極好,外人都叫他劉叔。
至于劉叔的來歷,背景則一概不知。
比較意外的是在包廂裏他還見到了另外兩個熟人。
霍良別有深意的看了他們一眼,後者也同樣對視後起身:"霍哥。"
"同花順、色(shǎi)子。沒記錯的話,你們是李明浩的人。"
而李明浩,是他霍良的人。
兩人頂着他銳利的眼神,有些尴尬的神情被很快的掩飾下去,抿唇沒再說話。
"坐。"沈岫白掀起眼皮,睨了他一眼,目光點了下霍良。
霍良猶豫一瞬:"不知小少爺找我來有什麽事。"
沈岫白并未回答,伴随着茶樓裏繞梁的古琴音調聽不出絲毫心緒,一舉一動都從容優雅,反而說起了另外一件事:"我已經跟你們老爺說了,同花順和色子以後跟着我了。"
霍良聽後,并未有松動的跡象反而眉頭皺的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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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沈家人不同,對沈岫白并沒有過多偏見。
人一旦卸下傲慢與自負,反而會看到更多。
沒錯,霍良懷疑這二人早就是沈岫白的人了。
如果往更可怕一點想,沈家各處早不知被沈岫白埋下了多少釘子,這樣不管他在港城還是A市,在國內亦或者是國外,他都牢牢掌握着沈家的消息…
"霍良,"沈岫白的聲音把他的思緒拉了回來:"我今天叫你來是要跟你談個合作。"
沈岫白親自倒了杯茶,放到霍良面前。
霍良猶豫一瞬,拉開了沈岫白對面的椅子坐了上去。
他心裏清楚,這位今天就沒打算遮掩,不然也不會豁然讓他窺探到同花順和色子的事。
"我原本就是三房的人,有什麽事您盡管吩咐。"
沈岫白輕笑出聲:"你知道我的意思,"
一雙昳麗的眸底盤亘着令人膽寒的狠厲一錯不錯的盯着他,就連唇角勾起的弧度都讓霍良感覺到如同烈酒一般辣喉。
"咱們就開誠布公的把話說明白,"沈岫白倚回身形,疊着腿敲了敲:"你母親和妹妹還在老頭子手裏,我能幫你把人弄出來。而你,"他擡眼看着霍良:"打今兒起明面上依然是三房的人。"
'但實際上只為他沈岫白效勞。'霍良意會到了他後面的話。
真正觸動他的是沈岫白說可以幫他把母親和妹妹救出來。
沈世昌自來多疑,最開始需要人手時看上了他,但也并不是完全信任他。
剛好那時霍良為了母親的病情四處求醫,但她的病嚴重,想要活下去不僅僅要有醫生治療。
說白了只不過是在用錢續命。
那時他妹妹還是個在念書的學生。
沈世昌得知後,用幫忙治病為由,醫生是有了,人也接進了有沈家投資的療養院。
不僅替霍良給他母親出錢治病,還主動提出可以資助妹妹讀書就業。
霍良當初天真年少,還以為真的遇到了好人,對沈世昌感激涕零勢必要一生追随。
直到他想要接母親出來,一直被沈世昌以療養為由駁回時才回過味。
霍良邊思考沈岫白的話,邊認真打量起面前的人。
離那年他被沈世昌點名親自帶人去G國的"猛犸"帶回小少爺已經過去多年。
當年少年的身影在他腦海逐漸跟面前的人重疊。
他抿起幹澀的嘴唇,想了想:"你有什麽辦法,我憑什麽相信你。"
霍良并不覺得沈岫白打算徹底跟沈世昌撕破臉,當然,他更不可能相信所謂的父子情深。
他非常确定沈岫白與沈世昌之間相互厭棄。
他是知道沈世昌找回沈岫白的原因的。
只是沈世昌也許并不知道沈岫白也是恨極他這個父親。
換句話說,就是知道了也并不會把人放在眼裏。
從霍良見到沈岫白的第一面就有預感,也許他們父子二人終有一天要鬥個你死我活。
"霍良,你已經入局,早就脫不了身。總有一天不是替他對付我,就是要替我對付他。"
說到這,沈岫白緩緩勾出一抹邪笑,輕挑起的眉眼既狠毒又癫狂,朝着霍良的心湖擲下一枚石子,不答反問:"你覺得自己對上我有多少勝算?"
霍良與之對視片刻,先行敗下陣垂下目光。
可那無異于把母親和妹妹救出虎口後又推進了狼窩。
隐在桌下的手攥緊成拳。
沈岫白像是早就看穿了他的心思:"我不是沈世昌,即便沒有"質子"自然也有本事讓你心甘情願為我辦事。"
霍良不是十分相信,他早就深谙人性的詭谲。
只見沈岫白蒼白的手劃過茶水,輕點桌面随手畫了個圈,點了點:"我若想處理誰,根本不需要把對方禁锢進來,就是天涯海角也能把人翻出來解決掉。"
霍良詫異的看向他。
見對方不似作假,這才想起那時沈世昌也曾聽聞,有人風傳說沈岫白手裏握有暗線的事。
當年沈世昌并不信一個剛被找回就又被丢到國外的私生子能有什麽能耐,尤其是在找回前他們就已經把人調查的清清楚楚,杜娟為了養他,包括甘願做//妓////女的事。
杜娟的母家也早在她被沈世昌/強///奸//并懷沈岫白那年落得家破人亡,根本不可能有暗線的可能。
後來查證時也的确發現他周圍并沒有黑暗勢力的蛛絲馬跡。
霍良想起這些,突然意識到:
如果他們一直都想錯了,如果沈岫白早就猜到他們會有所動作,如果他有這個能耐卻沒有立刻跟沈世昌拼命而是甘願韬光養晦…如果他故意引走了他們的注意力,把暗線的蹤跡擦的足夠幹淨……
霍良混跡這麽多年,早就清楚什麽該知道什麽不該知道,什麽能說什麽不該問。
"你想好後最遲一個月內,我會把人帶出來送出國。還有你妹妹,就在國內遲早也被老東西盯上,不如假借進修出國深造為由先一步離開,到了那邊我會派人接應。等我跟沈家的事結束後,你如果想金盆洗手我也可以放你出國讓你們一家人團聚。"
沈岫白說的沒錯,與其在國內提心吊膽,只有把人送到國外才是最安全的。
"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沈岫白擡手做了個請的手勢。
"為什麽是我嗎?"
聽到他問這個,沈岫白笑着小指指尖刮了下頭:"當年你是故意派他們來地牢的吧。"
霍良一滞,後想明白他大概指的就是張華跟王凱去地牢的那次。
那回的确是他的恻隐之心。
他跟妹妹也是母親一人帶大的,當年沈岫白和杜娟的情境讓他不知不覺就升起了兔死狗烹之感。
"就當是還你當年的人情。"
沈岫白還知道,當年霍良的恻隐之心救過他不止那一次。
包括那之前他在沈世昌那說他與之肖似。
沈岫白知道以沈世昌的秉性,若不是看出他還有些利用價值,只會立刻處理掉自己。
這事還是他後來被關押在地牢時聽金誠的手下私下調侃時提到的。
他們戲谑霍良為了讨好三老爺傻到拿這個/野/種/做比喻。
沈岫白覺得不然,霍良并不像那種沒有頭腦的人,何況即便是拍馬屁也不至于拍到他一個私生子頭上來。
他那麽做的原因只能是在賭沈世昌的心思,借機保他一命。
霍良心底裏嘆了口氣:"你想要我怎麽做。"
"王凱被殺,"沈岫白語氣平緩的跟他"預言" : "期間調查出他生前曾常年跟薛文彪多有往來,連帶着當年三房的車禍,兇手指向沈茂榮一家。"
霍良驚詫的聽着,沈岫白說的就像這些早就發生了一樣:"可當年的事…"
"我知道,并沒有證據。"沈岫白笑了一下:"也不需要證據。"
霍良恍然,與其定死了沈茂榮的罪行,反而一些莫須有的痕跡更能讓兩家鬧的不可開交。
"我知道了。"
沈世昌想拿沈岫白擋刀。
沈家上下視沈岫白于水火。
還有當年王凱和張華的事,包括他在內他們都以為這個小少爺會報複,但他從未有過動做。
原來他只是在等待這一刻嗎。
不過是多讓他們活幾天。
那之後沒過多久,張華被沈世昌扣下逼供,二房受沈茂榮之命跟三房要人,名頭是張華色膽包天動了大兒子沈華安收的新寵,那女人被張華派去的人劫走後再沒音信。
沈華安倒不是有多在意這麽個小東西,不過是在外面玩玩的寵物,可張華算個什麽東西,都敢攀咬上他的頭上來了,想也知道是誰給的他這麽大的底氣。
再加上在老宅吃的悶虧,如今這口氣是怎麽也咽不下去的。
不過借此機會拿這事打三房的臉。
想當然沈世昌是不可能把張華交出去的,他現在還在懷疑張華王凱等人跟二房有勾當,推動了當年三房的滅頂之災。
對二房別有用心想要把人帶走毀滅證據的想法自然是不可能同意的。
對沈世昌的想法,沈茂榮他們并不知情,只以為三房這是沒把他這個二哥放在眼裏,現在越發嚣張公開跟二房為敵。
不久後張華被人救出。
幾日後又被發現人早被滅口丢到了山塘那邊的江河下游。
沈世昌同樣拿不準張華究竟是被誰滅口。
據他所知,張華一則跟當年三房車禍多有牽連,二則此人愛/賭/好/色。
他的人查到對方在賭場欠下過巨額負債,那賭場的投資人又跟沈家大房多有牽扯…
大姐…二哥…
沈世昌生性多疑,尤其是經歷過那場車禍後更是疑神疑鬼覺得誰都有可能是想害死自己的真兇,思緒游蕩在沈以安和沈茂榮之間游移不定。
這些就都是後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