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級級級級級級級級級級級

第20章  級級級級級級級級級級級

卿鳶放出精神鏈前和臯離對視了一會兒, 他要一直這麽盯着她嗎?對方這次沒有看出她的心思,目光不偏不倚就停在她的臉上,神色很淡, 壓迫感卻很強。

卿鳶只能盡可能無視他的視線,放出自己的精神鏈。

嗯?卿鳶眼裏顯出茫然,她怎麽看不到他的精神體?她的精神鏈像是迷了路的小動物東看看西嗅嗅, 找了一大圈還是一無所獲。

卿鳶暫時抽離意識,看向對面的哨兵隊長,他的臉上其實沒有任何變化,還是沒有情緒地看着她, 可那微微低下眼睫, 自上而下看人的眼睛,就是會給人一種他在用看狗一樣的眼神在看她。

卿鳶沒管他的态度,如實地說出她遇到的情況:“我找不到你的精神巢。”

對方一點也不意外, 光屏打出字:“鶴族的精神體和精神巢都與欲/望相輔相生,沒有欲/望, 自然不會有精神巢出現。”

“卿鳶向導可以試試挑起我的欲/望。”

單純的文字是沒有語氣的,臯離臉上也沒有對應的神情變化,甚至光屏把最後一個字打完,他的眼裏還像一潭靜水,連半點漣漪都沒有。

他的眼型太深太漂亮,只這麽靜靜地看着人,也能叫人心裏浮出形形色色的遐想, 如果他還像一開始那麽冷漠鋒利, 這些念頭會很快消失, 可他現在主動提出了邀請,要你把他這樣無情無欲的人浸染欲, 色,讓他貪念纏身,那些遐想再沒了顧忌,向着越來越罪惡的方向發展。

卿鳶也往罪惡的深淵滑了一下,不過她很快就拉住了自己,就她的小身板,還想挑起哨兵的欲,望?

這和豬自己生火熱鍋,幫人準備炖自己有什麽區別?

卿鳶剛要搖頭,臯離就先有了行動,他稍微往後靠了一下,頭微微仰起躺在椅背上,擡手碰了碰唇間仙鶴的羽翼,然後把手放在扶手,整個人放松,呈現出任人擺布的姿态。

串珠再次放出電子符文,順着他的脖頸繞了兩圈,再在他的胸口交叉,分成兩股纏到手臂,将他一步一步束縛在椅子上……很快,電子符文形成的繩索就把他的身體全部禁锢住。

同時,光屏形成文字:“只要對卿鳶向導有幫助,什麽手段都可以,我不會,也不能反抗。”

卿鳶看向他,臯離靠在椅背上,微微仰頭的姿勢讓他看她的眼神更像看狗了。

不是……卿鳶不理解,一個連頭發都沒有的哨兵,到底有什麽好看不起她的?

卿鳶站起身,腳尖本來是要沖身後門口去的,但想了想,還是走向被綁在椅子上的哨兵。

他被禁锢着,充滿力量美學的肌肉反而更突出,就算坐着,也沒比站着的嬌弱向導要矮多少。

能被他的寬肩輕易全部覆住的向導低下身,發絲從她的肩上,和哨兵被符文繩索勒緊的麥色肌肉離着一指的距離,微微搖晃,看不清有沒有真的掃到他,但那片麥色卻實打實地收縮了一下,她沒注意到這個細節,專注地做着事前調研:“臯離隊長,你有過欲/望嗎?”比如想要長頭發什麽的,那她就可以給他介紹一點藍星種花家的生發偏方。

臯離擡起眼,看着以認真神情靠近他的向導,他能感覺到她的精神鏈在空中飄蕩,只要看到他的精神巢顯出輪廓,就會把它抓住。

光屏過了一會兒才打字:“沒有。”

“真的嗎?我不信。”其實她已經信了,卿鳶看着臯離的眼睛,“哨兵的五感強于普通人,從外界得到的刺激也更強烈,就沒有一個會讓你想要更多的嗎?”

臯離也看着她的眼睛,卿鳶為了看光屏只好先移開目光。

“我說了,卿鳶向導可以在我身上随意實驗。”

他好像真的不怕,卿鳶直起身,思考的時候,目光落在他唇間的仙鶴上,擡起手,指尖輕輕落在它的羽翼上。做工好好啊,一定很貴吧?

她這麽想,指尖順着仙鶴翅膀的弧度滑下來,隔着手套,她也能感覺到雕刻出來的羽毛根根分明,這麽精細的玉雕羽毛一根至少十個w吧,十萬,十萬,十萬……卿鳶一邊移動指尖,一邊數。

臯離沒有擡眼看她,而是平視着前方,對她觊觎他仙鶴的舉動沒有半點反應。

見他無所謂,卿鳶将指尖稍微探進他的唇間,他咬的玉石上好像也雕了什麽字。

呀,卿鳶還沒摸出那是什麽字,先感到指尖的手套被洇開一小塊兒濕潤,她看向從上往下看,眉骨山根高挺,眉眼看着更為正氣淩厲的哨兵隊長。

啊啊啊不會是他的口水吧?

她勉強保持着鎮定,把手拿出來,給他看她指尖被水色染深的蕾絲:“臯離隊長,這是什麽?”

他看向她,還是很冷漠,光屏上也沒出現答案,但他擡起眼的動作,已經證明他對她的問題是有反應的。

卿鳶隐隐感覺到自己好像抓到了一根細細的線,忍着想要把手套摘下來擦手的沖動,低下身,看進臯離的眼裏:“請回答我的問題,臯離隊長,你用什麽弄濕了我的手套?”

臯離看着她,光屏已經沒有亮起光。

卿鳶确定了,她握住了那根線,接下來,只要順着那根線去做就可以了。

卿鳶沒太多思考,全憑直覺,擡起手,再次放到那顆扁圓潤澤的玉石上,順着它中心的弧度,她碰到了被夾在裏面的軟滑。

她動着手指,對方只能被動地舔舐着粗糙又光滑的蕾絲網格。

一開始還只是一點點慢慢地浸透,随着他舌面的符紙亮起,越來越洶湧,蕾絲材質本來就不是很能吸水,多餘的水分就這樣滴,流下來。

“這麽多,好惡心。”卿鳶真情實感地嫌棄,收回手,又感覺滴水的手沒處可放,視線剛好看到,被符文繩索勒得分明的肌肉,“那就用你擦擦吧。”

幹都幹了,卿鳶這才去看臯離的表情,他的眼睛緊盯着她,沒什麽表情,可渾身的每一塊肌肉都偾張到極點,青筋浮起,強烈的壓迫感快要凝成實質,變成一把長劍對着她的心口,随時要給她來個透心涼。

卿鳶被他看得有點緊張,迅速劃清責任:“你讓我做的。”

那把抵着的劍慢慢垂下來,但臯離身上的肌肉并沒有放松,光屏亮起文字:“繼續。”

殺人的欲,望也是欲,望,卿鳶的精神鏈好像感知到了另一方的存在,鏈口微微轉了個方向。

應該快差不多了,卿鳶把早就想摘了的手套摘掉,捏住臯離的下颌,讓他擡起頭。

這個動作沒有傷害,但對自尊很強的人來說很具有侮辱性,臯離立刻有了反應,那雙看着她不肯眨眼的眸子裏滲出比瞳色更深的暗流。

她的精神鏈“看”到了有龐然大物的輪廓漸漸浮現出來。

卿鳶受到鼓舞,膽子更大,捏着他的下巴像逗小狗一樣,左右晃晃,笑出聲:“只是這裏就受不了了嗎?還說自己沒有欲/望呢。”

臯離眉心的紅點好像都要滴出血了,沒有躲避,但還是堅持擡着眼睫死盯着她。

“要是玩別的。”卿鳶直起身,拿起剛剛脫掉的手套,默默往後退了退,但姿态還是很輕蔑,反手把手套輕輕砸在他窄瘦有力的腰腹上,“不知道臯離隊長得弄髒我的幾副手套呢?”

這個問題觸及到他的底線,原本平緩起伏的腹直肌突然劇烈地緊縮,蕾絲手套待不住,只能落到他松松系着的黑色褲子上。

卿鳶下意識看了一眼,很快又收回目光,怎麽掉那個位置上了。

手套-1。

看哨兵分開的長腿就來氣,聯想到地鐵上一個人能占兩個人位置的男性群體,用小腿輕輕撞了一下:“把腿合起來。”

臯離悶哼了一聲,他舌面的符紙亮了一下,唇角的符文也像活過來一樣,連成鎖鏈,向他發出聲音的位置鑽。

臯離此刻的樣子看起來又難過又狼狽,眼圈都有些紅了,但看把他弄成這個樣子向導的眼睛還不肯偏移,定定地望着她,慢慢地把雙腿并攏起來。

卿鳶把注意力放在精神鏈上,去看那個終于顯出實體的精神巢。

好像是一處雲上仙境,壯麗恢弘,聖潔幹淨到讓卿鳶生出一種得好好沐浴焚香一番才配踏足的自卑感。

但再漂亮的精神巢,還不是口口聲聲說自己無欲無求,結果把她的手□□髒不能用了的家夥的?該覺得不配的應該是他才對。

卿鳶這麽想,帶着點報複心理,對還死死盯着她的哨兵說:“臯離隊長,我要進入你的精神巢了,請你放松配合我,不然失敗了,我們還得重頭再來。”

她說完,看到臯離咽喉動了動,沒聽見聲音,但看到符文鎖鏈又往深處移動了幾下,卿鳶知道她報複成功了。

他很可能是想要罵她,被符文制裁了。

也別太過分了,卿鳶收起笑意,跟臯離誠懇地表示,以上都是為了讓他的精神巢更好地凸顯出來,她不得不做出的犧牲。

她是含淚欺負他的。

臯離聽完她到她說自己做了很大的犧牲,還帶着水意的嘴角向上勾了一下,原本冷淡正氣的面孔因為這點小動作,整個變得妖冶邪氣。

應該是被她氣笑了,卿鳶再不管臯離的反應,把精神鏈伸進那片雲端仙境。

進入的第一感覺就是“飄”,好像無處可依,又好像被過分輕柔,以至于快要感覺不到的雲朵穩穩托着。

随着精神鏈深入,卿鳶感覺自己好像也飄了起來。

有點好玩,卿鳶悄悄讓精神鏈多拐了幾個彎,延長這種仙仙欲飛的神奇體驗。

座椅上安靜的哨兵在精神鏈直線深入的時候,慢慢攥起手指,當它突地一轉,仿佛紮在咽喉深處的魚鈎被猝然提起,他的喉結猛地一擡,想要發出的聲音都被靈敏的符文碾碎,玉石般漂亮淩厲的喉結只能無力地緩緩落下。

光屏倒是如實地将那些不堪入耳的聲音顯現出來:“嗯……不……那裏……不行……出去……出去……”

卿鳶不知道這些,還在專心玩雲霄飛車,當然,玩的時候,也沒忘記她的本職。

不知道是她的精神體通過幾次進食成長了,還是臯離的精神體與她的精神鏈精神體屬性比較貼合,她很輕松地把這片廣闊的仙境鎖住了。

鎖玩,她都有點不敢相信,這摸摸,那摸摸,還抱着一團雲揉了揉。

雲朵極為緩慢地流動,且不是躲避她,反而往她“指縫”裏淌,恨不得她能多玩弄它們一會。

其實也能理解,雲是水滴等物質凝結成的,她的精神體也是水珠,它們喜歡她也正常。

和哨兵沒什麽關系。

卿鳶一邊随意把玩着手裏的越揉越有彈性的雲朵,一邊喚出她的小水珠,她的小水珠整裝待發很久了,就等她一聲令下,跟豌豆射手射出的豌豆似的,噗地就飛出來了。

一出來就在雲朵裏鑽來鑽去,跟小麻雀看到水流似的,興奮地“沖着澡”。卿鳶也感覺身上很清爽,有一瞬甚至覺得她,小水珠,和這滿眼的雲層融為了一體,呼吸都因為愉悅加重了一些。

溫軟還帶着淡淡香甜的氣息撲打在痛苦又享受的哨兵的耳膜,他看着他面前的向導,卻感覺她跑到他的耳邊,與他耳鬓厮磨。

接着,唇間,脖頸,每一塊肌肉,每一寸血液,每一根神經都有了一樣的錯覺。

他意識到作祟的香氣原來在他的身體裏,在他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填滿了每個孔隙。

他應該無視她,不被她影響。

可頸間全是細汗的哨兵卻難耐地微微仰起頭。放緩了自己的呼吸,跟上她吞吐氣息的節奏。

與那縷香更好地共鳴,更好地纏融在一起。

他甚至下意識擡起手,想要讓手臂也體驗一下緊緊抱住她的感覺,可他的指尖剛動,符文繩索就收緊。

口不能言,身體不能動,纾,解欲念的良藥在他眼前,唇間,指尖,乃至更滾燙的地方纏繞流淌,卻無法留住。

好了,卿鳶把撒歡的小水珠叫回來,該辦正事了。

小水珠受到她的感染,鄭重地點點“小腦袋”,從“脖子”那裏揪出兩個像圍嘴綁帶的小揪揪,嚴肅地系好,“小短手”握起,裏面是水流做的迷你刀叉。

卿鳶:……她說的正事是……不是……算了。

怎麽理解精神治療/淨化,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臯離的精神體在哪裏?難道還需要進一步刺激他,才能讓他的精神體出現?

卿鳶還在思考,而小水珠已經做了決定,搓搓水流小手,趴在離得最近的雲朵上,把自己拉長,拉長的中間部分噌地探出兩排透明的水流小牙,低下頭,狠狠地咬住了雲朵。

被綁在椅子上的哨兵仿佛被強電流從頭頂到腳尖竄了一遍,在符文繩索允許的範圍內,用力地弓起身體,下意識合起的齒列重重咬在玉石上,仙鶴振翅,優雅落下的翅膀帶起一條又一條波動的符文枷鎖,把哨兵就算痛到極致也止不住想要發出來的喘嘆聲一一鎮壓。

水珠從哨兵流線分明的下颌落下,很快就将黑色褲子暈染出一塊深色。

更痛了,而光屏上的文字卻從排斥變成了渴求:“還要……還想要……”

卿鳶叫住小水珠,感覺它咬着咬着就餓了,要不叫住它,它能把臯離的精神巢當棉花糖屋給吃了。

而且她也看到臯離的精神體了,它就在雲朵間,當雲霧散開,它也就出現了。

那是一只大得仿佛一座空中閣樓的仙鶴,它保持着展翅翺翔的姿勢,優雅冷傲地懸浮在半空中,卻動彈不得,不只是因為它的雙翼有了殘缺,更是因為它周圍的雲朵被某種黑色物質凝固住了,曾經能夠自由翩飛的仙鶴就這* 樣成為了永遠不死的标本。

污染源等級很高的話,就會産生特殊的污染技能,有的甚至能夠腐蝕入侵哨兵的精神巢,形成可以由向導緩解,暫時止痛,但很難徹底根除的“絕症”。

臯離的情況就更麻煩了,污染傷害已經限制了他的精神體的行動。

卿鳶觀察了一會兒,點頭,讓流口水的小水珠去試一試,看看能不能咬動困住仙鶴的黑色物質。

它們看起來很硬……卿鳶剛這麽想,就聽嘎巴脆的一聲,小水珠舉着一塊比它大好幾倍的“大黑巧餅幹”,找了個地方用餐,因為太開心,它變成了小胖海星的形狀,“手腳”用力地趴在餅幹上一通狂炫。

它的動靜驚動了被凝固的仙鶴,它引頸啼鳴。

随着它的鳴叫,雲層翻湧,撥弄着纖細的精神鏈,發出讓人不安的嘩啦嘩啦的聲響,卿鳶感覺自己的五髒六腑好像也被翻了一遍,難受得蹩眉,但這還不是最糟糕的。

她本來不應該能聽懂仙鶴的叫聲的,可她的腦海裏莫名出現了一道指令,命令她要乖乖地接受雲層的絞殺,不可以反抗,卿鳶也确實是按照它說的那樣做的。

不對,卿鳶最後的一絲清明感覺不對勁。

臯離的精神體和精神巢都是他有了欲/望才顯現出來的。

臯離說,他以前沒有欲/望,那就是說,他的欲/望是因為她才産生的。

不管是殺意還是什麽,它都是為她而存在的。

她都可以支配臯離的欲/望了,為什麽還要為他的精神體而操縱?

她>臯離>他的精神巢、精神體,這樣才對吧?卿鳶迷迷糊糊地想,也不管有沒有邏輯,合不合理。

反正她得出了她才是老大的結論。

她的“手下”命令她原地乖乖受死?

這不是倒反天罡嗎。

卿鳶的意識越來越清晰,也越來越強大,精神鏈縮緊,深深陷進狂躁的雲朵裏,順勢擠壓被凝固在雲層深處的仙鶴。

小水珠在她捋順思路的時候,也扛着沒吃完的餅幹飛到了仙鶴的面前。

往小手上吐了兩口口水,小水珠把自己掄圓了,賞了仙鶴一對嘴巴子,然後勒住了仙鶴的纖長的脖子。

仙鶴張着鳥喙,發不出聲音。

卿鳶沒有阻止它,放任小水珠暴戾勁兒上來,讓它拎着它的脖子,把它往上提。

咳……咳……臯離的脖子一如仙鶴的脖頸仰起瀕死時脆弱而美麗的弧度,光果的上身拉抻開,互相牽扯着小幅移動的肌肉群鋪就了地獄和天堂之間交界的海面,一個細小的起伏,可能意味着它們的主人從天堂落到地獄,也可能代表他從地獄的煎熬中得到救贖,短暫體會到極樂世界中,欲先欲死的快,感。

符文運轉的功率已經臨近極限,唇間的仙鶴迸裂出細紋,似乎馬上就要碎掉。

可他卻在這個時候閉上了眼,好像要把此刻極致的歡愉和痛楚統統镌刻在神經最深最敏感的位置,以便日後回味貪歡。

仙鶴還是進行了反擊,它太難耐了,拼勁一切扇動羽翼,包裹它的濃雲竟然放開了它,不過是以融進它的身體,用濃墨一樣的濃霧幫它補全羽翼,和它為一體的方式,潔白的仙鶴眨眼間就變成了散發着濃濃戾氣的黑鶴。

卿鳶迅速判斷出來,她和小水珠打不過它。

寶貝,扯呼,卿鳶立刻收回精神鏈,小水珠回來前,還咬了一口黑鶴,透明的身體包裹着一團黑乎乎的東西,大嚼特嚼地飛向她。

當然,餅幹也沒撒手。

不是,你還打包?卿鳶沒聽過向導的精神體還可以不吃堂食的情況,有點懵,但情況緊急,她也沒時間叫小水珠把“餅幹”丢了,想着小水珠離開臯離的精神巢,“餅幹”也會自動消失。

卿鳶睜開眼,腎上腺素褪去,疲憊酸軟漫過她的身體,她無力地倒了下去,小口喘息着,目光落在臯離身上,她又掙紮着坐起來,雙腳踩着地,想要後退。

他在她連接的過程裏,把他嘴裏的仙鶴給咬碎了,符文繩索失去了效力,閃着黯淡的光松松纏在他的身上。

他臉上還殘餘着狼狽的痕跡,眼圈泛着紅,下颌亮晶晶的沒幹,渾身都是汗,低着身,手撐在膝蓋上,低沉地喘息着,彎曲顫抖的脊柱因為流滿了汗泛着粼粼的光,被打濕的背部肌肉如同獵豹蓄滿殺意的肌腱。

狼狽但又野性十足,好像從禁欲冷淡中蒸餾出了最誘人的部分,散發着濃郁的荷爾蒙味道。

更漂亮也更兇狠駭人了。

他抿起薄唇,不再出聲,伸出手,輕易抓住了她椅子的扶手,稍微用力,她和就和椅子一起滑向他。

近距離看他覆滿薄汗,從麥色裏滲出潮紅的臉龐,壓迫感更強,卿鳶都忘記怎麽呼吸了。

他沒有碰她,一只手随意搭在她的扶手上,另一只手把那只蕾絲手套撿起來,看着她的眼睛,光屏亮起文字:“玩爽了嗎?”

卿鳶一開始沒敢看,看他要來捏她臉,這才轉頭看了一下,聲音小小的:“精神淨化的事情,怎麽能說玩呢?而且是你……”

“這也是我讓你做的嗎?”臯離稍微直起身,把小腹露給她,卿鳶看到浮現着血管平坦漂亮的腹部上印着一個牙印。

她的腦海自動播放小水珠咬雲朵的畫面。

“這是什麽?”卿鳶一臉疑惑,“我一直坐在椅子上,沒靠近你那裏啊。”

臯離冷冷看着好像什麽都怕,實際膽子大得很的向導,卿鳶被他的目光看得毛毛的,眼尾稍稍耷拉下來,盡可能讓自己看起來真誠又可憐:“我好累,跟你做一次,比跟別人做好幾次都要累。”她這樣也不完全是裝的,她确實好累,感覺空氣裏都挂着沉甸甸的砝碼,每次呼吸都要費好大的力氣。

臯離也看出她并不都是演戲,她的氣息輕輕地往他頸間飄,那麽軟那麽慢,冷峻眉眼間緊繃的弦慢慢放松下來。

卿鳶沒力氣再緊貼着椅背了,人慢慢滑下來,離困着她的哨兵越來越近:“臯離隊長,能麻煩你送我回宿舍嗎?我好像走不動了。”

臯離感覺到她在靠近,極慢地直起身,像是要避開那縷越來越清晰的香,卻又舍不得真的遠離她,克制又眷戀地保持着最開始的距離,在最後一刻才徹底退開。

卿鳶累慘了,她感覺小水珠還真的把那塊餅幹帶了回來,它咔咔炫,她又撐又累,再睜開眼都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完了,卿鳶顧不得管滿身的汗,先把光腦捧起來,她上午約了哨兵的,被她放了鴿子的哨兵隊長并沒有太多催促她,指給她發了兩條消息。

一條信息是問她什麽時候能赴約。

第二條信息是提醒她,如果再不聯系他,他将合理懷疑她是因為身體不适,或突遭意外而沒有能力回複他,他會聯系她的導師,确認情況。

這之後就是她導師的消息了,一條是問她怎麽了,一條是說來過她的宿舍,看她睡得太香就沒打擾她,替她把上午的預約推遲了。

卿鳶的心跟着一條條信息上上下下,又把哨兵隊長的消息看了一遍,從精簡冷肅的措辭中,她隐隐感覺,這位哨兵隊長可能會比較嚴厲。

她快速洗了個澡,頭發都沒吹幹就聯系了對方,對方直接給她報了個時間,讓她在基地某入口等他。

卿鳶秒回:“好的。”

回複完才讓宿舍裏的人工智能系統幫她吹幹頭發,熱風吹起她的發梢,她低頭翻找想吃的東西。

好餓啊,明明昨晚睡覺前還很撐的。

她的吃的又多了不少,有一份沒有署名,但幫她把東西帶上來的管理員心有餘悸地回憶,對方非常嚣張,直接帶着黑狼精神體進到向導基地裏,“拜托”他們幫忙時的樣子非常核善。

應該是訣君的狼兄弟了,卿鳶也沒客氣,上次他把她還想吃的營養液當着她的面給摔了,賠償她,是應該的。

他倒也沒吹牛,送來的補給确實都很好,和軍區特供品還不一樣,卿鳶順手查了一下封口的印章,原來這個印章是蒼襲帝國的皇室圖騰。

總軍區的哨兵和向導都隸屬于不同“單位”,只是因為訓練或者任務需要才被編進各個小隊中,雖然在軍區都以隊長稱呼長官,但各小隊的隊長,其實都有更高的軍銜或者其他身份。

能随便拿出這麽多皇室用品,訣君的狼兄弟在蒼襲帝國皇室中的地位應該很高。

卿鳶打開了一個看不出裏面是什麽,但很有科技感的盒子,往裏面一看,竟然是新鮮得還帶着露水的水果。

卿鳶嘗了一下,和她前世吃到的味道差不多,沒吃出什麽人造痕跡,她點點頭,抱着盒子,邊吃邊看光腦剩下的十幾條消息。

先看的當然是她昨天的工資條,幫狼群标記本來就有很多積分,訣君應該也幫她争取了額外的獎勵,加一起來一共是152.56積分,相比之下,幫臯離完成百分之五的精神淨化獎勵的積分就不是很多了,有17.89積分。

不過也可以,細水長流積少成多嘛,卿鳶對她得來的每個積分都很愛惜。

離開宿舍的時候,卿鳶給舍友和管理員都留了好吃的,補償她們被那幾頭瘋狼傷害的心靈。

半個小時後,卿鳶從飛行器下來,哨兵隊長已經在等她了,等她的時候還在争分奪秒地訓練他的隊員,雙手背在後方,挺拔筆直的背影非常有威懾力。

卿鳶走過去的時候他剛把隊員集合起來,她才到他的身邊,就聽他冷聲道:“遲到了就閉嘴,歸隊,等我懲罰。”

她遲到了嗎?好像是因為飛行器中途停了一會兒晚了一分鐘,但她是向導,好像不屬于他們的隊伍,也需要歸隊嗎?

卿鳶看向比她高出一大截的哨兵們,他們中間确實有個留好的空缺,難道這位隊長認為向導也要跟他們一起訓練?

卿鳶不懂但聽話地要往隊伍裏走,哨兵隊長看了她一眼,抿了抿唇:“我不是在說你,向導小姐。”

卿鳶側頭,看到她身後有個年輕帥氣的哨兵壓着嘴角的笑意,對她敬了個禮,他在眼角和鼻梁山根之間打了一對銀閃閃的金屬釘,很配他銀色的長眼睫和淺色的清澈眼瞳,可卿鳶還是覺得那對金屬釘看着有點疼。

哨兵你經過她的時候,鼻子動了動,放慢了腳步然後才回到隊伍裏,站好前他沖他的隊友們挑了下眉毛,似乎是在傳達什麽信息。

卿鳶這才注意到,不只是這個哨兵,這個小隊的所有成員,除了他們的隊長以外,其他人眼角那裏都有金屬釘,有的人的金屬釘還綴着細鏈,陽光打上去,像是亮晶晶的淚痕。

在她觀察的時候,她身邊的隊長開口:“副隊,你先帶他們進去訓練。”

“是。”隊伍最前面,皮膚棕黑,眉眼精致的年輕哨兵颔首答應,他的年紀不大,但因為和他們隊長一樣,太多嚴肅太過沉穩,周身散發着一種比他實際年紀至少成熟一倍的老幹部氣息,他做了一個非常标準的原地轉身,嗓音低沉有力地喊着口號,帶隊離開。

之前遲到的哨兵悄悄側頭看卿鳶,還沖她wink了一下,眼角的金屬釘閃了閃。

“向導小姐。”

卿鳶回頭看哨兵隊長,一開始只看到他系得一絲不茍的軍裝扣子,把頭揚起來,這才看到他的臉,他和他的隊員都好高啊。

個子高,肩寬胸厚,腰身處卻收得很緊,這樣“大起大落”的身體曲線卻絲毫不顯得突兀違和,反而具有一種無法人為創造出來的,頗具神性的美感,如同神跡般的身材包裹在軍區的正裝制服中,惹人垂涎,又叫人肅然起敬。

灰發剪得很短,襯得眉眼更加深邃凜然,是那種長輩很喜歡的,非常标準的英俊長相,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訓練太過刻苦,他的淚溝稍微有點明顯,顯得年紀要比實際大一些。

配上他嚴厲肅然的表情,就更像長輩了,卿鳶默默在他的注視裏挺直了腰板,盡可能不要讓這位一看就很訓練狂魔的隊長對她印象不好。

不過,可能也來不及了,這位哨兵隊長長的就是一張很有時間觀念的臉,而她卻放了他整整一上午的鴿子,他現在對她一定很不滿意。

哨兵隊長終于收回審視的目光,向後退了半步,示意她走在前面:“向導小姐請,我送您去開會。”

被看起來比她父親還父親的隊長稱呼為“您”,卿鳶更不自然了:“開會?”

戎予低頭看向她:“您沒收到通知嗎?您要作為随軍向導,和我們一起參加下一次的派遣任務。”

他的話音剛落,卿鳶還沒來得及發問,手腕上的光腦便一震,她點開看了一眼,微微磨了磨牙:“收到了。”現在剛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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