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級級級級級級級級級級

第21章  級級級級級級級級級級

她為什麽會接到派遣任務?卿鳶皺着眉, 把光腦上的通知看了一遍又一遍,還給導師轉發了一遍,和她确認這條信息沒有發錯人, 導師很快給她回複:“沒發錯人,好好幹。【玫瑰】【玫瑰】【玫瑰】”

事已至此,卿鳶只能多看看任務後面标注的積分獎勵, 給自己一點活下去的力量了。

派遣任務的積分獎勵是真的多,如果她不是這麽脆皮,她還真想多接點任務賺積分。

可她是脆皮啊,卿鳶把光腦關上, 側頭看帶她去會議廳的哨兵隊長:“那我們的治療是要等開完會再做嗎?”

哨兵隊長低下頭皺着眉看了她一眼, 擡頭,繼續目視前方:“抱歉,向導小姐, 我暫時無法接受您的治療。”

卿鳶:“為什麽?”

哨兵隊長的下颌線微緊,沉默片刻後給出答案:“按照您現在的身體素質, 恐怕很難承受我的強度,您是全軍區最寶貴的財富,我的個人價值有限,不配讓您為我冒險。”

“我的身體……”卿鳶還想狡辯,看到哨兵隊長低頭看她,目光安靜落在她纖細的手臂上,她默默把手臂背到後面, “我的身體是沒辦法和哨兵比, 但足夠支持我進行精神連接了, 而且這也沒什麽配不配的,如果沒有哨兵, 那向導不也就沒有意義了嗎……”

她确實是有點不一樣的能力,但不一定需要多少時間來成長,最後長成什麽樣子也很難說。

而戎予這樣的哨兵隊長,都已經在一線厮殺不知多少輪了,且他們比她更有大局觀,犧牲意識,比不求上進的她有價值多了。

戎予擡起眼,看向向導的眼睛,她眼裏的真誠讓他略微一怔,接着低下眼睫:“向導小姐的心意我明白,但我們的族群比較特殊,我們的精神體與軀體聯系非常緊密,高強度參戰的精神體和軀體都已經是非常麻木的狀态,單純的精神連接對我們沒什麽作用。”

這些資料上沒有,卿鳶向哨兵隊長請教具體的事項:“那還需要什麽?”

哨兵隊長再次看向虛心求教的柔弱向導,擡頭,脖頸本就優美有力的線條拉直繃緊,言簡意赅:“靈,肉一體,氺□□容。”

卿鳶其實隐隐猜到了一點,但聽到這兩個詞被恪守禮節,嚴肅端莊的哨兵隊長低沉标準地說出來,還是懵了一下。

原來他說的強度指的是……

戎予從玻璃門的反光看到向導的表情,知道她已經明白了,就沒說得更細:“即使這樣,我們的身體也很難感覺到什麽,所以,向導小姐還是不要在我們身上浪費您寶貴的時間了。”大手替卿鳶打開門,“請。”

卿鳶還在想戎予說的話,以至于進到會議室才慢慢回神,看着一屋子的哨兵,腦袋裏緩緩展開個表情包:好多人啊.jpg。

長長的會議桌仿佛楚河界限,左邊是正襟危坐的正統哨兵,右邊則是吊兒郎當的異化哨兵。

戎予冷聲開口:“起立。”

高大的哨兵齊刷刷地站起身,沖卿鳶敬了個禮。

卿鳶尴尬得要把會議室摳成會議池了,正統哨兵這麽服從命令還能理解,那些沖她似笑非笑,眼冒綠光的異化哨兵也這樣是怎麽回事?

戎予拉出中間主位的椅子:“向導小姐,請坐。”

卿鳶悄悄有目光找了一下有沒有其他空位,直勾勾盯着她的異化哨兵立刻發覺她的小動作,一腳把同僚踹開,拍着身邊的椅子放輕聲音,友好地邀請她過去。

那她還是坐在這裏吧,卿鳶在戎予幫她拉開的椅子上坐好,戎予坐在了她的身邊,卿鳶上身不動,雙腳發力把椅子往他,也就是正統哨兵那邊挪了挪。

戎予打開了全息投影:“先聽上級指示。”

會議桌中心冒出來的小金屬塊一閃,放出巨大的藍光投影,上級采用的是虛拟形象看不見長相,但聲音很好聽。

卿鳶一開始聽得很認真,當她發現這裏的領導除了有一把好嗓子,其他和她前世很愛說聽起來高大上,其實屁用沒有的套話的領導沒什麽區別後,她就開始走神了。

低頭在光腦彈出的屏幕上畫王八,畫着畫着,有什麽東西丢到她腿上,她低頭看,發現是個用布條團成的小球,她擡頭,看到一個把貼身作戰服撕開,大咧咧展示着肌肉的異化哨兵在沖她挑眉,飛起的劍眉下一對燃着幽幽火焰的重瞳格外恐怖。

卿鳶皺眉,用東西把那個布團挑開。

也不知道有沒有汗或者其他奇奇怪怪的液體,就這麽往她這邊扔,好不講衛生。

被拒絕的異化哨兵被其他哨兵取笑了一下,接着有各種各樣的東西被偷偷丢到卿鳶這裏。

竟然還有人隔空給她發那種照片,卿鳶看了一眼,眼睛差點瞎掉,閉着眼保存下來,快速關掉隔空接收的功能,把保存的照片都發給導師,向她報告,她被騷擾了。

照片能擋住,但別的不行。

這些異化哨兵之所以偷偷地,并不是怕被發現,而是覺得這樣更刺激,更好逗她,看她被他們氣得咬牙,小心翼翼地甩掉他們的“禮物”,他們會獲得變态的快樂。

意識到這一點後,卿鳶就扳起臉不做表情,也盡可能不給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反應了,專心畫她的王八。

表面平靜,畫出來的王八卻在悄悄變異,有的多了重瞳,有的多了角,有的多了翅膀……

那群異化哨兵看她無視他們,似乎也覺得沒什麽意思了,撲騰了一會兒,安靜下來。

啪,又有什麽東西丢到她腿上,卿鳶皺眉掃了一眼,眉心舒展開,把那團撿起來。

是哨兵兌換大額積分的軍功券,上面龍飛鳳舞地寫着字,看來是被異化哨兵當傳紙條的“紙條”來用了。

她擡頭,對上一雙綠色獸瞳,訣君他兄弟用意味不明的眼神看着她,似乎看出她的心動,緩緩擡起眉梢。

做了個口型:“不敢收?”

他真是太低估她了,窮急眼了,冥幣她都敢收。

但想是這麽想,卿鳶還是把軍功券展開捋平放到會議桌上。

關鍵是哨兵的積分,沒辦法兌換她想要的向導獎勵,如果拿了,就是白叫那匹瘋狼找到理由和她糾纏。

訣隐眼裏顯出一絲疑惑,營養不良的窮苦向導明明很喜歡他的軍功券,不僅只把它拾起來了,還很愛惜地反複按平,把它展開。

她那麽做的過程裏,他一直盯着她纖細,透着淡淡粉色的指尖,腦海裏是昨天上午突然接收到的“刺激”。

他想象自己是那張軍功劵,又嫉妒那張破紙。

他明明比那幾百個積分值錢多了,她為什麽不能像展開它一樣對他?

所以她為什麽不要?訣隐眼眸一沉,是因為她不想要他的東西,還是因為正統派那群狼崽子?

他随手又拿出一疊,把他的疑問寫上去,随便團起來丢過去。

卿鳶皺眉看着飛向她的“積分”,她和那匹瘋狼到底有什麽仇什麽怨?他要這麽腐蝕她?她還沒動作,一只大手從旁邊伸過來,準确地截住了紙團。

卿鳶感覺到身邊的哨兵隊長看了她一眼,心頭一凜,有種搞小動作被巡查的主任發現了的心虛緊張感覺,趕緊坐好了,又覺得不對,擡起手臂把屏幕上的王八也擋住。

戎予的視線并未在向導身上多做停留,微微蹩眉,看向會議桌那頭的異化狼族首領。

訣隐并沒把他的凝視當回事,直視着戎予的眼睛。

劍拔弩張的氣氛以他們兩個為起點,迅速傳染給了兩方的所有隊長。

“我就先說這裏,希望大家這次也能順利平安地完成任務。”全息投影似乎對會議室裏凝重的氣氛毫無察覺,合起文件夾後想起什麽,“卿鳶向導,開會時畫王八可不好,執行完任務記得來找我。”

被點名的卿鳶睜大眼睛,他怎麽看到她畫王八的?而且為什麽就抓她當典型?

明明那群異化哨兵更過分。

好像猜到她在想什麽,投影消失時,懶洋洋地補充:“其餘溜號的小兔崽子執行任務後自覺去領罰。”

投影消失,會議室寂靜無聲,過了一會兒,戎予才開始分配任務,卿鳶看到他開口的時候,面無表情地把那幾個紙團都丢到了垃圾桶裏。

卿鳶有點遺憾,那可是軍功券,留下多好啊,不過也沒關系,等一會兒,她會提醒小機器人去撿的。

卿鳶收回目光,認真聽戎予講話。

這次的任務規模很大,總共涉及了三十多個小隊,臨時組成派遣軍團,又将這三十個小隊分成五組,從不同起點出發,執行對應的任務。

她被分到了第五小組。

“和卿鳶向導同組的有,寂吾隊長帶領的小隊。”

卿鳶看向左側,開會也全覆面,只露出藍眼睛的緬因隊長如同一尊冰雕,毫無反應地接受了分配。

倒是異化哨兵那産生了騷動,有人拍桌:“如果那些小弱貓都行,那我們也要和向導小姐一起玩。”

戎予看向他們,訣隐低着眼,竟然也在組織紀律:“聽完了再叫。”

異化哨兵暫時閉上嘴巴。

戎予繼續:“還有迦涅隊長帶領的小隊。”

卿鳶看向右邊,熱愛金飾的黑皮哨兵隊長用他那雙白色的眼睛看向她,瞳孔處的金色齒輪轉了一圈又反方向轉了一下,好像機械人在用智能眼鎖定狩獵目标。

“烏曜隊長帶領的小隊。”

卿鳶偏頭,還是認識的面孔,是汪汪小隊的隊長,他神色有些緊張冷峻,看着對面聽到他的名字不屑笑開的異化哨兵,感覺到她在看他,才轉頭,對她勾了一下唇。

訣隐也對這個安排很不滿意,但還是敲了下桌,讓身邊群魔亂舞的異化哨兵安靜下來:“閉嘴。”

戎予看向他,靜了片刻才宣布:“訣隐隊長帶領的小隊。”

訣隐這才靠在椅背上,懶洋洋地動動手,示意其他的異化哨兵可以幫他慶祝了。

異化哨兵看他那個樣子,反而不想開口了。

訣隐不在意他們的反應,看向會議桌最前方的向導,她卻沒有看他,這令他上翹的嘴角頓時滲出森冷恐怖的寒意。

“以及我還有今天有事沒能到場的玉京隊長各自帶領的小隊。”戎予把第五組的組成名單說完,又按照小組,分別交代了任務重點,讓聽完注意事項的前四組先離開。

沒能留下的異化哨兵走得并不情願,戎予和訣隐走出去,組織了五分鐘的秩序,這才讓外面安靜下來。

先回來的訣隐坐在卿鳶的旁邊。

“卿鳶向導好像不想和我一起?”訣隐冷笑了一下,“可惜沒辦法,你喜歡的那群軟骨狗運氣不好,得去執行別的任務。不過。”他話鋒一轉,看向會議桌對面的烏曜,“倒是叫這群一碰就高興得要上天了的狗崽子撿了便宜,哦,不,真正的賤骨頭,不碰都會浪。”他說着,擡起下颌,侮辱性十足地對烏曜嘬嘬兩聲,“快告訴我們親愛的向導,聽說能和她一起,你和你的小狗們是不是興奮得站了一晚上?”

烏曜戴着露指手套的手握緊,指節泛出玉色,目光死死地釘在訣隐身上,眼神鋒利熾烈,卻又隐着卑微不安,不敢往訣隐旁邊的向導那邊偏移分毫,怕看到她聽到這些話後露出的表情。

“好吵啊。”卿鳶沒看訣隐那邊,小聲抱怨了一句,便抱着她的東西坐到左側空出來的座位上了,坐好後,翻出幾袋零食,推到烏曜面前,“上次你們送我去數據中心,我還沒來得及好好感謝你們。”

烏曜眼睫顫了一下,鼓足勇氣轉頭看向她,确定她的臉上沒有被他牽連而有的不好的情緒,這才開口,聲音有點啞,他自己聽着都覺得陌生:“向導不用客氣,是我們應該做的。”

卿鳶真誠地看着受寵若驚得有些明顯,且還沒完全放松下來的哨兵隊長,做了個拜托的手勢:“只是幾袋零食,就收下吧,不然我會良心不安的。”

“嗯……好……我……”烏曜看着好像在和他撒嬌的向導,腦袋空白,耳朵越來越紅,都要趕上他脖子上監測項圈亮起的紅燈的顏色深了。

訣隐看着從他身邊躲開,跑去跟他最看不上的狗崽子“你侬我侬”“眉目傳情”“有說有笑”“郎情妾意”的向導,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少,眼裏的寒霜越來越重。

戎予走進來,看了看會議桌最前方的空座,側頭,卿鳶沖他擺擺手,表示她坐在這裏就可以了。

戎予轉回頭看向臉色難看的訣隐,沒有再說什麽。

像對前四組一樣,戎予把任務的重點給同組的成員強調了一遍,最後總結:“我們這組的任務是整個任務中最重要的支線,每個人都要聽從指揮,不可以因為任何理由擅自行動。”

她要參與最重要的支線嗎?卿鳶有種剛知道自己馬上要高考了的感覺,心跳快了好幾拍。

不,這和高考還不一樣,高考考不好可以重考,可這個任務是要上戰場,一不小心就會造成不可挽救的後果。

戎予似乎猜到她的反應,第一時間看向她:“向導小姐,不用過于擔心,您只需要負責為我們搜尋救援的【目标人物】進行緊急治療,其餘都由我們負責,您的安危是我們所有人的第一優先級,我們會用生命保證您的安全。”

他看向寂吾和烏曜,前者嗯了一聲,後者則無比真摯地看着她的眼睛:“是的,卿鳶向導,只要我們還活着,就絕對不會有人能夠傷害你。”

卿鳶看着烏曜仿佛能傳遞給她熱度的眼睛,有點愣神。

“那你們要是死了呢?”桌對面傳來掃興的陰陽怪氣,訣隐低着眼看烏曜,沒太過明顯的情緒,但越這樣越代表他對烏曜的不屑輕視,“需要我提醒你們一下嗎?你們這群小菜狗可是很容易死的。”

烏曜頸側的血管浮現,卿鳶感覺身邊突然就熱了起來,剛要說什麽,訣隐不看烏曜,把目光移到她身上。

狼耳微微抖動了一下,咧嘴,皮笑肉不笑地露出尖牙,學着戎予的口吻:“向導小姐建議您在外面還是多待在我們的身邊,第一,您知道的,我們太招人煩了,連閻王都嫌棄我們,輕易不願意收,第二,就算真死了,我們也會在死前,拼着最後一口氣,把您送到安全的位置,看到您和其他狗崽子幸福美滿地擁抱在一起,再識趣地咽氣。”

卿鳶聽到他陰陽怪氣的聲音本來有些反感,但對上那雙綠色獸眼,她竟然從他滿是戲谑的眼底看到了過分認真,都顯得執拗瘋狂的情緒,她一時不知道怎麽反應,只好側開目光。

無論是正統哨兵的宣誓還是瘋狼的冷嘲熱諷,對她來說,都有觸動。

因為穿得太突然,卿鳶穿過來以後一直沒什麽實感,尤其是她的身體怎麽挽救都那麽虛弱糟糕,她總覺得自己只是“借住”在這個世界,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會像突然穿過來一樣,突然挂掉。

她甚至覺得這個世界就是一個游戲,她死了,反而就能通關了。所以,面對恐怖的東西,她會本能地害怕,同時又有種吓死拉倒的擺爛心态。

現在好像有什麽不一樣了。

卿鳶看向戎予:“戎予隊長,我也會盡可能不拖大家的後腿的。”

她真情實意的保證,換來了訣隐和迦涅的輕笑聲。

“我們的後腿。”訣隐臉色比剛剛好了一些,身體微微前傾,沖她挑眉,“向導小姐想怎麽拖都可以,不光是拖,你看不順眼,把它們掰開卸掉了都可以。”

卿鳶看着獸眼裏閃着興奮光芒的訣隐,一時分不清他還在陰陽怪氣還是在認真邀請她去虐待他的身體。

“原來狼族也這麽詭計多端。”迦涅不帶感情地開口,看向卿鳶,“卿鳶向導,狼族的後腿是他們的敏敢點之一,他是在邀請你……”

訣隐皺眉看向他:“死貓,閉嘴。”

“還想知道誰的,都可以來問我。”迦涅并沒有看他,仍望着對面的向導,白金色的眼看不出人類的情緒,“我一定對卿鳶向導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他看了眼一臉嚴肅的戎予,“當然也包括我們最能幹的靈鹿一族。”

“不要胡說八道。”戎予看了眼看熱鬧不怕事大的迦涅,又快速地看了眼卿鳶,低下眼看光腦檢查是否還有遺漏。

卿鳶對戎予沒什麽想法,倒是有點懷疑黑貓哨兵是不是有什麽不正經的副業,怎麽誰的那什麽他都知道?

開完會卿鳶就回宿舍了,在出任務前,她都不打算再約其他哨兵,想好好休息一下,為她第一次執行派遣任務好好充充電。

但她休息得并不好,小水珠早就把餅幹吃完了,餓得不行,搞得她吃什麽,還是感覺肚子空空的。

除此以外,文* 森斯還飛到她的宿舍,幽幽地倒挂在外面,把她吓得差點被營養液嗆到。

卿鳶不想讓他進來,走到窗前,隔着玻璃問:“你要幹什麽?”

文森斯翻了個身,蹲在窗臺外沿,張開唇,舌尖動了動,卿鳶便看到她的玻璃在震動,害怕她和舍友失去窗戶,卿鳶只好把窗戶打開,但人還擋在窗口:“你不是不想要我治療了嗎?”

“我什麽時候說過?”文森斯粉色的眼眸往她的宿舍裏看,“有其他人嗎?”

卿鳶皺起眉:“有沒有,你也不能進來。”

“沒有別人啊。”文森斯自己得出了答案,看她緊張得要炸毛的樣子,做出無聊的樣子,坐在窗框上,長腿舒展,“那就算了,蝙蝠,你知道的,陰暗扭曲,就喜歡當着別人的面偷晴。”他擡起膜翼,要把她勾過來,“要不要讓我帶你領略一下偷晴的快樂呀,矜持的向導小姐?”

卿鳶躲開了他:“有事說事,我還要休息。”

“幾天不見,硬氣了不少。”文森斯慢悠悠地收回膜翼,把它們打開釘在窗戶外面,讓房間暗下來,“是因為标記了狼群,成功收下第一批裙下之臣了嗎?”

卿鳶往後退了退:“你怎麽知道?”

“再說一遍,我是蝙蝠,蝙蝠有很多長處,比如發達的信息網,比如。”文森斯身體前傾,輕松地逼近她,“發達的……”他吐出舌尖,“這裏。”

“上次你好像沒有看清。”文森斯聲音放輕,像是在誘惑旅人的海妖,帶着适度震動感的好聽聲音勾着人的心智,“在你抽爽我以後,它的變化。”

卿鳶确實被他吸引了目光。

“看來卿鳶向導的生物課成績也一般。”文森斯看出她沒理解,細長的唇角勾起,發自真心地笑了一下,“遠古有種叫果蝠的蝙蝠,它們的舌頭也有可以撥企的特殊組織,我們很幸運,繼承到了這種能夠服侍好伴侶的基因,卿鳶向導,可以給我一個機會展示一下嗎?”

卿鳶捕捉到關鍵詞,一下清醒過來:“不可以。”

“為什麽不可以?”文森斯挑眉,“我還有更多更有趣的玩法,比如在我的口腔裏紋出特殊紋路,那樣我就能發出各種不同的,取悅你的聲音,給卿鳶向導更多體驗……”

越說越變态了,卿鳶打斷他,兀自興奮的暢想:“不好意思,我是正經的向導,請不要跟我這些,我已經打好了申請,準備取消我們之後的精神治療……”

文森斯唇角的笑意終于消失了,陰沉沉地看着她:“沒用的,他們不敢同意你的申請。”

“誰知道呢。”卿鳶向他邁了一小步,低下身,在昏暗的光線裏,直視他粉色的眼睛,“就像你說的,幾天不見,我硬氣了不少。我的底氣來自訣君隊長,來自你,來自人工智能給我分配的其他哨兵,未來還可能會來自更多更強的哨兵……”

聽到她提及其他哨兵,尤其是更多,更強的哨兵,文森斯薄唇抿緊,放在腿上的手握得越來越緊。

“你應該求我不要抛棄你,而不是像這樣。”卿鳶擡起眼,看了看把窗口都堵住的膜翼,“逼迫我做決定。”

“這就叫逼你了?”文森斯冷笑,也稍微往前,鼻尖湊近她,“真應該讓你看看我是怎麽對付不願意聽我話的獵物的。尤其當它們不小心咬到我的時候。”

卿鳶聽懂了,他說的“咬到”指的是上次治療,她帶着遙控器跑了,把他電得“外焦裏嫩”的事情。

她也能清楚感受到他身上的寒意,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但她知道現在不能退縮,退縮就全完了。

“文森斯。”卿鳶叫他的名字,就像生氣的老師叫學生的大名以喚醒對方刻在DNA裏的恐懼一樣。

将陰濕病态的想法積攢到臨界點,就要爆發的異化哨兵聽到自己的名字從她的唇間吐出,湧動着黑泥暗潮的眉眼稍微怔愣。

“我們到底誰是獵物。”她擡起手,輕輕捏住透着纖細脈絡的膜翼,聽到文森斯嗓子裏發出壓抑的聲音,但沒感覺被他攻擊,她的心放下了一些,膽子也大了起來,收回手,捏起文森斯只是這樣就已經泛起潮紅的臉頰,“你最好想清楚了,再來找我。”

文森斯的眼睫被微微打濕,潮濕又陰冷地看着她。

卿鳶看着他水光潋滟的粉紅眼眸,明明還能看到對她的殺意,可莫名地,她知道,他沒有攻擊她的能力。

她的手指按在他的唇角:“讓我看看,真的會…嗎?”

文森斯看了她幾秒,真的張開了嘴巴。

卿鳶盡可能控制表情,還真是。

大自然好神奇啊。

她看了一會兒,讓他把嘴巴閉上,有點太神奇了,她覺得有點辣眼睛。

“滾吧。”她放下手,順口就說了出來。

文森斯沒有動,紅着眼睛兇巴巴地盯着她。

訓狗,光是懲罰當然也不行,卿鳶想了想,有點猶豫地擡起手,在他的黑發上摸了摸。

他長而濃密的眼睫在她的目光裏慢慢低下來,陰狠戾氣都斂在弧度漂亮的纖薄眼皮下,他甚至微微擡了擡頭,像為了一點獎勵就急不可耐的小狗一樣頂了頂她的手心,想讓她再多摸摸他。

當然不可以,卿鳶好像被打通了任督二脈,看着文森斯的反應,就知道她的獎勵該在哪裏點到為止。

她又輕聲重複了一遍:“滾。”

文森斯靜靜地垂着眼,突然笑起來,細長的唇角勾起來,邪氣危險,他擡起眼,看着卿鳶,驀地靠近她,把她吓得差點就要後退了,但她沒有退,他也沒有冒犯攻擊她,只在她耳邊極輕地說:“好喜歡。”聲音更輕,聲音裏的欲,念卻更重,重得他恨不得掏出心肝,給她看,他是真的好喜歡,好喜歡,話語越來越含糊,嘴巴裏好像含了糖果,“…得受不了了,哪裏,都…受不了,下次請你,啊,不,求主人摸一摸,好不好?”

他可真變态啊,被她當狗訓,還更興奮了,不僅如此,還自己上道,叫起她主人了。

卿鳶皺眉,真想跟他說一聲種花家沒有主人,也沒有奴隸。

她感覺眼前一閃,擡頭,文森斯在他勾人的輕笑聲裏不見了,光亮重新從窗口投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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