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級級級級級級級級
第23章 級級級級級級級級
緬因貓把她手上的零食都舔到地上後, 看了一圈圍着她的大狗狗,似乎覺得自己有點貓單勢弱,踩着優雅的小貓步離開了一會兒, 回來的時候,身後跟了十幾只漂亮得各不一樣的小貓咪,卿鳶往貓貓隊隊長那邊看了一眼, 他低着冰藍色的眼睛,在看給其他貓咪示範怎麽給她舔的大緬因,感覺到她的目光,擡起眼。
好冷的眼神, 是有實質的那種冷, 卿鳶感覺自己和他對視的眼球都冰冰的,倒是挺舒服的,但她還是擔心對她的視力有影響, 見他沒責怪她拐走了他們一隊的精神體,便收回目光。
大緬因嬌嬌糯糯地叫了一聲, 擡起眼,一邊舔她一邊看她,卿鳶快被它迷暈了,都沒發覺它的小舌頭漸漸從她的手心往上,舔過她的手腕。
生着小小倒刺的舌頭稍微有點刮皮膚,有點火辣辣的疼,不過是那種可以忍受, 而且忍受過後會莫名感覺很爽的那種疼, 卿鳶稍微眯起眼, 豎着大大耳朵的純白德文貓把小腦袋伸過來,填補了緬因的位置, 學着緬因的樣子舔舐她的手心。
貓貓真的很聰明,一會兒打着精致卷毛的小德文就掌握了老師的精髓,還觸類旁通,慢慢舔過卿鳶的指尖,讓她心裏刺撓了一下,忍不住攥起手指。
卿鳶反應過來,零食都在地上,她手上比兜裏還幹淨,捏捏德文和緬因的大耳朵:“都沒有零食了,你們在舔什麽呀?”
長得跟個小玩具似的的德文貓矜持地沒有開口,腳腳并在一起,非常乖巧謙遜的樣子,而緬因則嬌滴滴地叫了一聲,蹭了她一下,低頭要舔地上的零食。
“乖寶,我們不吃地上的啊。”卿鳶抱住它,感覺它順勢往自己懷裏倒下來,忍不住笑起來,拿了袋新零食的功夫,緬因用大爪子踩着盤起來的腿,擡頭舔起她的頭發,舌尖時不時還碰到她的耳垂和頸側。
緬因舔得很入迷,甚至還對卿鳶踩起奶來。
開花的爪子難免會露出鋒利的爪子尖尖,不過會在造成實質傷害前就收起來,另外因為它身體裏的冰元素,它踩奶的時候,爪子下面會綻開瞬時的雪花,涼絲絲的,讓卿鳶以為她的腿側都濕了,但其實并沒有。
“不行不行,太癢了。”卿鳶知道貓貓的踩奶服務很難得,本來想要忍一忍,但還是受不了,躲着她倒在旁邊可靠的捷克狼犬身上,它用棕黃色眼睛看向她,然後又看向蹲坐在一邊的德牧,德牧似乎收到了它的求助,走過來,思考片刻後,慢慢把犬吻靠在她的頸部。
止咬器金屬網冰涼的觸感讓卿鳶縮了一下脖子,很快又燥熱起來,因為從金屬網中伸出的舌頭帶着濕度和溫度,那麽滾燙,偏偏又很克制,熱意壓住了癢意,卿鳶過了一會兒才抱住德牧的脖子叫停它的動作。
不過,剛止住狗狗,貓貓又開始了,而且是一起,它們的身上冰冰涼涼,肉墊卻很柔軟,舌頭也是一樣。
卿鳶根本坐不住,軟綿綿地靠在墊子上,被毛茸茸的海洋吞沒,也分不清是哪只貓貓還是狗狗身上的毛毛在她身上掃過,一會兒熱一會兒冰,交錯的溫感讓卿鳶更輕飄飄,感覺自己幸福得都要冒泡泡了。
跟貓貓狗狗玩得太開心,卿鳶都沒發覺飛行器停了下來,等到戎予帶着異化狼群他們進到內艙,她擡起臉半推半就地讓貓貓狗狗舔她的脖子,正好和那雙綠色的獸眼對了哥正着。
愣了一下,往旁邊看,是戎予隊長平靜但自帶威嚴感的淺色眼眸。
卿鳶默默把身上的貓貓狗狗輕輕推開,整理了一下作戰服和頭發,坐直了。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被他們看得越來越心虛,明明她只是在rua貓貓和狗狗。
對啊,她就是在和貓貓狗狗玩,是他們的眼神不對勁,卿鳶低下頭,拿起放到一邊的零食。
可大狗狗們在看走進來的異化狼族,貓貓們的尾巴也炸開,後背的毛毛都拱了起來,看起來像長毛的小恐龍似的。
異化狼族走進過道,越來越近,卿鳶還坐在地上,以這個視角看,他們,尤其是狼族首領肩格外寬,腿格外長。
狼耳繃得筆直,只有耳墜在微微搖晃,訣隐低下眼,鄙夷地看着腳下的食物渣滓:“看看這些平時什麽都吃不上的可憐狗狗,終于有機會吃飽了,都學會浪費了。”
他沒看緊緊凝視着他的大型犬,無視它們,看向坐在厚厚墊子上,卻比墊子看起來還要柔軟好捏的向導身上,目光落在她纖細柔美的肩頸處被舔得微微發紅的皮膚上。
獸瞳縮緊,按在座椅靠背上的手指握起,他低下身,靠近她:“遲鈍的向導小姐,你就沒發現這裏都是低級犬科求偶的味道嗎?哦……”他低頭,看着沖他做出預備攻擊的警告姿勢的德牧和緬因,毫不忌憚地繼續靠近,“是因為被這些小貓咪□□的味道蓋住了嗎?”
擦着他的話音,有幾個冰棱向他飛射而來,他身後竄出一匹黑狼,向德牧和緬因張開巨口。
卿鳶被吓傻了,真的傻了,竟然忘記她身邊的是哨兵的精神體,不是需要人類保護的小貓小狗,下意識地擋住了它們,看着黑狼,腦袋一抽,輕輕地吐出了一句指令:“坐下。”
黑狼停在她鼻尖,不過,應該和她的指令無關,是一只修長冷白的手薅住了它的背毛,卿鳶擡起頭,看到單手就能壓制住黑狼的異化狼族首領用一種深邃到恐怖的眼神看着她保護緬因和德牧的手,接着慢慢擡起眼,沖她勾了下唇,擡起空着的手,摸了一下臉邊被緬因放出的冰棱劃出的血痕。
狼耳不只是因為怨恨還是興奮抖了一下,綠色的獸眼緊盯着她,把沾了血的手指放到唇邊,看着她慢慢舔掉。
“嗯,這上面還有向導小姐的味道呢。”他的聲音越來越輕,越來越控制不住尾音打顫,最後一個字甚至都有些像是喘嘆,“你到底讓它們吃了多少?啊?”
變态,卿鳶不看他,小心地轉頭,想看那頭黑狼離她有多近。
還沒看到,那頭黑狼就被訣隐随手丢開了,他再沒看卿鳶,大步往前走,陰鸷狠厲地警告他的手下:“管好你們又大又兇的寶貝,沒看到向導小姐很讨厭它們靠近嗎?”
一個狼耳缺了一半,在缺損的部分釘了一副耳鏈的狼族拎起了飛出去的黑狼,在走過卿鳶的時候沖她咧嘴呲了下牙,他長得很漂亮,有種混血兒的感覺,可目光很讨厭,往下面看了卿鳶一眼,接着吹了個口哨,不過,還沒吹起來,就被訣隐一腳踹到檔摔到旁邊的空椅子上了。
異化狼族占據了後排的位置,卿鳶餘光掃到他們要麽岔開腿癱在那裏,要麽就将長腿擡高,放到椅背上,把交疊長腿獨自坐在角落的首領都襯托得文明斯文了起來。
卿鳶沒再往後看,那群黑狼絕對是她坐高鐵時,最不願意遇到的人群之一。
她沒往後看,可還是能感覺到那群黑狼一直蹲在後面盯着她逗貓貓狗狗,他們也沒打算掩飾越來越露骨,越來越陰恻恻的視線。
她正要找個墊子什麽的把後面擋住,不然被那群惡狼盯着,她感覺頸椎涼飕飕的,還沒找到墊子,身後就貼上了毛茸茸的滾燙,她轉頭看,看到看着就很讓人有安全感的德牧和捷克狼犬一左一右蹲坐在她的身後,它們的身形好像變得更大了些,貼近她的時候,剛好能把那群惡狼的視線阻隔住。
卿鳶心情好了很多,擡起手摸摸這個狗頭,又摸摸那個:“謝謝你們呀。”
兩個大狗狗很有先後秩序,一個接另一個地在她手上舔了舔,然後德牧收回了舌頭,用犬吻碰了碰她,示意她轉過去接着玩,不用理它們。
卿鳶轉回頭,低眼看了一下,發現這兩條大狗狗都把毛茸茸的尾巴繞到她的腰側,像是人的手臂把她抱在中間一樣,她往後靠了靠,馬上得到了兩只大狗狗的鼓勵,它們輕蹭着她,縱容着她把它們當做可以加熱的靠墊。
卿鳶慢慢放松,小心地把身體重量交給它們。
小貓貓們也過來了。
卿鳶把兩只大狗狗的尾巴拿起來,讓這條粗粗的毛茸茸圈緊自己,然後随機抱起一只毛發蓬松,小臉黑黑的“邏輯貓”,吸了一大口,有菲傭稱號的小貓剛一靠近她,就立刻勤勤懇懇地替她舔毛,防護服都被它舔出了沙沙的聲音。
啊,卿鳶都想閉上眼睡一會兒了,天堂應該也不過如此吧。
飛行器再次停下,是在污染區外圍,汪汪隊和喵喵隊都被叫回去提前集合整肅了,卿鳶也用紙巾擦擦身上,有點忐忑地看向窗外。
她還沒準備好,飛行器的門便打開了,烏曜和寂吾分別帶着汪汪大隊和喵喵大隊跳了下去,訣隐回頭看了一眼,也帶着興奮得快要嚎起來了的黑狼們落在叢林裏,迦涅等他的隊員離開,還在門口,轉頭看着卿鳶。
卿鳶想起來他還在接受她的“懲罰”,再讨厭這個哨兵,她也不能拿上前線的事情開玩笑,剛要沖他點頭,示意他可以解開了,卻見他眼中的金色齒輪又慢慢地緊了兩圈,平靜地收回視線,從飛行器上輕盈躍下。
不是吧,他要以那種狀态作戰?卿鳶趴在窗上往下看,只看到迦涅的背影,他和黑貓悄無聲息地融進密林裏,轉眼就不見了。
“向導小姐,請跟我來。”
卿鳶轉頭,看到戎予站在她身後,深吸了口氣站起來,戎予發覺她的緊張:“哨兵們會竭盡所能為您掃清前面的危險,這個污染區越深入才會越危險,我們要在外圍步行一天左右的時間,這期間不會遇到太大的問題,您不必太過擔心。”
卿鳶點頭,往他身後看了看,她看到了他的隊員,想起他們這組應該有六個小隊組成,她以為還有個小隊和戎予的小隊一起坐在前艙,所以才一直沒看到,可現在前艙也空了,她還是沒見第六個小隊在哪裏。
卿鳶沒來得及問這個問題,就被前面的聲響轉移開了視線,有慘叫,有大笑,有讓地面一震的轟鳴,還有筋骨撕扯血肉燃燒的異響。
卿鳶看着微微晃動葉片的最外層密林,它看上去是那麽靜谧,可那些讓人心驚肉跳的聲音和毛骨悚然的味道,都是從它的後面傳出來的,戎予伸手替她掀開它們的時候,卿鳶屏住了呼吸。
以為會看到慘烈暴力的畫面,可……
卿鳶左右看看,除了空氣裏還殘餘着淡淡的血腥,焦糊,和奇異烈香的味道,她眼前的就是一片普通的樹林。
她跟着戎予走過稍微有點禿的草地時,有一片脈絡覆着金屬絲的葉子落在她的肩上,她把它撿起來,撫過葉片的脈絡,金屬絲像有生命,沾在她的指尖,在她的小手指上纏了個細細的戒指。
她又摸了摸戒指,發現它分成兩層,外層可以轉動,她稍微轉了一下,突然想到迦涅眼睛中間同樣可以轉動的齒輪。
啊,這個戒指不會是“遙控器”吧?
她這邊轉緊了幾圈,迦涅那邊也會……
卿鳶感覺戎予看了過來,趕緊把手放下,悄悄試圖把戒指拿下來,但她做不到,只能沖戎予尴尬地微笑。
啊啊啊,卿鳶悄悄跟戒指搏鬥了一會兒,最後因為沒力氣而放棄了。她真想把戒指轉到底,給阈值哥一個教訓,但又不想影響哨兵有關生死的作戰,只好暫時忍了。
“好香啊。”走着走着,卿鳶被鼻尖越發濃烈的香味搞得有點想要打噴嚏,轉頭看身邊的哨兵,“隊長,你聞到了嗎?”
戎予的回答格外簡略:“嗯。”莫名地對他的隊員下達了一個命令,“你們先停下來,等我和向導小姐走出去一百米,再跟上來,記住,保持距離,不許擅自靠近。”
卿鳶回頭看了一眼戎予的隊員們,站得筆挺的他們,目光似乎一直膠着在她的身上,随着距離拉遠,他們隐在叢林的陰影裏,卿鳶叫不準自己看到的冷光來自他們的眼睛,還是他們眼角處的金屬釘鏈。
卿鳶收回目光,問戎予:“有什麽情況嗎?”
哨兵隊長看着前方:“沒有什麽值得向導小姐擔心的事情,所有事項都在按照計劃進行。”
等到天色暗下來,卿鳶才再次看到另外四個小隊的成員,他們已經架好了篝火和帳篷,坐在各自陣營裏,整理着自己。
黑狼最靠近入口處,也不怎麽見負傷,看到她和戎予走近,還亮着綠油油的眼睛,興奮地用大爪子刨着地,一副還能大戰三天三夜的樣子。
狼族哨兵坐在篝火旁邊,簇擁着他們的首領,火光映在訣隐的臉上,将他的五官映照得更绮麗鮮豔,綠色的眼珠随着她的身影不急不緩地轉動,一寸也不離開。
看到她向着烏曜那邊走去,他的眼眸冷下來,随手往篝火裏丢了什麽,火光被壓下去,他的臉龐被陰影籠罩,只剩下沒什麽血色的唇在重新燃起來的光下。
卿鳶來到汪汪大隊中間的時候,卻沒看到那只穩重可靠的大德牧,犬族哨兵的表情也怪怪的,時不時會瞟一眼他們的隊長。
除此以外,卿鳶還聞到了一股奇怪但又香香的味道,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不是她餓了,或者說,不只是她餓了,她的小水珠聞到了新鮮的好吃的的味道,吵着要她跟汪汪大隊要飯呢。
她又不是乞丐,怎麽會跟人家要飯啊?卿鳶讓小水珠先安靜下來,等她的節奏。
卿鳶悄悄靠近香噴噴的烏曜,沒在他的身上看到明顯的傷口,只能主動開口問:“烏曜隊長,你受傷了嗎?”
烏曜聽到她的話,警惕地直起身,而且往後退了退:“沒有。”
卿鳶感覺不對勁,往他那邊湊了湊:“真的嗎?”
烏曜又往後躲,耳朵被火光映得通紅:“向導小姐,不要靠近了,我身上……很髒。”
在叢林裏走一天了,誰身上不髒?而且卿鳶現在也餓得顧不上那些了,鼻尖動了動,又向前走了一步:“我不嫌你髒啊……”看自卑得不敢看她的哨兵隊長還要躲,她皺了下眉,“坐好。”
烏曜怔了一下,擡眼看她,但在驚訝的時候,他已經按照她的指令坐好了。
他的隊員們也靜靜地看過來。
意識到自己在其他犬族哨兵的面前命令了他們的隊長,卿鳶也慌了一下,放輕聲音,假裝剛剛什麽也沒發生:“讓我檢查一下好嗎,烏曜隊長?”
烏曜沒再動,狗狗眼垂下來,看她白皙纖柔的雙手,喉結微微滑了一下:“卿鳶向導想檢查哪裏,我自己來……這裏不方便清理,別把你弄髒了。”
卿鳶蹲在烏曜面前,他坐着,比她高出一截,她往他身上看了看:“你身上有傷口嗎?我幫你上一下藥?”
烏曜的臉也開始紅了:“外傷藥我已經自己上好了。”
“是嗎?”卿鳶有點懷疑,烏曜看她不信,低下頭,修長的手指把作戰服的領口扯開一點,給她看裏面的繃帶。
卿鳶蹲着看不清,站了起來,感覺烏曜的下颌擋着,又輕輕幫他把臉轉開,确實有繃帶,纏着哨兵寬闊纖厚恰好的胸膛,可繃帶上滲着鮮豔的血跡,顯然他說的外傷藥對他的傷口沒特別有效的作用。
而且,當他拉開衣領,卿鳶和小水珠都咽了下口水。
好香的傷口。
應該是精神體太過脆弱,精神體遭到污染或毒化的攻擊後,在哨兵的身體上也有了對應的創口。
小水珠又豎起了液體刀叉,做好了開飯的準備。
別那麽心急,吓到哨兵,她們誰也吃不到了。
卿鳶平緩了一下呼吸,剛剛落在烏曜臉上的指尖稍微收緊,把他的臉正着對向她。
烏曜擡眼看她,他們的高度差,讓她低垂的眼在搖曳的火光裏,顯得冷淡睥睨,而他仰望她的眼睛則是純澈而又虔誠。
卿鳶指尖劃過他的眉眼,剛剛光注意香氣了,才發現他的臉上也有稀碎的傷口,這些掠過他高挺眉骨,鼻梁的傷口對哨兵來說太微不足道,所以他都沒有處理,而這些滲着血的傷痕卻讓他的臉多了一種堅毅而又破碎的矛盾美感。
同樣的,這些傷口雖然小,但也很美味。
卿鳶把指尖輕輕按壓在其中最鮮豔的傷口上,利用疼痛哄誘曾經拒絕過她的哨兵隊長:“把它放出來,交給我,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它。”
烏曜看着他面前,對他來說嬌小易碎的向導,感覺她哪裏不一樣了,又感覺她就應該是這樣。
他做好的決定在她面前脆弱得不堪一擊,只剩最後一點不肯放下的羞恥心,輕輕地掃了眼周圍,再擡起眼看她時,眼裏多了點不敢顯露得太過分的哀求意味:“在這裏嗎?他們都在看……”
不只是他的隊員,另外幾隊也在旁邊。
卿鳶也看了看周圍,人是有點多,而且感覺他們明裏暗裏都在往這邊看。
“那就去那邊吧。”卿鳶見烏曜答應了,也就放開了他,指了指犬族哨兵帳篷的後面,那裏有塊空地。
烏曜看過去,喉結又滑了滑,站起身後,小聲問:“卿鳶向導,可以讓我的隊員跟去嗎?我想讓他們學習一下。”
卿鳶沒懂:“學習什麽?”
“學習……”烏曜深吸了口氣,覆着薄肌的胸口微微挺起,顫顫地落下,聲音稍微有點抖,但聲線依舊清冽堅毅,“怎麽做向導小姐的狗。”
正在想要不要帶個餐布,不,墊子過去的卿鳶差點沒被他這句話絆倒了。
她還以為汪汪大隊的隊長最純情,最不變态的,他怎麽突然給她來了個大的?
烏曜伸手扶住了卿鳶,接着又拿出幹淨的手帕幫她把他碰過的地方擦幹淨:“其他向導不願意接收我們是有原因的,犬族的精神體依賴性特別強,通俗地說,就是特別……賤。”他低着眼,不帶情緒地說,“尤其我們還是經過基因改造,精神體特別不穩定,情況會更糟糕,會在連接過程中自發地認主,認主以後,如果主人不滿意,或者不想要我們,我們就會發狂自毀,給向導帶來很多麻煩。”
說完,他擡起眼看向卿鳶:“對不起,卿鳶向導,之前我一直用火元素可能會傷害你的精神體為借口,拒絕你的好意,這些實在是……太難啓齒了。”
“不能人為阻止……認主的發生嗎?”卿鳶也不想汪汪大隊從好好的哨兵變成他說的那樣。
烏曜靜靜看了她片刻:“連接程度不深的話,應該可以在發現我們出現異常反應的時候,及時中斷。”
卿鳶眉心松開,懂了,那她就吃一點,吃一會兒,有什麽不對勁就撤。
看卿鳶聽完這些,竟然還沒有嫌惡他們,烏曜的狗狗眼裏好像亮起了什麽,看她的眼神更為專注虔誠。
卿鳶跟他一起往帳篷後面走,邊走邊問:“對了,你說的異常反應是什麽?”她得注意看着點。
烏曜眼裏亮起的光又慢慢暗下去,沉默了一會兒才艱澀回答:“卿鳶向導知道犬科動物會成結嗎?”
卿鳶腳步微頓,她好像聽過,她無意間點開過一個視頻,看到兩只狗狗忘了情發了狠,彼此分不開了。
那個視頻給她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陰影。
烏曜感覺自己全身的火元素都集中在耳朵上了:“那是犬科最能表達依賴性的行為,也是讓犬科哨兵最為羞恥的反應,讓未來的主人看到,自己最需要她,最難堪的樣子,也是象征犬族哨兵向她臣服的标志性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