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級級級級級級

第25章  級級級級級級

濃密的眼睫, 高挺的眉弓與鼻梁,顏色淡淡的薄唇,哨兵的睡顏好像一副畫, 安靜養眼,只是他胸膛的起伏從平緩漸漸加深加重,終似忍不住什麽一樣, 慢慢睜開眼。

墨綠的獸瞳頓時将他阖眼時給人沉靜乖順的錯覺狠狠打破,危險陰狠的氣息仿佛濃稠濕冷的泥沼,能将每個靠近他的生物拉進萬劫不複的深淵。

那個賤骨頭到底在做什麽?

訣隐看着帳篷頂,他的身上穿着整齊的作戰服, 還蓋着一條薄被, 卻感覺這些布料在一件件脫離,他的鎖骨,胸膛……像是宴會上, 被侍者端上來的,擺盤精致的餐點, 任人随意點評品鑒。

這還不算,他好像還聽到一道模糊遙遠的聲音在指揮:“請把鏡頭向下面一點。”

她以為她在跟誰說話……訣隐從未受到過這樣的羞辱,恨不得把她從虛無中拽出來,用利齒咬碎,可他什麽都做不了。

他不是訣君那個賤人。

所以他阻止不了,常年隐蔽在作戰服裏,從未被人看到的位置被對焦, 特寫, 放大。

還是同一盤餐點, 被該死的侍者恭敬而嚴謹地用刀叉切開,向客人展示裏面有什麽餡料, 介紹哪裏是最柔軟多汁,入口即化的部分,應該佐以什麽料汁進行享用。

他要殺了訣君那個家夥,訣隐慢慢攥起手,受傷的那只手本來就沒有愈合,被他毫無顧忌地牽扯筋骨,鮮血的流速更快,馬上就将手背上的紗布染紅。

“訣君隊長,你怎麽了,還能堅持嗎?”

訣隐一怔,狼耳轉了轉,仔細去聽那個根本不存在于他身邊的聲音。

“訣君隊長,請按照我說的姿勢站好。”

狼耳松懈下來,不加任何警戒地陷進柔軟潔白的枕頭裏,綠寶石耳墜反射出的冷光都顯得柔和了許多。

是她,深綠色獸眼怔愣地看着上面,所以,一開始,帶着她的氣息,輕輕擁住他,撫過他的傷口,在他最沉迷放松的時候,又按進他的傷口,擠壓出甜美的血液和痛感的,不是他的夢,是真實發生,但是發生在訣君身上的事情?

突然不一樣了。

仍然是那盤任人打開展示的餐點。

可被凝視的羞恥中多了種隐秘又狂熱的愉悅,叫他恨不得搶過死板保守的侍者手中的刀叉,自己來。

給她看他和他截然不同的地方。

他是瘋癫粗鄙,但這樣的點心也有他的好處。

他可以讓她玩那些有道德,有風骨的家夥無法接受的,唾棄厭惡的一切。他可以陪着她在沼澤裏狂歡,他比粘稠濕滑的泥水更髒,更不堪,所以她也不必對他有任何拘束保留,安心地把最殘忍,最肮髒的想象施加在他身上。

不必像對那個家夥一樣,提出要求時還要加個“請”。

那麽客氣幹什麽?訣隐的小臂沒入被子,他用的是沒受傷的手,沒有任何血跡,可手上的濕意是哪來的呢?

她應該能看到吧?看到那個僞君子真賤人平靜的外表下到底有多興奮。

是一滴一滴,還是一股一股,或者更糟糕?

訣隐勾起唇,取笑着可憐的家夥,目光卻一頓,他去檢查訣君情況的手竟然情不自禁地伸向傳遞着訣君所感的位置,指尖慢慢地下壓,企圖加深那不屬于他的虛無感覺。

意識猛地清醒過來,他在幹什麽?偷訣君那個賤骨頭的快感嗎?而訣君的快感還是因為那個連狗都願意收留的向導而有的。

又想到剛剛他想為她做的那些事情,訣隐獸眼冷下來,面無表情地擡手給了自己一巴掌,翻身,閉上眼。

眼前陷入黑暗,可意識卻沒有。

它附着在與他流着一樣血液的親生手足身上,以旁觀者的視角看他看到的,聽他聽到的,感受他感受的,它和他貼得越來越緊,可再緊,它也無法和他相融,無法切身感受。

他的意識好像掉進了一片翻湧的海裏,得拼命掙紮,才能從水裏露頭,得到對訣君來說清晰無比的畫面,聲音,氣味和觸感,然後再沉溺在海水裏,繼續掙紮。

更可憐的是,他偷到的那一點短暫而又模糊的東西,就足夠他的身體給出比訣君更下賤的反應。

訣隐睜開眼,随手扯過外套,大步走出帳篷,來到密林的湖水邊,低頭看了眼湖面自己的影子,狼耳享受地往後倒着,耳尖顫抖,怎麽支棱都立不起來,和另一個地方正好相反。

校正工作結束,卿鳶感覺自己都要熱炸了,不敢回想剛剛她都叫狼王做出了什麽姿勢,低下眼沒看訣君穿衣服,默默叫小水珠可以開始治療了。

晶瑩的小水珠早就開始了,在銀狼胸口處的傷口慢慢流過,穿衣服的狼王手指捏緊,卻還是拿不住皮質的腰帶,被鏡頭捕捉,投放在屏幕上的後背,深淺的肌肉線條都在緩緩起伏,當他深吸氣,想要平複這些不應該顯露出來的反應,卻得到了适得其反的結果,微陷的中脊線和腰窩都更明顯地向內收縮了一下,在他把控不住自己的氣息,輕喘出來的時候,顫抖地放開。

訣君沒有繼續穿衣服,也沒有轉過身,低低地問:“卿鳶向導,可以讓我背對你嗎?”

反正是遠程治療,姿勢無所謂,卿鳶嗯了一聲,感覺狼王狀态好像不太好,又問:“需要我停下來,讓你休息一下嗎?”

“不要讓他休息呀,向導小姐,對,就像這樣。”輕聲嘆息的訣隐從外套口袋裏拿出一把小刀,掀起衣擺,用狼牙叼住,眉眼平靜地看着刀尖壓在他的胸口。

訣君休息了,那他還怎麽教訓他這具下賤的身體。

訣君的感覺指引着他,讓他的刀尖知道該去往什麽地方,又該走得多深多重,訣隐手腕下沉,嘴角勾起,釋放出更多的痛感,壓住他從訣君那裏分享來的痛癢。

他的身體只能因為他得到的感覺爽或者痛。

那感覺必須屬于他,且只屬于他。

“啊……”坐在湖邊的訣隐仰起頭發出喟嘆,* 身體也向後拉開,月光和他身上流動的鮮血融在一起,讓妖冶的殷紅描着清冷的銀邊,他低眼看了看自己,單手抽開腰帶。

差點忘了,賤骨頭最快樂的那個地方。

卿鳶勉強把訣君最嚴重的傷口處理完了,感覺自己都要枯萎了,放松精神鏈:“今天就先到這裏吧。”

訣君站了片刻,把腰帶整理好,轉過身:“今天辛苦你了,卿鳶向導。”

是好辛苦,遠程連接真不是人幹的,卿鳶甚至連舉光腦的力氣都沒有了,有氣無力地趴在枕頭上:“明天晚上再把剩下的傷口處理了,哦,對了,我今晚還要檢查一下其他隊員有沒有受傷,你等我緩緩……”

訣君看着光腦,筋疲力盡的向導側臉陷進枕頭,閉着眼,長睫垂下來,柔亮的長發自然地滑落,柔軟的唇好像就在鏡頭前,可是有一小縷發梢遮擋住了鏡頭,随着她的呼吸輕輕顫抖。

訣君看了她片刻,開口:“卿鳶向導,你可以使用我,讓我幫你恢複體力。”

卿鳶擡起眼睫,看向光腦:“嗯?”

她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線中仍然帶着潤潤的光澤,訣君強迫自己看着她的眼睛,繼續說下去:“被标記的哨兵可以成為向導提升的養分,用自己的精神力或者……滋養向導。”

“這個做法對向導來說,太過污穢,所以只有哨兵的基因裏才有相關知識的傳承。”訣君神情還很嚴肅,耳朵卻紅了起來,“如果卿鳶向導不嫌棄,我可以教你怎麽做。”

卿鳶恍惚的意識凝聚起來,她知道狼王在說什麽了。

向導雖然沒有具體的相關課程,但上課時,也聽老師反複提到過這個知識點,她第一次聽的時候,還覺得哨兵的這個設定,和她前世看的修仙文裏的爐鼎差不多,都是通過那種方法,用自己幫助向導升級變強。

甚至還有種特殊的哨兵,戰力一般,但在幫助向導的方面特別在行,這樣的哨兵被集中在一起,組建成專門的小隊,負責給高等向導提供營養。

卿鳶發現每個老師都在講這種不太正經的內容時特別開心,這個世界也是一樣,老師講到這裏的時候,手舞足蹈,神秘兮兮,打着暗語,為單純天真的向導新手們隐晦地揭開了一點點內幕。

卿鳶不才,都聽懂了,而且聽狼王這麽一說,她都想起來了,腦袋裏好像在翻小黃書,搖頭:“不用了,我已經休息好了,可以……”她說着想撐起身體坐起來,但很快就又趴了回來,“再給我五分鐘,我就真的可以了。”

“卿鳶向導,在被你打上标記的時候,我和我擁有的一切就已經屬于你了。”狼王低下頭,懇請她,“請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會做好的。”

這不是你能不能做好的問題啊,卿鳶抱住了枕頭,把臉遮住大半,只露出眼尾微微泛紅的眼睛,還是搖頭。

訣君思考了一下,以嚴肅的神情和實在太容易害羞的向導商讨:“那麽,你不把意識灌滿我的精神巢,只用精神鏈纏住我的精神巢,單方面接受我的服侍,這樣可以嗎?雖然意識沒有直接接觸,效率會比較低,但也能通過精神鏈汲取到我的精神力,而且。”他頓了頓,“卿鳶向導還可以考察一下我的技術。”

卿鳶閉上眼睛,她确實不應該在這個時候矯情。

還有整個狼群等着她呢。

萬一在她扭扭捏捏的時候,他們受了更重的傷怎麽辦?

她睜開眼,有點緊張地看着屏幕上的狼王:“先做一點點,試一下。”

訣君颔首:“好。”他下颌線微緊,沒有告訴向導的是,雖然他對自己該怎麽做了然于胸,但第一次實踐的他同樣也免不了緊張。

“不會疼吧?”卿鳶還是有點怕怕的。

“不會疼。而且,被标記的哨兵如果讓向導感到不适,是極其失職的。”訣君看着她,“哪裏沒有做好,向導直接懲罰就是了。”

懲罰就算了,別讓她疼就行,卿鳶閉上眼,把光腦放到一邊:“開始吧。”

……

在天光漸亮的時候,卿鳶叫停了哨兵向她獻祭的儀式,她把熱得快熟了的臉埋在枕頭裏,但很快就把自己憋到了,擡起頭,背對着光腦那邊,張開唇小口呼吸。

被她趴了一下的枕頭上暈染開一點水澤,等她平複完,轉頭看光腦時,眼睛還有點濕:“你……”

等待她回複的狼王立刻低下頭:“我哪裏做錯了嗎?”

不,卿鳶咬牙,是做得,太,對了。

卿鳶感覺她有必要再換一套衣褲,不過,确實有種充滿電,可以再工作個一天一夜的感覺。

“不許看。”卿鳶從被子裏爬起來前,小聲叫狼王轉頭。

“好。”訣君很聽話地把光腦背過去。

卿鳶把自己整理好,叫訣君把光腦拿好,在叫他把群狼挨個叫過來前,她看了看看起來除了耳朵有些紅并無異樣的狼王:“你沒事吧?”

訣君看向她:“沒事。”他說完,把光腦放到一邊,自己轉身,要出去叫成員進來,突然想到什麽,又拿起光腦,“卿鳶向導,你現在不僅可以随時查閱我的身體,而且也可以時刻知曉我的想法,我對你來說,真的沒有秘密了。”

卿鳶微微睜大眼睛,老師可沒說這個,她下意識想到“那麽訣君現在在想什麽呢?”,這個念頭剛一出,她的腦海裏就湧進了一些畫面。

狼王看她的眼神依舊平靜只洩出幾分懇切:“請不要為了我有些龌龊卑鄙的想法影響到心情,我會盡我所能克制住它們,如果我真的做不到,向導你再放棄我,可以嗎?”

卿鳶把那些畫面關掉,有些茫然。

她看到的就是他在考場時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的一些畫面,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麽會想到那時候,但這也不龌龊卑鄙啊。

卿鳶沖狼王笑了一下:“放心,我不會随便看你的想法的。”尊重,她懂。

訣君靜靜看着她的笑臉,眉心并沒有放開:“謝謝你,卿鳶向導。”

“沒事沒事。”卿鳶現在幹勁滿滿,把袖子挽上去,“快叫他們進來吧,一個一個來哈。”

訣君點頭,步伐如常,穩重端肅,卻在關門以後,低下頭,發間露出一雙狼耳。

狼王牌充電寶非常管用,給群狼治療完,卿鳶還有餘力,本來想問問訣君要不要把剩下的傷也處理了,但她看他好像在忙着跟其他小隊隊長開會,就叫他的副隊把視頻關掉了。

卿鳶向年輕但很嚴肅的狼族副隊擺擺手:“拜拜~”

對方在給她檢查完身體後就再也不肯與她有眼神交彙了,低垂着周正的眉眼:“向導再見。”

卿鳶感覺身體裏充滿了力量,本來想把這周的工作報告寫了,寫了兩個字還是躺回了被子裏。

睡了一會兒,睜開眼正好到了集合的時間。

“怎麽了?”卿鳶感覺哨兵們都在看她,好像她臉上有東西一樣,小聲問烏曜。

烏曜也不敢看她的眼睛,靜了片刻,選擇老實給她答案:“你今天很漂亮……味道也很好聞。”不知道自己的回答會不會讓她感到不舒服,“抱歉,向導小姐,我不想冒犯你,但也不想對你說謊。”

她今天很漂亮?卿鳶摸摸自己的臉,她忙活了一天一夜,只簡單清理了一下自己,不髒就行了,怎麽會漂亮還好聞?

她放下手,沖汪汪隊隊長笑笑:“不用抱歉,我挺喜歡別人誇我的。”

一道漠然又好聽的冷笑從旁邊響起,她轉頭看,發出讨厭笑聲的哨兵并沒有看她,卿鳶注意到他的脖頸,雙手上都多了昨晚沒見過的滲血的紗布。

他睡覺的時候,還在跟別人打架嗎?

察覺到她的目光,訣隐轉過頭,卿鳶往他臉上看,被吓了一跳,他的嘴角好像也被利器劃開了,不笑也跟畫了鬼臉小醜一樣,滑稽驚悚,要不是這些傷口都是普通傷,異化哨兵的自愈能力又很強,他的傷口一定會比現在還要恐怖。

啊啊啊他昨晚到底幹嘛了?

看到向導露出驚恐的神情,訣隐好像很滿意,勾起唇角,讓本來就要到耳根的疤痕更為延展,“溫柔”地沖她笑了一下:“喜歡嗎,美麗的向導小姐?”

這誰會喜歡啊?卿鳶收回目光,不往他那邊看了。

得益于哨兵們昨晚的義務加班,這一天幾乎也沒怎麽遇到異種,不過,從戎予越來越嚴肅的神情看,他們離潛伏着高級異種的核心圈已經不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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