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級級級級級

第26章  級級級級級

當晚, 卿鳶第一次親眼看到異種。

四個先遣小隊對剛出現的一波C級異種進行收尾,突然察覺到不對。帶着卿鳶上前的戎予也示意他們暫時靜觀其變:“先不要動。”

起風了,卿鳶感覺風裏好像長滿了眼睛, 從身上拂過的時候,每一寸皮膚都感覺被不懷好意的視線緊盯。

今天密林裏一直彌漫着霧氣,這陣怪異的風稍微吹散了霧氣, 卿鳶心髒一縮,從遠處的密林間看到了幾個高大的身影,他們三三兩兩地側身站着,看起來像是在參加莊嚴肅穆的儀式。

他們是人嗎?看起來很像, 但哪有正常人在異種叢生的密林深處聚會的?

卿鳶看着那些只能看清輪廓的暗色身影, 渾身都不舒服,但又無法移開視線,眨了下酸澀的眼睛。

沒看到那些身影是怎麽動的, 他們在她眨眼的時候,向前移動, 高大的身軀也轉了個方向,變成背對着他們。

卿鳶想到之前看過的一個恐怖電影,裏面有種怪就是這樣,必須一直盯着,一旦移開視線或者閉上眼睛,他們就會悄然逼近,直到最後來到你的面前, 收割你的性命。

卿鳶忍着從頭頂蔓延到眼眶的疼痛, 努力睜大眼睛。

可她身邊的哨兵隊長卻說:“請閉上眼睛, 向導小姐。”

卿鳶猶豫了一下,選擇相信戎予, 将眼睛閉上。

看不到也聽不見,卻能感覺到有恐怖的怪物在向她快速靠近,她的心跳聲都要砸穿自己的耳膜了,手腳發涼一動都不敢動,有什麽溫暖且毛茸茸的動物靠在她的身上,輕輕舔了舔她的頸間,安撫着她的情緒。

它們的身上帶着奇異的香味,卻不刺鼻,當卿鳶把注意力轉移到它們的身上,人也沒有那麽害怕緊張了,把手放在們的身上,摸着它們短而濃密的毛發,心跳漸漸慢下來。

這場離她近在咫尺的戰役只在一開始産生了一些刺耳的嘶鳴,卿鳶抱緊身邊的動物,把臉埋在它們香香的身上,讓它們輕舔她的頸後,耳垂,等她不再發抖,周圍也安靜下來。直到戎予讓她睜開眼睛,卿鳶也只聽到了一些很輕很克制的聲響。

結束了嗎?卿鳶有點茫然,睜開眼,哨兵們在處理異種的殘骸,看到她看過來,離她最近的貓貓隊隊長寂吾側了下身,擋住了她的視線。

卿鳶側頭,看到一直默默安慰她的是兩頭長頸交錯,将她護在中間的鹿,兩頭鹿都很大,一頭鹿體型稍小,看身上的斑點和分成兩叉的漂亮鹿角,應該是梅花鹿。

它最後眷戀而又克制地舔了舔卿鳶的耳側,邁着優雅的步伐走到戎予副隊的身邊,年紀不大,眉眼也很漂亮,臉色卻正經得有些吓人的年輕哨兵擡起手讓自己的精神體舔舐自己手背上的傷口,不知想到了什麽,他修長的身體一緊,接着牽着鹿走到一邊,低垂着眉眼看梅花鹿的舌尖卷走他傷口處的鮮血,側顏神情不明。

另一頭則是比卿鳶高得多的白色神鹿,身體到四肢的流線完美流暢還似乎自帶光暈,像被月亮塗了一層銀輝,頭頂上是一對峥嵘巨大的鹿角,鹿角生長的趨勢,每一個分叉,都莫名帶有神性,就算站在卿鳶的面前,還是讓她懷疑,它是不是以神話故事為原型創造出的幻境。

神鹿把頭擡起,優雅地走到戎予身邊,舔了舔他頸側的傷口,它的舌頭觸及戎予的傷口,一向淡定嚴肅的哨兵隊長眉心皺了一下,側開頭,躲掉神鹿帶有安神減傷屬性的舔舐。神鹿站在它的主人旁邊,讓已經很夢幻的畫面更上一層樓,不過很可惜,戎予馬上就将神鹿收回了精神巢。

可能是打異種打的,他的淚溝更明顯了,看起來有種疲憊而有些頹廢的人夫感。

他走向卿鳶:“向導小姐,這種名為“無面人蟻”的異種一旦出現,意味着附近一定有他們的巢穴,它們的潛伏移動能力非常恐怖,以防萬一,您今晚休息的時候,最好選擇一些哨兵和您貼身同住。”頓了頓,理性且很有分寸感地給出建議,“哨兵隊長及其副隊是很好的人選,他們體力更好,可以長時間警戒,而且處理緊急事件的經驗也會更豐富。”

一些哨兵?和她?貼身?同住?卿鳶緩緩吸了口氣。這個提議對她來說還是太小衆了。

但她也不想因為自己給哨兵們帶來什麽不必要的麻煩。

住一晚上應該也沒什麽,反正她會穿好衣服,乖乖躺在自己的床上的,卿鳶安慰着自己,點頭:“好,我先看看大家有沒有需要我的地方,等睡前再選哨兵……”她停下來,感覺自己越說越像準備翻綠牌子的皇上。

“那我去準備。”戎予沒覺得有什麽不對,得到她的答複後,便要轉身為向導重新布置帳篷,給晚上要和她一起的哨兵準備好休息的地方。

“戎予隊長,需要我幫你處理一下你的傷口嗎?”卿鳶叫住他,目光落在他的頸側,他的傷口也香香的。

“這個嗎?”戎予低下眼,碰了碰頸間,剛剛還鮮紅的傷痕在卿鳶的目光裏收緊,愈合,變成光潔無暇的皮膚,他擡起眼看着對他的體質感到驚訝的向導,“向導小姐不必在我這樣的身體上浪費時間。”

傷口的香氣淡了,但并沒有完全消失,卿鳶看着身姿高大且優美的哨兵隊長離開,收回目光的時候,又又又對上那雙深綠的獸眼,他輕飄飄瞥她一眼,便扭頭不看她了,仿佛看她的那一眼只是無意之舉。

卿鳶倒是沒馬上移開目光,看了看他和他隊員身上的傷口,他的隊員一點也不避諱。

大大咧咧地把作戰服退到傷口下面,似乎覺得這些傷口是什麽有趣的玩具一樣,完全沒有要上藥包紮的意思,一邊笑一邊往自己的傷口上戳戳按按,越疼越爽,越爽就越浪,還有惡狼挑眉,邀請她過去一起“玩”的:“向導小姐,請把您纖細白皙的手指伸進我的血肉最深處狠狠覺弄,讓它流出更多的鮮血,這些溫熱的液體可以幫助您,使得您的治療更為順滑……”

變态,瘋子,卿鳶收回目光,那群黑狼都處于負傷狀态,可他們對她的态度這麽糟糕,她也沒必要倒貼他們。

走過黑狼,卿鳶先去看了汪汪小隊,還沒走到她就聞到香氣了,沒給自卑又容易害羞的哨兵們拒絕的機會,她稍微冷起臉,有些強硬地叫他們露出傷口。

隊員們看向烏曜,卿鳶也看向他:“烏曜隊長,請為你的隊員做好示範。”

烏曜眼神複雜地看了她片刻,然後自己拉開了作戰服,把身體連同上面的傷口一并交給她。

卿鳶把手放上去,她的指尖自動口允口及着那些被毒素折磨的軟/肉,黑色的毒霧被無形的力量吸引纏繞在她的手指上。

嗯,今天好像比昨天更流暢了,卿鳶甚至覺得只是手指有點不夠,打開手掌,把手心輕輕貼在哨兵隊長的人魚線附近。

散發着熱意的肌理抽動着在她的掌心安靜下來,太安靜了,連交換氣息的起伏都沒有了,卿鳶看向烏曜:“可以呼吸的。”

烏曜不敢說話,身體也不敢動,微微搖搖頭,表示他沒關系。

等卿鳶收回手,烏曜來不及放下自己的衣服,就來幫她擦手,低着頭,耳尖紅紅的:“對不起,我出了好多汗,弄髒向導的手了。”昨晚被她治療過後,他在她旁邊更容易發熱,敏感得讓他恨不得把自己全身的皮膚都切下來。

“沒關系,你的汗又不髒。”卿鳶也沒把手收回來,就讓烏曜幫她清理,擦好了以後,她放到鼻尖聞了聞,又伸到烏曜面前,“你聞聞,你的味道挺香的呢。”

烏曜薄薄的面皮好像要被濃稠的紅暈沖破了,羞恥到了極點,卻還是乖乖地輕輕嗅了嗅。

他只聞到了向導的香氣。

還有純淨甜美香氣裏十分違和的,屬于他的,低賤的氣味。

哨兵隊長蹲姿标準,後背挺直,聲音卻很輕:“卿鳶向導,我再幫你擦一擦,可以嗎?”

卿鳶無奈極了:“你都要給我擦破皮了,還擦?”她把手收回來,走向其他犬族哨兵。

如法炮制,一個一個進行治療。

為了不讓這些本來就是在她和烏曜的“淫威”下,不得不敞露傷口給她治療的犬族哨兵更加退縮,中途,卿鳶感到手心灼痛也沒有表現出來。

只是默默地把手翻轉過來,試試手背可以吸收毒素不。

竟然也可以,卿鳶還試着把手腕貼過去,驚喜地睜大眼睛。

手臂也可以……卿鳶想再試試其他部位,卻聽到飽受折磨的哨兵終于耐不住,輕輕地嗚咽了一聲,這才反應過來,她專注“做實驗”的時候,都要抱住對方勁瘦有力的腰身了。

汪汪小隊的副隊,精神體為狼犬的哨兵,比烏曜還要沉默寡言,耐力已經很好了,此刻都被她欺負得身子後仰,頭低着,眼尾泛紅,忍不住發出聲音,卿鳶非常不好意思,趕緊坐好。

“副隊,你也好了。”

副隊再難過,也是和他們的隊長一樣幫她清理好再起身離開,離開時還不忘很有禮貌地跟她道謝:“謝謝你,卿鳶向導。”

卿鳶抱歉地看着他挺拔的身姿罕見地有些打晃,踉跄離開,捏了自己一下:她可真不是人啊。

犬族中受傷最嚴重的是精神體是大白熊的白毛哨兵,看到活潑可愛的哨兵臉色那麽蒼白,還堅持沖她笑着打招呼,卿鳶忙叫他坐下。

“不,狗狗不能坐着……”白毛哨兵暈乎乎的,但還是堅持要像他的隊長和副隊一樣。

卿鳶怕再耽誤時間,他就暈了,也只能這樣了,白毛哨兵慢慢地眨着眼,努力用本來就不太聰明的腦袋思考:“我的傷在背後,是不是得轉過去,背對卿鳶向導?”

卿鳶側頭看了看他後背的情況,暗暗吸了口氣,想了想:“沒關系,你正對着我,不要動哦。”

白毛哨兵剛剛一直在別人面前表演他還和平時一樣生龍活虎,現在就剩他和向導,他再沒什麽力氣了,像小狗哼哼:“好,卿鳶向導,我會聽話的。”

卿鳶挽起袖子,傾身用手臂環住他,盡可能把光果的手臂最大程度地貼近他的傷口,同時還得保證自己別真的靠在已經很虛弱了的哨兵身上。

這個姿勢很累人,卿鳶不舒服,白毛哨兵同樣也很難熬,似乎是被痛的,全身都在抖,下意識想要低頭埋在向導溫暖好聞的肩頸中,高挺的鼻尖都要擦到她了,卻還是止住,迷迷糊糊地輕聲說:“狗狗不可以……想也不可以……狗狗壞……主人好……”

卿鳶聽得難受,小聲安慰他:“狗狗好,不對,你不是狗狗,你是人,堅持一下,一會兒就好了。”

白毛哨兵用帶着哭意的聲音回應她:“嗯。”

終于差不多了,卿鳶坐回到墊子上,看了看自己發紅的手臂,感覺白毛哨兵也在看,她趕緊把袖子放下來,可還是慢了,對方輕輕抓住她的手,漂亮的眉眼緊緊皺着,看了很久擡起頭看她,眼珠潮濕瑩潤:“姐姐,我可以幫你舔嗎?”

卿鳶一怔,趕緊把手抽回來:“不不不……”

白毛哨兵也不敢勉強,把空了的雙手乖乖放回腿上:“狗狗會舔得很舒服的。”

卿鳶好不容易打消了他這個念頭:“好一點了嗎?”

“好多了,但是。”白毛哨兵傻乎乎地點頭,想到什麽,又擡頭,濃密的下眼睫接住緩緩成形的大顆淚珠,“姐姐,我好像……成結了,對不起。”

卿鳶吓了一跳,那他不會是對她認主了吧?

“好難受。”白毛哨兵不谙世事地動了動燥熱的腰身,然後又想起,隊長給他們示範過,不能亂動,停下來看向卿鳶,“姐姐可以摸摸狗狗嗎?”

摸,摸哪裏啊?卿鳶驚恐。

“假裝摸摸我就好。”白毛哨兵似乎看出她的不願意,低下淺色的眼睫,碰了碰地上自己姿态卑微的影子,“摸摸它就可以。”

天啊……卿鳶心都要軟化了,既為自己肮髒的想法自責,又為被折磨的犬族哨兵感到心疼,擡起手,摸了摸白毛哨兵總是亂糟糟的頭發。

白毛哨兵不敢動,但好聽的聲音因為依戀變得粘膩膩的,想要往卿鳶身上纏:“好舒服……當狗狗真好……想給姐姐做一輩子的狗……”

卿鳶等白毛哨兵睡着,出了犬族哨兵的帳篷,跟烏曜說了一下白毛哨兵的情況,烏曜和她确認沒和白毛哨兵建立精神連接後,放下心,但轉即又有些羞恥:“白伶年紀小,不太懂這些,可能錯誤理解了什麽,卿鳶向導不用太擔心,他沒有……認主。”

“那太好了。”卿鳶狠狠松了口氣,她可不想年紀輕輕就做主人了,她現在還負不了那麽大的責任。

看她那樣如釋重負,烏曜低下頭,目光落在她泛紅的手心,似乎下定了什麽決心,緩聲問:“卿鳶向導,你要不要給我們也打上标記?不用你的專屬标記,通用的标記就可以……這樣我們也可以幫你補充體力,還可以為你分擔負面狀态……”

通用标記?卿鳶疲憊地回想上課的內容,啊,想起來了。

向導中确實有一套通用的标記模板,不過那種标記,更像是把哨兵按照功能分門別類後留下的标簽,比如有種叫做“脔”的标記,就是代表打上這種标簽的哨兵可以為人随意“享用”,打上“棄”标記的,代表這些哨兵被淘汰,可以随意處置。

通用标記操作起來比臨時标記還要簡單,也沒有所屬權問題的,比如打上“脔”标記的哨兵不只為他打上标記的向導可以那麽對待他,其他人也可以。

這是一種嚴重物化哨兵的行為,但并沒被明令禁止,老師給卿鳶他們講的時候,口吻明顯是不贊成的。

聽其他向導說,有的老師就不是這樣想。

卿鳶和她的老師一個态度,反應過來烏曜說的什麽,立刻拒絕了,她今天的電量還可以,給汪汪大隊治療完,只覺得和他們接觸過的皮膚有點疼,但還有餘力,暫時不需要別人幫她充電。

跟烏曜說了拜拜,她來到貓貓區,她本來想先問問緬因的主人需不需要治療,可……卿鳶仰起頭在樹下看着那道隐在樹葉間,慵懶柔韌的修長身影,他好像睡着了。

大緬因也沒有放出來,他的隊員嘛……卿鳶偏頭,看了看旁邊的幾棵樹,貓族哨兵和他們的隊長一樣都穩穩地躺在樹枝上休息。

卿鳶也不好打擾他們,只好轉身。

眼睛燃着白金火焰的黑貓,爪爪踩着圈在身前的長尾巴,和她保持着一定距離,遠遠地蹲坐着,但一對熊熊燃燒着的眼睛靜靜地盯着她,卿鳶稍微往旁邊挪了挪,那兩簇亮得刺眼的小火苗立刻跟着她轉動。

它的身後還蹲坐着別的異化貓貓,異化貓貓也不是不可愛,但它們因為異化特征比較明顯,相比于外形貼近寵物貓貓的大緬因小德文,它們看起來肯定是要稍微吓人一點的。

而且它們也不屑于和她這個人類打交道,她在飛行器上和貓貓狗狗玩的時候,它們都高冷地蹲在自己的主人旁邊。

它們和它們的主人需要她的治療嗎?

卿鳶猶豫着要不要過去,看了眼黑貓看不出情緒但锃明瓦亮的眼睛,看在貓貓的面子上,她就去看看好了。

卿鳶走向坐在篝火邊,詭異的眼瞳半垂,認真處理什麽工作的迦涅。

“迦涅隊長,你們需要幫助嗎?”

迦涅擡起頭看她:“當然需要,向導小姐。”關掉光腦,站起身,語氣淡淡的,“不過我們不是很着急,等向導照顧完其他哨兵,尚有餘力的話,再來看我們一眼就可以了。”

卿鳶有點後悔了:“你可以好好說話嗎?”

迦涅低下頭,白色的眼睛裏似乎不會生成任何人類能有的情緒,只有金色的齒輪正着轉一下,再反方向轉一下。

“可以。”迦涅并沒有辯駁,“卿鳶向導想在哪裏為我們治療?”

“我先大致檢查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有迦涅在旁邊看着,這些異化哨兵都安靜而又配合,卿鳶甚至有種在玩芭比娃娃的感覺,想怎麽擺弄他們,他們都沒有任何反應,随意她弄。

和那群黑狼比起來,他們可真不像異化哨兵。

金元素在防禦力,尤其是抵禦毒素上面有天然的buff,所以他們的情況要比汪汪大隊好很多,不太需要她的治療。

這不代表他們身上的傷口就不觸目驚心了,卿鳶下意識皺眉看着長着一頭及腰的淺金色頭發,看起來跟SD娃娃一樣漂亮的哨兵把衣擺拉開,露出從肋下延展開,沒入褲子裏的傷口。

這隊哨兵的傷口不那麽美味,但都很“漂亮”,血液裏好像流淌着金粉,看起來亮閃閃的。

迦涅看這個哨兵沒有把傷口都露在外面,冷淡地開口:“把褲子拉下去,給向導看清楚。”

這個哨兵擡起眼看了他一下,卿鳶沒看明白:“怎麽了?”

長金發的哨兵沒說話,戴着金屬指鏈的修長手指把褲子直接推到人魚線靠近末尾的位置,卿鳶都沒敢看,趕緊擡頭看迦涅。

“沒關系。”迦涅安慰她,“他的精神體是無毛貓,很幹淨的……”

長金發哨兵微微抿起唇,卿鳶反應過來迦涅說的是什麽意思了,但還是不太理解:“可是他有頭發……”

迦涅微微挑眉:“卿鳶向導學識很淵博麽,我一說,你就懂了。”

這跟學識有什麽關系,那不是生理常識嗎?卿鳶耳朵熱起來,移開目光不看迦涅。

這個哨兵的傷口裏有毒素翻湧,卿鳶小心地摸索着,把手貼過去,金長發的哨兵原本無動于衷地看着她,漸漸感受到什麽,淺金色的金屬眼睫低下來。

卿鳶感覺手下有些不對,低頭看了一眼,接着愣住。

好像有人在金長發哨兵身上倒了一勺液體金屬,流動性極強的金屬液瞬間蔓延開,把他的全身包裹,她看向哨兵的眼睛,他張開唇,微微喘息,但眼神很平靜地與她對視,沒有掙紮地被那層薄薄的金屬液吞沒,金屬液迅速凝固,把哨兵變成了一尊堪稱完美的雕塑。

卿鳶手下柔軟溫熱的血肉也被金屬隔絕,再也沒辦法從傷口裏吸收毒霧,她看向迦涅,用眼神問他這是怎麽回事。

迦涅卻一點也不擔心他的隊員,居高臨下地看着他那不争氣的隊員:“他太激動了,金元素失控就會這樣。”看向卿鳶,“向導不必擔心,等他平靜下來,自然就能動了。”

卿鳶看迦涅的樣子就知道這個哨兵沒什麽大事,低頭繼續研究哨兵的傷口,治療到一半,被強行中斷讓她感覺有些遺憾。

她把手貼在哨兵凝了一層薄金屬膜,還是能看清細節的傷口上,雖然他的身體都被金屬封上了,但她還是能聞到傷口裏的香味。

那麽,她能不能隔着這層金屬把剩下的毒素吸收了呢?

卿鳶皺起眉,努力催動小水珠助力她,可還是不行。

一直沒有打擾她的迦涅突然出聲:“卿鳶向導,你最好別再摸他了,他不能再影了。”看着擡頭看他的向導小姐,他一字一頓,“金屬太影,是會壞掉的。”

卿鳶被他說得心頭一跳,把手拿開,站起身:“還有別的隊員嗎?”

“只剩下我了。”迦涅白金眼瞳望着卿鳶,“我的情況可能會比較複雜,可以請向導進到帳篷裏幫我看看嗎?”

卿鳶本來是不想同意的,但她轉頭聞到了他身上的香氣,又看了看看起來并不像是受了什麽重傷的迦涅,思考後點頭:“可以。”

迦涅帶她走向帳篷,瞥了眼還凝固着的隊員,淡淡開口:“卿鳶向導不覺得我們是天生給人玩放置游戲的好苗子嗎?被玩到差一點就可以……的時候,就會因為太過興奮被金屬束縛,動彈不得,還可以接受刺激,但就是沒辦法……連眼淚都流不出來。而且這個時候我們最脆弱的時候,一旦太過度,就會迸裂碎掉,是生是死都在向導的一念之間。”他低下眼睫,“想想就覺得可憐呢。”

他躍躍欲試的語氣可不像是在說“可憐”。

卿鳶沒回應他,他也沒繼續糾纏,掃開帳篷的門禁,請卿鳶先進。

卿鳶走進去,卻沒發現可以坐的地方,轉身看迦涅,他擡起手,比德芙還絲滑的金屬緞帶流淌出來,迅速構建出一把華麗得有些浮誇的黃金王座,它的椅面稍微有些高,卻沒有臺階。

或者說暫時沒有,當迦涅單膝跪在它前面的時候,他的身軀就是供她踩踏的臺階。

還是那副慵懶高貴的樣子,只是齒輪轉動的眼裏洩出了他壓抑已久的病态妄想:“請踩着我坐上去吧,我的向導殿下。”

演話劇呢?卿鳶不想獎勵他,但她确實需要個地方坐着休息。

像腳凳般承托她坐好,迦涅無聲地喘息了一下,卿鳶直奔主題:“給我看看你的傷。”

迦涅擡起雙手,把它們平行于* 肩打開,卿鳶看不到那些金屬是從哪裏湧出來的,只看到它們迅速凝結成了一個十字架,并抽出金色的鎖鏈,繞過迦涅的手腕,脖頸,肋下……把她面前高大的哨兵緊緊地綁在上面,交錯的鎖鏈把哨兵健美修長的身體劃出不同區域。

十字架和王座的高度很合适,王座高于十字架上半部分,剛好把以任人魚肉的姿勢被束縛固定的哨兵送到她面前,非常方便她居高臨下地折磨他。

“過于心軟的向導小姐,請原諒我擅作主張。”迦涅聲音很輕,他全身上下的筋骨,肌肉,乃至神經都因為過度興奮而緊繃,他稍微多用一點力,都會把自己扯壞,但他卻不怕外力的破壞,擡起腕部被纏繞的手輕輕打了個響指。

鎖鏈發出細響,變成金屬荊棘,彈出密密麻麻的利刺。

它們毫不猶豫地勒緊,把哨兵的肌肉輪廓加深,讓區域劃分得更為清楚的同時刺破作戰服,紮進快要擠爆的血肉,擠出飽滿的血珠。

迦涅沒顯出痛苦的神情,看起來根本不像是被金屬荊棘纏繞折磨,反而像穿上了一件加冕他成為歡淫國王的王袍,期待地看着卿鳶,一把金屬剪刀出現在她手邊。

“向導小姐想檢查哪裏,就用它剪開哪裏吧。”

卿鳶看完了迦涅的這套超級變态連招,覺得無語,他在外面還像個人似的,進來就變成這樣了?

這是打開什麽奇怪的開關了嗎?

但按照正常的方式和他溝通恐怕沒什麽用,卿鳶看着迦涅,擡起手,輕輕按在他纏着荊棘的脖頸上。

她還沒用力,荊棘下的喉結便在滑動,更多的血珠滴下來,連成一線。

卿鳶把指尖擡起來一點,剛好和他碰不到,迦涅的眉眼依舊冷淡,肌肉卻在發力,想要在荊棘束縛的範圍內,把那一點距離消磨掉。

偏偏做不到,剛被他“誇獎”過于心軟的向導只要他靠近就會後退,就這麽引誘得他把自己搞得鮮血淋漓。

可是真的好爽,這荊棘剛纏上來的時候,只有無聊的痛感,只有看着她,有她加入進來,痛才有了意義。

但好景不長,向導很快就對這個游戲失去了興趣,并找到了關鍵,靠回椅背,和他徹底拉開距離:“把你的眼睛閉上。”

迦涅沒有那麽做,他想看着她。

果然是裝的,把自己搞得一副随便她處置的樣子,但其實他從來沒把掌控權交出來,只是閉眼睛而已,都不能做到。

卿鳶有些不高興。

“看來迦涅隊長還是不懂,放置游戲的精髓不在于知道自己在忍耐後一定能得到什麽,而是在于未知。”卿鳶開始胡說八道,故意用這種聽起來高深莫測,其實什麽意思她也不知道的話迷惑對方,再次擡起手,輕輕覆在迦涅那雙詭異的眼睛上,“把自己完全交給對方,才能得到意料之外的快樂。”

她感覺迦涅長長的眼睫掃過她的手心。

很好,瘸了,卿鳶把手拿開,果然看到迦涅這個為了所謂的快樂,什麽都能做的瘋子乖乖閉上了眼睛,不只這樣,金屬荊棘生長,取代她的手,蓋在他的眼睛上,把她的指令變成痛苦的禁制。

卿鳶皺眉,看着好疼啊,但還是捏起迦涅的下颌:“做得很好,但是。”她頓了一下,“從現在開始,由我來制定規則,你要做的,只有服從。”

聽懂扣1:“聽懂了就點頭。”

體型差膚色都與她形成鮮明對比的哨兵在她的掌心微微顫抖,她的提議,讓他無比興奮。

他乖巧地點了點頭,可立刻得到了一巴掌。

“我說你可以動了嗎?”這一巴掌充滿個人恩怨,沒有一點道理。

迦涅深吸了口氣,本能地想要抽開身上本來就是聽他控制的荊棘鎖鏈,給面前給他矛盾指令,只為了羞辱他的向導一點教訓。

可他沒動,反而仔細感受着臉頰的灼痛。

她的力氣怎麽這麽小,打得這麽輕。

不過,他明白了,她的規則是什麽。

她的規則就是她,她要他點頭他就得點頭,說他動了不對就是不對。規則總是提前擺出來給人看得明明白白,可她的想法不是。

他甚至看不到她的表情眼神,完全判斷不出,她會在什麽時候給予他獎勵或者懲罰。

一切都是未知的,是他想象不到的,最關鍵的……都是她賜予他的。

想着這些,迦涅被荊棘勒得突出的肌肉你控制不住地緊縮痙攣,與此同時,他感覺向導掀開了他的作戰服,輕觸着他故意讓異種留在他身上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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