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級級級級級級級級級級級

第41章  級級級級級級級級級級級

黑翼哨兵的精神巢是個超級超級巨大的黑球, 要不是裏面冒出的香香的味道,卿鳶都有點不想靠近。

是污泥嗎?卿鳶伸出精神鏈小心翼翼地碰了碰,黑色的“大泥球”猛地收縮了一下, 流出好多好多黑水。

天啊,卿鳶做了三秒鐘的心理建設,這才操縱精神鏈再次上前。

黑泥太厚了, 卿鳶扒拉了半天也沒翻到裏面的精神巢。

這些黑泥都是沉積的毒素和污染,但就像蘋果切開放在外面會被氧化,這種脫離了來源的毒素和污染放時間長了,樣子和味道也會改變, 有的會像釀酒一樣, 變得越來越香醇,有的則會變質腐敗。

黑泥就屬于前者,卿鳶感覺小水珠聞着味兒都要從精神鏈裏“不小心”地摔出來了。

這當然不可以, 連接還沒建立好,精神體就算能出來也不穩定, 但卿鳶悄悄用精神鏈吸了幾口。

反正這些黑泥不移除,她也進不去黑翼哨兵的精神巢,那就別浪費了。

好不容易吸走了一坨黑泥,要看到裏面的精神巢了。

這個大泥球蠕動了一下,又吐出一大堆黑泥,卿鳶試了幾次,發現這些黑泥竟然是精神巢有意覆蓋在外面的, 它好想把這些黑泥當做它的安保措施了, 在用黑泥阻止想進到它裏面的人。

而且, 當它終于意識到,卿鳶“偷”走了它的好多黑泥後, 它還生氣了,猛地收放,如同洪流般的黑泥沖向纖細的精神鏈,這些黑泥好像擁有意識,吞沒精神鏈後,還想把它們撕扯開,一塊塊吃掉。

卿鳶輕輕吸了口氣,好久沒遇到有意識攻擊她的精神巢了,她一開始覺得有些不爽,轉念一想,這樣也很好。

她最近太順了,順得都有些飄了,早把最開始對哨兵的謹慎小心忘幹淨了。

自信是好事,但太過放松警惕就不好了。

這也算是給她一個警醒。

卿鳶皺起眉,專注精神,咬牙叫精神鏈從沉甸甸,瘋癫颠的黑泥裏掙脫出來,“縱觀”了一下整個黑球的泥漿分布,找到了幾個薄弱點,讓小水珠準備好,分裂出和精神鏈一樣的數量。

實現了一鏈一珠。

她深吸了一大口氣,精神鏈在她儲蓄好空氣的一瞬,猛地紮進黑泥裏。

吃!

卿鳶一聲令下,所有小水珠開啓吸塵器模式,個個咧着大嘴狂吸。

卿鳶感覺自己的肚子一下就脹起來了,顧不上消化,催促精神鏈趁小水珠把黑泥吸走,紮進深處,把藏在黑泥裏的精神巢挖出來。

找到了!卿鳶蹩着的眉微松。

沒想到,被黑泥包裹的精神巢泛着珍珠白的光暈,還格外柔軟Q彈,甚至還沒被她的精神鏈碰到就開始顫抖收縮。

但又很惡毒,它甚至不惜自己把外皮剝落,也要突然放出黑泥,偷襲她。

還好卿鳶沒有放松警惕,掄圓了精神鏈,把那團黑泥啪地抽到了一邊。

再看那塊由精神巢自我剝落的地方,純潔的白之下又是極為鮮嫩的紅,偷襲失敗後,有些力竭地虛弱收縮,殘餘的黑水緩緩流出來,卿鳶頭皮有點麻,看着都覺得疼。

不過,那也是它自找的,卿鳶沒有心軟,讓精神鏈把這個美麗但陰險,陰險而又愚蠢的精神巢束縛起來。

精神鏈剛落在從黑泥中露出潔白的精神巢上,它就開始用力地掙紮,精神鏈好幾次掉下來,卿鳶的耐心告罄,跟小水珠讨教了一下,掄起精神鏈抽了它幾下。

純白的精神巢瘋了似的扭動直到沒有力氣,只能癱在那裏神經性地痙攣,滲出的不再是黑水而是半透明的液體,跟哭了似的。

她下手是不是太重了?卿鳶也有一瞬遲疑,不過很快就打消了。

那個看起來都被抽壞了的精神巢,讨好地蹭了蹭她的精神鏈,然後馬上原形畢露,用最後的力氣試圖扯斷它。

卿鳶看着沒能扯動精神鏈,反而被自己拼勁使出的這一下累得夠嗆,更猛烈地抽搐起來的精神巢。

它和它的主人可真像啊。

都又壞又笨。

卿鳶把自己最後的同情心捏碎,指揮精神鏈無情地将它束緊。

幾分鐘前,戴着舌枷的哨兵在向導向他伸出精神鏈的時候,唇角上揚,眼裏顯出狂喜,接着便一直像小狗看到骨頭一樣,盯着卿鳶,晶瑩從嘴角不停流出。

開心了好久,他才後知後覺地發現事情沒那麽簡單。

這個看起來不夠他塞牙縫的纖弱向導竟然偷偷把他的寶貝吃掉了好多。

他還沒吃她呢,她竟然先把他吃了!

哨兵氣得眼睛一下紅了,掉出幾顆真心實意的眼淚,他的寶貝……她是壞主人。

心眼極小的哨兵,不顧疼痛擠出大量的寶貝圍剿他的壞主人,一邊啪叽啪叽掉眼淚,一邊狠狠地指引他的寶貝黑泥氣勢洶洶地獵殺。

但……

“嗯……嗯……嗯……”黑翼哨兵舌面擡起,似是忘了舌尖還卡在枷鎖裏,都要把舌下的系帶掙斷了,只為發出痛呼聲,他的眼裏滿是再濃稠也流不出來的怨毒,可能是因為這樣,順着他泛紅眼角流出來的眼淚格外洶湧,在他漂亮的臉蛋上連出了一條條泛着光的銀帶子。

銀帶子還越過了他繃得快要破碎的下颌線,順着仰起的頸項流進了衣領裏。

好疼好疼好疼……壞主人壞主人壞主人……

他要吃了她含了她吞了她嚼了她舔得她皮肉不剩咬得她連骨頭渣都不剩……

不要不要壞主人,求求你不要,不要……

別碰別纏被緊,放開他吧,他什麽都會做的……

太疼了疼得他要碎掉了……

好像有人在空中猛地抖了一下衣服,清脆的一聲,黑色羽翼展開,筋骨被拉抻到極致還是不夠,哨兵緊緊地閉着眼,飽滿的淚珠從眼睫間擠出來,再碎得一塌糊塗。

仿佛有巨獸般的閃電從他的脖頸進入,順着他的脊柱貫穿他的身體,漂亮但殺傷力驚人的哨兵在這一刻成了任由閃電擺布的洋娃娃,無助地繃緊彈動,手腕和腳踝都被铐鎖噌得通紅。

好久,他才被那條閃電放下來,無力地落回到椅子裏,他勉強睜開濕漉漉的眼睫,吸了吸發紅的鼻尖。

哭得虛弱而又兇狠。

滾出去!

壞主人從他的精神巢裏滾出去!

卿鳶順利進入了黑翼哨兵的精神巢,當她擊潰它的黑泥防線,它就跟個肥皂泡做的大老虎似的,看着再怎麽兇,也都是一戳的事。

沒等卿鳶高興,她就感覺她的精神鏈被夾緊了。

特別特別緊,對方一開始應該不是故意的,還打着顫,但發現她被擠得很難受後,它就不顧自己還哆嗦呢,使勁地收緊。

卿鳶感覺自己都要斷了,忙用留在外面的精神鏈又抽了它幾下。

啊啊啊怎麽越抽越緊啊?卿鳶感覺自己眼前都有點發黑了,精神鏈下意識地輕輕勾了勾那個報複心極強,寧可自損一千,也要傷她一百的精神巢。

又一縮,但很快放開,沒完全放開,似乎是在遲疑。

卿鳶摸索到竅門,趕緊叫外面的精神鏈輕撫這個神經兮兮的精神巢。

閉合的甬/道緩緩地擴開了。

卿鳶猛地呼吸幾次,她的報複心也很強,又用精神鏈抽了它兩下,在它反應過來之前,再輕輕摸摸它。

它的腦子不夠用了,哦,不,它就沒有腦子。

剛要生氣就又軟下去,剛軟下去又被激怒,如此反複被捉弄,精神巢也沒有感覺到有一點問題。

它這副锱铢必較但又笨得記不清楚賬的樣子讓卿鳶都氣不起來了。

放過它,進到精神巢內部。

被她戲耍的甬/道不想讓精神鏈離開,只是反應太慢了,卿鳶的精神鏈都出去了,它才用力地一縮。

縮了個寂寞,卿鳶都沒有“看”到,她被精神巢的內部震驚了。

好多黑泥啊,而且這些黑泥還被捏成了各種形狀,像是巨大不詳的泥娃娃東倒西歪地散落在宛如沼澤的精神巢裏。

捏泥娃娃的“人”手藝很差,和五六歲的小孩子差不多,捏出來的東西非常抽象難懂。

卿鳶仔細看了看這些泥娃娃,默默把五六歲劃掉,變成三四歲。

卿鳶的意識越過這些醜陋的泥娃娃,尋找黑翼哨兵的精神體。

雖然玉京說給他打了精神抑制劑,但卿鳶還是提着一萬分的小心,抑制劑對他的精神巢作用就不大,誰知道他的精神體會不會攻擊性更強呢?

當她看到趴在一堆半成品泥娃娃上面呼呼大睡的巨大觸手怪,她的第一感覺是它又在裝,想要偷襲她。

尤其看到這個大觸手怪邊蠕動着換睡姿,邊用觸手卷了一大口黑泥塞進口器裏,吃完觸手尖就幹脆放在口器裏,像咬安撫奶嘴一樣咬着。

卿鳶更确信了它在裝了。

誰家好精神體會邊睡邊吃啊?吃的還是毒素和污染的混合體。

但這個觸手怪比它的主人有耐心多了,卿鳶等了好長時間,它也沒暴露真面目,還趴在那睡得香噴噴的,軟綿綿的觸手滑下來,拍起高高的泥漿。

卿鳶咽了咽口水,有點想吃章魚腿沾黑胡椒醬了。

算了,不等它沉不住氣了,卿鳶叫出同樣也饞得不行的小水珠,小水珠看了看滿滿一巢的黑泥,想吃,但又有點潔癖,想把觸手怪的觸手扒拉過來當桌布。

可能有陷阱,卿鳶慎重地阻止了小水珠,讓它先這麽吃着。

小水珠不太高興地飛起來,吃了兩口,越吃越急,可能是覺得吃相不好看,它一邊從自己的肚子裏挖出水流磚頭,一邊給砌了一面牆,躲到裏面後才把貪婪的大嘴完全張開。

卿鳶不太理解它砌牆的目的在于什麽。

那面牆是透明的诶,甚至把它一點吃相都沒有的嘴臉還放大了一些。

卿鳶都有點不敢讓小水珠吃了,怕它越吃越笨。

觸手怪在小水珠吃到半飽的時候醒了過來,看到小水珠把黑泥當做冰淇淋吃,噌地立起來。

它應該很生氣,氣得都有點變色了,本來是半透的黑,現在從身體到觸手裏面都翻滾着濃墨。

卿鳶做好了準備,讓小水珠退後,看着觸手怪從泥娃娃山上晃悠悠地滑下來。

轟的一聲,觸手怪倒在了黑泥裏,它的觸手都在用力掙紮,想要起來,可除了碰倒了好幾個泥娃娃,把地上的黑泥拍得亂飛,沒有什麽明顯的效果。

可能是意識到自己沒什麽力氣,觸手怪趴在那裏緩着氣,勉強還能動的觸手瘋狂挖着黑泥塞到黑洞洞的口器裏。

吃完後,它又變黑了好多。

卿鳶從一開始的警惕變成迷茫,不是,它為什麽要吃黑泥啊?

之前裝睡的時候吃,可以理解為它想放松她的防備,假裝睡迷糊了亂吃。

可它現在明顯是有意識的。

它知不知道自己是精神體,而那些黑泥是會損傷精神體的毒素和污染?

這又是在演什麽?

卿鳶沒輕舉妄動,“看”着觸手怪,它用觸手扒拉着黑泥,滑向換了個地兒吃起來的小水珠,卷曲的觸手用力地把小水珠附近的黑泥都攏過來,急忙忙地往口器裏倒,甚至在發現自己吃不過小水珠後,它還趴在地上,直接用口器鏟。

這是把黑泥當成寶貝,跟小水珠搶起來了?

她的精神體吃毒素和污染是因為好吃,而且對身體好。

但觸手怪明顯不是,它吃下黑泥後,中毒的症狀很明顯,觸手翻來翻去的,整個怪都泛着不正常的烏青色,而且吃着吃着,觸手更虛弱了,原來還有一大半能動,吃到現在,就剩最粗的幾根還能動了,其他都在抽搐。

卿鳶實在看不懂,但也沒幹預,等觸手怪把自己毒得動不了了,她才靠近。

觸手怪察覺到她的意識,試圖擡起觸手抓她。

卿鳶沒躲,她可以操控她的意識凝實,觸碰它,可它不可能抓到她的意識,抓到她的精神鏈和精神體還差不多,可惜它根本沒力氣做到。

就像卿鳶所想,那根殺氣騰騰的觸手像小奶貓的爪子一樣在空中有氣無力地掏了一下便啪叽落回泥裏了。

卿鳶又換了個位置凝聚意識,引得觸手怪努力地擡起另一條觸手兇狠地掏過來……

卿鳶好像戲耍老虎的鴨子,露個頭,等老虎虎刨過來,再潛入水下。

很快,觸手怪就沒力氣了,軟趴趴地癱開。

看來這次不是演的,卿鳶發現笨蛋也不是那麽好解決的,一不小心把它想聰明了,就會浪費很多精力和時間。

卿鳶“掃描”了一下觸手怪身上,它的身上沒什麽傷口,主要都是內傷,但她覺得它的內傷得有一大半是它自己吃出來的。

很快,卿鳶就知道這只觸手怪是怎麽讓自己沒有外傷的了。

恢複了力氣的觸手怪甩着一條破了個小口的觸手,然後狠狠地把它給咬斷了,疼得各種抽抽,滿地打滾,不小心碰到了小水珠,小水珠毫不猶豫地給了他一巴掌。

被抽了的觸手怪好氣但又沒力氣,不顧形象地努力支起無力地觸手,像個七老八十的水母,顫巍巍地向小水珠陰暗地蛄蛹着。

小水珠看了眼它,被醜得不行,主動換了個地方繼續吃去了。

觸手怪覺得自己贏了,滿意地癱在黑泥裏,那條被它弄斷的觸手從斷面中長出了一條粉嫩孱弱的新觸手。

不是沒有外傷,而是受到外傷就用這種暴力但很“根治”的方法給自己治好了。

它可是精神體啊,它疼,哨兵會更疼。

為了個小口子,斷了整條觸手……卿鳶覺得有必要強制黑翼哨兵去學下算數什麽的了。

他算賬能力真的太差了。

看到觸手怪又在一條觸手上找到了個小口子,打算按照剛剛的流程再來一遍,卿鳶攔住它。

她用意識撫過那條觸手,觸手涼冰冰,滑膩膩的,稍微用力會陷進去,不過回彈的力量也很大,處在柔軟和堅硬之間最好捏的狀态,撫過一遍,觸手抽彈着垂下來,只有尖細的末端像被撓了癢癢,但又反抗不了的小狗狗的尾巴卷來卷去。

卿鳶咽了下口水。

好肥美的觸手啊,要是可以稍微烤一下,把外面烤得焦焦脆脆的,裏面卻還很鮮嫩彈牙……

不能想了,卿鳶收回思緒,輕輕“碰碰”那個小口子。

真的很小,不仔細看都看不到,但她剛一碰,觸手怪就瑟瑟發抖起來,柔韌性很好的觸手恨不得扭出十八個彎,連同旁邊的觸手都蜷縮着想躲起來。

它到底是怕疼還是不怕疼啊?

卿鳶叫小水珠過來,小水珠飛快地拖着一大坨黑泥飛過來,看了眼那個小口子嫌棄地切了一聲,又飛走了。

回來回來,卿鳶想試試別的東西。

小水珠扭着小屁股很不開心地回來了。

小水珠總是靠吃來治療和淨化,她想試試小水珠能不能治愈哨兵精神體上的傷口。

通過她的觀察,小水珠呆過的傷口愈合的速度會根據它停留的時間改變,停留的時間越長,傷口愈合的速度也就越快。

當然,這也可能和哨兵精神體本身的恢複能力有關。

但試一試也沒什麽損失。

觸手上的小口子這麽小,如果她的小水珠真的有另外的愈合能力,應該很明顯就能看出來。

小水珠很有情緒,眼看就要一屁股坐在那個小口子上面。

卿鳶叫住它:……文雅一點。

它坐在那裏,她也有感覺的。

小水珠不耐煩地從身體裏揪出來一團水流,捏出個小創口貼拍在那個小口子上。

嘩啦,觸手怪劇烈地翻騰起來。

把小水珠吓了一跳,表示沒見過這麽弱的精神體,超級嫌棄地飛走了。

觸手怪的口器開合,呼呼喘着氣,觸手用力地伸開,尖端甩來甩去想要勾纏住能給它力量的錨點,可除了黑泥,它什麽也抓不到,一條條脫力的觸手就這麽陷進泥沼裏。

卿鳶都有點找不到貼創口貼的那條觸手在哪裏了,剛要翻一翻,觸手怪又發脾氣了,觸手一頓亂拍,卿鳶的意識沒有實體,但還是能感覺到那些黑泥沖着她飛過來。

安靜,她按住了甩過來的觸手。

觸手怪現在處于外強中幹的狀态,這條看起來很厲害的出手一下就被她的意識按住了,但架不住它的觸手多,一條被桎梏,其他條又立刻纏上來。

卿鳶試着文明地組織秩序,發現沒用後,她叫來了小水珠,小水珠啪啪就是抽,把觸手怪直接給抽懵了,觸手縮成一團抱着長着口器的腦袋。

卿鳶撥弄着老實了的觸手怪,把那條貼着創可貼的觸手給找了出來。

魚的記憶是七秒,觸手怪也不遑多讓,剛老實一會兒就忘了自己為什麽老實,又開始折騰。

小水珠幹脆不走了,捏了把大錘子出來,只要觸手怪稍微忘了教訓,就立刻幫它找回記憶。

經過幾輪高強度的記憶訓練,觸手怪沒力氣了,卿鳶把它想要蜷起來的觸手拉開,只是體力告竭,但不是記憶力好了的觸手怪還想惡狠狠地抓她,看小水珠扛着大錘飛上來,才條件反射地把尖細的末端乖乖展開了。

卿鳶讓小水珠去吃,接下來她自己處理就可以了。

小水珠剛走,觸手又不安分,卿鳶“按”住了它足腕上的吸盤。

手感像是按在了個肉嘟嘟的按鈕上面,效果也像。

這個按鈕讓觸手怪仿佛過電一樣隔幾秒就抽抽一下,但他反抗的力度反而更大了,口器都湊了過來,似乎又想自己咬斷觸手掙脫她,卿鳶沒管它,往吸盤中心的車欠肉上用力。

觸手怪頓住,接着全身卸力,像失去支撐的塑料布一樣緩緩地落下來。

觸手怪性格很糟糕,樣子也可怕,但手感确實不錯。

卿鳶揉着吸盤中最嫩最軟的那塊肉,感覺到吸盤把她吸住了,先是很兇狠地試圖咬死她,細小密集的牙齒都在用力,在造成實際傷害前,它就自己沒了力氣,又不想放棄攻擊她,還努力含着她蠕動側壁,牙齒都變得軟綿綿的,只能帶給她癢癢的刺痛。

卿鳶試着再用力,吸盤也使勁吸了一下她,接着徹底打開,像是被用壞了,失去了松緊,失神地完全敞開着,其他吸盤倒是很猛烈地收緊放開,像是在努力纾解摸不到的癢意。

卿鳶趁這條觸手安靜下來,看了一下那個小口子。

小水珠捏的創口貼幹癟下來,只剩下一層薄薄的水膜,她把它撥開。

真的愈合了?

她的精神體真是越來越争氣了,卿鳶正開心着呢,仿佛打不死的小強一樣的觸手怪又把觸手伸過來了。

煩死了,她幫它治療淨化,它不領情就算了,還總想攻擊她。

真是個白眼怪,卿鳶決定給它點教訓,順便為一會兒要進行的審訊做些鋪墊。

她的手只有一雙,但她的意識可以變出很多很多只“手”。

她讓這些手抓住觸手怪的觸手,指尖按進能按到的吸盤裏,觸手怪怪叫了一聲又想要把自己蜷起來。

不行,這次不是你老實了就能結束了的。

卿鳶發現觸手怪末端的吸盤更敏感,她果斷地選擇集中攻向那裏,不管觸手們怎麽掙紮,怎麽勾繞極力表現出讨好服軟的樣子,她都不肯松手,等吸盤快失去吸力的時候,她把它們薄薄的側壁也按在指下,不知道是真的學乖了,還是沒力氣張牙舞爪了,它們很自覺地細密的牙齒收了起來,随便她把它們揉得像是要化掉了一樣。

感覺差不多了,卿鳶把收回意識。

奄奄一息的吸盤本能地吸住她。

那種半吸不吸的吸力很奇妙,會讓人心裏癢癢的,卿鳶也稍微蜷起手指,沒有遲疑,把意識徹底從吸盤中抽離。

沒人按揉的吸盤空虛到極點,用力地收緊,然後……

卿鳶皺起眉,“看”到有什麽液體從觸手怪腕足末端的吸盤裏流了出來。

不等她仔細看,它們就融進了黑泥裏。

觸手怪這次是徹底沒了反抗的意/欲,像被暴曬了好幾天的海洋生物可憐巴巴地蜷着觸手趴在那,只時不時縮一下,證明它還活着。

本來全黑的身體中心溢出絲絲縷縷的淺粉色,漸漸把觸手都變成了很嫩很鮮豔的顏色。

卿鳶還以為它怎麽了,仔細檢查了一下,确定那不是內出血,這才把意識浮出來。

睜開眼,看到了一顆“繭”。

黑翼哨兵用翅膀把自己包了起來。

卿鳶看向玉京,他對她微微颔首:“向導小姐,您真的太棒了。”

她怎麽又棒了?卿鳶看玉京不打算幹預她進行審訊,又把目光放回到那個羽繭上。

稍微拉了拉手裏的鏈子。

她以為黑翼哨兵不會回應她,卻不想她這麽一拉,還真的讓捂得緊緊的羽翼緩緩打開了。

從中露出臉龐飛滿潮紅的哨兵,那潮紅就像一簇簇灼灼盛開的桃花,襯着氤氲着濕氣的眉眼,亮晶晶的淚痕縱橫交錯,與嘴角溢出的晶瑩流到一起,從下颌處一滴滴落下。

在看向她的一瞬,他失神的眼睛裏有了激烈的情緒,恨意越濃,下颌處的水珠掉得越快,像個重症淚失禁的漂亮怨夫。

現在還不是審訊的時候?卿鳶被那雙濕得不行,也怨毒得不行的眼睛看得有點沒信心,感覺黑翼哨兵這個樣子應該不會好好回答她的* 問題。

那就再捏捏觸手怪的吸盤。

她想着,又把意識投進精神巢。

沒等靠近觸手怪,黑翼哨兵就嗚嗚地搖頭,淚珠都被他甩飛了,在空中變成一顆顆很好看的小碎鑽,用含糊地聲音嗚咽,好疼好疼好疼,他不想再要了。

卿鳶讓玉京隊長給他解開。

口水還墜着,哨兵好像一條狼狽的惡犬,咬牙切齒,但聲音哀婉:“求求你放過我,我什麽都會做的,壞主人。”

壞主人?卿鳶挑眉。

哨兵還算有點眼色,慫兮兮地改口,努力地阿谀奉承:“求求你放過我,我什麽都會做的,很好很好的壞主人。”

卿鳶:……有腦子但腦子很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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