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級級級級級級級級級級
第83章 級級級級級級級級級級
精神鏈毫不猶豫地向能量膜探進, 能量膜很薄很軟,卿鳶以為它一戳就會破開,很好攻克, 卻不想,那層膜韌性好得都有些不科學了,她的精神鏈怎麽往裏面鑽, 往裏面捅,都無法在那層晃蕩個不停的能量膜上造成一點裂縫。
期間小獅子哨兵疼得無法把爪子放在她的身上,他會撕碎她的,所以他跪下來, 爪子放在地上, 繭房六面都用了特殊材質,十分堅固,可就算如此, 地面還是被他抓出了很多深深的痕跡。
好疼好疼好疼……真的……實在是太疼了……小獅子哨兵這個時候反而不哭了,咬着唇, 晃着金粉的眼眸望着卿鳶,期盼她能趕緊結束這場酷刑。
卿鳶沒聽到他的聲音,以為他沒事,睜開眼才看到他滿臉汗水從鼻尖,下颌一滴滴往下淌,眼眸顫顫的,像下雪似的簌簌往下落金粉, 可眼裏卻很幹燥, 只是眼尾很粉。
不疼所以不哭了?但為什麽會流這麽多汗?
卿鳶都有點分不清他到底是疼還是不疼了:“有感覺嗎?”
小獅子哨兵以為她是故意這麽問他, 趕緊搖頭:“我沒關系,真的沒關系。”
卿鳶也沒跟他客氣, 他疼不疼和她關系不大,誰讓他把她關在這裏,還跟她醫鬧。
卿鳶又換了一些方法,試圖打開那層能量膜,可那層能量膜就好像透明柔軟的合金,搖搖欲墜,脆弱好欺,但就是不向她開放。
卿鳶擡起低着頭的哨兵的下巴:“為什麽進不去?”
他掙紮着睜開眼,努力回答她的問題:“我不知道……以前從來沒人試過……”怕她以為他是故意忤逆她,會生氣,不願意治療他的哥哥,哨兵擡起爪爪想要放在她的腿上,但想起他的爪爪剛在地上,又落了下去,看着向導的眼睛,讓她看到他眼底的真誠,“我真的很努力地想讓向導進去了,但我也不知道為什麽不可以……不然……”他想到了什麽,“向導放開我的精神鏈,我幫向導把它撕壞吧,壞了,向導就可以看到裏面有什麽了……”
卿鳶睜大眼睛,這個小獅子看起來純純的,沒想到,內核也挺颠的,還要把自毀掉他的精神空間。
他的精神空間可是和精神巢長在一起的,很難說,精神空間壞了,精神巢會不會受到影響。
他就這麽想救他哥哥,願意用自己的命讓她滿意?
可問題是,她自己都沒把握能淨化他說的稀有污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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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獅子哥哥的角度看,小獅子這麽做挺感人的,可惜她是被威脅的那個。
卿鳶撤出精神鏈,小獅子感覺到她要離開,眼淚快速聚起來,啪嗒啪嗒往下掉:“別走……我真的可以的,我的精神鏈能伸到精神空間裏面,裏面特別脆弱,很容易就能被破壞……”他急得甚至自己把系成蝴蝶結的精神鏈打開了,一半想拉着她的精神鏈回來,一半縮回精神空間,似乎想要給她看,他會說到做到。
“不需要。”卿鳶搖頭,果斷收回自己的精神鏈,“如果你好好地找到我,把你哥哥的事情跟我講一遍,作為向導,我一定會幫你哥哥看看的,而且我一定會盡我的全力幫助他。”
卿鳶沒騙小獅子,不從治病救人的角度說,就以她的個人利益來講,她很需要開拓視野,增加經驗,遇到罕見的案例,當然會很珍惜地研究一下。
“可你選擇用威脅我、恐吓我的方式來達到你的目的,說明你根本沒有把我當做向導,那我也沒必要對你或者你哥哥履行作為向導的職責。”
聽到她本來願意幫他的小獅子的下颌顫抖起來,眼淚落得更快,卿鳶看着自己被他打濕的手指,輕聲問:“你為什麽要哭?不能離開的人是我,被威脅到生命的人也是我。你以弱者的姿态恐吓我,又想讓我怕你,向你妥協;又想道德綁架我,讓我退讓,這樣真的有點……”她想了想,“惡心。”
明明被她弄精神空間的時候,怎麽捅都不掉眼淚的,一跟她說話就噼裏啪啦掉小珍珠,真的很像在故意賣慘。
小獅子微微睜大眼睛,明明向導的聲音很有耐心也很輕軟,可他卻好像被利劍穿透身體,難受得心髒都要皺起來,吸了吸鼻子,拼命忍住眼淚:“對不起,我沒有想裝弱,道德綁架你,我不哭了,再也不會哭了。”
“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小獅子擡起爪爪,想抓她的手,又不敢碰她,怕讓她更讨厭自己,“我真的沒想傷害你,我也沒吃,吃過人……”
“可你這麽做了以後,我還怎麽相信你不會呢?”卿鳶皺起眉,“如果是你,你會相信嗎?”
小獅子頓住,然後慢慢地搖搖頭。
“既然你不會傷害我,我也決定不會幫你了,那我現在可以離開了嗎?”卿鳶把之前的問題又問了一遍。
小獅子眨了下眼,差點又要哭出來,但最終還是忍住了,點了點頭。
卿鳶站起身,走向門口,小獅子沒有攔她,但繭房的門沒有打開,她轉頭看他,他反應了一會兒才使勁搖頭:“不是我。”
不是他?卿鳶皺眉,走向角落裏的智能球,它似乎進入了休眠狀态。
卿鳶拿出了種花人通用的、維修家電的萬能技巧——用力地拍了拍它,但它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過了一會兒,屏幕才亮起,顯示系統正在緊急維護中。
卿鳶走回來,指了指那個按了以後沒有反應的緊急按鍵,問小獅子:“這個也和你沒關系?”
小獅子又是一頓搖頭,他的臉上又長出了白金色的毛毛,感覺又要變回獅子頭了,知道自己在她那裏的信任度為零,語無倫次地解釋:“我今天只是想吓唬你試試看,如果你不答應我,我也拿你沒有辦法,我是真的很害怕人,尤其是向導,我不敢害人……”想到她剛剛說他裝弱,他又趕緊補充,“但我不怕異種,我殺它們很厲害,我很強,所以就算我哭得很慘,向導也不用可憐我……”
卿鳶可以相信他不會傷害她,不然他大可見到她就對她用精神系攻擊,而不是,像過家家似的,一邊哭一邊結巴着吓唬她。
但還是不能原諒。
她不需要站在加害人的角度來替他考慮,她只需要為自己考慮。就因為他說了幾句好話,就原諒他,幫一個吓唬她的人,她是有多想不開。
“不用說了。”卿鳶打斷小獅子的碎碎念。
小獅子立刻閉上了嘴巴,看了看她的臉色,想到她剛剛說他惡心,那她現在被迫和他在一個房間一定很難受吧?他擡起爪爪偷偷擦了下臉。
“我可以試着把門拆下來。” 小獅子哨兵走向門口,彈出爪子,要用暴力打開繭房。
卿鳶怕他崩到她,而且她也沒那麽着急:“再等等吧。”
“好。”小獅子哨兵又乖乖地退開,找了個離她最遠的角落蹲下來。
卿鳶看向他,他的腦袋又變成獅子的了,問了個問題:“你很窮嗎?”
小獅子愣了一下,搖頭:“沒有啊,我很有錢,我家裏有很多能源礦。”
卿鳶聽完更嚴肅了:“那你為什麽不試着用錢收買我呢?”
小獅子眨眨金色的眼睛,單純地看着她:“向導那麽高尚,肯定會視金錢為糞土的啊。”
卿鳶想要拍桌子。
誰啊,在外面造謠她高尚!
“向導需要錢嗎?我可以給向導很多錢。”小獅子見她不說話,鼓起勇氣打破沉默,小聲問,又怕她會誤會,連忙擺爪爪,“不是要逼向導給我哥哥治病,我什麽都不要,就當是為我剛剛做的事情賠罪。”
卿鳶打開光腦,光腦從剛剛就沒信號,她只能看存在備忘錄裏的知識點:“那你哥哥怎麽辦?”
“反正用錢也救不回我哥哥。”小獅子沮喪地低下頭,“要那麽多錢又有什麽用呢?”
備忘錄上的知識點太少了,卿鳶掃了一眼就看得差不多了,關上光腦。
有點奇怪。
是發生磁暴了嗎?怎麽連光腦都沒有信號?
她站在繭房的玻璃牆前看了一會兒,看不到外面有人,安安靜靜的。
好奇怪啊,卿鳶走回來。
算了,反正閑着也是閑着,有事做,還能讓她沒那麽心慌。
卿鳶讓小獅子過來:“我再研究研究你。”
小獅子點點頭,乖巧地過來,不用她說就蹲在她的面前。
卿鳶再次探出精神鏈,還是有點不甘心,想要把那層能量膜打開。
這次還真讓她研究出了點東西,她發現她一碰那個能量膜,哨兵的精神巢也跟着同頻收縮。
難道要一起打開,才能進嗎?卿鳶試着把精神鏈分開,一半分給哨兵的精神巢。
好像确實是這樣,卿鳶找到感覺了,精神鏈先進到哨兵的精神巢裏,試探哪條甬道能讓和它相連的精神空間放松下來。
這裏?還是這裏?卿鳶的精神鏈逐漸占滿了哨兵精神巢的所有可用的甬道,哨兵精神空間的能量膜也逐漸繃緊。
真是好多精神液啊,卿鳶在別的哨兵那裏經歷過幹澀狹窄得不好進入的情況,在小獅子這裏,反而是因為液體太多,打滑嚴重,才讓她難以固定住自己的精神鏈,只好讓一次性多塞幾條精神鏈,一起前進,把甬道撐滿才行。
這麽做,太廢精神鏈了,她的精神鏈勉強夠用,把哨兵精神巢的最後一條出路堵住。
終于,那層能量膜堅持不住了,卿鳶用最後的一撮精神鏈輕輕碰了碰它。
很容易地進去了。
裏面有很多小獅子的記憶碎片,卿鳶很小心地避開它們。
好像和正常的精神空間沒什麽區別啊,那為什麽小獅子沒有向導的能力呢?是因為沒有向導的精神體嗎?
卿鳶操縱精神鏈向着精神空間的深處滑去。
确實沒有精神體的影子,但是。
卿鳶發現了一些奇怪的記憶碎片,她讓精神鏈過去查看。
那些黑白色的記憶碎片莫名吸引她,卿鳶的精神鏈剛靠近,離它最近的記憶碎片就自動鑽進了她的鏈口。
嗯?她什麽也沒做啊,卿鳶有點慌,她可不想偷小獅子的記憶。
好像不是一般的記憶……卿鳶感覺腦袋裏好像多了一本書,她試着用意念把它打開,書打開,裏面的內容自動流進她的意識。
卿鳶猛地睜開眼。
小獅子趴在她對面的椅面上,獅子頭又變回了人類的樣子,她俯身拍拍他的臉,他立刻撐起自己坐了起來,但坐着的姿勢有些奇怪,長腿并得很緊。
看她的眼睛努力聚焦,條件反射般地搖頭:“我不疼,我不哭,向導你想做什麽都可以,我不可憐……”
“我知道我知道。”卿鳶輕輕捏着他的臉頰,固定住他的腦袋,“你知道你母親以記憶碎片的形式給你留下了很多筆記嗎?”
小獅子看了她一會兒,搖搖腦袋:“不知道,我沒見過她……”他低下眼睫,眼尾有點紅,吸了吸鼻子,擡起頭,“向導在我的精神空間裏發現了什麽嗎?”
嗯,發現了好多記着對向導來說非常珍貴的經驗的筆記,筆記應該是小獅子的母親從不同地方摘抄來的,裏面還有她記錄生活、記錄感想的随筆。
那些随筆……顯示小獅子的母親很可能和她一樣,都是穿越而來的。
卿鳶沒跟小獅子說有關她的世界的事情,只把記憶碎片裏有很多對向導很有用的筆記告訴了小獅子。
“可是我做不了向導,那些筆記對我沒有用。”小獅子想到什麽看向卿鳶,“你需要它們嗎?”
卿鳶沉默了片刻,那些由小獅子母親精心收集來的經驗對她提升實力有幫助。
而她的随筆更是可能為她解答關于未來的疑問。她有種感覺,小獅子的母親可能沒有死,可能是穿回到原來的世界了。
“嗯。”卿鳶點頭,沒跟小獅子弄那些虛的,“我需要,非常需要。”
小獅子眼睛亮起來:“那就請你把它們拿走吧,我用不了,甚至都沒意識到它們在我的精神空間,向導能找到它們肯定是有原因的……”他一激動,腿動了一下,臉一下就白了,然後又紅得一塌糊塗,偷偷看了她一眼,把長腿蜷起來,收得更緊。
“如果上面提到我爸爸,可以讓我知道嗎?”小獅子已經默認那些記憶碎片屬于她了,還小心地征得她的同意。
卿鳶看着明明對自己母親留下的文字很有感情,但還是想把它們送給她的小獅子,有點心軟了。
擡起手,摸摸他毛茸茸的耳朵,有點驚訝地發現,他的耳朵好軟,比貓貓的耳朵還軟,并不像真的獅子。
她以前聽動物飼養員說,獅子的毛毛都是有點硬的。
卿鳶揉着他的耳朵,教他怎麽做:“你先自己用精神鏈試一下,看能不能打開那些記憶碎片。”
“好。”小獅子哨兵聽她的話,把自己的精神鏈也伸進精神空間裏,卿鳶看着他,發現他的腿顫了幾下。
卿鳶有點不解:“你對自己的精神鏈也有反應嗎?”
她的精神鏈精神體回到精神空間都沒感覺的。
“可能是我的精神空間發育畸形,特別敏感,尤其是……”小獅子聲音越來越小,耳朵裏面越來越紅,“向導還在裏面,我就更……”
卿鳶沒再多問,既然他那麽難受,就趕緊确認。
小獅子的精神鏈在她的精神鏈旁邊摸了半天,也什麽沒摸到,卿鳶有點看不下去,把黑白的記憶碎片用精神鏈踢到他的精神鏈旁邊,它們還是沒反應。
小獅子哨兵有點受不了了,忍不住顫着聲跟向導解釋:“我的精神鏈只是擺設,沒有真正的功能,連我自己的記憶碎片都看不到的……向導就把它們拿走吧。”
卿鳶也沒再矯情,把精神鏈伸過去,又“吸”走了兩個碎片。
碎片裏的內容可以自動進到她的腦海,但也需要消化,不然腦袋就會“炸”掉,卿鳶沒貪多,把吸進來的碎片都存到她的精神空間裏。
吸了快十個碎片,卿鳶發現那些碎片變成虛體了,她能“看”到它們,但精神鏈摸不到它們,會穿模。
卿鳶又試了幾次,突然發現一直很安靜的,哨兵的精神鏈不知什麽時候自己纏繞了起來。
看起來很難受的樣子,她把意識浮出來,哨兵本人的情況更糟糕,像是剛變成人類的蛇精,全是濕漉漉的,長退還很無助地緊緊纏着,白色西裝經不起那麽多水分,都黏在了哨兵的腿上,還流下了很多水痕。
感覺到她的目光,意識都有點渙散了的哨兵還是自動開啓複讀模式:“我沒事的……我一定不會哭……向導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我都可以的……”
卿鳶嘆了口氣,摸摸他的耳朵:“跟我說實話,我需要收集案例,你現在是什麽感覺?”
哨兵擡起眼看她,猶豫着開口:“很疼……很熱……很難受……感覺精神空間馬上要碎掉了……”
卿鳶抽出了精神鏈,感覺到她這麽做的哨兵以為自己又做錯了什麽,大爪子松松抓住她的手,想讓她摸他的眼睛:“我沒有哭,我不說了,我忍得住的,請向導的精神鏈不要出去……”
卿鳶拍拍他的腦袋:“放開我的精神鏈。”
他精神空間的能量膜都快破了,還想和他的精神鏈一起擠着她,挽留她別走。
小獅子哨兵放開了她,嘴角下意識想往下壓,但又怕她以為他又在裝,趕緊逼着自己揚起嘴角。
笑得好難看啊,卿鳶揉揉他的耳朵:“還有下次呢。”
小獅子的眼睛刷地亮起來,比他獸人形态的金眼還亮了,差點閃瞎卿鳶。
卿鳶把他仰起來的腦袋按下去:“別動,我再看看你的精神巢。”
“好。”小獅子人沒動,但耳朵忍不住在她手心裏跳了跳。
卿鳶捏着他的耳朵進到他的精神巢,放出小水珠,和它一起認真地進行會診。
小獅子受到的污染确實是她從來沒見過的。
小水珠趴在那些陌生的污染菌旁邊研究了半天,最終還是決定采用種花家這方面的老祖宗·神農的辦法,嘗了一口。
卿鳶和小水珠同時倒吸了口氣。
有種悶了口二鍋頭的感覺,好嗆,卿鳶臉都皺了起來。
這還只是吃一口,小水珠要是把地上的那些污染菌都吃了,她肯定受不了。
而且,吃也解決不了問題,卿鳶發現被小水珠吃掉的污染菌,沒一會兒又冒了出來,甚至還更多了。
她不敢再亂試了。
心情凝重地睜開眼,對小獅子搖搖頭:“你和你哥哥的污染我解決不了。”
小獅子的眼眶一下就紅豔豔的了,但沒有落下一滴淚,看着她用力地點了下頭,想開口,嘴唇顫了顫又閉上了。
作為間歇性淚失禁患者卿鳶很了解他現在的感受,怕自己一說話就會哭出來,所以不能說話。
卿鳶不想給小獅子虛無缥缈的希望,但看他實在太難過了,想了想開口:“或許,你媽媽留下的筆記記錄過這種污染菌?而且,比我厲害的向導有很多,你還可以找他們試試,我也可以幫你問一問,別失去希望,你哥哥還需要你呢。”
小獅子點頭,把腦袋垂下,不敢給她看,但卿鳶還是看到有一滴眼淚掉下來。
卿鳶也不太會安慰人,揉揉他厚厚的大耳朵,想把小水珠叫出來,卻發現它竟然在喝小獅子精神巢壁上流下來的精神液。
啊啊啊怎麽什麽都喝啊它?卿鳶叫住它,小水珠不知餍足地舔着嘴巴。
卿鳶抿了下唇,嘴巴裏感覺甜甜的,有點像果汁,真好喝……不對,現在不是回味的時候。
“沒關系,可以吃的。”哨兵的聲音響起。
卿鳶看向他,小獅子又變回了獅子頭,臉看不出紅不紅,但耳朵裏面都要紅得滴出血了:“我有很多,而且還可以繼續産出,它們對我也沒什麽用,還要用精神鏈引出去。”
卿鳶有點心動,她感覺小水珠喝完精神液,精神力變得很活躍,而且身體裏也熱熱的。
這都是精神力提高的前兆。
這說明小獅子的精神液是對向導很好的營養品。
小獅子看她沒說話,結結巴巴地繼續誘惑她:“剛剛我都要吃,吃了向導了,現在向導來吃我,很公平。”
卿鳶被說服了,告訴小水珠可以再吃一點。
小水珠立刻給自己捏了好幾個大吸管,撒着歡去了。
卿鳶有些好奇哨兵的精神液是從精神巢的哪裏分泌出來的,用意識撫過流着精神液的位置,發現有的地方有很小的凸起,稍微用力一壓,就能壓出精神液。
卿鳶用意識去看小水珠,小水珠感覺吸管不好用,直接攤開一大片,在那裏狂吸能給精神力補充能量的精神液。
不會把哨兵吸幹了吧?卿鳶有點擔心,睜眼問小獅子難受不難受。
“不難受。”小獅子頂着被欺負得迷迷糊糊,意識不清的臉跟她搖頭,爪爪小心地碰碰她,“但是能不能別,別咬,我怕控制不住噴出來,讓向導不舒服……”
卿鳶讓小水珠喝了一會兒就把它叫回來了,小獅子太害怕他又哪裏讓她不開心了,精神巢都是一縮,流了好多精神液出來,想讓她的小水珠不要回去。
“我也沒那麽記仇。”卿鳶感覺差不多夠了,她在小獅子裏這裏已經得到了很多錢都買不到的“補償”,而且她也沒真的幫上他,“已經開始原諒你了。”
小獅子歪了歪毛茸茸的大腦袋,虛弱但又開心地看着她。
卿鳶站起身,想看看門能不能打開了,如果不能,她真的得讓小獅子暴力拆門了。
外面這麽久沒動靜,實在太詭異了。
就在卿鳶要拍拍智能球,讓它醒過來的時候,智能球自己亮起了光,用電子音自動為今天的故障跟她和小獅子道歉,還說要補償他們巴拉巴拉的。
卿鳶耐心地等它把官方話說完,示意它把門打開。
繭房門攤開,卿鳶回頭看了眼小獅子,他本來沒敢跟上她,看她回頭才邁開長腿來到她身後。
卿鳶和他一起往外走,通過通道玻璃的縫隙,她看到另一個區有穿特殊制服的人在處理着什麽,還想再看看,但智能球飛過來把她的視線擋住了。
卿鳶皺起眉,肯定是出事了。
能讓繭房中心的系統整個癱瘓,還中斷了光腦的信號……出的事情不能小。
出了繭房中心,卿鳶看到那些豪華飛行器還在,沖小獅子擺擺手,示意他可以先走了。
小獅子卻有些疑惑地看着她,接着看向才落地的、同樣也很豪華的飛行器:“這個是我家的飛行器。”
是她搞錯了?卿鳶有點心虛,對小獅子的态度又好了一點:“嗯,那你先走吧。”
小獅子點點頭,小聲問:“我沒有資格送向導回去,是嗎?”
也不是沒資格,卿鳶正要說什麽,聽到身後有聲音,繭房中心的大門打開,一個全身黑衣的哨兵被人簇擁着走出來。
她轉頭看去,也是個穿西裝的哨兵,不過是一身黑西裝,劍眉星目,紅唇皓齒,長得很漂亮,但眼裏好像裝不下任何人,看什麽都有種看空氣,非常高高在上的感覺。
好看的哨兵卿鳶看得太多了,為了盡快記住他們,她會在看到陌生哨兵的時候,着重注意他們與衆不同的特征。
這個哨兵和別人不同的地方是他的脖子上帶了個很特別的東西,像是個束帶做的套籠,把他的喉結那裏遮了起來。
似乎察覺到她的目光,那個哨兵偏頭看過來,卿鳶注意到他的眼睛在看向她和小獅子的時間泛過了一層藍光,接着有虛拟屏幕在他面前打開,有數據圖片從屏幕上流過去。
卿鳶隐隐約約看到上面好像有她的照片,甚至還有她和小獅子剛從繭房中心出來的畫面。
卿鳶震驚,他哪來的?
“那是控制塔裏的哨兵。”小獅子好像認識他,看着那個哨兵轉頭收回視線,上了飛行器,給卿鳶解釋,“他們的家族歷史非常悠久,精神體很特殊,是虛拟智能體,能控制處理所有數據流,人工智能的起源與他們息息相關,他們是唯一能用精神體和人工智能平級溝通的哨兵。”
“這次可能不只是繭房中心,是整個人工智能都出問題了,不然塔裏的哨兵不會出來,他們非常傳統,連這裏都不可以給別人看到。”小獅子擡手,指了指自己的喉嚨,那他的脖子毛茸茸的,他用大爪爪使勁扒拉,想給卿鳶看他的喉結。
卿鳶讓小獅子停下來:“我明白了。”擡頭看那些飛行器升起來。
控制整個軍區的人工智能出問題了?真叫人不安。
卿鳶隐隐感覺有一場大危機如同龍卷風一般在慢慢地靠近他們。
小獅子看着卿鳶剛要說什麽,繭房中心的大門又打開,這次從裏面走出來的是大獅子。
他的身後就是卿鳶剛剛看到的穿着特殊制服的哨兵,大獅子看到她和小獅子并不意外,并未走過來,而是停下腳步,示意身後的人先走。
卿鳶看着他,大版的白獅子還是有點讓她害怕。
“佐恩。”大獅子沖她微微颔首,目光放到小獅子身上,印着淡淡金紋的眉心微微皺起,語氣依舊得體,但透着嚴厲,“我跟你說過的話,你都不記得了嗎?”
小獅子低下頭,沒有狡辯,直接認錯:“是我的錯,我不該擅自打擾向導。”
卿鳶發現小獅子在大獅子面前就不是軟軟的傻白甜樣子,還挺有軍人的樣子的。
大獅子也沒在卿鳶面前說得太多,示意小獅子上飛行器:“回去自己領罰。”
“是。”小獅子敬了個禮,轉身,走之前看了眼卿鳶,看她的眼神讓他又變成了可憐小草莓,沖她飛快地點了下頭,算是告別,走向飛行器。
小獅子都上飛行器了,大獅子還是沒動,卿鳶也打算走了,突然聽大獅子叫她:“卿鳶向導,上次是我太冒昧,驚擾到你,十分抱歉。”
卿鳶腳步頓了一下,對大獅子點了下頭:“沒關系。”
不管大獅子以前是雇傭兵頭子還是什麽,現在對她的态度還是很文明儒雅的,她已經誤會過小獅子一次了,再那麽武斷就不好了。
他上次追她應該也是為了小獅子哥哥的事情。
卿鳶擡起腳要走,又聽大獅子說:“最近一定要注意安全。”她側頭看大獅子,他走向她,從她身邊走過的時候,放輕了聲音,“我們剛處理了一個有問題的向導。”
卿鳶看着大獅子走向飛行器。
有問題的向導?
大獅子是提醒他小心還有其他有問題的向導,還是提醒她不要成為那個有問題的向導呢?
今天接收到信息太多,卿鳶吃飯時都有些心不在焉,有人坐在她面前她都沒意識到。
還是那人不耐煩地敲了敲桌子,卿鳶才反應過來,看向對面,又懵了一下。
“你出來了?”
“你這是什麽表情?”訣隐手插在兜裏,靠在椅背上,挑起眉,獸眼沉下來,“希望我被關一輩子是不是?”
卿鳶咬着營養液口的邊緣,收攏思緒,等腦袋裏不再有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她小聲問:“不是說告訴我,我去接你們嗎?”
“哪敢勞煩向導小姐啊。”訣隐冷笑,看着她跟寶貝似的喝了半天的營養液非常不順眼,傾身伸手要來拿,“這個破東西有什麽好喝的?”
他怎麽老跟她搶吃的?卿鳶皺起眉,把營養液往後拿,警惕地看他:“別逼我再給你送進去。”
以搶劫營養液的名義。
“為了訣君送你的垃圾,你要送我繼續蹲禁閉?”訣隐眼神更冷,手也沒停。
眼看要拿到了,有點着急的向導把營養液往懷裏一抱。
哨兵修長的手指止住,蜷了蜷,咬了下牙,擡眼看她,眼裏沒有笑意地勾了下唇:“你以為我不敢抓那裏?”
卿鳶在桌子下面給他的小腿來了一腳:“有病吧?”
訣隐趁她把手拿開,把營養液提到了他的手心裏,又沖她挑眉,狼耳也得意地轉了下,拉了個長音:“嗯……主人就是我的藥。”看她要生氣了,他把營養液扣好放到兜裏,拍了拍給她看,“沒丢,一會兒你還要就給你,我暫時替你收着還不行?”
卿鳶無語,瘋狼已經瘋到連人要吃午飯這個常識都不記得了嗎?一字一頓:“我得吃飯,我會餓。”
“我知道。”訣隐把手疊在桌上,微微低下身,和她視線相平,認真地看着她,卿鳶感覺這樣的瘋狼有種男高的感覺。
但很快他就勾起唇,露出尖尖的狼牙:“我會喂飽主人的。”
卿鳶踩住了他的軍靴:“還給我。”
訣隐對她的那點力度毫不在意,随便她用力,長手一撈,把她放在旁邊的包拎起來:“我帶主人去吃好吃的。”
“我現在很忙的。”卿鳶看他拿走她的包,只好跟着他起身,“除了治療,還要學習,沒那麽多時間用來吃東西。”
“吃東西的時間都沒有?”訣隐錯愕地看她一眼,陰陽怪氣地繼續,“主人這是要讓我們這些當小狗的心疼死嗎?”
卿鳶好想給她一拳,跟他要包:“是小狗就聽主人的話,給我。”
訣隐低眼看看她的手,擡起大手,輕輕拍在向導白皙細膩的手心上。
卿鳶咬牙看他,訣隐歪頭,狼耳也往同方向一晃,一臉無辜:“手,給你了。”挑眉,“小狗不都是這樣嗎?”
“不對的話,我再跟主人的烏曜隊長好好學學?”
卿鳶蜷起手指,做出爪子的樣子,撓了撓他的手心,瘋狼馬上笑不出來了,手指收了收,但最後也沒握住她的手,側開臉:“你上次說要給我治療的,把給我治療的時間換成出去吃飯的時間,這樣總行了吧?”
卿鳶手掌向上,輕輕打了下他又不肯拿開,又不肯完全落下的大手,她知道他是出于好意,想帶她“吃香的喝辣的”。
就是嘴硬,說不出好聽的。
“只能換一半。”卿鳶妥協了,經過上午的事情,她心情也有些沉重,下午時間還比較充裕,出去換換心情也行。
瘋狼唇角微勾,矜持地露出勝利的笑容,卿鳶又補充:“治療沒有你份,只給你的隊員治。”
瘋狼大變臉,陰森森地看着她:“憑什麽?”
這回輪到卿鳶嘴角上揚努力忍住了:“是你要換的,那不吃了?”卿鳶說着要拿包走人。
“吃。”瘋狼咬牙切齒地拿高她的包,躲開她,“主人,您可要多吃點。”
卿鳶差點笑出來,揚起腦袋,走在他前面:“放心,我肯定會敞開了吃的。”看他手裏拿着她小小的粉色包,“你背上試試呢?好像挺适合你的。”
瘋狼給了她一個要吃了她的眼神,卿鳶見好就收,轉頭看別的方向,卻沒發現哨兵沒有立刻收回目光,而是看着她,目光慢慢下移,落在她身上的裙子上,看了一會兒,狼耳動了動,別開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