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小孩
小孩
“那你能怎麽樣?”張石反問。李姿意沒理他。
他又問:“你如何能使術法?難道你也有借靈符?可我并沒有看到你施符。”眼神中充滿了探究。
李姿意挑眉:“你已在我身上吃過虧,也知道我能用術法,竟然不怕?”
張石胸有成竹:“我不知道你是怎麽能施用術法的,但你最後打我那一掌哪怕打了個正着,也只是讓我痛了一時而已,看來是強弩之末,你現在應是無法再施用了。”
李姿意沒有反駁。
這時站在篝火邊的人群或因平常來往有些摩擦,已經開始相互猜忌起來。
“不是我說啊,當時我們上山的時候,你本來是和我們一道走的,一隊有五六個人,後來走了一半路程了,你突然自行離隊。追着前一個離隊的人走了,未必你是兇手?以為那個離隊的人是自己的目标?後來到了山頂,再沒見過那人,你在路上将他殺了也未必。”
對方辯駁:“我走是因為發現你們太蠢了!!我離隊之後,也沒與他同路,他沒到山頂想是死在哪個關卡,或是半路放棄下山去了,關我什麽事,你少在這裏胡扯。我還覺得你可疑呢。我走以後全隊就你一個人成功上來了,誰知道其它人是不是都被你殺了。”指着旁邊的人:“你說剛才他一直和你在一起,相互做證沒有殺人的時間,你們說不好是同謀吧。”
一群人吵吵嚷嚷的。
“都別說氣話。”有人去攔他們。
張石看着那邊輕聲笑:“你不去勸一勸?或他們會聽你的。人嘛,東邊吹風就向西邊倒,西面吹面又往東面去。再說你對他們還有恩呢。”
李姿意看着那些人,說:“他們已入門為修士,好歹也算是過了幾關活下來了,腦袋裏總是有些東西的,若這樣的事都能輕易受人蒙蔽,也只能由它去了,到底良言難救該死鬼。”
張石沒有再多說,只道:“我看你也算機敏。”
李姿意也知道他的心思。這種形勢下站出來指責他,只會讓自己的處境變得艱難,畢竟他身上還有之前在禾場被她打傷的痕跡,能證明她可施用術法,到時候要反駁她的話并倒打一耙實在太容易。
而她之前對心法的熟知與對人們的慷慨,都會因為她隐瞞沖到新弟子屋舍中的原因,立刻都成為她的可疑之處。使得她深陷自證的泥沼之中,根本沒有精力去尋找陣法隐藏之處。所以她才并不打算那麽做。
但向張石道:“我只是奇怪,你為什麽不幹脆就将這污水潑到我頭上?”而只是唆使她自己去找死。
張石踱步走到旁邊去,不知道是不是沒有聽見。
李姿意眯眼看着他的背影。
那邊人仍然在商議着。除之前的那些話,也有別的意見:“其實我覺得,我們如果把人找出來,那不是幫兇手的忙嗎?大家都同門。該一致對外才是。”
“對啊。”有個幾歲的新弟子高聲叫,但他身後略高一些的立刻捂他的嘴,他笑着掙紮了一下,就再不說話了。
“對什麽對呀?你知道什麽呀?”大些的新弟子不太喜歡這幾個年紀太小的,向其它人說道:“我們把他找出來,也不是為了害他。起碼知道是誰,能把他保護起來。反正我是從沒有壞心的。難道你們有?”挑眉看向其它人。
許多人便有些讪讪的。
再有人開口便不提這個,只問:“說是對外?怎麽對外?這不就還是回到前面‘兇手是誰’的老路上了嗎?關鍵是我們沒這麽本事呀。對方不管是怎麽能施用術法的,畢竟了得,連劉老頭都被殺了,把我們全殺光都不在話下的。”
“把我們全殺光都不在話,為什麽沒殺呢?”
“也許兇手就不是什麽大惡人。”有人小聲嘀咕:“他這麽歷盡艱辛都要殺這個人,這個人肯定做了什麽十惡不赦的壞事。不然,人家怎麽不殺別人呀,非得殺他?我覺得,把人交出去也不算失德。”
“你這是什麽話啊?什麽也不知道,就這麽講,那被追殺的人萬一真的是無辜的呢?兇手自己有病呢?”
“先把人找出來,然後再問清楚是非不就行了嗎?”
“問清楚是非?你問人家就跟你講啊?這可就好笑了,你是‘問心石’成精了?別人遭你一問,必然就講實話?就算他做錯了,他能說是他自己做錯了?再說了,兇手沒一下殺光我們,就一定是因為心善?不是說了嘛,他一定是有特別的法子才殺成了劉老頭,說不定是現在那法子失靈了,或者沒法用了。”
“你到底站哪邊?”
“我哪邊也不站,就是跟你們扯扯,你們講這些話有多滑稽。”
“這個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到是說說該怎麽辦呀?”
“我就是不知道,行了吧?我沒本事,但我知道事兒不是這麽辦的。”
大家一時嘩然,七嘴八舌地堅持着自己的道理争論起來。
“得得得,我看啊,我們就別找什麽目标了,我們分成幾個屋子,誰都不許離開別人的視線。不論是以什麽理由,私自脫離人群就以兇手論處。然後我們就這麽呆着,呆上一個月,我就不信了,一個月太虛都沒人往長日峰來。送菜的總會來吧!到時候什麽事,自有上尊們做主。”
有人反對:“那要上廁所怎麽辦啊?睡着了怎麽辦啊?”
“幾個人一隊,不論幹什麽大家都得在一起去不就得了嗎?睡覺也分批睡。”
一屋子人亂哄哄,七嘴八舌地讨論接下來的事。暫時總算是沒有再揪着到底誰更可疑這件事不放。
這顯然并不符合張石的設想。他忍耐不住,走到人群中去。
李姿意沒有理會他又在向其它新弟子們灌輸什麽,徑自踱步到死者身邊。
死的叫劉大畝,外貌十三四歲,有幾次來找她求教的時候聊過家鄉的事,說自己是滬縣人,滬縣在南方,聽他口音平常确實是有些南邊的調調,但偶爾露出一二句卻是北方人特有的遣詞。雖然這件事并不能說明他就是僞裝成滬縣人的北方人,畢竟也有可能他只是與北方人相識,講話才受其影響。但卻可以證明,張石要找的,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北方人。
另外可知的信息是,在劉大畝的屍體上并沒有其它的痕跡——他的衣服穿得整齊,沒有被翻動過的跡象,說明對方只是割開他的咽喉就發現了,他不是正确的目标。
可為什麽呢?
要麽,目标的血液與尋常人有異。
要麽,張石要殺的人咽喉的內部結構和別人不同。
如果是後者,那他就不用這麽費事了,只需要拿個針,偷摸地紮人一下就能找到目标了。在這一個多月的時間內,就算是他比較笨,幾天才成功紮到一個人,也夠時間把人找出來了,何苦弄到今天,要搞得這麽大。
那就只剩下第二個可能,張石要殺的人,看上去和人一樣,但內部結構應該是不同的。
難道他要找的是個妖修?李姿意擡頭看向四周。
這個設想,也有不合理之處。
外貌上,妖修與人不會有什麽差別,內腑卻大相徑庭,這是衆所周知的。可妖修要成人形需得許多年修為,就比如冉遺,幾千年也未得大成人形不全,但其修為高深,甚至不會在一般的大修之下。
如果張石要殺的妖修已修成人形,還懂得掩蓋自己的氣息,那修為會是何等驚人?比起冉遺只有更好,不會更差。張石區區沒有修為的普通人,要怎麽殺?根本不自量力。
且張石要殺的妖修,發現有人要殺自己,應該輕而易舉就能将張石反殺,又何必弄得如此境地?
并且修為太高,根本也沒法僞裝成新弟子。除非太虛禁制都被破了。太虛的尊上們都死光了。
那麽,就只有最後一個可能,張石要殺的是妖修二代。
若父母皆修得人形之後再得後嗣,其子女便能生而外形與人無異。
李姿意出神的這一會兒功夫,對于之後要怎麽辦,弟子們已經得出了結論。
他們決定,山上不論新舊弟子,加起來五十九人,每五人為一組,每組同進同退,哪怕是出恭,也要一起。
十二組人,六組白天睡覺,六組晚上睡覺。醒着的組別負責看守睡着的組。
至于張石一再鼓動的‘找出目标人物’并沒有被采用。
張石擡頭看到李姿意看着他笑,沉下臉,移開了視線,向着衆人說:“好像這裏還少了人吧?”
“是路寅和啾啾。”
“那先把路寅和啾啾帶過來吧,大家按組呆到分配給各組的屋子裏去。”張石提議,示威似的回頭看了李姿意一眼。
“路寅還病着,啾啾在照顧他。把個病人弄到這裏來不合适吧?”有人反對。
“誰知道是真病還是假病?說起來他也很疑。反正既然大家已經做了決定,就按照說好的辦。”但也有人這麽說。
之後便有幾個人一起,順着小徑往山坡上路寅的屋子去。
李姿意站在禾場上回頭看向那邊。
那幾個人拍了半天門,又對着屋子喊話,但始終都沒有得到回應。
然後他們試着把門砸開。但也沒有效果。
回來時罵罵咧咧:“怎麽回事?撞鬼了。”明明是一推就倒的屋子,可現在卻像銅牆鐵壁。“啾啾聽說外面死了人,就不肯出來了。我們想進去也進不去。”
李姿意說:“大概是因為路寅是病人,劉老頭在那屋子施了什麽術法吧。我剛才出來之後,也進不去了。”
有人嘀咕:“你們說,兇手要殺的人,會不會是路寅呢?”
大家又議論起來。
知道啾啾很聽話,李姿意就放心了。她默默站在一邊,盯着山上的厚雪出神,視線右上角的靈氣儲備還有百分之三十,手上的靈脈雖然枯竭過一回,萎縮了不少,但有儲備靈力的充入,現在健康并沒有變成‘差’,只是顯示為‘一般’偏下。
顯然剛才與張石對打時強行使用靈脈中的靈氣有關,她現在沒有心丹不能随便操控,只能使用最簡單的靈擊,可這種操作對種子來說卻産生了損害。
現在就算靈力足夠,她能強行把張石殺了,也沒什麽好處。
只要陣法不破,尊上不來,這裏還是難免有一場針對她的紛亂,會發生什麽事還真是難以預計,她一拳難敵八手,不能輕舉妄動。啾啾和路寅遠離這一切也更保險。
直到和李姿意分在一組的其它三個人叫她一道走,她才回過神來,拍拍身上的雪跟上去。
她這四人是最後一組,因總人數不夠,比別的組少一個人。被分配的聚集點是她自己的那個屋子。
一離開禾場,隊伍裏的人就全都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氣。
然後相互看看,莫明偷笑了一聲。
其中一個叫金水的十一歲了,主動跟李姿意說話:“我向他們要求這麽分的,我想說,隊伍裏都是平常相互熟悉些的要好管點,選在你的屋子,是因為你那裏比別的屋子舒服多了。你不介意吧?”
李姿意說:“自然不會。”
旁邊那兩個小家夥已經七嘴八舌地議論起剛才的事,總結起來也就是一句話——‘太吓人了’,大腦袋頭湊在一起,鬼精靈的樣子,相互附耳不知道在講其它隊伍什麽壞話還是怎麽的,說着說着時不時還要相互打鬧。有些稚子的天真活潑。
金水對李姿意說:“今天輪到我們值夜,看守的是你對面屋子的那一組人。晚上既然不能睡,會格外怕冷。一會兒我們得去打點柴火。”
其它隊員立刻湊過來,表示同意:“好啊好啊。對了,月哥兒……月姐兒,我看到你屋後面山坡的樹上還結了果子。入夜前我們去采點。當個零嘴兒也好,要不然一夜下來可不得累死人。行不行呀?”
李姿意說:“自然是行的,那也不是我種的,其實不必與我講。”
“可你打了籬笆,我問金水哥,他說既然圈起來就不能随便摘了,要問過你,你點了頭我們才可以去采來吃。”實在天真。
李姿意笑說:“那我點頭了。我們一會兒去采。”
年紀小的那兩個,一起歡呼起來。
金水瞪他們,他們才縮着脖子捂着嘴巴。等一沒人再盯着他們,又不知道為什麽事嘻嘻哈哈地打鬧起來。
李姿意笑着打量這三人。新弟子中最小的三個,全在這隊裏了。
除她之外,最小的九歲,最大的十一歲。
這幾個小孩她知道。
先時上山,因為這三個人看着太過年幼,沒人願意和他們一起,他們便自己結伴上路的,雖然天真,但勝在機靈,這才過了關,上了長日峰之後,也成日愛湊在一處。不論是吃飯玩耍還是學習,都三個人在一起,結成了兄弟一般。
方才人群議論他們三個乎沒有說過什麽話。只有最小的那個嘀咕一句,還被金水捂了嘴巴。
這幾人中領頭的金水,其實也只比其它兩人大一歲,高一丁點。但被兩個更小的一襯托,到顯得格外地沉穩。
叫賀去的,有十歲了,剛才雖然吓着了,現在一會兒功夫就忘記了,湊到李姿意身邊來:“唉,月姐姐月姐姐,要是山上有些兔子啊,山雞什麽的就好了。還可以烤着吃。我來了一個多月,人都瘦了。”
“對啊對啊。”他身邊叫朱亦許的也湊過來。朱亦許最小九歲了。
兩個稚子愁眉苦臉的。
這幾個小子實在心大得很,現在并沒被吓着,還想着吃呢。到讓李姿意也不禁心情放松了不少,說:“我之前在山上轉,有看到鳥窩。掏來說不定有蛋可以吃。不過,估計別人看到會說我們。”
立刻引來賀去反對:“說什麽呀?我們又不單獨行動。大家一起不就行了。我們四個人一起去。誰也不掉隊!是不是?一起去掏鳥窩。”
“是啊是啊!”朱亦許頭點得和小雞啄米一樣。
金水雖然一臉稚氣,可做像個大人一樣嘆了口氣,搖頭強調說:“說不許單獨行動不是玩笑話。跑得太遠,萬一有危險都喊不到人。死了怎麽辦。”非常嚴肅。但‘死了怎麽辦’這五個字從他嘴裏說出來,又有點讓人忍俊不禁。
賀知垂頭喪氣:“那好吧。以後再吃。唉,想想真吓人,就是讓我單獨行動,我都不敢好不好。你們看劉大畝死得有多醜,咱們千千萬萬可別分開!死都不要分開!”
“對!對對!”朱亦許在旁邊猛點頭:“我們要跟着金哥哥,月姐姐,寸步不離。”
金水雙手叉腰,對他的覺悟表示肯定:“不分開就不會有事兒了。至于其它的,由得那些比我們大的去計算就是了,我們實在也幫不上什麽忙。反正他們講什麽,我們就聽着。畢竟我們這老弱病殘的。”
李姿意忍不住糾正他:“我也還不叫老。我才十四。”并且這裏也沒有人殘疾。
金水立刻更正:“一個小女子加三個小孩。我們又弱又幼又可憐。”中氣十足。
“那萬一,他們叫我們站邊呢?”朱亦許好害怕的樣子,問。
“那、那我們也不站。”金水挺着胸說:“我們就裝傻。我們是小孩和女人,我們什麽也不懂。他們起碼都十三四歲了,比我們懂得多,責任自然也大些。”看樣子是打定主意怎麽都要強行茍到最後。
朱亦許連忙點對:“對啊對啊。”
李姿意暗暗想笑,扭頭到一邊。
四個人一起先去李姿意屋裏拿了斧頭,便按計劃到後山坡去砍樹。
李姿意比他們要大三歲,自然不會讓他們幹力氣活,只叫他們幫着搬砍下來的樹枝、細叉什麽的。全攏在一堆,拿柔軟的枝桠紮起來,一會兒砍完了,大家好一起背回屋裏去。
賀去跑前跑後,一會兒便來問:“月姐姐累不累?”“月姐姐口渴嗎?”月姐姐這,月姐姐那。
朱亦許跟着他,大頭搗個不停:“對啊對啊。”
金水雖然人小,但自覺是三個人中最大的,努力想做好榜樣,李姿意休息的時候,立刻接過斧頭幫着砍一會兒。
邊砍還邊叨叨個沒完:“濕的燒起來煙大。不好燃,可也沒辦法。劉老頭那兒還有些幹柴,可是要留着煮飯的。我們不能随便用的。也不知道還得呆多久呢。”一時還有些憂慮起來。
李姿意看着他們,不由得想到小豆子,心裏便軟軟的,安慰他:“不會太久。”
看他砍得好,不用自己照看,便站起來向四周張望。
整個弟子居處像是位于山腰上的村落,居所以禾場為中心,四面環繞。因平素弟子們并不怎麽出門走動,于是大部份行走留下的痕跡都在村落的中間部分。從幾個方向,向外有一排腳印出去,也只有兩個目的地,溪邊和建造在懸崖邊上的‘公共廁所’。
如果再有別的腳印,往別處去,在雪地裏會非常顯眼。
她覺得張石把陣擺在村落外面的可能性不是很大。因為這種陣每運行一段時間,就要重新續一次符,他總是來去太容易被人發現。
可如果在村落內,會在哪裏呢?
他不可能把陣罷在弟子住所之中,這些弟子住所實在太過簡陋,一眼望盡,一點點藏東西的地方都沒有。
砍完柴四個人一齊把柴背到住所之後,李姿意拉着三個人,騙他們說“我見過禾場周圍有蘑菇”三個人一跳就起來,追着她跑,一齊在村子裏轉了好圈。
可李姿意在地上也好,厚雪覆蓋之下也好,并沒有發現任何異物。
到是在外面閑晃的時候,被其它幾個隊伍的人斥責了好幾句。
“你們不要到處亂跑,出了事怎麽辦!快回屋裏去,一會兒吹風着涼,山上也沒有藥吃。光給我們找麻煩!”其它弟子一般都是十四五歲,比他們大得多。
賀去想和他們說話,還沒開口就被趕走:“我們正事兒呢,你們自己玩去。”
小孩總是會被大些的人無視,不論他們想說什麽,都不會被重視。
不過在年齡小的隊伍也有年齡小的好處,一日三頓飯就輪不到他們去做。
到不是其它弟子想讓着他們,而是怕他們糟蹋糧食。原那些歲數大些的還指着李姿意能做飯。
但李姿意睜大眼睛,一臉‘我好願意做事,但是哥哥,我塞了這麽多柴柴把竈裏擠得這麽滿滿了,為什麽還是點不燃呢?’的‘柔弱’表情。
使得教了她半天的弟子有些崩潰,擺擺手:“你到底是不是女的呀,算了算了,你走吧。”
于是四個人‘只能’回到住所烤着火等飯吃。
在屋裏篝火邊團團坐下,你看我,我看你,捂着嘴笑成一團。
笑罷,賀去認真地問李姿意:“月姐姐,你在找什麽呀?你告訴我們,我們也幫你找。”黑亮的眼眸不含雜質。
朱亦許猛點頭:“對呀對呀。”肉乎乎的小臉一甩一甩的。
金水也一臉正色看着她:“月姐姐是不是有辦法了?”
李姿意怔了一下,問:“你們不怕我是壞人?”
三個人從小到大坐成一排,搖頭:“月姐姐教我們解讀心法,有不認識的字也不會笑話我們,一個一個教我們認,從沒有哪怕一丁點的不耐煩。如果是壞人,是不必這樣在我們面前做戲的,因為、因為大家都覺得,我們只小孩呀。”是小孩,而這裏不現進家裏,而是山上了。所以更沒有人在乎他們的感受。可以随便對待,大呼小叫。
朱亦許跟着搗蒜:“就是就是。姐姐對我們,一丁丁丁丁點兒不好都沒有。姐姐一定是好人。”伸出小指頭來。
明明是透徹的話,卻被稚子用這樣稚氣的語氣,認真地說出來。
金水認認真真地說:“其實,我們只是小孩,不是傻子。”
※※※※※※※※※※※※※※※※※※※※
感覺能V了啊,你們也太強悍了吧。硬是不知道從哪兒拖了這麽多人來收藏。
明天我去和編輯說,可能周四周五V,之後就開始日更了。
“加油!!!!(巨龍咆哮”
感謝在2019-12-0801:45:00~2019-12-0921:24:4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4044720630瓶;春日擊鼓夏搖鈴10瓶;Samsam5瓶;幼稚打敗去痛片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