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養外室 那薛氏會是我的外室

第30章 養外室 那薛氏會是我的外室

陸回在清州時住在薛家近三年, 習慣了每日都能見到薛绾妤,如今驀的七日不能見到,他心中亦是焦灼非常。

今日終于能來見她, 好似久別重逢一般,她從房檐下走出,秀麗的面上綻出明媚的笑來:“你回來了!”

他心神一晃,眉梢眼角便也不由漾出笑意來:“我回來了。”

小月兒由着晴雨帶去洗手吃點心,他則将趙太醫引薦上前:“這位便是趙太醫……”

薛绾妤立即鄭重地向其行了個大禮:“趙太醫,兄長的病就麻煩您了。”

趙太醫在宮中任職多年, 不僅擅長醫術,也擅見貌辨色, 觀兩人的神情舉止, 便知隐約察覺出什麽, 于是忙将面前行禮的人虛扶而起:“這位娘子無需多禮,既是陸郎君所托, 老夫自然竭盡全力……”

“多謝趙太醫, 請。”

薛绾妤将趙太醫迎進兄長房中,趙太醫診斷許久,雖也說此毒罕見, 但也并非不能醫治,他先開些化毒的方子緩解毒性深入,而後記下症狀與脈象,取了些血, 要回去與太醫院的同僚們仔細研究。

他将藥方交給薛绾妤:“先按此方吃着藥,可保性命無礙。至于如何根除此毒,請娘子放心,不出三個月, 我定能找出解毒之法。”

薛绾妤見這位趙太醫如此成竹在胸,懸着的心也總算落到了實處,千恩萬謝之餘,拿出早就準備好的滿滿一袋銀錢,塞給了趙太醫。

趙太醫慌忙拒絕:“使不得,都是分內之事,娘子無需破費……”

薛绾妤以為對方只是客套,仍執意要給,陸回清咳了一聲,趙太醫飛快看了一眼他的臉色,立即會意,這才敢收下銀錢:“娘子如此盛情,那老夫就收下了……”

而後并未久待:“陸郎君,我去馬車中等您。”

陸回點了點頭,趙太醫便攜着藥箱先行出了宅院。

薛绾妤從趙太醫的話中聽出了些意味,問陸回:“你要與趙太醫一起走?你不住在這裏嗎?”

陸回輕輕搖了搖頭,拿出母妃給他的那盒山參,算是對她的回答:“這是我母親準備的,上百年的山參,你拿去給薛兄補補身體……”

他的母親?

所以他的意思是……

“原來你的家……也在京城。”一時之間,薛绾妤的心裏說不出是什麽滋味,理應為他感到高興的,可是又因為她對京城的厭惡,心裏難免也會有些不能接受。

“那你之前……為何一直不回家?”他留在清州給她做了三年的管家,讓她時常有種錯覺,以為他是沒有家的人。

陸回眼睫微垂,顯得有幾分惘然:“我之前犯了錯,被父親趕出了家門……”

原來是這樣。

他被趕出家門多年,如今為了兄長的病,他又回到京城,認回家門,所以才能托關系請出宮裏的趙太醫。

薛绾妤猜想:方才趙太醫對他恭敬有加,甚至看過他的眼色之後才敢收下那袋銀錢,所以他絕非出身普通人家,他的家族在京城一定十分煊赫……

而朱門繡戶的大戶人家,最是少不了明争暗鬥,爾虞我詐。

他以帶錯之身回去,定然免不了要受些委屈。

思及此,薛绾妤愈發憂心:“那你回家後,過得開心嗎?”

陸回怔住。

自回宮之後,父皇的不冷不熱,母妃的喜極而泣,兄弟之間言不由衷的恭喜,卻也都說着差不多的話語,讓他放下過去,改過自新,重新開始。

沒有人在意他回來之後是否真的開心?

開心嗎?

陸回想,好像只有在清州的那段歲月,才有過真正開心的時候。

“父親原諒了我,母親也很歡喜,”陸回不想她擔憂,便揚起一個輕松的笑意,“日後會越來越好的。”

薛绾妤嘆了口氣,不免慚愧:“我好像除了關心你一句,其他什麽也做不了,也沒有什麽可以幫到你的地方。”

“當家的不必自責,你已經幫過我許多了。”

“日後還是莫稱我為‘當家的’了,”薛绾妤今日在趙太醫面前,也未曾以“管家”稱呼他,“從今天開始,你不再是我的管家,我們以後就是朋友了……”

原本陸回還以為那句“你不再是我的管家”而失落了一瞬,又因那句“我們以後就是朋友了”而雀躍起來。

“好。”做朋友也很好。“這幾日在這裏住的如何?”

“大人還好,只是小月兒年紀小,拘不住,總想往外跑……”薛绾妤不敢帶小月兒去街上,只敢帶着她在附近人少的地方轉一轉,大多數時間還是待在這座宅院裏。

“京城內外還是有很多可以賞玩的地方,你可以帶小月兒去逛逛,高朗他們會保護你們的,你出門帶上幕籬即可……”

“其實我是打算過幾日就帶小月兒回清州的。”她來京城是為了給兄長治病,如今已經順利請出了趙太醫,且趙太醫信誓旦旦地保證此毒能解,她便也無需在這裏耗着,有嫂嫂陪着兄長即可。

“這麽快就要走?”驚訝在眸中一閃而過,心中湧出諸多不舍來。原以為她會陪着兄長在京城治病,他也能有更多的時間過來看望她。

“嗯,我心裏總是慌慌的,”她在這京城一日,心裏便不能安生一日,“所以想早點回去。”

“那你打算何時動身?”

“回頭我與兄長和嫂嫂商議商議……”

“你若商議好了時日,就讓高朗差人告知我一聲。”

“嗯。”薛绾妤笑笑,“你幫了我們這麽大的忙,我不會不告而別的。”

*

在陸回帶趙太醫去見薛绾妤的第三天,高朗便差人過來告訴他,說是隔壁的宅院的一家人忽然在一夜之間搬走了,而後又有一戶人家迅速搬了進來。

新搬來的是個年輕的郎君,表面看起來是個木匠,在院子裏擺着很多木制的小玩意兒,還用木頭做了一只會飛的鳥兒,引得小月兒頻頻爬牆偷看。

木匠?

陸回不用多想就知道是誰。

搬到隔壁又如何?薛绾妤馬上就要離開京城了。

也是因為他知道薛绾妤不日将要離開,所以即便他有諸多事情要應對,他還是盡量抽出時間,每隔一兩日就去看看他們,給小月兒帶些禦膳房做的甜點和飯食,饞的小丫頭每次都會在他離開時,問他下次什麽時候過來,會給她帶什麽好吃的?

他也注意到小丫頭手上正在玩的木制的小玩意兒,問她是從哪裏來的?

小月兒說是隔壁的叔叔送給她的。

薛绾妤也說:“小月兒總爬上牆頭偷看人家,那家主人便讓人送來了許多小玩意兒,說是瑕疵的或是賣不出的樣式……”

“這樣啊。”看來謝晏川并不敢露面。

如此陸回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由着他去了。

然而他回宮之後的一舉一動都被有心人盯着,他去看望薛绾妤的次數多了,竟被傳成他在外面養了外室,孩子都好幾歲了。

母妃将他叫去問話,問他那薛氏是不是他養的外室:“我問過趙太醫,說你和那孩子也特別親昵,莫非……”

“母妃誤會了,那孩子并非我的女兒,她與我親昵,概因為她是我看着長大的,我亦是真心疼愛她……”陸回将他在薛家做了三年管家的事情盡數告訴了母妃。

誰知母妃聽罷,不僅并未表現的高興,反而有些失望:“你如今二十有二,養個外室也是可以理解的。”

他以為母妃在試探他,自是堅決地否認:“母妃,我與薛娘子之間真的清清白白。”

“前兩日,鎮遠侯夫人帶着府中的四姑娘來過我這裏,我曉得她的意思,是想将那四姑娘許配給你。”

鎮遠侯府的四姑娘?謝晏川的妹妹?

“鎮遠侯府前幾年還不成氣候,府中的小輩們資質平平,嫡長子也沒什麽出息,不過那位嫡次子戍邊有功,又得你父皇的青睐,如今已成朝中新貴,你的幾位兄長也都在明裏暗裏的拉攏他……”

陸回心中一沉:“母妃莫不是想與鎮遠侯府結親?此事不可……”

宸妃見他拒絕,并不氣惱,反而道:“此事确實不可,你不在京城的這幾年,你的幾位兄長鬥的厲害,惹得你父皇厭惡,才想起你的好來。你才剛回京,還未站穩腳跟,若此時與鎮遠侯府聯姻,你父皇定會疑心你。”

陸回觀母親神态,不似試探,更像是出自真心,于是也便松了口氣:“母妃明見。”

“所以我打算拒了鎮遠侯府的聯姻,但是又不想得罪他們,畢竟日後說不準你也會有需要他們的那一日,”宸妃道,“如今關于你養外室的流言,我暗中叫人傳到鎮遠侯府那裏了,我觀那位四姑娘是個心氣兒高的,若她知曉你在婚前就養了外室,自然也就不願與你結親了。”

“我明白母妃的意思了,那薛氏……”那幾個字說出之前,陸回的心中漾起絲絲縷縷奇異的感覺,“她會是我的外室。”

宸妃滿意地點了點頭:“不過孩子不是你的,若你父皇問起,你如實說便是。你年輕氣盛,養一個貌美的孀婦做外室,你父皇頂多斥責你幾句,若是混淆皇室血統,那可是大罪。”

“兒子明白。”

高朗差人過來,說是薛绾妤已經與兄嫂商議好,兩日後就要離京回清州。

陸回即刻便出了宮,趕去見她。

薛绾妤備了薄酒佳肴,一是為了感激他的相助,二也是将兄嫂托付給他,勞他繼續操心兄長的病。

陸回心情複雜地吃罷了這頓飯,将薛绾妤叫去院中單獨說話。

“绾娘,你能不能多留些時日?”陸回那日雖在母妃面前答應的痛快,也相信薛绾妤知道他的難處後定然願意幫他,但是真的面對她時,竟有些恥于說出口,畢竟“外室”二字實在亵渎了她,“我……有一事相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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