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洩露 為什麽？
第73章 洩露 為什麽？
魏行這話一出口, 沈言便确定不是他一個人覺得味道熟悉。
這紅燒肘子的味道确實和聚德樓的很相似，簡直就是一模一樣。沈言心中漸漸升起了疑惑。
等另外幾個菜上桌，兩人品嘗後, 更是覺得不對勁，這每一道菜的味道都似曾相識。
要知道，用不同的方法做出的菜味道可是天差地別, 不然也不會有那麽多種類的菜式了，曲江縣雖然都是同一個菜系, 許多菜的叫法也一樣，但每家的味道可是各不相同, 都有自己的特色。
而現在幾乎每一道菜味道都相似, 肯定是出了問題。
沒有疑問, 酒樓中出了叛徒！
回酒樓的路上, 沈言腦海裏閃過了這段時日在酒樓中接觸過的每個人，試圖找出一些蛛絲馬跡。
首先, 這叛徒肯定是能接觸到聚德樓菜譜, 并且對菜譜極其熟悉的。這點就可以排除店裏的跑堂的那些夥計，那麽嫌疑人就剩下王掌櫃和後廚的五個廚子。
這些人中，沈言最了解的就是王掌櫃。王掌櫃這人在他接手酒樓前, 因為青菜的事情, 就經常和他們接觸, 一直都是辦事利索, 并且對李夫人很忠誠的人。
在沈言接手酒樓的這些時日, 沈言能看出來他還是很開心這酒樓到了他手上, 并且将每日的心思都放在了酒樓上。
沈言問了魏行以前他們做生意接觸的一些事情，基本能确定，這叛徒不會是王掌櫃。
而酒樓中的五個廚子, 憑這些天的相處，沈言暫時判斷不出他們是怎麽樣的人，但總體來說，這些人都沒有什麽明顯的異常。
沈言和他們一起研究新菜時，他們剛開始雖然有些不服氣，但是很快就折服于沈言做出的各種新鮮菜式。
而且這些人都在酒樓做了十多年，從酒樓開業一直到現在，沈言真不希望有哪個是叛徒。
兩人家裏離聚德樓很近，今日出門時走路過來的，這時沈言想着想着就有些走神，差點撞到別人身上。
魏行及時攬過他：“言言，別想了，遲早能揪出那洩露菜譜的人。”
“嗯，好。”沈言仰頭對着魏行笑了笑。
沈言也不是鑽牛角尖的人，既然沒有頭緒，他也不會一直想着，索性慢慢去查，肯定能查到。不管怎樣，他不會放過這人。
只是這做生意以來，手下頭次出了叛徒，他心情難免有些受影響。
兩人很快就到了聚德樓，沈言直接讓小二去将王掌櫃叫到三樓的包廂，将目前的情況告訴了他。
王掌櫃聽完，又是震驚又是氣憤，還有些不可置信，喃喃道：“怎麽會，酒樓的幾個廚子為人都不錯，怎麽會？！”
看王掌櫃這幅表情，沈言便更加确信，叛徒不是他。
“王掌櫃，你再不敢相信，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們現在首要的是要搞清楚這人是誰，以免他再将我們的新菜譜傳出去！”沈言道。
“沈老板說的是，怪我沒有及時發覺，我一定盡快查清楚此人，絕不姑息！”往掌櫃恨恨道。
與沈言相比，這些廚子和他都是老熟人，他更不能接受背叛。明明沈老板接手後給他們的待遇比以前還好，他想不通，怎麽會有人背叛。
“好，那此事便交給你去查！對了，還要打聽一下這聚賢樓的背後老板是誰，應該也是重要的線索。”沈言道。
王掌櫃應聲，出門包廂後就派人暗中跟着幾個廚子，有什麽情況及時來報，并且派人去打聽聚賢樓的背後老板。
在白日，王掌櫃也會時不時注意這幾個廚子有沒有什麽異樣。
沈言依舊還是會每日來聚德樓，但是他不再和廚子們一起研究菜譜，而是讓他們完善以前的菜譜，順便暗中觀察他們。
觀察了一日，廚子們都沒有異樣，反倒是先打聽出來了聚賢樓的背後老板。
沈言本以為這老板應該會低調的隐藏在背後，沒想到他反而很高調，王掌櫃派去的人僅用了一日，就将這人打聽的清清楚楚。
聚賢樓的背後老板姓張，叫張化，現在四十多歲。他家在縣裏也是商賈世家，世代經商，在縣城不止有食肆，還有糧鋪、布店等許多家店鋪。家裏到他這一代只有他一個兒子，生意自然都交給了他。
在李夫人放出要賣聚德樓後，這人就盯準了聚德樓，一再找王掌櫃請他說情，讓李夫人将聚德樓賣給他，為此給王掌櫃開了很好的條件。
因為他的糾纏，王掌櫃對他可謂是印象深刻。
但是張化這人，雖然做生意有一套，但手段卻不怎麽光明，并且對手底下的人也一般，因此李夫人打聽了這人的情況後，立馬就拒絕了他。
本以為這事已經過了，但是沒想到這人竟然自己開了家酒樓！
他如果要是只開酒樓就算了，畢竟看那酒樓的裝修和服務，沈言還是很肯定的，也願意和他公平競争。
而且因為渡口，縣裏人的生活水平逐漸有些變化，即使兩家酒樓，生意也能做下去，說不定以後生意也會越來越好。
但是他卻用聚德樓的菜譜，這就不道德了！
張化……
沈言默念了一遍這個名字，總覺得有些熟悉，很快便想到了什麽，對王掌櫃道：“你派人叫李弘過來，我有事問他。”
“沈老板，去年拖着租金不給被您退租的那幾人裏，是有一個老板是張化，他在那處開了一間食肆，就是我們一起去過的那個？可是他找您了？”
李弘的一番話，證實了沈言心中的猜測。
“沒有，他為什麽要來找我？”沈言疑惑。
“去年退租的那幾個老板，今年看渡口生意好，多次來找我，讓我重新租給他們房子，但是我沒有同意，我還以為他們找我不成就來找您了。”李弘道。
前些時日，他可是被那些人糾纏的不輕，見到那幾人就跑的程度。後來是渡口的那些房子租完了，這些人才逐漸消停。
沈言沒想到中間還發生了這事，這些人去年不叫租金的時候可是硬氣的很呢。
在聽過聚賢樓的事情後，李弘便道：“張化這人不止做生意手段不光明，還很小心眼，記仇的很，說不定因為這兩件事，他懷恨在心，故意收買酒樓的廚子，得了配方，用低價搞垮聚德樓。”
沈言點頭，看來以後還得防着這人，不過目前最重要的，還是搞到被收買的那個人。
只是這人從賣了菜譜後，一直都沒露出什麽破綻，怕是不好找。
沈言絞盡腦汁，很快他便想出了對策：“王掌櫃，你讓人放出風聲，就說聚德樓研究出了新菜譜，準備在三日後推出。”
放出消息後沒兩日，跟蹤廚子的人便發現了其中一個廚子和劉化見面，并且中間疑似發生了沖突。只是這人怕被發現，沒有湊近，因此沒聽清兩人說的什麽。
……
朱萬榮自從将酒樓的菜譜交給威脅他的張化後，心裏便一直踹踹不安，知道縣裏開了家酒樓，還叫聚賢樓後，更是萬分痛苦。
只是這一切，他在酒樓都沒有表現出來，因為他不敢讓別人發現。
昨夜，張化又找到了，威脅他交出聚德樓的新菜譜，朱萬榮不同意，和張化發生了幾句口角。這新菜譜是他看着沈老板和一衆夥計研究出來的，菜式特別，交出去豈不是真的毀了聚德樓。
但是張化一直威脅他，他痛苦萬分，還是不得不答應。
聽到掌櫃的找他，朱萬榮放下手中活計便進了包廂，看到裏面坐着的沈言，以及表情很不好的王掌櫃，朱萬榮就知道，這一切終究還是瞞不住了。
“萬榮，真的是你！”王掌櫃直直的盯着他的眼睛。
即使王掌櫃沒說是什麽事，但是朱萬榮也知道他說的是什麽，不敢看王掌櫃眼中的傷心和失望，朱萬榮低下頭回道：“是。”
這一刻，朱萬榮甚至還有些解脫，他終于不用再做出錯事了。但随之而來的，也有對一切的深深無力。
“為什麽？”王掌櫃問道，希望他給出解釋。
“掌櫃的，對不起……”朱萬榮依舊低着頭，止不住的說對不起，聲音裏都是痛苦。
在劉掌櫃又問了一次後，朱萬榮終于說出了緣由。
朱萬榮家裏有一個女兒，今年十五歲，長的甚是不錯。去年偶然間，張化見到了他的女兒，便想收為小妾。
但是張化已經四十多歲了，家中小妾無數，朱萬榮怎麽會同意。
張化從小就是家中獨子，因此被家人寵的不行，從小喜歡什麽便一定要得到。他想要強娶朱萬榮的女兒，但是他雖然壞，卻不是個蠢人，他以前娶的那些人家，也都是他能惹得起的，因此一直沒出過事。
打聽了朱萬榮後，知道他在聚德樓做廚子。
聚德樓是誰家的，張化很清楚，因此便放棄了這個念頭，一直沒再提起。而朱萬榮一家也将此事抛在了腦後。
直到今年，縣令升官，李夫人賣聚德樓。張化沒有買到，便想自己開酒樓。
但是他以前開的食肆，價格都是相對便宜的，對味道要求沒有那麽高，用那些菜譜做菜，肯定競争不過聚德樓。因此，他便心生歹計，挖不倒廚子搞到聚德樓的菜譜也行。
這是他想起了朱萬榮，用他女兒威脅他，讓他交出聚德樓的菜譜。要是不同意，他就會強娶他的女兒做妾。
朱萬榮沒有辦法，只能交出了聚德樓的菜譜。
“有這事，你為什麽不告訴我們？又為什麽不報官？”劉掌櫃恨鐵不成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