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逃過一劫的祝書白回了聽湘軒,将被鮮血浸透的夜行衣換下後,又給自……
第9章 逃過一劫的祝書白回了聽湘軒,将被鮮血浸透的夜行衣換下後,又給自……
逃過一劫的祝書白回了聽湘軒,将被鮮血浸透的夜行衣換下後,又給自己重新包紮好傷口,這才躺回床上,長舒了一口氣。
【宿主!】系統的聲音猛地炸響,吓了祝書白一跳。
【怎麽了?】
【宿主你也太厲害了吧,這都能圓回來!只是可惜今天不小心被發現了,不然宿主借着那個馬甲,興許能做更多事。】
祝書白閉着眼,淡淡道:【不是不小心,我是故意被她發現的。】
【啊…原來是故意……什麽?!宿主你是故意的?!】系統話說到一半才驚覺祝書白說了什麽。
【我原先就沒打算用兩個身份來接近秦念衣,被發現是必然的。這法子雖然風險大,卻能以最快速度接近秦念衣,又比貿然以國師的身份透露底牌更容易獲得信任。】
【宿主你……】系統已經不知道用什麽語言來描述心中的震撼了。
怪不得主系統會把祝書白調到修正部做任務,還得是主系統慧眼識英才啊!
【對了,我請你幫忙查的事情,查到了嗎?】祝書白問。
【查到了,那名殺手不是左相黨的人,他是淮安侯的人。】
系統雖然無法預測任務目标的未來,可一個不重要的小角色,想要知道他的來歷對于系統來說并非難事。
淮安侯……
祝書白了然,這淮安侯大概是想讓秦念衣和左相黨鹬蚌相争,他好漁翁得利。
只是他低估了秦念衣,他以為自己做的天衣無縫,實則若非自己有傷在身,淮安侯活不過明晚。
【辛苦你了。】
祝書白眨了眨沉重的眼皮,失血過多帶來的虛弱在放松下來後讓人愈發困倦。
【不辛苦,宿主你早點休息吧。】
幾乎是聽見系統回話的剎那,祝書白就放任眼皮阖上,陷入了沉沉的睡眠中。
——
往後幾日,祝書白沒再踏出過皇宮大門一步,在聽湘軒老老實實養傷。
而據系統打探來的消息來看,秦念衣對左相一黨的清剿仍在繼續,短短幾日,朝中幾位與左相私交甚密的大臣都因各種罪狀伏法。
秦念衣的動作并非沒有引起其他人的不滿,只是都被她的雷霆手段鎮壓下去,朝廷百官時隔多年,再次體會到了女帝登基時的恐懼。
而祝書白樂得清閑,只是在養傷之餘,忍不住偷偷吐槽秦念衣。
明明沒有她這個靶子,秦念衣的計劃也能順利進行,她還非要把自己推出去送死。
要不是自己命大,早死八百回了。
這樣的悠閑日子過了幾日就到了頭,在祝書白的傷勢好得七七八八之時,李箬又踏進了聽湘軒的門檻。
彼時的祝書白正坐在亭下品茶,看見李箬時無奈笑了一聲,只得放下手中的茶盞,起身拂袖。
朝她溫潤一笑,“李姑姑,又見面了。”
“國師大人,陛下有請。”
整座皇宮,祝書白最熟悉的一條路就是從聽湘軒到禦書房的路,實在是說不清該自豪還是心酸。
很快進了禦書房,秦念衣正批着奏折,聽見動靜後擡眸看了眼,又落回奏折上。
許是看到了什麽不順心的內容,她眸間明顯劃過一絲不耐,剛拿起毛筆打算批注點什麽,卻發現硯臺上的墨跡已經幹涸。
于是她看向祝書白,“來幫朕研墨。”
“是。”
祝書白走到她身側,執起墨塊在硯臺上緩緩打着圈。
她視線落在秦念衣看的奏折上,許是秦念衣從沒想過敢有人趁着給自己研墨偷看奏折內容,故而沒有絲毫的防備,奏折上的內容一覽無餘地展露在祝書白眼中。
看了會兒,祝書白了然,怪不得秦念衣瞧着這麽煩躁呢。
連着看了數本,說的都是些沒用的奉承話,不僅如此,字裏行間還透着股試探的意味。
近日官員接連落馬,空出來了那麽多位置總有人眼饞,這不,已經迫不及待地來試探秦念衣了。
這邊祝書白認真看着奏折,該認真批奏折的秦念衣反倒走了神。
替她研墨的人湊得有些近,于是她找遍京城所有香粉鋪子都沒找到的那股香氣此時坦蕩蕩地萦繞在鼻間。
國師身上的味道如同她這人一般,矛盾極了,溫柔卻又拒人于千裏外。
初聞時毫無攻擊性,可等人沉迷于此後,才驚覺這氣味已經霸道地占領了自己全部心神。
墨塊與硯臺摩擦的聲音說不出的安神,陽光透過窗棂灑下,秦念衣緊皺的眉頭不知不覺中被撫平。
“祝書白,你用的是什麽熏香?”
正磨着墨的祝書白愣了一下,而後才回道:“微臣的衣物這段時間都是聽湘軒裏的宮人負責的,應當是宮中的熏香吧,臣也不太清楚。”
秦念衣輕“嗯”了聲,沒再說話,祝書白只當她是沒聞過尋常女子用的熏香,所以好奇罷了。
手邊的茶已經涼了,秦念衣拿起來請抿了口便放下,正想讓人去換一杯時,身側的人說話了。
“陛下讓微臣辦的事,臣今夜便可兌現。”
秦念衣愣了一瞬,轉頭看向祝書白,想起了是刺殺淮安侯的事。
她下意識道:“你的傷好了?”
“好得差不多了。”
聞言秦念衣認真端詳起祝書白來,臉色的确是紅潤了不少,瞧着氣血充盈,很是健康。
似乎還比初入宮時豐腴了些,看起來禦膳房的膳食很合她的胃口。
“你倒是積極得很。”秦念衣放下手中奏折,“淮安侯的事先不着急,朕最近查到了些東西,他得活着朕才能查下去。至于你……朕有另外一件任務交給你。”
秦念衣還沒說任務是什麽,祝書白便道:“微臣在所不辭。”
見此秦念衣忍不住笑出聲,揶揄道:“朕還沒說是什麽事你就在所不辭了。”
她倚着椅背,擡頭看祝書白,忽而道:“說來朕讓國師辦的每件事,國師都是一口應下,這麽胸有成竹嗎?”
“微臣非聖人,自然不可能事事胸有成竹。”
“哦?那怎麽還答應得那麽爽快。”
祝書白默然片刻,擡眸淺笑,語氣并不鄭重,可眸中的堅定為這句話添了砝碼。
她說:“因為不願辜負陛下的信任,所以哪怕再難,臣總會想法子解決。”
此刻陽光恰好,秦念衣笑容淡了下來,她的目光追着祝書白,試圖在她眼中看見一絲閃躲或心虛。
可是沒有,祝書白的眸子裏坦蕩蕩一片。
良久,她感嘆道:“你說的若不是真話,那你真是天底下最高明的騙子。”
祝書白笑容愈深,“微臣說的都是肺腑之言。”
這種表忠心的話秦念衣不是沒聽過,甚至聽得耳朵都要起繭子了,可也不知道是為什麽,祝書白說的和其他人的不大一樣。
更真摯,更悅耳。
以往這種奉承話,說者總是帶着三分懼怕四分讨好,連眼神都不敢與秦念衣對上。
秦念衣聽見他們喊着“吾皇萬歲”,可看見的卻是“陛下饒命”。
而她在軍中的部下雖是忠心耿耿,可都是些大老粗,眼神裏透着忠誠,嘴上終究是笨了點。
于是能言善辯的不夠真心,足夠真心的又笨嘴拙舌,唯有祝書白兩者優勢兼具,讨人歡心的本事驚人。
秦念衣不禁慶幸自己留了祝書白一命,否則她要是死了,連合格的奉承話都沒處聽。
秦念衣半天沒說話,這讓祝書白以為是自己說錯了什麽,可回想了一圈方才的對話也沒發現什麽不合* 時宜之處。
于是她直接問道:“陛下想讓臣做什麽?”
秦念衣思緒被喚回,她不着痕跡地移開落在祝書白身上的視線。
“這幾日左南的罪便會定下,他再也沒法翻身,這丞相之位便空了出來……”
祝書白心中一緊,“陛下,想讓臣……”
“哪怕朕想讓你當都沒那麽容易,國師之位雖無實權,可地位尊崇,你要是再兼任丞相一職,在這朝中就真是只手遮天了,群臣們不會答應的。不過……你雖當不了,可也要讓旁人以為你想當。”
“陛下的意思是……”
秦念衣笑道:“想開窗,便要先主張掀屋頂。”
祝書白眼皮跳了跳,這不是又讓她當一次靶子嗎?
算了,還能怎麽辦,當就當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祝書白心中暗嘆一口氣,随即道:“陛下既然這麽說了,那您心中應當有丞相之位的合适人選了吧。”
“沒有。”
“既然有了,那……”祝書白話說到一半愣住,眨了眨眼,不可置信地看向秦念衣,“陛下方才是說……沒有?”
“沒有人選。”秦念衣盯着祝書白重複了一遍回答,又補充道,“不止是現在沒有人選,以後也不會有人選,朕打算廢掉丞相之位,另開設內閣來協助朕處理政務。”
“而你,祝書白,朕會任命你為內閣首輔。”
說到這,秦念衣挑起眉梢,眼中俱是倨傲,被端莊周正的服飾壓住的桀骜不馴從眼角眉梢洩出。
“你不是說要助朕走回盛世之君的命格嗎?這便是第一步,攬權。祝書白,你可願與朕一起?”
陽光毫不吝啬地為目空一切的女人披上一層燦金,似乎連天道都縱容着她的恣意。
不,該将似乎二字剔除,她本就是世界的中心。
祝書白莞爾一笑。
“微臣,榮幸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