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因為秦念衣還在外等着,所以祝書白換了身衣服便匆匆趕去
第15章 因為秦念衣還在外等着,所以祝書白換了身衣服便匆匆趕去。
因為秦念衣還在外等着,所以祝書白換了身衣服便匆匆趕去。
剛出房門,胸口的劇痛提醒着祝書白她的傷,她猛抽了一口氣,頓在原地。
半晌才緩過來,【……系統,調低我的疼痛值。】
【可是宿主,調低疼痛值可能會讓你注意不到身體的異常,會導致……】
【不用多說,我都知道,但是我不想讓秦念衣知道我受傷了。】祝書白眼眸閃了閃。
【根據以往的經驗,她要是知道我為了完成任務受傷,心中會滋生莫大的自責與心疼,這種情感會引發她對感情的思考。我必須避免。】
【宿主,我們部門不禁止和任務目标談戀愛,其實你可以……】
【無需多言。】
【好吧……我給你調。】
庭院中,秦念衣百無聊賴地等着,單手撐着側臉,垂着眼眸也不知在想什麽。
“陛下。”輕輕柔柔的嗓音響起,帶着一絲平日沒有的缱绻,秦念衣心尖莫名一酥,怔愣了一瞬才擡眼望去。
國師換了身豔麗的紅裙,與她慣常愛穿的白衣是完全不同的感覺,可也是極好看的。
眉宇間沉着的屬于女人的風情與俊俏被張揚的緋色勾出,看得秦念衣目不轉睛。
看了半晌才依依不舍地挪開眼,狀似無意地誇贊:“國師很适合紅色。”
祝書白唇角笑容頓了頓,“是嗎?只是随手拿的,臣也沒注意。”
原是為了襯一襯自己的氣色,讓臉色看起來不那麽慘白。
現在看來,還不如憔悴點的好。
秦念衣那副時不時往自己身上瞥,想看又羞于直接看的神态實在是有些太過熟悉,祝書白只覺得鬧心。
“陛下。”她幹脆問道,“不知您深夜來訪,所為何事?”
她不覺得秦念衣來這兒只是為了讓李箬幫三人治療那麽簡單,更不覺得引得滿城風雨的淮安侯被刺一事需要自己再彙報一遍。
以秦念衣手眼通天的本事,淮安侯重傷的消息她不可能不知道。
秦念衣想起正事,臉上驀然正色起來,“朕此番來,是有件很重要的事要與國師商讨,你先坐下,朕與你細細道來。”
等祝書白在桌對面坐好,秦念衣整理了一下思緒,娓娓道來。
而祝書白的臉色也随着她說的話逐漸凝重起來。
“當年大皇子趁朕不在京城,僞造聖旨登基,雖然最後朕是勝者,可朝中有許多人當年都是大皇子黨派的,只是苦于人數衆多,朕沒法全部賜死,只能挑個別來殺雞儆猴。至于大皇子一家,也被朕賜了滿門抄斬。”
“淮安侯當年原也是大皇子黨派的,只是後面見着大局已定,這才歇了火,當起富貴閑人來。但是朕前些日子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
秦念衣說到這,眸中壓抑的怒火與痛色交織,唇瓣抿了又抿,有些難以相信。
“他居然與北疆的胡人有聯系。”
“淮安侯與胡人?!”祝書白瞪大了眼睛,要知道北疆的胡人一直是大齊的心腹大患。
哪怕一時打退了,他們休整個幾年又會卷土重來,故而大齊與胡人之間的仇恨疊了一代又一代,早已經成了血海深仇。
然而最令秦念衣與祝書白想不通的是,淮安侯當年就是跟着先帝打胡人,這才在沙場上掙來了淮安侯的名頭。
當年刀劍相對的敵手,過了十幾年以後暗度陳倉,換成誰聽到了不得反應上一會兒。
“所以,陛下當時說要查的事情便是這個?”祝書白想起秦念衣說要留淮安侯一命的話。
“嗯。”秦念衣摩挲着溫熱的茶盞邊緣,垂下了眸子,冷冷低笑了一聲,“幸好查了,否則真要讓當年的小魚漏網逃掉了。”
“……陛下這是什麽意思。”
秦念衣:“當年朕的皇兄還留了個種在世間,如今……應當是在胡人那邊。”
“大皇子怎會有孩子在胡人那兒?”祝書白蹙緊了眉,忽然想到了什麽,擡眼看向秦念衣。
“除非他當年去北疆慰問将士時,與胡人女子……”
秦念衣在北疆領兵的那兩年,大皇子的确來過一次,當時正是兩族劍拔弩張之時,他居然還敢如此風流。
色膽包天。
“猜對了。”秦念衣勾起唇角,眸子裏卻沒有笑意,幾乎是咬着後槽牙說的話,“朕的皇兄真是不會委屈自己一點。”
祝書白是個聰明人,秦念衣的話已經說到這裏,剩下的不需要明說她也能自己猜出來。
淮安侯與胡人私通信件的原因也水落石出,大抵是他也知道了大皇子有那麽個遺落在民間的孩子,于是便生出了不該有的心思。
往深處想便令人頓覺心寒。
秦念衣論身份是帝後唯一的孩子,論功績衆位皇子中無人能望其項背。
這般優秀的君主不好好輔佐,卻将念頭打到了一個混着外族血脈的小孩身上去。
掰着手指數年頭,怎麽想這小孩都還是大字不識幾個的年紀,淮安侯也不知打的什麽主意。
好在秦念衣提前發現了,若非如此真讓他們聯絡上,談好了條件屆時裏應外合,興許真能被他們算計到。
等等……
祝書白想着想着忽然一愣,意識到一件事。
若是導致秦念衣原本的千古一帝劇情走歪的意外就是這個呢?
祝書白越想越覺得細思極恐。
“半個月後番邦入京,胡人前些年簽了休戰協議,又自願成為大齊的附屬國,他們也會入京。”
祝書白恍然,“所以陛下要微臣重傷淮安侯,不能讓他來接待使臣。”
“不止。朕要你打草驚蛇,讓淮安侯以為自己大限在即,不得不提前行動。”秦念衣眯了眯眼,字字清晰。
“朕會讓他們知道,不該碰的東西只要碰一下,是會把命丢掉的。”
月色蒼白凄涼,入了秋的蟬鳴比夏日要衰弱許多,不再喧鬧,反而沾染了些秋日的蕭瑟。
秦念衣在這樣的場景下說着要趕盡殺絕的話,換做旁人便該心間發涼了,然而坐在一旁的是祝書白。
祝書白只覺得這樣的秦念衣分外順眼,她忍不住揚了揚唇角。
就該這樣,能支撐得起小世界的氣運之主怎麽會是滿心情愛的呢,不得不說,秦念衣這般滿腹籌謀的樣子……
很性感,她很欣賞。
當然,僅僅是欣賞。
秦念衣能做到自救,她便不需要絞盡腦汁找問題所在,只需在關鍵時刻推秦念衣一把便足夠。
想來原劇情中秦念衣執着于攻打胡人的原因,與這位遺落在外的“龍子”脫不了幹系。
既如此……她要做的便是找到這個小孩,将他留在大齊,然後……殺了淮安侯。
進了小世界這麽久,祝書白總算有了個清晰的目标,頓覺神清氣爽,連帶着看着秦念衣的目光都柔和了些。
正與祝書白說着狠話的秦念衣擡眼便撞進一片溫柔的眼眸中,愣了愣,反應過來後有些不自然的挺直了腰板。
“你有什麽話想說嗎?”她抿了抿唇問。
“嗯……”祝書白笑了笑,“陛下想讓微臣做什麽?”
秦念衣:“不需要你做什麽了。”
“……什麽?不需要臣嗎?”不被選擇的失落轉瞬即逝,祝書白不解道,“既如此為何陛下與臣說那麽多……”
“自然是為了讓你小心。”秦念衣看她一眼道,“朕接下來會對淮安侯下手,屆時他必定狗急跳牆,現在誰人不知你祝書白是朕的人,他們若是想對朕下手,第一步便是鏟除你。你若是對這些一概不知情,找了他們的道怎麽辦?”
秦念衣話剛說完,不遠處突然跑來的看門小厮打斷了兩人交談。
小厮并不識得女帝,可也知道和自家姑娘坐在一起的也一定是達官貴人,而且這位達官貴人走的不是正門。
唯恐自己撞破了姑娘密聊大事,小厮低垂雙眼不敢多看,慌慌張張地通報。
“姑娘,門口……門口圍了好多禁衛軍,說是要搜查國師府!”
禁衛軍都查到這兒來了?誰給他們的膽子* ?
“淮安侯手中有三分之一的禁衛軍控制權。”秦念衣喝了一口茶,悠悠補充道。
祝書白瞬間明了,與秦念衣對視一眼,兩人眼中俱是劃過了一絲狡黠。
上趕着的控制權,哪有不要的道理?
“不用慌,随我去門口瞧瞧。”祝書白起身拂了拂袖子,朝着秦念衣一笑,“陛下,一起?”
秦念衣瞥她一眼,眉梢一揚,“自然。”
兩人結伴朝着前院而去,唯有小厮被自家姑娘的一聲“陛下”驚得丢了魂魄,半晌才回神小跑跟上。
也不慌張了,小步跟在兩人身後,表情透着一股子有人撐腰的高調。
等到了前院,透過半開的朱漆大門窺見數不清的全副武裝的禁衛軍,紅豔豔的火把将府邸照得亮如白晝,氣氛壓抑而沉悶。
守着門的小厮看見自家姑娘來了,眼淚都要掉出來了。
“姑娘,他們非要進來搜府!”
“知道了。”祝書白轉而去看秦念衣,秦念衣瞬間了然她的意思,露出個靈動的笑,腳步一轉便站到了大門旁邊的視線死角。
确保秦念衣藏好了後,祝書白下巴擡了擡,“開門。”
“好。”兩名小厮将大門打開,祝書白瞬間将目光鎖定在最前方的禁衛軍将領。
長得倒是一臉正氣,可惜了,是叛國賊的人。
“禁衛軍不在城中巡邏,堵在我府邸外所為何事?”祝書白嗓音輕淺,不過現在是夜半時分,也沒人覺得違和。
将領回道:“淮安侯遇刺,下官領命搜查賊人,請祝大人配合。”
“你要搜本官的府邸?”祝書白皺了皺眉,聲音裏帶上點不滿。
“請祝大人配合。”
“若是本官不配合呢?”祝書白一甩袖子,忍不住咳了兩聲,她擡手捂着唇,拿開時卻瞥見一抹血色,瞳孔一縮。
片刻後垂下眼眸,全當沒看見,将染了血色的衣袖掩在身後。
再看向将領怒斥道:“本官的府邸也是你想搜就能搜的嗎?若無搜查令,恕難從命!”
将領威脅道:“祝大人,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什麽意思?你威脅我?本官竟是不知道,一個禁衛軍的将領能有如此大的權力,膽敢威脅一品官員!你就不怕本官明日參你一本嗎?!”
“哼,那也是明日了,若是祝大人與刺殺淮安侯一事有關,您應該就沒有參下官的機會了。”将領對祝書白說的話置若罔聞,擡手一揮。
“搜!”
一聲令下,他身後的禁衛軍整齊劃一地朝前走,聲勢駭人。
正是此時,祝書白的身側忽然出現一道身影,熟悉得讓将領有些不敢認,直到她出聲。
“你要搜誰?”
“……陛……陛下?”将領嘴唇一抖,竟是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将領一跪,他身後的禁衛軍便跟着齊刷刷跪下,洪亮的聲音似乎要傳遍整個京城。
“參見陛下!”
秦念衣冷哼一聲,眸色越發涼薄,“朕也在國師府,你要連着朕一起搜嗎?還是你覺得……刺殺淮安侯的是朕?”
“微臣……微臣不敢!”
秦念衣還欲再譏他幾句,餘光中的身影忽然左右晃了晃,下一秒直挺挺地朝前面倒下。
顧不得再罵人,秦念衣一個箭步上前将昏過去的祝書白撈起來抱在懷裏,還沒來得及說話,只見臉色蒼白一片的祝書白開始止不住地往外嘔血。
秦念衣吓得臉色突變,眼中只剩下止不住嘔血的祝書白。
她手一用力将人打橫抱起,快步往內院走去,看見小厮還愣在原地,喝道:“還不去找大夫!”
“遵命!”
一瞬間府邸內的人走了個精光,只剩下門口跪了一片的禁衛軍面面相觑。
将領咬了咬牙,最終嘆息一聲。
“走吧,回去。”
等陛下得了空,就該收拾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