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光線昏暗的卧房安靜得讓人有些心顫,李箬坐在床沿給祝書白把脈,臉

第16章    光線昏暗的卧房安靜得讓人有些心顫,李箬坐在床沿給祝書白把脈,臉

光線昏暗的卧房安靜得讓人有些心顫,李箬坐在床沿給祝書白把脈,臉上的表情凝重。

而床榻上的祝書白靜靜躺着,唇邊是未幹的血跡,此時身上的紅衣都襯不了氣血,反而更顯蒼白,宛若一只沒有生機的精致玩偶。

“怎麽樣。”秦念衣忍了又忍,還是在李箬将祝書白的手放回錦被後輕聲發問。

“祝大人受了極重的內傷,幸而未傷及心脈,否則藥石難醫。”

“內傷……”秦念衣怔了怔,“是刺殺淮安侯時受的傷嗎?她為何要騙朕?”

李箬選擇性的沒聽見秦念衣的喃喃自語,轉而俯身靠近祝書白,松開她的腰帶後拉住衣領輕輕往下扯。

她的動作太快,秦念衣還沒來得及阻止,視線便被白皙的肩頭占去,心跳驀然漏了一拍。

見李箬還要往下拉,莫名的羞澀萦繞在心尖,秦念衣忙不疊阻止她。

“你做什……”

她慢了一步,祝書白的衣裳被褪至鎖骨之下,僅差分毫便是隐隐春光,秦念衣仿佛視線被燙到了一般火速回縮。

餘光瞥見一抹青紫,羞澀乍然褪去,她目光頓時凝在祝書白胸前的掌印上。

雪白如凝脂的肌膚漫開一大片烏紫,周圍的血管微微顯出紅色,張牙舞爪的猙獰。

“果然。”李箬眸中劃過了然,“淮安侯內力深厚,祝大人被他一掌擊中,幸而她自己用內力勉強穩着經脈支撐了那麽久,否則換作一般人早就嘔血而亡了。”

受了傷為何不說?

昏黃的燭光都沒法緩和那可怖的顏色,可想而知這傷究竟有多重,但祝書白偏偏帶着這身傷與自己交談了那麽久。

秦念衣心中萬般疑惑無從解,有些惱祝書白隐瞞傷勢,可更怕祝書白再也醒不過來。

恐懼來得太過猛烈且毫無預兆,沖擊得秦念衣理智下線,顧不得思考祝書白這麽做的緣由,也騰不出心思深究自己的異常。

“那該如何是好?”她語氣中帶着自己也沒注意到的焦急。

李箬詫異地看了眼秦念衣,她自小陪在秦念衣身邊,何時見過她如此慌張無措的模樣,眸子微微一轉,某個往日的猜測悄悄浮上水面。

“說話啊。”秦念衣着急道,“該怎麽治就怎麽治,愣在這若是她又開始吐血怎麽辦?”

秦念衣真是被祝書白吐血的陣勢給吓到了,人的身體裏攏共就那麽點血,而祝書白不要命一樣往外吐,這怎麽能行。

“奴婢現在就去給祝大人熬藥!”李箬說完立馬轉身往外走,此時什麽禮數什麽委婉,都沒有祝書白的藥重要。

李箬離開時帶上了門,可床邊的燭火仍是閃爍了兩下,秦念衣擡頭才看見了半開的窗棂,皺了皺眉。

祝書白正傷着,見不得風,這窗戶卻還是大開着的,若是祝書白吹了風病情加重怎麽辦?

李箬怎的這般不細心。

這麽想着,秦念衣走到窗邊将窗戶關緊,而後又走回床沿,眼觀鼻口觀心地将祝書白的衣裳攏好,然後坐下。

等做完這一切,她目光落回祝書白蒼白的臉上,心中一片絞痛。

這絞痛實在是陌生極了,複雜的情愫在心中糾纏,講不清道不明。

秦念衣沉默地望着祝書白許久,光線太亮,她唯恐影響了祝書白休息,擰着眉頭将床帏拉緊。

等一下……她為什麽要做這些?

秦念衣忽然念及這個問題,瞳孔中浮出點迷茫來。

唐夢歡和暗一也受了不輕的傷,可她最多只是想着給二人多些獎賞,并不會因此感到內疚心痛。

她擡眸看了眼緊閉的窗戶。

更不會給她們關窗拉衣服,這種近乎于“照顧”的行為幾乎從沒有出現在秦念衣的身上,以至于她在下意識做出這些事後立馬發現了不對勁。

為什麽?

她的目光情不自禁地挪回到令自己産生疑問的人身上,看她緊閉的雙眸,卷翹的長睫,還有失去了血色的唇瓣。

秦念衣也不知是何時,心間被種下一顆小小的種子。

從前種子深埋在土壤中,她以為那只是顆石子,便從未深究其由來。直到方才種子長成了萌芽,靜悄悄卻又不可忽視地從土中探出她才驚覺變化。

她以為那顆石子名為“欣賞”,可既然那不是石子……

那麽它會開出什麽樣的花呢?

一室寂靜,秦念衣感受着胸腔內髒器輕微的抽痛,并不排斥,甚至迫切地想從中抿出點什麽來。

究竟是什麽……

自小被譽為神童的女帝陛下頭一次感到了茫然困惑的滋味,她擰了擰眉,表情甚至有些委屈。

順從着心意将手探進錦被中,握住了祝書白的小指,冰涼一片的觸感讓秦念衣難受極了,卻又想不明白為何難受。

腦袋裏的思緒雜糅成一團,剪不斷理還亂。

她就這麽呆呆地坐在床沿,直到李箬推開了房門,端着熬好的藥進了屋。

“陛下。”李箬看見秦念衣還在屋裏,震驚得瞪大了眼睛。

她這藥熬了要一個時辰了,陛下一直都沒出過門嗎?!

“你來了?”秦念衣回過神,連忙斂起臉上的神色,正襟危坐起來。

可眉宇間那點轉瞬即逝的沮喪之情還是被眼尖的李箬捕捉到,哪怕心中波濤起伏,李箬明面上仍是鎮定自若。

“陛下,奴婢來喂藥。”

“嗯。”秦念衣起身給她讓位置。

好在祝書白雖昏了過去,但吞咽能力還未喪失,這藥很順暢地便被喂進了肚子裏。

也不知是心理安慰還是真的藥到病除,秦念衣瞧着祝書白的面色似乎有了點氣血,她仔仔細細地看着,緊皺的眉間不自覺舒展了些。

李箬将藥碗放到桌上,餘光觀察着自家陛下的表情,見此越發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陛下是真的将祝大人放進了心裏。

也好,如果是祝大人的話,陛下以後也許就不用什麽事都自己咬牙扛着了。

雖然女子與女子間的感情少見,但只要足夠真摯,便與那些個為人稱道的才子佳人的愛情沒有區別。

秦念衣不知道自己的大總管已經在心裏把自己給“托付”出去了,她走到門口,朝着李箬招了招手,兩人輕手輕腳地出了屋子。

此時夜色正濃,蟬鳴也歇了聲,唯有一抹月色還挂在天幕。

“李箬,你幫朕瞧瞧朕的心是不是有毛病。”秦念衣認真地看着李箬,将手腕伸了出來。

李箬不知秦念衣為何會突然讓她看病,以為是她真的身體不舒服,面色頓時凝重起來。

她就知道,按陛下的作息定是要出問題的!整日埋首在政務之中怎麽行呢?!

手指探上脈搏,感受着柔嫩皮膚下強勁有力的心跳,李箬先是懷疑自己,又認真探了探,還是沒問題。

再看陛下的氣色……非常紅潤有光澤。

把個脈險些把李箬把出自我懷疑來,她一再确定自己的診斷并沒有問題後,看向秦念衣。

“陛下身體十分康健。”

“但朕覺得朕變得很奇怪。”秦念衣嘆息一聲,像是傾訴像是詢問。

“朕瞧見祝書白大口嘔血,朕的心好像也在嘔血,疼得很。還有,當年在北疆之時看着血肉橫飛的場景,朕眼睛都不會眨一下,可今日瞧見祝書白胸前那道掌印,朕的心仿佛都被剮去了一塊……”

秦念衣低垂着眸子,長睫如同展翅欲飛的蝴蝶,止不住的顫,“李箬,朕好像病了。”

李箬靜靜地看着秦念衣,也不知該笑還是該無奈。

陛下,您這哪是病了,分明是對國師動了心。

“陛下,這不是病,這種感覺是憐惜、心疼。”李箬輕聲道。

“心疼?”秦念衣擡眼,眼神無助地像個孩童,“朕心疼祝書白?”

若問這世間誰最了解秦念衣,那李箬若是稱了第二,便沒人敢稱第一。

先皇對陛下的期許深重,比起父親這一角色,更像是嚴師,而先皇後纏綿病榻,實在是無力撫育秦念衣。

衆人皆道當今陛下自小便是天之驕子,享受着世間最好的一切,可只有李箬知道,再好的東西在秦念衣眼中也抵不過母後入夢看她一回。

陛下她對于情愛的了解,無論是何種感情,都如同孩童般稚嫩。

李箬眸色越發柔軟,“是啊,陛下你心疼祝大人。”

“朕為何會心疼她?”

“因為在乎。”

“那……又為何在乎?”

“這便需要陛下自己想了,感情一事旁人無法替您做決斷。”

“朕知道了。”秦念衣很快恢複了君王的威儀,抿了抿唇,“你先下去吧。”

“是。”

月色下李箬的背影越發模糊,秦念衣心中卻越來越明晰。

她站在原地思考了良久,直到腿站得都有些打不了彎了,她才轉過身,推門回屋。

依舊是床沿的位置,秦念衣怔怔地看着祝書白,手緩緩撫上她的眉眼,帶着鄭重的珍視。

燭火噼啪輕響,空氣中傳來一道輕若蚊吟的呢喃。

“祝書白……”

“種子發芽了。”

名叫喜歡。

——

晨曦微光透過單薄的窗紙照進屋中,床榻上的病人指尖微動,眼睫顫了顫,适應着微亮的光線。

【宿主!宿主!!!你昨天晚上差點死了你知道嗎?要不是我動用了系統商城的道具護住了你的經脈和內髒,你昨晚就要吐血而亡了!】

祝書白眼睛還沒睜開,便被系統的哀嚎聲鬧得頭疼。

【嘶……我是病人,病人需要安靜。】

【你也知道你是病人啊,我以為你是鐵打的,不知道痛呢。】系統陰陽怪氣道。

它算是看明白了,祝書白看起來好說話,實際就是個倔驢!

祝書白知道系統這是關心自己,也沒狡辯,任着它發洩怒氣。

上半身疼得厲害,祝書白也不想折騰自己坐起來,于是便躺在床上歪歪腦袋,想瞧瞧周圍有沒有下人,能讓她讨杯水喝。

不看不要緊,一看被吓一跳。

祝書白看着趴在自己床沿毛茸茸的腦袋,一時有些呆愣住。

【這……怎麽回事。】

系統還沒陰陽夠:【還能是怎麽回事,女主困了在你這睡會兒呗,你不會這麽小氣,連個床角落都不舍得給人趴一趴吧。】

祝書白:“……”

最終目标是感化女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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