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都是朝堂上的老江湖,府尹立馬明白了祝書白的意思,揮了揮手讓人将……
第22章 都是朝堂上的老江湖,府尹立馬明白了祝書白的意思,揮了揮手讓人将……
都是朝堂上的老江湖, 府尹立馬明白了祝書白的意思,揮了揮手讓人将這幾個作亂的“賊人”捉拿了去。
“祝大人,您看這兒還有用得到下官的地方嗎?”府尹問道。
“無事了。”
府尹見狀松了口氣, 剛轉身, 祝書白的聲音又響起。
“對了,京城繁華,容易出是非, 還需府尹多多上心。畢竟在天子腳下, 若是放任不管, 鬧出點大亂子來,那便不是捂住眼睛堵住耳朵就能當作不知道的了。”
她說話的語氣淡淡的, 隐含敲打之意, 府尹肩膀塌下來, 轉身作揖。
“……多謝祝大人提點。”
“嗯,你也辛苦了,早些回去吧。”
“是。”
秋季的天黑得很快, 京兆府的人帶着那幾個胡人離開了,剩下的百姓見熱鬧結束,也走了大半。
老鸨嘆氣聲一聲大過一聲, 見祝書白鐵了心要帶走青绾, 縱使百般不願, 卻也無力阻止。
她這樣的平頭百姓能接觸到辦事的衙役已是了不得,京兆府府尹那更是青天大老爺般的存在。
可就是這樣的大官, 在祝書白面前也是低眉垂眼, 哪怕年紀足夠生下祝書白, 也不敢拿年齡閱歷來擺譜。
老鸨就算有一身胡攪蠻纏的功夫,又怎麽敢在祝書白面前造次。
幹脆想着今日就當作青绾被胡人搶走了算了, 興許心裏還能好受點。
她嘆了聲氣,轉身準備回去,卻被祝書白叫住。
老鸨耷拉着眉眼,苦笑一聲,“祝大人,您還有什麽吩咐嗎?青绾這丫頭您想帶就帶走吧,但是妾身,還是算了吧……”
祝書白被她如喪考妣的神情逗笑,搖了搖頭,“我是想問問你給青绾贖身需要的銀子是多少,待會兒派人送到你那兒去。”
一聽銀子二字,老鸨的眼睛立馬亮了起來,還以為祝書白不會給贖身費呢。
她立馬又恢複了谄媚的模樣,伸出手指比了個數,祝書白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而站在一旁的青绾濕着眼眶,不敢置信自己當真逃出了那個地方,直到老鸨的身影逐漸消失在視線裏,她才垂下腦袋,輕輕擦幹了眼淚。
“走吧。”祝書白對青绾說完就走在了前頭。
黑夜中,祝書白的背影并不那麽清晰,周身像是暈了一層柔和的輪廓,青绾吸了吸鼻子,輕輕“嗯”了一聲。
回府以後祝書白先給青绾安排了個院子暫且先住着,而後吩咐下人将青绾贖身的銀子送過去。
待所有事情都處理好了,祝書白才長籲一口氣,吃了飯後便回自己的院子裏去。
夜逐漸深了,祝書白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醞釀睡意,忽地被系統突然出聲驚擾。
【宿主,你救回來的那個女孩子在哭。】
祝書白睫毛顫了顫,睜開眼,【哭?】
【嗯,好像是做噩夢了,一直喊着救命之類的。宿主,她哭得好可憐啊……】系統聽得有些于心不忍。
在煉獄中生存久了,哪怕回到了人間也沒法磨滅心中的陰影。
哪怕并非人類,系統也忍不住共情,【她以前過得很不容易吧,好在以後不必再待在那些地方了。】
可青绾好運,其她女子呢?并非所有被迫淪落風塵的人都能遇見祝書白。
祝書白垂下眸子,神情隐沒在濃厚的夜色中,她沉默着,并沒跟着系統一起表達恻隐之心。
系統怕影響祝書白休息,沒再說話。
卻不知她直到拂曉都沒能再合上眼。
翌日天一亮,祝書白便踏出了國師府的大門,朝着皇宮的方向而去。
今日無需早朝,奏折也幾乎在昨天就全處理完了,若非女帝召見和緊要的大事,一般臣子都不會往宮裏跑。
所以李箬見到祝書白時,略有些驚訝。不過她很快将訝色斂去,領着祝書白去見陛下。
今日秦念衣倒是不在禦書房,祝書白被李箬帶着去了女帝寝宮,等李箬通報完後,獨自走了進去。
寝宮內的空氣裏融着股熟悉的暖香,與秦念衣身上的氣味相似,卻少了點疏離感。
秦念衣懶散地靠在軟榻上,玉白的手執着本書卷,青絲松松用發帶挽着,垂下時如一匹上好的絲綢,又黑又亮。
她鮮少以這般閑适的模樣示人,與平日比起來,少了幾分淩厲,多了點柔和。
“微臣參見陛下。”
聽見動靜秦念衣擡起眼皮,對祝書白的到來毫不意外,也毫不客氣。
下巴一擡,眼神示意她,“坐。”
祝書白打算收回對她柔和的評價,秦念衣方才那眼神冷得快把人凍成冰雕了。
她猶豫了一瞬,坐到了軟榻旁的木凳上。
秦念衣看着她不說話,連姿勢都不曾變一下,唇角平直,看不太出喜怒,可祝書白就是感覺到她似乎不太高興。
于是又是片刻的糾結,而後祝書白起身,坐到了榻上,秦念衣的邊上。
這下秦念衣的眼神才動了動,拿起書,目光又落回書上,語氣淡淡的。
“祝大人找朕,是有何要事嗎?”
太冷漠了,這态度冷漠得有些不同尋常。
可祝書白回憶了一圈也不記得自己有做什麽惹惱了秦念衣的事,分明昨日還好好兒的,怎的今早就變了副模樣。
要說昨天到今天有發生什麽事……
祝書白眸色涼了些,“陛下知道昨日的事了吧。”
秦念衣瞥她一眼,“知道,怎麽會不知道。”
祝大人昨日的威風,秦念衣知道得一清二楚,不僅是事情起因經過清楚,連如今坊間對她的評價都一清二楚。
坊間都說祝書白雖居廟堂之高,心中仍存着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俠氣,昨日的英雌救美之舉讓不少女子心生仰慕。
特別是那個安廿……
秦念衣臉色一冷,回想起昨日安廿到京兆府領走努巴時說的那些話,臉色又冷了幾分,看着祝書白橫挑鼻子豎挑眼。
祝書白扯了扯唇角,“陛下不高興?”
因為她打了努巴,救了青绾不高興?
秦念衣冷哼一聲,“朕高興不起來。”
前幾日當着暗一的面都那麽坦然地與伊萊聖女手牽手,好不親熱。昨日又逞能,傷還沒好全,就敢與那幾個胡人壯漢起沖突。
于公于私,于情于理,秦念衣都高興不起來。
她冷着臉等着祝書白說好話哄她,畢竟往常哪次不是祝書白主動低頭遞臺階。
可等了好一會兒,房間裏還是安安靜靜的,沒有一點聲音。秦念衣覺得奇怪,将書卷挪下來點,拿眼偷偷瞄祝書白。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祝書白的臉比她還臭。
察覺到秦念衣在看自己,祝書白與她對上視線,“怎麽,陛下要治微臣的罪嗎?”
“祝書白,你這是什麽意思。”秦念衣從沒見過祝書白這樣漠然的神情,她仿佛站在了自己的對立面,無聲地嘲諷着自己。
難不成在祝書白心裏,自己連不開心的資格都沒有嗎?
還是說她為了個安廿,竟是連裝都不願意與自己裝一下了?
想到這個可能性,秦念衣心間鈍鈍的疼,抿着唇直視着她。
“微臣沒什麽意思,只是一直以為在這方面陛下會跟微臣在一個戰壕裏,沒料到……”祝書白垂下眸子,“有些失望罷了。”
這話不該就這麽說出口,祝書白知道這種話除了惹怒秦念衣以外沒有絲毫的作用。
可她不是系統,能将所有情感收放自如。
原以為自己即使無法回應秦念衣的喜歡,可兩人還能做志同道合的戰友,如今看來……
主系統說得對,任務者在做任務之時不該擁有過多的情緒。
無事,現在還不遲。往後的任務便如同以前當白月光那般,按部就班即可。
祝書白想了許多,一邊想一邊等待着秦念衣的勃然大怒,可最終只等到一聲悲傷的輕笑。
“祝書白,祝大人,你為什麽會覺得我會支持你,又如何能理直氣壯地對我說這種話?”秦念衣語氣努力保持着平穩,卻還是難免洩出點哀傷。
“我待你不薄,可你就仗着我喜歡你,肆無忌憚地背棄我。”
幾乎是她開口的那瞬間,祝書白就擡起頭望過去,可秦念衣似是不願再瞧見她指責的目光,偏過頭去。
祝書白只在隐約中看見了她顫抖的羽睫。
散下的青絲柔和了她的輪廓,又平添了些許脆弱,讓人見之心軟。
經驗告訴祝書白,她與秦念衣之間似乎橫亘着一場誤會。
可現在的狀況,有些騎虎難下。
“陛下……”祝書白讪笑着,往秦念衣的方向挪了點。
“你還同我說話作什麽?”秦念衣頓了一下,背過身去,“朕跟你不在同一個戰壕裏,你尋安廿去,去跟她一個戰壕,朕不攔你。”
此言一出,祝書白确定了兩人之間的誤會,大概跟前幾日她在國師府約見安廿脫不了幹系。
再一想,她昨日打了努巴,又把他抓進了京兆府,可他終究是伊萊使臣,等使臣們回了城定會發現。
努巴大概率都不會在京兆府過夜。若是秦念衣真的是因為努巴沖她擺臉色,也不該留到今天來擺,昨天半夜就該把自己喊來責罵了。
自己怕是真的誤會秦念衣了……
祝書白越想越心虛,越想越慚愧,再看向秦念衣,不自覺便為她添上一層可憐兮兮的濾鏡。
“陛下……”祝書白扒拉住秦念衣的衣角,輕輕拉了拉,“微臣知錯了,是微臣誤會了陛下,以為陛下是因為臣救下青绾,打了努巴而生氣。”
頓了一下,祝書白又補充道:“微臣和安廿沒有關系,不在同一個戰壕,陛下才是微臣的戰友。”
那道背影沉默了許久,而後才緩緩道:“祝書白,你現在說這些話來安撫朕是什麽意思?朕看起來是不是太好欺負了,讓你覺得傷完朕的心以後,随便說些好聽話便能糊弄過去。”
冤枉啊,誰敢欺負皇帝啊。
“不是,微臣沒有……”
手上拽着的衣角忽然被扯走,秦念衣轉過身,眼眶有些微微泛紅,緊緊盯着祝書白。
“你有。”
祝書白呆住了。
“你……哭了?”
不知為何,心跳有些加速,祝書白覺得此刻的秦念衣有點美。
只是有點。
“沒有。”秦念衣倔強地偏過頭,許是有些羞惱,輕咬下唇。
好吧,祝書白退了一步,比有點再多一點。
“陛下,微臣當真知道錯了。”祝書白站起身,走到秦念衣扭頭的那一側,拱手作揖,“微臣給陛下作揖道歉。”
秦念衣扭頭,祝書白再換位置,再扭頭,再換位置,來來回回三次。
秦念衣真惱了,書往祝書白身上一丢,怒目而視,“祝書白!”
“臣在。”祝書白彎着眸子,笑意盈盈讓人發不出脾氣。
拳頭砸在棉花上一樣的無力感漫上心頭,秦念衣氣得牙癢癢,拽住她的衣領,歪頭照着她的側頸咬下去。
這一口比前幾天安廿咬的還要痛,祝書白臉都要皺在一起了,但也不能躲,更不能像踹安廿一樣給秦念衣一腳,只能忍着,任由陛下發洩。
時間被拉長,秦念衣一手拽着祝書白的衣領迫使她彎腰,另一手撫上她的脖頸,似摩挲似禁锢。
某一瞬間癢意似乎壓過了痛意,祝書白眉微蹙。
“陛下……”祝書白磨了磨口腔內側的軟肉,疼得深呼吸,“口下留情。”
“哼。”秦念衣松開她,目光在她頸側留戀,看着那顯眼的牙印,滿意了。
“陛下可消氣了?”祝書白一摸側頸,感受到那不可忽視的痕跡,不由得苦笑。
真是自作孽,怪不得別人。
秦念衣沒有直接回答,但臉色好看許多,“我知道你前幾日與安廿好不親熱,一直未曾問你便是信任你,可你倒好,我不問你也不說。”
“再說昨日,你傷好全了嗎?敢一個人挑釁那幾個壯漢,你不曉得雙拳難敵四手嗎?我不管你救的是什麽青绾紅绾,若你被傷了,我哪怕殺了努巴都沒用。”
“陛下……抱歉。”
秦念衣看她道歉得懇切,又見她頸側牙印紅得有些發青,心中也有些後悔咬重了。
“算了,你今日找我是有何事嗎?”秦念衣遞了臺階。
“嗯。”祝書白直接道,“陛下可知道京中那些煙花柳巷之處?”
“知道,怎麽了?”
“陛下不覺得,它們有些礙眼嗎?”
秦念衣擡眼瞥她,笑道:“祝大人救風塵,一個不夠,想救一窩?”
祝書白回望過去,“陛下不想嗎?”
秦念衣眯了眯眼,朱唇輕啓,“朕瞧見那些地方也煩得慌。祝書白,你可真會挑時候,京畿附近的禁軍兵權朕剛拿回來不久,刀鋒還幹淨着呢。”
只要刀夠亮、夠銳利,沒人敢置喙什麽,秦念衣深谙這個道理。
祝書白今日來只為此事,秦念衣一口應下後,就也沒什麽事需要再商議了,她脖子上的牙印有些微微見紅,便跟着李箬去包紮。
秦念衣獨自在屋裏拿着書看,只是唇角的笑意止不住,眸子裏劃過一絲狡黠。
示敵以弱,誘敵深入,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