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脖子上的牙印并不嚴重,按李箬的說法,只需要上些藥便好了,不過祝……
第23章 脖子上的牙印并不嚴重,按李箬的說法,只需要上些藥便好了,不過祝……
脖子上的牙印并不嚴重, 按李箬的說法,只需要上些藥便好了,不過祝書白還是讓李箬幫忙包紮起來。
無他, 頂着個牙印她沒法出門。特別是今日還要去見安廿。
與安廿約見的時間是在上午, 所以祝書白包紮完傷口,又回府換了套高領的衣裳,确保萬無一失後便騎馬朝着城外去了。
與此同時, 她的行跡也被監視她的暗衛報告給秦念衣。
今日天氣不大好, 陰雲密布, 黑沉沉壓在頭頂,空氣中能嗅到股混着水氣的土腥味。
祝書白驅馬往城外去, 一路上的百姓都與自己逆向而行, 似乎是要下大雨了, 沒人想在這樣的天氣出門。
出了城門,祝書白一路向北,不遠處矗立着一座小院兒。
靠近了小院兒, 祝書白拉緊了缰繩,翻身下馬,小院兒的門敞着, 一眼便能瞧見裏頭的景觀。
巨石雕琢的嶙峋假山, 潺潺小溪上拱着一座小橋, 青綠的竹林随風搖曳,邊兒上還立着一座亭子。
亭下的女人側過頭, 望向祝書白。
誰人看了不說一句, 如此美景, 如此美人。
哪怕瞧不見臉,可美人最具魅力的地方不總是臉, 古話說美在骨不在皮,用來形容安廿再是合适不過。
“阿白,你來了。”
“抱歉,久等了。”祝書白把馬拴在門外,提步進了小院。
“不久。”安廿眼神追随着祝書白,語氣仍是那麽平淡。
她今日戴着初見時那精致到巧奪天工的黃金面具,将祝書白的記憶一瞬間拉回到那天。
那時的她還以為安廿只是個單純的bug。
“坐。”
祝書白斂起心思,從善如流坐下。
這張面具遮擋了安廿所有表情,連那雙眼睛都看不大清楚,祝書白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
安廿說話本就語氣平平,這下又遮住了“心靈的窗戶”,祝書白對她的情緒是真的兩眼一摸黑了。
“聽說阿白昨日當了回英雌,好不威風。”安廿歪了歪頭,卻是先聊起了這事兒。
又是這事兒,祝書白莫名感到脖子一陣疼痛,下意識想摸一下又頓住。
苦笑一聲,“英雌當不得,不過是職責所在。”
說着她瞥了安廿一眼,她那一腳少說能讓努巴半個月下不來床,安廿也不多問一句嗎?
想什麽來什麽,安廿道,“努巴渎職,這種時候還有閑心去尋歡作樂,阿白這一腳算是替我管教了下屬,倒是辛苦了。”
雖說知道安廿不在意努巴,可真聽見了這樣的話,還是忍不住大開眼界。
忽地祝書白頓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麽,問道:“昨日安廿你有去過京兆府嗎?”
“去了。”
“昨日,你可有同府尹說過方才這些話?”
安廿捏着杯子的手頓了下,“自然有。”
雖然瞧不見她的臉,可祝書白覺得她在笑。
怪不得秦念衣今日心情不好,兩國關系緊張,但安廿對祝書白的親近更是有目共睹。
昨日她祝書白出手相助,安廿随後又說出這樣一番話,顯得兩人關系多親密似的。
三人成虎,安廿這話一說,再被百姓們一傳,自己與安廿不是真的也是真的了,而且還平白給安廿賺去個幫理不幫親的好名聲。
這麽一想,對秦念衣的歉疚又多了幾分。
“在想什麽?喝嗎?”安廿執起一旁的酒壺,往祝書白杯裏斟酒,醇厚甜蜜的酒香霎時鑽進了祝書白的鼻腔。
她眼睛微微睜大,“喝酒嗎?”
一開始只以為是擺設的酒壺,裏頭原來真的有酒嗎?!
她為難道:“這青天白日的就喝酒,是不是不大好……”
“只是度數低的果酒,不妨事。”安廿把酒杯往祝書白那推了推,大有祝書白不喝她不罷休的架勢,像極了宴席上勸酒的讨厭鬼。
“這……”
“不想喝嗎?那便算了。”安廿的後退一步來得太過突然且幹脆,祝書白剛松了口氣,她又嘆息一聲道。
“只是這面具底下的是我最大的秘密,要揭開它,我總有些緊張惶恐,想着喝酒能壯壯膽。只是一個人喝總顯得太過寂寞,才想邀阿白一起。不過阿白如此抵觸的話,那就算了。”
她端起手中酒盞,舉高了些,“阿白說得對,青天白日的确實不該飲酒,我一人獨酌就好。”
“反正從來都是一個人,寂不寂寞的……也習慣了。”
小小的酒盞此刻卻如巨大的秤砣壓在祝書白心上,她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祝書白再不陪一杯都不合适了。
“一起吧,我陪你。”祝書白伸手摸上酒盞,端起來一飲而盡。
喝完後杯口朝外展示給安廿看。
“該輪到你喝了。”祝書白笑盈盈看着安廿,像只狡黠的狐貍。
她倒要看看,安廿戴着遮了全臉的面具,到底該怎麽喝這杯酒。
“阿白好爽快。”安廿把酒盞放下,“不過我就不喝了。”
祝書白:“……?”
她深吸一口氣,咬着後槽牙,“你這是什麽意思?”
還有這麽騙酒的?!
風卷動竹林發出沙沙聲,安廿撐着下颌,沒有一絲一毫被質問的自覺,閑适得仿佛一幅畫一樣。
她說:“看見阿白為了我這麽痛快地喝酒,我已經不需要壯膽了。”
祝書白在此刻陡然想起秦念衣質問自己的話,并且很想把它送給安廿。
是不是自己看起來太好欺負了,以至于讓安廿以為勸完酒以後說些好聽話就能糊弄過去。
“說起我的秘密……”
祝書白隐隐冒頭的不滿又被安廿這句話給按了回去,抛開別的不談,安廿此人對于人心的揣摩和拿捏是極為擅長的。
祝書白放輕了聲音,“嗯?”
“想知道秘密,就要先付出代價。”安廿話鋒一轉道。
祝書白已經被她磨得沒了脾氣,任她搓圓壓扁,“什麽代價?”
又是一杯酒被推到面前,一只白皙的手平展,向祝書白示意,“喝了這杯酒我就告訴你。”
又是喝酒?
滿滿一杯酒被推到祝書白面前,她眉心跳了跳,細想後暗道不好。
這酒裏怕是有東西。
不然安廿又不是酒懵子,怎麽今日一直在勸自己喝酒。
祝書白頓時擡眼看安廿,銳利的視線仿佛要洞穿安廿的面具,直擊她千遮百擋的靈魂深處。
可被這樣的視線盯着的人卻是不急不徐,兩指捏着面具下緣,像是在引誘。
“阿白不想知道嗎?喝完就給你看。”
草率了。
此處僻靜,祝書白又沒有告訴旁人她今日要見安廿,而且方才已經喝下去的那杯酒祝書白直覺也有問題。
她已經入了局……
既然如此,不如再喝一杯,然後立馬掀了這人的面具!
當然還有最後一個保障措施要做。
【系統,如果待會兒我失去了意識,不惜一切代價弄醒我……】祝書白忽地停下,【算了,我昏了以後若是沒有危險,不必立馬叫醒我,過一個時辰再說。】
她倒要看看安廿到底要做什麽。
【好的宿主。】
“我喝。”祝書白與系統交代完後,将面前這杯酒飲下,而後酒杯一扔就朝安廿走去。
這杯酒的料下的一定比上一杯猛的多。
否則祝書白怎會在站起來的一瞬間就感到一陣眩暈,似乎連站都站不住了。
她努力晃了晃腦袋,扶着桌沿朝安廿走過去。
而那背棄了承諾,将她騙到城外來的壞女人好整以暇地坐着,就那麽瞧着她。
聲音像是自天外而來,聽不大清晰。
“阿白,過來。”
下一秒祝書白徹底失去意識,跌入一片冰冷柔軟中。
風聲停了,安廿望着跌坐在自己懷中的人,白皙的指尖輕輕觸上她的眉眼,動作間透着股小心翼翼,似是不敢相信天上人就這麽被自己拉入了懷中。
半晌,她輕笑了一聲。
忽然一陣疾風襲來,安廿藏在面具背後的眼神驀然冷硬,一手護着祝書白,另一手執起酒杯擲了出去。
酒杯甩出了破空聲,狠狠砸在了來人的腦袋上,一聲巨響後,身着黑衣的男人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呵,大齊的暗衛。”安廿低喃道,“秦念衣,你居然還派人監視阿白。”
“真是……人品低劣。”
安廿冷哧一聲,低頭去看祝書白,擔心方才不小心傷到她。
目光剛往下落就看見因動作而微微松散的領子,高領往下了些,露出一截潔白的布料。
阿白受傷了?!是昨日被努巴打傷的嗎?
安廿頓時慌了,有些手足無措起來,若是自己手下的人傷了祝書白,她絕對不會原諒自己。
而且還是傷在脖頸這般命脈。
對了,那藥會不會對阿白的傷有影響!
念及此,安廿更慌了些,想看看祝書白的傷勢如何。
她心中再慌,手上卻還是極穩,唯恐對祝書白再次造成傷害。
慢慢扯下白布,露出裏面的傷口。
白皙纖長的脖頸上赫然露出一道牙印,熟悉至極的牙印,仿佛印章一樣蓋在祝書白身上。
風停了,安廿眸中晦暗情緒卻翻起了驚濤駭浪。
“秦、念、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