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一葉扁舟在狂風巨浪中航行,船體被風浪吹得颠簸不已,暴風夾雜着驟
第24章 一葉扁舟在狂風巨浪中航行,船體被風浪吹得颠簸不已,暴風夾雜着驟
一葉扁舟在狂風巨浪中航行, 船體被風浪吹得颠簸不已,暴風夾雜着驟雨,合奏成一首激昂的狂想曲。
祝書白陷在一片柔軟中, 感受着飄搖與颠簸……
【宿主!宿主快醒醒!一個時辰了, 再不醒你就要被迫偷渡了!】
聒噪的系統聲音将祝書白從“海面”上拉了回來。
身體逐漸回到大腦的控制下,祝書白壓下眩暈感,漸漸清醒過來。
【好了, 安靜。】
【宿主你可算是醒了。】系統長籲一口氣。
清醒後, 身體的異常便無法忽視, 身下似乎是柔軟的被褥,可祝書白眼前系着塊布遮擋視線, 雙手也被分開束縛在頭頂上方。
很明顯, 自己被軟禁了。
感受到身體似乎在海浪中一般, 晃晃悠悠,祝書白問系統,【我們現在在船上?】
【是啊, 安廿要帶你偷渡咯。】
【偷渡?去哪兒呢……】
【不知道,可能是大草原吧,回她的大本營。】系統猜測道。
祝書白只是随口問問, 并沒有想從系統那兒得到答案, 所以在聽見它并不确定的猜測後沒多說什麽。
【安廿不在我附近吧。】
【不知道在不在附近, 不過肯定不在船艙裏。】系統監測不到安廿的位置,只能從祝書白的視角觀察四周。
不在船艙就好。
祝書白安了心, 手腕轉了轉, 觸感并不粗糙, 是柔軟的絲綢,怪不得被綁了那麽久也沒有不适。
不僅如此, 祝書白發現這絲綢綁得也不緊,或許能困住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可對于祝* 書白這樣身手的,彈指間便掙脫了束縛。
雙手解脫後,祝書白摘了蒙眼的絲綢,望向周圍。
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中,門底微弱的光縫就格外醒目。
祝書白活動了下手腕,起身緩慢朝着光縫走去,摸上沁着潮氣的門,小心翼翼往裏拉開。
許是潮濕的原因,開門聲幾不可聞,祝書白稍稍松了口氣,正是此時門外忽然出現一股力道,助推門開。
祝書白來不及反應,門已經被完全打開。
門外換上了普通的木質半臉面具的女人勾了勾唇,意味不明道:“阿白,不多睡會兒嗎?”
風雨交織的淅淅瀝瀝聲沒有門扉阻擋後越發清晰,祝書白定定看着面前的女人,看見她唇角勾起的笑意的同時也瞥見了她忍不住摳着門框的手指。
所以現在的淡定是裝的,她害怕了緊張了。
至于怕的是什麽,不言而喻。
祝書白沉默着凝着安廿,直到她唇角故作的笑容放下,才緩緩嘆息一聲。
“放我回去吧,安廿。”
“不可能。”安廿不禁思考就脫口而出,眼神偏執得駭人,“你休想離開我。”
“為什麽要執着于我?”祝書白終于在今天将不解問出口,“從前沒有我的日子,你也過得不錯,不是嗎?”
至于她從前說的什麽“神明之說”,祝書白只覺得荒唐,從未往心裏去。
“不是。”安廿撇了撇嘴,似是在向祝書白訴說委屈,“我過得不好,阿白。”
她眸中的委屈如同潮水般襲來,拍在人心上,祝書白垂下眸子,長睫微顫,似是在拒絕她,也在提醒自己。
“安廿,不要把別人當做自己的精神支柱,更不要有‘只要和她在一起,我就會變得幸福’的想法。把別人看得太重,只會失去自我,讓自我世界崩塌。”
“那就崩塌吧。”安廿倔強抿着唇,忍不住往前一步,“我只想要你。”
祝書白阖上眸子,又嘆氣,“不可以。”
“我為什麽不可以?”
“在其位謀其政,任其職盡其責。”祝書白直視着她,一字一句道。
“……你的職責呢,阿白?”安廿緩緩問道。
祝書白移開眼,“順天命。”
安廿苦笑,“順天命……那憑什麽你願意待在秦念衣身邊,卻不願意在我身邊,我比她差很多嗎!”
到底在争些什麽啊……
眼見安廿逐漸激動起來,祝書白擡手喊停,扶着額頭輕啧一聲,“停,我不與你争辯了。頭暈,我想去休息。”
“……”
安廿眸子黯淡一瞬,低下了頭,祝書白不欲再看下去,幹脆将門合上,将她拒之門外。
被關在屋外的安廿整理好了情緒,聲音透過門變得有些不甚清晰。
“阿白,我不管你怎麽想,總之現在上了這條船,你就逃不掉了……”
這是什麽古早非主流語錄,祝書白無語腹诽。
末了,倚靠在門邊,環視一周後按了按太陽穴,懊悔不已。
忘記找安廿要蠟燭了。
現在再把門打開跟安廿要蠟燭也不現實,祝書白多少也要點面子。
【宿主,你們的對話怎麽一股子非主流的味道。】系統忽地出聲,有些微的嫌棄,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聽到古早味那麽濃的對話。
祝書白沉默了,嘴唇嗫嚅想替自己些什麽,最後還是閉上了。
算了,跟一個新手小系統計較些什麽。
它能知道什麽啊。
【你以後會知道為什麽的,現在最要緊的事情是給我開個夜視。】
【好嘞!】
眼前一切在瞬間清晰起來,祝書白一步步緩慢地将這個小房間逛了一圈。
麻雀雖小,五髒俱全,房間裏的生活物品不少,不過只有一道門,連扇窗都沒過。
這也就意味着祝書白只要出門就一定會被外面守衛的人發現。
而且如今是在水上,還是雨天,就算是逃出了這間房間,又幸運地避開所有防衛跳船,她也逃不遠。
興許直接沉河了也說不定。
不如等上岸以後再做打算,反正安廿若是想回草原,光坐船是不夠的。
而且自己和安廿突然失蹤,秦念衣定能猜到是安廿帶走了自己,靜待救援也是一種選擇。
想明白後祝書白幹脆又回了床榻,合眼休息。
——
再睜眼時,祝書白嗅到空氣中彌漫的飯菜香,勾着她肚子裏的饞蟲,許久未進食的肚子不禁發出咕嚕響聲。
“醒了?”安廿的聲音近得仿佛就在咫尺,祝書白猛然睜開眼,赫然瞧見了站在床沿的安廿。
此時船艙裏點了蠟燭,亮堂堂的,祝書白不僅能瞧清屋子的全貌,甚至連安廿面具上雕刻的暗紋都看得清清楚楚。
安廿站在床沿,彎着腰,離祝書白距離極近,那雙淺灰色的瞳子輕柔地落在她身上,見她與自己對視上,眼眸便彎成月牙狀。
看起來與之前偏執的模樣判若兩人,稱得上一句乖巧可人。
“餓了麽?”祝書白還沒反應過來,安廿就直起身,“我給你送飯來了。”
“……嗯,謝謝。”祝書白沒多說什麽,坐起身穿好鞋子便往桌邊走,而安廿亦步亦趨跟在她身後。
桌上擺了不少菜色,可只放了一副碗筷,祝書白皺了皺眉,“你不吃嗎?”
安廿笑得更燦爛了,“我吃過了。”
“我一人吃的話,無需準備那麽多菜肴,吃不完浪費。”
安廿提起裙擺坐下,施施然看向祝書白,“所以阿白是在邀請我同食嗎?”
她自然得仿佛兩人之間從未有過争吵,祝書白也不是被她迷暈了帶上船的,而是自己走上來的。
祝書白瞥了她一眼,沒說話,但看她的眼神裏已經将自己的無語表達出來。
安廿低笑了兩聲,支着下颌,“快吃吧,涼了就不好吃了。”
這說的倒是句人話。
祝書白安靜吃着飯,安廿就坐在一旁看着,雖不說話卻自有一番娴靜安寧之感。
很快祝書白就吃飽了,放下筷子,想拿張帕子擦嘴,可找半天沒找着,許是路上颠簸掉在哪了。
一旁的安廿見狀從懷裏拿出一方錦帕,祝書白一聲道謝後就想接過去,不料被安廿避開。
她捏着帕子輕輕擦拭着祝書白唇角,眼神認真像是在處理什麽大事一般。
這樣的眼神和動作,哪怕是祝書白都有些不好意思,眸光飄忽不定,見安廿擦完以後将帕子折了折放回懷中,臉上攀上點熱意。
【宿主,你可別被糖衣炮彈轟暈了頭啊,別忘了,bug是絕對要被清除的。】
系統的提醒打破了祝書白心間片刻的寧靜,她微不可察地抿了抿唇,再看安廿那雙眼時,莫名的心虛湧上。
她垂下眼,【我知道,但我想先弄明白一件事情。】
【什麽事情啊?】
系統的問題祝書白沒再回答,因為安廿問她想不想出船艙,到甲板上走走。
“我能出去嗎?”祝書白忍不住詫異問道,她以為安廿不會讓自己出這道門。
“自然可以。”安廿見她訝色湧上眉梢,忍不住覺得可愛,“只要你在我身邊,想去哪我都會陪你。”
祝書白假裝沒聽見,“既然如此,我們就出去走走吧。”
安廿并不着急,她有大把的耐心陪着祝書白……溫水煮青蛙。
“好。”
兩人并肩走出了船艙,祝書白細心觀察着周圍的環境,應是怕太過招搖吸引旁人注意,所以她們身處的這艘船不過是普通的小型商船。
船上有十來個守衛與下人,人數不多,但行走間腳步沉穩,動作幹脆,武功皆是不俗。
經過祝書白與安廿時安靜地行完禮,低着頭絕不多看,這般素質的下人祝書白只在宮中瞧見過。
快出到夾板時,一旁的守衛遞上兩把油紙傘,安廿瞥了一眼,只拿了一把。
祝書白将她的小心思全數收入眼底,有些好笑。
走到夾板外,雨水淅淅瀝瀝,如絲線一般輕飄飄被風操縱着,此時接近夕陽薄暮,陽光在層層雲朵的過濾後失了金燦燦的色澤。
水面起了一層霧氣,不遠處帶着鬥笠的青年人劃着小竹筏,在水面上留下一道尾巴一樣的痕跡。
祝書白深吸了口氣,嗅着空氣中的雨氣,眯了眯眼往外走,安廿撐起傘跟在她身邊。
“我離開京城多久了?”
安廿猶豫了一下,回道:“三天。”
“三天?”祝書白眼皮一跳,所以她一口氣睡了三天嗎?!
她幽幽道:“阿廿把我當牛喂藥呢?”
【我們都是主系統的牛馬,從這個角度來看,安廿沒喂錯。】系統抖機靈道。
安廿心虛地摸了摸鼻子,刻意不對上祝書白的視線。
祝書白無奈地搖搖頭,手伸出來油紙傘,感受着雨絲在掌間纏綿。
時間一點點流逝,兩人享受着這場雨。有人欣賞細雨綿綿,江水粼粼,有人暗喜佳人在側,共執一傘。
忽然,祝書白疑惑地蹙了蹙眉,轉頭看安廿。
“你有沒有聽見什麽動靜?”
什麽動靜?
安廿靜下心來聽着周圍的響動,神色驟然一驚,拉着祝書白連連後退兩步。
下一瞬嘩啦水聲響起,幾個手持刀劍的不速之客破水而出,三兩下攀上夾板,朝着兩人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