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36 “我做完就走
第36章 36 “我做完就走。”
梁宗銘來霧城出差, 從電梯裏走，助理開車過來，說已經通知了王鐵井的老婆帶她女兒去醫院治療, 對方害怕是陷阱不敢去，就通知了醫院那邊聯系他。
“嗯”了一聲，梁宗銘出了大廈門, 看着應季雨接着電話上了出租車, 車尾燈消失不見。
晚風燥熱，周遭只有車流的聲響。
“我跟高中差別很大嗎？”他忽然問。
對面朱誠少有的愣怔的一下, 随後說：“跟剛來澳洲的時候相比，成熟穩重很多, 也比之前能力更強。”
梁宗銘感覺有些好笑。
低垂着眸想, 她說錯了，他沒有變過。
他高中就這樣。
相反，應季雨才是沒有變的那個人。
梁宗銘又說：“你覺得我還有機會嗎？”
“她跟那個男生只是玩玩而已。”梁宗銘故作輕松, 自問自答似的說, “我還有機會。”
朱誠沒吭聲。
也不敢吭聲。
他原本以為梁宗銘只是想心血來潮，任誰但凡有些許喜歡都不會是這樣的處理方式。
梁宗銘忽然擡起頭看向朱誠，眼眸漆黑，聲音沒有溫度：“你不會說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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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誠就低下頭說：“會的, 她……會喜歡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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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季雨跟明朝請了假，又給明珠發了消息讓她幫忙找了律師看。
一路上打電話，才擰緊眉。
她早該知道的，随後又給王浩發了消息，問他們那個節目怎麽回事。
王浩回：【有點亂，我自己都搞不清楚，現在被上面查了, 節目也暫停了，前天警察還來盤問，我們負責這個項目的全都暫停了。】
應季雨當時就預感到了不對，才想要及時從前公司辭職，但後來看《地平線之外》播放後反響很好，還以為是自己錯覺。
連夜趕去北城，看了合約，律師說合同漏洞很大，又問他們簽合約時沒發現嗎？
對方光是以預付款要求王謙返還百分之九十高達兩千九百萬，用于廣告知性需要靈活分配資金，就完全不對勁，現在這筆財務記錄反倒成了他的把柄。
被騙了。
對方節目組想給娛樂圈的人洗錢，随意撈了一個廣告商簽了合同，随後用各種話術僞造了廣告投放記錄，營造廣告合作的假象，以掩蓋資金流轉的真是意圖。
王謙就是那個倒黴的。
應季雨一瞬間又松了口氣，暫時查不到關鍵證據，但起碼證明王謙沒有為了錢做違法的事情。
她那一整周都留在北城處理，讓葉韻帶着小紙回了夏河姥姥家休息幾天，小紙也沒幾天就要暑假，就當回老家玩。
“我不能留你自己在這兒，我在這兒給你做飯，而且你王叔那邊……也不知道怎麽樣了。”
葉韻眼睛又紅着：“如果找不到證據，會不會被判刑？他們憑什麽，我們從來沒賺過黑心錢。”
應季雨抱着葉韻說：“做生意是這樣的，你們公司財務部也有問題，王叔出來應該會處理，沒事，既然沒做就不害怕，先回去，我照顧不了你們。”
應季雨開車送兩人去的機場，離開時小紙一直抱着應季雨的腿，要去檢票才仰着頭看着應季雨說：“姐姐也要照顧好自己。”
應季雨摸了摸她的頭說：“小紙乖。”
她跟明珠找來的律師談，是業界口碑不錯的青年律師，前年才從紐約工作回來，這些年打了不少漂亮的官司。
應季雨從機場出來到了咖啡廳時，還有些意外對方很年輕。
對方穿着一身西裝，桌面放了許多資料，等應季雨過來，才站起身笑着：“應小姐，你好，從今天開始，我将成為你的代理律師。”
應季雨跟他牽手：“你好，不好意思我來晚了。”
“沒關系。”
她将近一周都待在北城處理這件事，律師告訴她如果真的找不到關鍵證據，法院将會在一審時判刑，又上訴的機會，但時間緊迫。
應季雨有些頭疼，此時才不得不聯系了列表可能幫忙的朋友幫助。
律師查到返還的資金再次被轉入到了國外賬戶，連明珠都暫停了自己的工作出國幫她查。
到達倫敦時還給她打着電話。
“我說你當時還不如不跟你爸媽聯系，都還錢了，幹脆一了百了得了。”
應季雨坐在咖啡廳，“所以說，為什麽有人能夠一輩子都掙脫不了家庭，可能就是心軟吧，其實我小時候，她對我還挺好的，只是我親爹把她磋磨了，人的性格改變之後很難回來。”
說完這句話，應季雨還有一瞬間的沉默。
“倫敦下雨了嗎？”
“在下呢，別擔心，別忘了吃飯啊，別讓我回去看到你瘦了。”
“嗯。”說謝謝沒有意義，應季雨也就說，“回來請你吃飯。”
挂斷電話之後，應季雨才來得及回複楊倩玲的消息，說她在北城處理些事情。
“沒事吧？季雨姐你這都大半個月沒來上班了，沒你我都處理不了工作了。”楊倩玲去了茶水間偷偷給她打了電話。
“你能力很強，別在這兒妄自菲薄，行了快去工作，別被抓到開小差扣你工資。”
楊倩玲又哦了一聲。
挂斷電話後應季雨才看到微信下面徐銳昀也給她發過消息，發了好幾條，還打過語音電話。
他不知道她的手機號，大概也沒問楊倩玲，最後一條發了一串省略號。
應季雨感覺有些頭疼。
【不好意思，我最近在忙私事，忘了回你消息。】
那邊沒回。
過了好一會他才回複：【噢，那你不會哄我一句？】
應季雨：“……”
【徐銳昀，我們還是算了。】
【為什麽？】
【我工作很忙，對感情的需求不高，甚至可以說幾近于無，我不太喜歡跟別人分享我的事情，也讨厭別人過分關注我的生活。】
【我也沒有時間整天想着出去玩，下半年有很多外勤估計會更忙，如果我沒猜錯你下班學期應該會計劃出國留學，雙向選擇而已，沒有必要。】
【我沒有，我已經不準備走了……那我好好追你行嗎？】
應季雨不明白：【你喜歡我什麽？】
【不知道，就是……見到第一眼就喜歡。】
回霧城的那天天氣燥熱，如果不是明珠給她送了生日禮物，應季雨都快忘了她生日是就在明天。
去拿了快遞回去，還收到了楊倩玲的詢問，問她是不是明天生日。
【嗯，不過我不怎麽過生日，每年都有，也沒什麽好慶祝的。】
更別說王謙現在還在警局被調查，亂糟糟的，她根本沒心情。
【怎麽能這樣！你在江城還是霧城？我們明天一起吃個飯嘛。】
應季雨就回了個行。
剛出了電梯門，沉了口氣，擡眼看到幾步之外的鄰居正拿着鑰匙在迅速地戳着鑰匙扣，高挑的身體貼着門，大概手在抖，手指又很用力，一直也沒戳進去，反而因為低着頭的慌亂“咔啪”一聲，鑰匙被硬生生鑽進去擰不動也拔不出來。
老小區的電梯樓燈光黯淡，采光并不是很好，旁邊半開着的窗戶漏進來的光線拓在地面上。
他穿着件黑色飛行夾克，長褲踩着繃帶的長靴，眼眸漆黑低垂着，側臉看鼻骨高挺，又剪了很短茬的頭發，戴着鴨舌帽顯得銳利冷酷很多。
可此時的動作跟反應卻完全淡化了身上的冷冽感。
梁宗銘手松開鑰匙，這才側過頭看她。
眸光亮了一秒又暗下去。
或許是沒想過她周四會回來。
“密碼鎖壞了。”他的聲音沙啞的不像話，有些濃重感冒後的鼻音。
應季雨皺着眉，一動沒動看着他：“有意思嗎？”
梁宗銘喉嚨滑動了一下，只是盯着她的臉頰，不舍得移開：“我不會打擾你的生活，也不出門，也不常住。”
起碼他買下還安全一些。
“我想離你近一點，你嫌我礙眼我以後就不出現。”他的聲音壓低下去。
“你臉色不好，生病了嗎？”
應季雨沒回應，走過去掏出鑰匙開門。
身後略顯低悶的嗓音又落下來。
“能去你家充個電嗎？我手機沒電了，換鎖的聯系方式微信裏有。”
應季雨捏着門把手的手指頓了一下，沒關門，換了鞋之後從客廳抽屜裏找了個長線給他。
梁宗銘快步走過去，捏着扔在沙發上的充電器就站在玄關的位置。
手機打不開，也沒吭聲站在原地等。
目光下意識落在客廳，客廳跟卧室的規格跟隔壁他的一模一樣，只不過沙發上放了好幾個玩偶，遠處不僅僅有個吧臺，還放了一個展示架，除了最上層放了一堆周邊娃娃之外，堆積了好多國內外新聞相關書籍。
她高中時就很喜歡看書。
視線還落在旁邊牆壁上的照片牆上，是一些拍立得照片，上面有她跟媽媽的，還有更多都是高中跟周格拍的，她穿着校服，紮着高馬尾笑得很燦爛，再往下都是大學，畢業。
照片都是她拍的角度，連這個照片牆大概都是她朋友給她弄的。
卧室的門咔啪被打開，應季雨也沒看他，去吧臺給自己倒了杯熱茶。
或許以為工作太忙來回奔波，她生理期有些亂，胃部墜痛。
“應季雨。”
身後傳來聲響，喝水的動作一頓，她才回過頭看他。
“你怎麽還沒走。”
梁宗銘站在原地看着她，漆黑的眼眸落在她身上。
“你吃飯了嗎？我會做飯，很好吃，你可以嘗嘗。”
他上前走了一步，又停在原地保持着距離，“我什麽都不做，做完飯就走。”
應季雨深沉了口氣，看向他不太明白：“梁宗銘，沒有意義，我們兩個不可能的，說實話我喜歡的不是你這種類型。”
梁宗銘下颌繃緊，低垂着眼，固執說：“我做完就走，就這一次行嗎。”
應季雨太困了，她在北城忙了好幾天，也并不是財務專業于是要一點一點去搜索合同上的東西，又害怕被第二個律師坑，每一個字都要看的很謹慎。
肚子疼得受不了。
“随便你吧。”
她轉身回了卧室，鎖上門吃了布洛芬，躺在床上睡着了。
一整個下午都沒睡醒，醒來時迷迷糊糊打開手機來看，已經快要四點了。
她起身去了趟廁所，才看到客廳餐桌上放着的冷掉的午餐。
打開冰箱，被重新放進去了許多新鮮的蔬菜。
她面無表情把餐桌上的菜倒在袋子裏。
提着下樓，找了一圈，倒給了路邊流浪狗的小盆裏。
小區內有些體型很小的田園犬，小區的人不敢養也沒時間養，偶爾會喂養，脖頸上戴鈴铛的都是打過疫苗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