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48 吻慢點
第48章 48 吻慢點。
【不會, 我罵你幹什麽,你有自己的衡量。】
她認識的應季雨從不莽撞,自信又明媚, 看上去溫和沒心眼,但內心堅韌蓬勃。
她願意幫王謙大概也是還沒完全接受以後的人生,就要自己一個人生活了。
一個沒有靠山沒有背景的女孩, 孤身一人在異地工作, 就算是有什麽碎碎念跟痛苦都無人訴說。
友誼跟親情不一樣,跟愛情也不一樣。
所以還在貪戀甚至想要維系住這僅僅一點的親情, 情有可原。
她發現這一點點親情太輕,對她來說不堪重負, 選擇放棄。
她內心對什麽都有評判, 心裏門兒清。
明珠:【只要你不後悔就行。】
應季雨低着頭,回複:【我不會後悔任何事。】
回複完,車停在了她小區公寓門口。
應季雨還低着頭, 梁宗銘解開安全帶從後備箱拉出來她的行李箱。
太陽曬在肩頭, 行李箱裏沒什麽東西,很輕。
“我幫你拉上去。”他低眸看着她,冷硬痞氣的臉沒什麽情緒。
應季雨看着他熬紅的眼,低垂着眼皮一點精神氣色都無, 陽光明媚的天色裏,他颀長的身高立在這兒,光暈在他身旁懸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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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應季雨說,“你回——”
他跟沒聽見一樣,拉着行李箱轉頭就走。
車輪在石板路上發出咯噔咯噔的聲音。
應季雨就站在原地看他的背影漸行漸遠,等他停下腳步,挑起眉骨回頭的那一瞬, 那雙漆黑的眸定着,視線都有些無法聚集,卻完完全全放在她身上。
她才擡步,微垂着頭跟在他身後走,雙手提着小包,長發被燥風吹到肩前,一縷發絲貼着面頰有些癢。
陽光曬在身上熱了一路,走進電梯間那一瞬間才逐漸感覺到涼。
滾輪的行李箱被放在她旁邊,梁宗銘單手伸過去給她摁了電梯門,就站了出去,站在電梯門前,看着她,嗓音是重度疲勞後的沙啞。
眼白處泛着紅,眼下泛隐隐青色,胡茬微顯,卻對她說:
“上去好好休息。”
“有什麽不舒服……去醫院。”
“或者給我打電話。”
應季雨站在電梯內,嗡的一聲,看着門逐漸合上。
“嗯。”
在門徹底合上的那一秒,眼睛看着那雙即便冷恹卻仍舊澄澈的漆眸,輕聲說:“謝謝。”
不知道他有沒有聽到。
室友不在家,開了門應季雨就回了房間睡覺,行李箱都沒打開,趴在床上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太陽不錯,光線透過卧室的陽臺照射在床上,她抱着枕頭睡得很沉,也格外安分。
中間是被餓醒的,睜開眼摸着手機看了眼時間,還沒等看清,擋不住身體太過疲憊,一直到下午三點多才睡醒,睜開眼緩了好一會神兒,點了外賣去洗澡。
烤肉飯的香味四溢,應季雨窩在椅子上刷微博,看到有一個號的訪問。
她微博小號開了會員,之前公司送的,但她又不用微博,索性用小號領了。
她的微博號格外人機,只有點贊跟轉發。
點開訪問,看到是個原始頭像,ID是一串大寫L的亂碼。
點進去看了一眼,連資料都沒填,是個很新的號,沒有評論,點贊中只顯示她轉發的微博。
應季雨盯着看了一會,大概是那天他看到的。
手指摩擦着手機側面,低垂眸切出來。
下午她去了學校,買了禮物給小孩,陪他們玩了一會又跟聾啞學校的老師閑聊。
“最近過得怎麽樣?好久沒見你過來了。”老師染了一頭茶棕發,短卷發型,穿着件短袖短褲,很利索。
“還好,工作比較忙。”應季雨跟着她一邊往教室走一邊說。
“要注意身體,怎麽感覺你瘦了好多。”
又聽到她說:“前段時間也有個男生過來,二十多歲的樣子,長得挺帥的,是你男朋友嗎?”
應季雨愣了一下,下意識就猜是梁宗銘,沒确認便沒過腦子問:“他說的?”
老師笑着搖了搖頭:“倒是沒有,他給學校捐了錢,我就帶他去那邊照片牆上看,他看到了你的照片,問能不能送給他,我就猜你們會不會認識。”
“欸對,那個男生也會手語,跟小楊聊得可開心了。”
“小楊嗎?”應季雨格外驚訝。
班上的調皮大王,誰都制服不了,她并不覺得像梁宗銘那麽沒耐心的人能跟小孩有什麽交流。
“對,他看上去冷冷的,但還挺有耐心挺溫柔的。”老師一臉欣慰的表情,“有人照顧你我就放心了,之前還一直擔心你在江城工作順不順利。”
那兩個詞幾乎跟他不沾邊。
他什麽時候學的手語。
或者,一直都會。
他腦子聰明,學什麽應該都快。
應季雨低垂着頭也沒解釋,只是說:“以後…有機會帶男朋友一起來。”
“那好,結婚我還要吃小應老師的喜酒呢。”
應季雨跟一二年級的小孩玩了一下午小游戲,晚上才從離開,坐地鐵從始發點一直坐到快要終點站才下的車。
又坐高鐵去了霧城。
公司有調動,要在霧城舉辦一個上面批準的挺有含金量的新聞采訪類節目,她有很多采訪鏡頭,要提前在霧城取材。
在合租房裏收拾完行李,就提着去了霧城。
此時想當時買房也不失為一個不錯的選擇,起碼房貸對現在的她來說沒什麽壓力,即便房價在下滑,她買的價格也在合理之中。
只是想着,今年過小年,她能把客廳弄得亂七八糟,不在意室友會不會臨時回來,不在意她會不會帶朋友或男朋友,獨自坐在地毯上一個人煮火鍋吃了。
她并不厭惡社交,但也喜歡有自己的空間。
下了地鐵又拖着行李箱走了接近十分鐘才到小區門口。
傍晚七點半,天色漸晚,路邊的燈光亮成一團,繁茂的綠葉微微晃動時不時落下,在路燈下并不清晰。
剛走進小區到那一棟樓,老遠瞧見一只正趴在地面的德牧狼犬正萎靡地張合着眼。
樓梯道的燈光正好打在它腦袋上,不知道是不是在等主人回來,眼神看上去弱巴巴的。
她雖然喜歡小狗,但這只體型有些大,黃黑色的毛,脖頸戴着一個黑皮項圈,戴了黑網止咬器,長相倒是漂亮,從毛的色澤能看出是家裏養得很好的狗狗。
沒想靠過去,狗并不是一個你想招惹就能招惹的動物,一旦被盯緊——
她還沒從旁邊上樓,德牧就慢吞吞站起身,一雙漂亮的瞳盯着她看,走過來後湊近在她褲子上聞着什麽,認證之後“汪汪”了兩聲,扒拉着她的褲子不松開,漆眸都亮了。
應季雨站在原地愣住了,不得不摸了摸它的腦袋安撫。
忽然想起什麽掏出手機,看到梁宗銘的頭像,一模一樣的一只。
手指揉撚着狗的腦袋,蹲下身它就猛地湊過來伸出舌頭舔她的手。
有些癢,應季雨笑着躲開,內心有對小動物難以言喻的歡喜。
“你主人呢?怎麽把你丢在這裏。”
它嗚嗚了兩聲,随後又咬着應季雨的褲子往上走。
進了電梯,上到三樓。
應季雨站在門口猶豫了一秒,敲了敲隔壁的門,又摁了門鈴,也沒聽到裏面有絲毫的動靜。
從門縫隙中也看不到光線,梁宗銘不在家。
她此時想起梁宗銘說的,不想要了,那也不能真的把它扔在外面,未免太不負責。
“你先回我家吧,不過不要搗亂。”
應季雨朝它投射可憐同情的表情,打開門讓小狗進來了。
她沒有狗糧給她吃,自己煮了小米粥,找了個幹淨的碗放在它面前,意料之內,它別過頭表情裏都帶着人類能看清楚的嫌棄。
能看出梁宗銘平常養它應該養得很好。
不至于扔掉,大概是沒注意偷偷溜出來了。
“你不吃就沒飯吃了,我沒有別的給你吃。”應季雨兇兇的。
她沒養過狗,不知道這只會不會有什麽過敏或者忌口,不敢随意買。
還有工作要忙,應季雨不得不暫時放下它,抱着電腦坐在吧臺,給自己倒了杯檸檬味的氣泡酒喝。
天氣燥熱,即便是夜幕降臨,空氣中也仍舊熱得心口着了一把火,她開了空調,制冷有些慢。
一杯酒喝完,客廳燈光安靜亮着,應季雨轉過頭去看那條德牧,正趴在地板上睡得安詳,悄無聲息的。
就梁宗銘那起床氣,但凡這只狗沒被馴好,都不會留在他身邊還被從美國帶回來。
她合上電腦,打開手機給梁宗銘發了條微信。
【你在哪?】
她此時才倏然發現,梁宗銘從那天接她從機場回來,有三四天都沒找過她。
即便約好的說月底才會見,即便應季雨從來不回複他的消息,不接他的電話,偶爾盯着界面看許久,回完也因為忙于工作懶得回了。
他還是會主動給她發消息的。
她發完之後才意識到這件事,于是開始有些後悔了,她也不應該把德牧帶回來。
低垂着眸,寂靜的客廳被在耳畔無限放大。
【酒吧。】他回。
【你在哪?我去找你。】
應季雨就回:【霧城家裏,你家狗跑出來了,你帶它回去,它估計一天沒吃飯。】
【嗯,很快回。】
他在酒吧,是自己想喝還是有工作,或者跟朋友。
醫生不是說不能喝酒嗎。
應季雨又在廚房翻了翻,還有一根火腿腸也不知道他吃不吃。
撕開之後就放在它嘴邊,德牧盯着她看了好一會,最終無奈地張開嘴一口咬了半根。
“這麽乖。”
應季雨合不攏嘴勾着唇摸了摸它腦袋,等它吃完,又給它倒了一碗水。
食物不吃,水總是要喝的。
應季雨能感覺到這只德牧極其聰明,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被訓練過,很能明白人類的肢體語言跟眼神。
聽到門鈴聲被敲響,應季雨才從貓眼裏看了眼,梁宗銘身上穿着件黑灰拼色短袖,軍綠色長褲,臂彎勾着黑皮夾克外套,低着頭不知道在看什麽。
打開門的一瞬間,一股濃重的酒氣貫穿過來。
他站在門口擡起頭,漆黑的眼眸像是蒙了一層冷霧,眼角耳廓卻滿是一片紅,連脖頸都紅的像被狠狠搓過,喉結很明顯凸起。
看向她時,喉結上下緩緩滾動着。
随後邁進來,忽然伸出手臂,扣住人的手腕,另一只手伸過去關掉了客廳的燈光,一把把她禁锢在懷裏,低着頭精準吻向她的唇。
臂彎處的衣服發出輕聲落地的聲響。
應季雨被他裹挾着不自覺往後退,一直到撞擊在玄關旁的牆壁上,脊骨緊緊貼着牆,周遭變得安靜又昏暗,看不清,只能感覺到炙熱的滾燙帶着酒精沖擊的臉頰從皮膚內開始發熱。
他用虎口強行拖住她的下巴,舌頭撬開她的唇齒,死命糾纏又瘋狂汲取着津,液。
她呼吸不過來,渾身都因為呼吸不順的喘氣而發顫,又被他誤認為想跑摁壓在懷中。
柔軟的腰部被掌着往他精瘦的腰身貼合,嚴絲合縫。
應季雨手指用力掐着他的胳膊,眼睛都升起水霧。
“你瘋了是不是?”她沒多大力氣,說話都帶着氣音,于是在看不見表情的逼仄玄關沒有任何震懾力可言。
梁宗銘松開唇,指腹擦向她的唇角,随後用力摁壓下,往嘴角移動,沒有任何溫柔可言。
“我知道你想被讓我放棄,故意冷着我,應季雨,不可能的。”
他在黑暗中,聲音格外清晰,輕浮随性,分毫不像喝醉的樣子。
如同第一次見面那般,冷漠矜貴高高在上。
“你說得對,我還是學不會。”
“你死也記得帶上我。”他輕笑了聲。
“我會日日夜夜向神明禱告讓你下輩子不要遇到我的。”
他又低着頭,尋着那寸柔軟,太甜也太軟,舍不得松開。
應季雨平穩着呼吸,別過頭,“梁宗銘,你現在是清醒的嗎?”
他沒吭聲,只是弓着肩,低着頭,高大的身軀擋在前面幾乎把她覆蓋,呼吸聲穩不住的粗重。
用手摸她的臉,大概摸完才想起來是來幹什麽的,于是又低下頭去吻她。
吻技很爛。
很爛很爛。
牙齒咬在了她的唇上,被吻到朱紅的唇愈發撕裂般疼。
酒氣那麽重,神智不清的混蛋。
“算了,梁宗銘。”
應季雨閉了閉眼,聲音又低又無力。
“吻慢點……”
“你怎麽接吻都這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