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49 “以為分手抱麽?你想得美

第49章 49 “以為分手抱麽?你想得美。”……

他躺在她床上, 睡着倒是很安分。

應季雨低着頭站在卧室門口,靠着卧室的門,側着頭看用力抱着她枕頭睡着的男人只露出半張棱角分明臉, 德牧過來咬她的褲子。

應季雨才蹲下身摸了摸它的腦袋,随後站起身走過去,在他褲子口袋裏摸到了家裏的鑰匙。

拿着鑰匙給他蓋好薄被, 去隔壁打開門走進去。

簡裝房, 很懷疑這些家具是買回來時助理幫他放的,靠近陽臺窗戶那放了好幾個盆栽, 已經因終日不見陽光枯萎泛黃。

房間裏沒開窗簾,光線被徹底蒙在遮光性不錯的窗簾外, 她走過去拉開窗簾, 房間被光線直直照射,還有一瞬間的刺眼。

側卧都是小狗的東西,被收拾得很幹淨。

難得他還有閑情逸致養狗。應季雨在網絡上搜了搜喂狗注意事項, 給德牧倒了狗糧, 走出來。

冰箱是空的,吧臺放了兩瓶酒,一包煙跟一支打火機,茶幾上放着一瓶藥。

她彎腰拿起那瓶藥看, 是一瓶安眠藥,寫着英文,跟國內的差不了多少。

打開蓋子,沒剩幾顆。

她握着那瓶藥,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麽,坐了很久,德牧吃完跑過來客廳跟她玩, 應季雨感覺到褲子被咬住扯動才回過神。

擡起頭看向客廳四周,沒什麽裝飾品,家具倒是齊全嶄新,沒有什麽使用過的痕跡。

他大概也不經常自己做飯吃,或者應該工作太忙,沒時間。

德牧跑去了他卧室,應季雨跟着在他卧室的床頭櫃上看到一抽屜的奶糖跟一盒戒煙用的薄荷糖,枕頭旁邊還放着一個相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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裏面大部分還是空白的卡冊,只有前面寥寥的幾張被塞下很多照片。

她盯着拿出來,坐在客廳沙發翻看。

裏面都是她的照片。

第一張是他們在江城第一次見到時,一個街頭攝影師拍下的,雨夜街邊站在一起。

那時應季雨想要跟他形同陌路。

之後的很多照片連她自己都沒有什麽印象了,她雖然是記者,但出鏡不算多,寥寥幾次出境的照片都在他的相冊裏。

翻到後面看到還有一些是高中學校時拍攝的照片,也不知道怎麽找出來的。

那時她循規蹈矩,即便內心叛逆乖戾,大部分能穿校服時都穿着校服,對衣服幾乎不挑,一直到穿到泛白補丁,再寄給需要的人。

照片上大多數都是她紮着高馬尾、八字劉海藍白校服比着剪刀手的圖片,笑容燦爛。

她看着這些照片,似乎被硬生生拉回了自己的高中。

高中除了周格跟梁宗銘,沒有什麽好懷念的,她轉學,誰都不認識,學習學到焦慮崩潰,爸媽離婚她寄住在姥姥家,後來租房,耳朵受傷錯過高考,複習,沒什麽好的記憶。

唯二的周格跟梁宗銘也讓她感覺難過。

困意在寂靜的氛圍中悄悄襲來。

白天跟學校那群小孩玩得太累,窩在寬大的沙發上沒一會兒睡得很熟,鼻腔中充斥着梁宗銘身上很淡的一股清冽氣味,不知道是什麽,他家裏都有很多存在的氣息,有些莫名安神的效果。

次日醒來才清早六點,她要去分公司報道,安排新的工作。

坐起身迷迷糊糊坐起身,看到白花花的牆壁客廳,還一愣。

她的房間被貼了很多照片跟新聞報紙,用來中和掉白色牆壁的單調感,喜歡把家裏任何空白填補,不太喜歡留白。

愣了一會才回過神。她在梁宗銘家。

坐起身還有些腰酸背痛,掃了一圈,德牧已經不在客廳。

站起身準備離開那一瞬,梁宗銘也正好輸入密碼走進來。

看到她,同樣伫立在原地。

視線交彙。

夏日的清晨,光線從旁邊客廳的落地窗照射進來,空氣中彌漫着晨露的濕潤。

太靜了。

應季雨被德牧蹭過來,就忍不住揚唇蹲下身摸了摸它腦袋,它享受般的窩在她腳邊巴巴看着她。

手下的觸感格外柔軟。

她下意識擡頭問:“它叫什麽名字?”

聲音淺淺打破室內寂靜。

梁宗銘說:“大魔王。”

但他平常不會叫,招招手它就過來了,估計這條德牧都不知道自己是這個名兒。

偶爾寵物醫生會這麽記錄。

“生氣嗎?”梁宗銘喉嚨有些緊繃。

應季雨才擡眼,有些不明所以:“什麽?”

“我喝醉了,抱歉。”他說。

他禮貌的說辭反倒讓應季雨反應不過來。

看他的樣子,大概也不記得昨晚說了什麽了,不然不該是這樣的反應。

應季雨下意識摸了下唇,沒被咬破,一晚上就恢複了,只是有些淺淺泛紅。

“我能回答什麽?梁宗銘你發酒瘋別來找我。”

梁宗銘就沒吭聲,下颚繃成一條直線,喉嚨幹咽了聲,想抽煙。

“我們是不是不可能了。”

他問這句話時,嗓音比剛才啞了好幾個度,情緒都低到可怕。

應季雨沒吭聲,甚至沒擡頭。

又聽到靠在門口的男人,仰着頭揣着口袋,卻沒有往日的疏懶,渾身繃得很緊。

“我高中的時候,經常去一家汽車修理店幫工,一個月給我一百的工資,那時候我不學好,學習也差勁什麽都不會,奶奶讓我跟那個叔叔學習,有個手藝在社會好混一點。”

“前天我接到電話,他去世了。”他說這句話時聲音都在顫抖。

“我奶奶去世那天也是這樣的,我忽然接到電話,她就沒了。”

梁宗銘說完,腦海裏亂七八糟的東西在碰撞,他忍不住想起那天在病房如此崩潰的應季雨,他這樣纏着她,她應該很煩,會不會被逼緊了也會如此。

他第一次因為預知的事情感覺到可怕跟恐懼,焦躁到精神渙散失常,什麽東西要把他吞噬。

“我回國之後跟我叔叔打過電話,他說他過得很好,讓我不要聯系他了,各自安好,我前天去參加他的葬禮,才知道他過得挺不好的,但是不想招惹我。”

“高中那會就因為我,有人去他店裏找事,我走了之後也有人時不時賴賬栽贓,他腿腳不好,店裏生意日益下滑,就離開去了別的地方。”

大概是害怕梁宗銘再去看他,會波及那個不嫌棄他跛腳願意跟着他的嫂子。

他招惹了太多人,前些年太過肆無忌憚,也分身乏術無法保護身邊的人,壞人防不勝防。

遲早有一天,那把刺向自己的刀有可能往應季雨身上刺。

“如果有一天我沒了,你會哭嗎?”

梁宗銘看着她的眼睛,生得那樣漂亮,像夏雨也像明媚太陽,扯着嘴角說:“裝也要哭兩聲。”

“你別胡說了。”

應季雨立刻打斷他的尾音,站起身,從他的房子往外走,跟他擦肩而過時,倏然擡眸看向他的眼睛。

漆黑淩厲,帶着一絲與生俱來的冷漠與侵略性,看不透,又完全一絲不茍暴露在他視線下。

身形高大,看她時總要微低着下颌,他沒有說話,卻讓空氣仿佛凝滞了一瞬。

對視着,冷不丁,他略沙啞的聲音傳出:“給我抱一下。”

應季雨就站在原地沒動,他微側過身,有力硬實的手臂緊鎖住她的腰間,收攏,直至感覺到她身上的軟意,下巴也墊在她肩膀。

“以為分手抱麽?你想得美。”他聲音含混,但內裏的情緒仍舊很低,無法刻意覆蓋。

輕抱了一下便松開,又捏住她的手腕,把之前從她身上搶走的紅繩取下來還給她了。

離得近,應季雨低着眸看到他筆直又濃密的睫毛,硬挺的鼻梁在光線下拓出明暗交界,手指漫不經心的,給她調整好寬度,才擡起頭。

“應季雨,有沒有人說過你很好。”

很容易心軟。

太容易給別人可乘之機。

如果是他,不喜歡的人沒有機會靠近他分毫。

應季雨聽着他說這句話,随後想說“你是覺得我需要對你更狠心一些嗎?”,她沒說出口,囫囵咽下去。

轉身從他客廳擦肩離開。

應季雨回了房間洗漱完,打車去的公司上班。

一大清早老板就叫所有人去了會議室開會,這兩天暫時沒有外勤,要确定節目流程安排工作。

忙碌一上午,中間去茶水間倒咖啡時才把視線停留在手腕處的紅繩上,被他搶去後手腕就是空着的,她已經不習慣右手手腕有東西了。

在口袋中掏了掏,摸到那個小葉紫檀的手串,手指摩挲着珠子的圓潤弧度,最終把紅繩摘下來,換上。

晃了晃手腕,眼睛盯着這串手串看,沉了口氣,快步端着咖啡去了工位。

中午在公司餐廳吃的飯,下午還收到梁宗銘的微信消息,問她什麽時候下班。

應季雨盯着這條消息,看了許久,回複說:【五點半。】

【接你去吃飯。】

之後收到了明珠提醒,讓她不要忘了拿禮物,她才想起來她明天生日。

【買了什麽?】

【你拿了不就知道了呗,那個刑蟬,跟賀煜什麽關系?真是前女友?】

【怎麽了?】

【她不知道是惹了什麽人還是怎麽,在娛樂圈混不下去了,前兩天來應聘我們服裝組的模特。】

【已經不流行搞雌性那一套了,你覺得她行就讓她來。】

【我不喜歡人品有問題的人,不過見了一面感覺還行,對了,哪天有時間,孫貞衡說一起吃個飯。】

應季雨驚訝:【這麽快?不對,你腳踏兩只船?】

【早跟前任分了好嗎?你忙的要死我換得快,就不通知你了。】

【這次幹嘛要通知。】

【不對啊,你怎麽知道?你們關系背着我這麽好了?】

【完全不,沒有任何交流,太明顯了,他每次提到你名字看你的眼神都不一樣,挺好的,你自己又不是感覺不出來。】

【看這麽明白,賀煜看你是什麽眼神?】

她少有的調侃讓應季雨招架不住。

他的眼神嗎。

想到那雙漆黑冷情又倨傲放縱的眼,瞬間心弦崩裂,心口像有細微的電流劃過,酥酥麻麻,從脊背一路蔓延,攪亂了神經。

明珠頭疼:【我談戀愛是為了開心自在,但是跟他談總覺得負擔太重 ,他給我一種,談了就要負責到底談一輩子的感覺,你知道我是不婚主義。】

【那你怎麽……】

【不好意思沒忍住。】

明珠:【你罵我吧。】

應季雨就想笑。

老板喊她去拍攝,新的三腳架攝像機比之前她用的要重兩倍,還有兩個小時都要下班了,讓她臨時出外勤測試場地踩點。

等真的把攝像機放回公司結束工作,時間已到七點。

她後知後覺想起某個人,打開手機沒收到微信消息,也沒在公司門口看到車,估計已經走了。

“季雨姐,要不一起去吃個飯?”

一起很晚下班的同事喊了她一聲。

應季雨點了點頭說:“行,你想吃什麽?”

“看你吧,我都行。”

男同事沉了口氣吐槽說:“我還想着調來這裏會輕松一點,果然是我想太多,我們這是不是算下調了。”

去了附近一家火鍋店,她點了一個小辣鍋對面點了豬肚雞,中間玻璃的隔板,各點各的。

“估計就是放過來讓我們自己卷,卷得過就上調,卷不過再回去,這邊不是缺人麽,你之前是做什麽的,在公司沒怎麽見過你。”應季雨。

男生苦笑:“娛樂版塊,天天盯着微博熱搜,手裏十幾個營銷號,我受不了了,我們之前雖然也忙但是不需要背稿子,而且這稿子跟體制內的一樣,這完全不是我之前的工作,我真勝任不了一點。”

“主持都要背稿子的。”

“你覺得我跟老板說說,她會同意把我調回去嗎?”

應季雨聳肩:“不知道,你試試。”

“一會一起結吧,我有優惠券。”

男生忙的點頭,又迅速低頭幹飯:“謝謝季雨姐。”

都這個點了自然不想影響別人回家休息。

應季雨又哭笑不得:“不用着急,你看什麽呢那麽入迷?”

男生看了看她,一邊吃着一邊随手把手機遞過來。

“八卦,娛樂新聞,你看。”

應季雨只是随口一提,并沒有真的想去看的意思,看他遞過來就順手接了。

ig上最中間一條,賀家賀煜跟喬宜訂婚。

應季雨腦子空白了一秒。

【是我記憶淩亂了?之前不是說是長子賀知周嗎?還帶換的?】

【我聽說賀知周不樂意,前段時間還瞧見他陪一個女孩在MoMA看畫展,大概有喜歡的人了吧,這年頭誰還聯姻啊。】

【有朋友認識喬宜,她看上賀煜了,正好賀知周又不喜歡她,反正都是形婚幹嘛不找個喜歡的,況且——賀煜看上去在床上就很野啊!】

【所以等到十月直接換人?】

【本來賀家就不太喜歡出現在娛樂新聞上,之前那個還不知道是誰走路風聲。不過既然是聯姻肯定有利益牽扯,應該會一起出席宴會的。】

……

同事吃完了之後瞧見應季雨還在看。

啧了一聲,“真亂,我剛想了想,我之前的工作也挺煩的,天天讓我寫點男女對立挑起各家粉圈争鬥的博文,我也不想我也很煩我也違背良心,當時就感覺再待下去我人都要精神分裂了才走的,我還是好好在這兒幹着吧……”

他把江城房子都退了,剛跟新房東在霧城簽了半年。

說完瞧見應季雨還看着手機在出神,聲音擡高了些。

“季雨姐!你怎麽了?”

應季雨驟然回神,擡頭把手機遞給他,輕笑着:“抱歉,想別的了,走吧。”

“嗯。”

開了店內玻璃門,冷空氣入侵,細細的雨絲飄在身上,路燈下的雨絲格外清晰,街面也是濕漉漉一片,下了有一會兒了。

同事瑟縮了一下,吸了吸鼻子問:

“七月底還下雨,霧城不愧是雨城,季雨姐你冷嗎?把我外套給你,我車在那邊開車就走了。”

“不用,我打車回去很快的。”

“那我走了。”

“拜拜。”

應季雨低下頭打車,剛摸着手機,手腕被扣住。

手機差點沒抓穩從手中脫落。

她條件反射擡起頭,眼睛都睜大了些。

梁宗銘穿着一身剪裁考究的黑色西裝,肩線挺括,修身的剪裁勾勒出他冷峻颀長的身形,紐扣一絲不茍地扣着,襯衫領口略微敞開,隐約透出喉結起伏的弧度。

他不喜歡西裝,只在出差應酬會穿,卻很适合他。

“那誰。”

他眼睛盯着離開的男生看,問完,又注意到什麽,松下手。

盯着她因擡起露出的手腕處戴着的那串手串。

“同事,還能是誰。”應季雨說。

梁宗銘揣着口袋,語調輕描淡寫:“還以為你談戀愛了。”

“騙我。”

聽到他這句,應季雨又轉過頭看他:“我騙你什麽了?”

“微信,還讓我來接,結果在跟別人吃飯。”他掀着唇,眉目冷厲。

應季雨氣憤:“你自己——”

下一秒她又反應過來,他不知道她暫時被調來了這邊。

以為她還在之前江城的公司上班。

沒找人查詢她的動向了?

她抿了下唇沒吭聲,又看向他身上這件衣服。

問:“你幹什麽去了?”

“不告訴你。”

應季雨扭頭就走,剛走兩步又被扣住了手腕,放低的嗓音從背後跌落過來。

“工作,出差。”他投了一個慈善項目。

“明天你生日。”

特意趕回來,她生日應該會跟朋友一起過,也沒想過會分給他時間,所以問她今晚能不能一起吃飯。

在江城她公司樓下等到晚上也沒等到人,知道又被耍着溜着玩,還是想見她一眼。猜測她是不是回來霧城了。

“梁宗銘。”

應季雨垂眼看着他只碰了一下又松開的手腕,那一秒殘留的溫度足夠遺存許久,灼得發麻,“你不生氣嗎?”

他那麽驕傲一個人,在高中時就從來不會低頭,随心所欲,只有別人往他身邊靠的份兒,從來不在乎誰離開,也從來不會試圖去抓住什麽。

在外網看到對他的評價,成年後的梁宗銘比以往更甚,鋒芒畢露,決策果斷狠戾。

他有優越的背景跟無上的權利,他被金錢嬌慣位高權重,這些年的養尊處優造就他的處事風格跟交流方式,渾身總是自帶着一股別人需要攀附仰視的盛氣姿态。

他心裏知道的,他想要什麽都可以。

“生氣什麽?”

梁宗銘擡起眼皮,随後反應過來,看着她目光裏認真的神情,才緩聲說:“我不是也這樣不理你麽?”

他很多時候都會突然冒出放手的想法,無數次看到她冷淡漠然的表情就想掉頭就走。

他強壓着火氣,跟她見面完控制不住喝酒,失眠嚴重,打拳打到手腕骨折,養好之後再來找她,想去玩掉這條爛命去飙車——

讓她追求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生活一輩子,她會過得很美好的。

她厭惡的眼神跟拒絕的話語仿佛在心髒處一刀一刀淩遲,不知道哪一刀會重到血管無法正常流動。

他又不是機器,他只是在笨拙又努力學會怎麽愛她,然後發現好像怎麽樣都不行,他在愛她這件事上擅長把什麽都弄糟糕。

他很聰明,可惜愛這個字沒有學習對象。

最後只是盯着地面某處,語調放得很緩:“還是有點的,沒因為誰被高高擡起又重重摔碎過。”

“習慣就好。”這句是對自己說的。

他不想放手,或許等他什麽時候死了,應季雨真的會流兩滴眼淚給他。

也挺好的。

“梁宗銘。”

應季雨盯着外面的雨。

“嗯。”

梁宗銘知道她要說什麽,有點聽膩了。

他知道他不配得到真心。

但他還是沒吭聲沒打斷,靜靜聽完,再問她,要不要送她回家。

雨水順着屋檐傾瀉而下,滴落進低窪中炸出水花,馬路中央奔流不息的汽車駛過,後車輪碾起水浪,城市在此刻蒙上了一層朦胧的水霧。

她轉過頭看着他,語調認真:“你不要結婚。”

“什麽?”梁宗銘側過頭,全身都靜止着,沒太聽清。

應季雨毫不吝啬重複,視線交彙得格外清晰。

“你先不要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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