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50 給我親一下,別躲
第50章 50 給我親一下,別躲。
幾乎是兩種思緒在拉扯。
于是梁宗銘站在原地不敢吭聲, 不知道她說的結婚是什麽意思,更不知道她為什麽忽然這樣說。
于是也不敢問,怕問完又是給她在沖動之下反悔的機會。
“不會。”梁宗銘漆黑的眸盯着她看, 此時倏然蒙上了一層不真實感,耳畔的雨聲嘈雜,震着耳鼓, 他想伸出手跟她緊握, 喉嚨難咽,定立在原地。
“我不會結婚。”
他此時又覺得自己被驟然揚起, 因為她一句話攀升到了游戲的最頂端,心跳處于失控邊緣。
應季雨聽着他聲音裏的正經, 又低下頭縮了下脖子。
“回去嗎?”
梁宗銘就點頭, 又盯着她的臉頰看,還是沒動靜。
腦子思緒糾纏在一起,讓梁宗銘少見的爬上了些迷茫。
應季雨沒抗住他的視線, 偏開眼說:“很冷。”
“我去開車。”他說。
回神把車開過來, 車停靠在路邊,梁宗銘還沒下車,應季雨自己頂着雨拉開車門坐在了副駕駛。
衣服摩擦的聲響沙沙的,她系上安全帶, 車緩緩從馬路疾馳回去。
車內寂靜,只剩下淺淺呼吸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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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着靠背,應季雨低着頭看手機,刷到朋友圈明珠跟孫貞衡的合照,倆人并肩,明珠捧着白玫瑰比耶。
點了個贊。
車開了一個小時才到小區停車區。
熄火後車前燈熄滅,車內頂燈并不算亮, 暖光形成圈暈照在兩人肩膀臉頰上。
周遭只有車輛經過的聲響,在寂靜的室內停車場發出的聲音甚至有些回聲。
解開安全帶,身邊的車門就被打開了。
應季雨微仰頭,瞧見他單手擱在車門上方,低着頭看着她,晦暗不清看不清神情,一些碾壓不住即将傾瀉而下的瘾線被抽出。
下了車,被他抱住,應季雨腳步往後退,呼吸亂了下,整個人都抵着沒關上車門位置。
胳膊環着她的腰,身高的差異,他總是能夠輕而易舉把她裹在懷中,低着頭,英挺的鼻梁便一下一下蹭着脖頸處的皮膚,太過輕,讓她覺得癢,便一直往旁邊縮。
“別躲,我想親。”
他沙啞着嗓子說完,又移開了些唇,問:“行麽。”
靠太近,耳畔不僅有呼吸聲,還有分不清是誰的很淺吞咽聲,紊亂的呼吸熱氣持續沖撞着,他聲音放得低:“給我親一下。”
應季雨低垂着眸沒吭聲,随後清晰地感覺到了牙齒順着耳廓往後,密密麻麻的吻幾乎讓她全身都蹿上電流,低垂在身側的手指都收緊了些。
“別躲。”他聲音又低又啞,應季雨的腰細又軟,帶着燥熱又悶雨的潮濕,修長指骨流連忘返。
“沒躲。”
應季雨冷靜把人推開,呼吸亂得不行了,臉廓都些許泛紅。
“走了。”
梁宗銘又低下頭去抓她的手,她沒掙紮也沒拒絕,任由他牽着,五指扣合嚴絲合縫。
梁宗銘撐着雨傘在頭頂,從車庫出來,耳畔便重新變得躁動,滴滴答答的雨水抨擊到地面打在鞋面,空氣潮濕又粘稠。
他注意到應季雨正盯着雨傘傘骨露出的那一點看。
看了大概兩三秒,梁宗銘才揣着口袋問她:“看什麽?”
應季雨想說,她是從醫院跑出來去找他的,他不能明白一個沒出過夏河的小縣城女孩拿着錢在異地陌生大巴站收到他那條消息的心情,那時她也曾經希望有人給她打傘的。
“我高中有只貓丢了,你還記得嗎?當時我自己跑出來找,也是下了很大的雨,太冷了失去知覺,還以為有人給我打雨傘,結果一擡頭,一滴雨剛好刺進眼睛裏。”她恍恍說。
梁宗銘記得。
她還發消息問他能不能幫她發尋貓啓示。
天太冷,攬着她的肩膀上了樓。
進了電梯也還是冷冽。
梁宗銘側着說:“那個賬號加了很多人才會發,後來人删光了,就發不了。”
應季雨此時才看向他:“為什麽?”
“消息太多,煩了。”
有一陣明顯感覺到應季雨的冷淡,他能感覺出來一個聒噪喋喋不休的人忽然停止了分享大概是想要淡化關系,網友是最脆弱的聯系,賬號他早就不想要了,很早就換了新的號加了平常會聯系的人,偶爾需要發“廣告”才會登錄,順便回複她消息。
他奶奶去世那晚除夕,她陪了他一整夜。
第二天梁宗銘就坐在教室最後一排,腦子還是空白的,手指點着屏幕,一個個把列表所有人删光,少有的有耐心,最後空落落的列表只剩下她。
應季雨“哦”了一聲。
這樣嗎,他列表應該很多人,那時就有想過大概删起來太麻煩。
看來也不麻煩。
“明天要跟誰一起吃飯?”
電梯門打開,應季雨走到門前,輸密碼,一邊說:
“沒約。”
孫貞衡的生日在今天,跟她的挨着,明珠今晚大概要過二人世界。
楊倩玲前段時間離職了,她有家庭有背景也有晉升空間,但來這邊本來就是為了混經驗,家裏給她安排了進央企,要去北城工作,最近都沒給她發過消息,朋友圈都很少發,忙得焦頭爛額。
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要過。
梁宗銘微微揚眉,聲音平靜,尾調有些許輕音:“那豈不是便宜我了。”
耳畔輕浮的腔調麻了半邊耳朵,應季雨沒吭聲,打開密碼進了房間關門的那一瞬間還聽到身後梁宗銘說:“看到你密碼了。”
回應他的只有淺淺的“砰”關門聲。
梁宗銘站在原地,嗓子扣緊,忍不住從口袋裏摸出一根煙,咬在嘴裏點燃,吞雲吐霧,煙過肺,狂熱猛跳的心髒才淺淺平息。
站在樓道裏站了許久,腦子持續宕機。
擡眼時又盯着她的關着的門看,周遭太過寂靜,腦子混亂着,一瞬間他有些分不清,應季雨剛才說,讓他先不要結婚。
說了嗎。
他打開手機,給助理朱誠發了消息,讓他結束休假回美國處理工作。
朱誠回了個好。
【您跟我一起回嗎?】
【不回。】
梁宗銘少見地補了一句,【沒非我不可的事情找賀知周解決。】
朱誠:【好的。】
即便應季雨沒說要跟他談,或者又是跟之前一樣。
她沒挑明,說得不明不白,像是高中,那時一個默認一個不懂。
此時梁宗銘不敢問。
想到什麽,掏出手機去搜他的名字,還是之前那些亂七八糟的訊息,在好幾個軟件上盡數搜了一遍,最終在ig看到他要訂婚的消息。
擰緊了眉頭,截了張圖,給朱誠發了過去。
【這什麽?】
朱誠回得很快:【賀先生發現了大少爺身邊那個女孩,大少爺跟賀先生說他不想訂婚,現在還被關在家裏,公司的事情最近都是賀先生在管理。】
梁宗銘:【跟我有什麽關系?】
朱誠:【喬宜小姐好像比較喜歡你,之前加你的聯系方式沒加上。】
梁宗銘對她沒什麽印象。
嘴巴裏還咬着煙,夾在指骨,輕彈了彈煙灰。
【所以呢?】
他對別人還是薄情,對除了應季雨之外的人沒有任何泛濫的同情心,懶得浪費絲毫時間跟情緒。
朱誠:【新聞應該都是謠言,要我處理一下嗎?先生沒有讓換人的打算。】
賀家這兩年大概是發覺愈發管不了賀煜,對賀煜又恢複了放養的狀态,賀連州不怎麽關心他,他的眼裏除了妻子周君安之外放不下任何人,兒子也不過是他的工具。
連當初賀知周的名字,賀連州都不樂意,他對周君安占有欲強,如果不是意外懷孕,不會要賀知周,後來也更不想要帶走賀煜。
梁宗銘抽完那根,一牆之隔,她住在裏面,不知道睡了沒有,極力止住發消息的想法。
一晚上都沒睡着,一直到窗外泛起魚肚白,熬得眼睛疼,才沒控制住吃了藥睡過去。
第二天一早定了鬧鐘醒來,七點,給應季雨發了微信她沒回,穿着件家居服做了早餐。
又走進去給德牧倒了狗糧。
出來站在她門口,走廊安安靜靜,開着窗戶的窗外還有雨後初晴,趴在電線上的鳥在叫,叽叽喳喳。
敲了敲門沒人應,敲門的聲音不大,怕吵醒她。
她門的密碼就是她生日,很好記。
客廳沒人,卧室的門也被反鎖沒打開。
梁宗銘就把做好的午餐端進來放在餐桌上,坐在客廳等了不到十分鐘,洗漱完穿了工作服的應季雨才從卧室出來。
看到他還愣怔了一下,随後目光放在餐桌上。
她還以為是錯覺,聞到了很香的煎蛋的氣味。
梁宗銘身上穿着件黑色短袖,灰色長褲,露出臂膀的線條,寬松的短T也能凸顯他肩寬腿長的絕佳身材比例,健碩的身材能看出經常健身。
應季雨不由得想起了高中的他。
霧城下的小縣城不如江城發展的好,那裏的人平凡普通,高中的男生大部分都是像程前跟李炎那樣,那時候的梁宗銘就很與衆不同了。
他個頭拔高,身材好愛抽煙打架厲害,站在混混堆裏其實是有些突兀的,可偏偏那身要命的痞樣渾為一群。
“你臉色不太好。”應季雨眼睛強行從他身上移開,
又看了眼時間,随後坐在餐桌前,看着面前的餐食,賣相就很好,淺聲說:“謝謝。”
梁宗銘有些鼻音:“昨晚沒睡着。”
應季雨捏着筷子,目光落在他眼睛的泛紅上,又想起了他桌子上的安眠藥。
“去醫院檢查過嗎?”應季雨此時能隐隐猜到,他失眠嚴重應該不是一時的,吃了一瓶了,已經太過量了。
“睡不着而已,有什麽必要,你今天要上班嗎?”
應季雨聽着他毫不在意的語氣,低着頭腦子裏想着什麽。
“還是去醫院看一下比較好。”
梁宗銘敷衍地嗯了一聲,眼睛一直在她身上。
寂靜的客廳,餐桌上簡單的早餐散發着香味,應季雨坐在對面低着頭慢吞吞吞咽着,空氣中只留下筷子抵到餐盤的細微聲響。
他在這一刻,思緒都放緩,時間都好似被拉長。
應季雨咬了一口,他還做了溏心蛋熱了牛奶,很香。
她做飯也很好吃,只不過大多數時間都沒有那個閑情逸致。
“我換了新工作,在霧城,今年估計沒有什麽假期。”應季雨回應他剛才的話。
“中午吃什麽?”梁宗銘定定看她一會兒,問。
應季雨不太想出來,她作為項目組長,又太多工作要安排,很雜,但也是她晉升的機會。
“公司餐廳。”
“今天你生日。”梁宗銘說。
應季雨才停了一下,随後看向他。
“忘記跟你說了,我不過生日,任何節日都不過。”
她偶爾也不太明白過生日是個什麽傳統,也不覺得自己的出生有什麽需要慶祝的,她的出生也沒讓誰開心。
她還記得,高中梁宗銘的生日總是會有許多人,有很多人因為他的存在而開心甚至于是愛慕或者曾經把他當成青春。
“行,晚上我接你去吃飯。”
應季雨點點頭說:“好。”
早餐沒吃完,她沒有吃早餐的習慣,即便很好吃也不太能吃下,把那杯子牛奶喝了,站起身時見梁宗銘拉過來,一口吃完了。
“我送你。”梁宗銘起身說。
早高峰有些堵車,在路上耽誤的時間比以往長些,一路上她都在打電話處理工作,幾乎是踩着點到公司的。
她作為組長不能遲到,等車停靠在路邊,低頭解開安全帶。
“應季雨,你昨天說讓我先不要結婚,有說嗎?”
梁宗銘歪着頭看她,随後看着應季雨一動沒動的表情,沒什麽精神,眼底一片淡淡的陰影。
“你忘了。你說你——願意給我個機會。”梁宗銘做事風格向來坦蕩,不樂意不明不白。
應季雨看着他的表情,感覺有些好笑。
表情嚴肅點了點頭:“嗯,我有說,我沒忘。”
安全帶解開,她側着彎過身,湊過去在他唇上輕啄了一下。
想了想又說:“試試吧,梁宗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