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有那樣一個父親,俞槿對男人的畏怯與排斥,不言自明。在她的豆蔻年華裏,沒有情窦初開這回事。她唯有的想望就是好好讀書,以期日後能自力更生,拼搏出一番事業。用來回報勉力支撐自己上學的小姨,讓小姨舒舒服服的過上好日子。
同齡姑娘們所謂的“少女情懷總是詩”,她是沒有的。
詩意的生活是需要底氣的,要花時間,費心神,還要有足夠的物質供給。而這些都不是俞槿所能承擔的。那些少女情懷的種種浪漫遐思,于她是另一個世界。
且最重要的一點在于,她對與父親同性別的生物,委實提不起好感。甚至會心生嫌惡。讀書的時候,她也收到過不少小男生們寫給她的情書,她一概置若罔聞。
她從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會對某一個男性産生挂記的情緒。
直到她遇上景初。
初遇時,景初燦爛的笑顏,就那麽不經意間,毫無征兆筆直地砸進她心底。
他對她笑得那般溫煦,柔和得象酷熱天時山澗裏的涼風,徐徐吹拂,令人周身舒泰,忍不住想近一點,再近一點。
那漂亮的笑臉,與記憶中父親永遠陰霾暴戾的臉,仿如天堂與地獄之別。
自那日後,俞槿心裏便留下了景初的笑臉。在她看來,他笑得象一個天使,如斯美好的天使。她将他收放在她心底,無人進駐過的最柔軟的地方。
他成為她乏善可陳,沉悶單調的求學苦旅中,唯一的一抹亮色。每當她想起他的時候,總有種壓抑的甜蜜與酸楚。她想,她對他大概就是一見鐘情。
她不了解愛情,沒有任何可借鑒與對比的經驗。但是她明白自己的心意,她想念他的次數越來越多,想念的時間越來越長。
如果這不是愛情,那又是什麽呢?
可是他已經有了心上人,即便他沒有愛人,又能怎麽樣呢?他和她之間隔着天與地的距離。
她酸楚的想:天之驕子與無依孤女的愛情,就是擱在小說裏,也并不能對對圓滿。悲劇多得漫天都是。現實裏則更不必提。完全不在一個圈子裏的兩個人,說愛談何容易。
她想得透徹,對這份單戀不抱任何冀望。決意獨自安靜的喜歡就好。這世間能碰上一個,讓自己心動的人,已是難得的運氣。多少人終其一生,也沒有邂逅心愛之人的緣分,她要知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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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依舊每周兩次去瑩瑩家裏。她是瑩瑩的英語家教。這份兼職本來并不是她找到的,是她在學校自習室,偶然認識的一位顧學姐介紹給她的。
學姐突然接到實習通知,有個很不錯的知名企業,給她抛出了橄榄枝。這麽好的機會,自然不能錯失,但令顧學姐發愁的是手上的這份兼職,不知道要怎麽辦?
得知俞槿英語已過了六級,便問她要不要做英語家教?
俞槿在了解到,這份兼職的酬勞十分可觀後,沒有任何猶疑,便應下了。
正值暑期,她找過好幾份工,都是短工,時間緊湊,薪資低廉。學姐給她介紹的這份兼職,于她簡直就是天降餡餅。她算了算,這份工每月的薪酬,足夠貼補她當月全部的生活費。可以大大減緩小姨的壓力。
學姐帶她去了瑩瑩家,瑩瑩的母親與她談了一會話,問了她一些問題。當即便同意了。
瑩瑩時年就讀高二。起初俞槿說是家教,但更多時候起着陪護的作用。瑩瑩早前因為一起突發車禍,傷到了脾髒,做了手術在家休養。
俞槿過去相當于陪讀,一面教她一面陪她。讓她不至于感覺太悶。那時候瑩瑩還有語文家教,數學家教,各種興趣班培訓老師。每周不同時段給她補習。
瑩瑩是個天真的姑娘,為人熱誠開朗,很好相處。沒多久,俞槿跟她的關系便逐日親密起來。待瑩瑩的傷養好後,其他的語文和數學家教都被辭了去,單她留了下來。
她沒有主動開口問過瑩瑩,關于景初的近況。倒是有一回,瑩瑩無意間提及她舅舅景初,說他正和他那位杜姓女朋友鬧矛盾呢。
貌似動靜還不小,連瑩瑩媽媽都過去勸了好幾次。又道她媽媽可不是去勸和,恰恰相反,是去勸她舅舅放手。她們家的人都不歡喜景初那位女朋友,說那女的心術不正,作得不一般。
俞槿心裏暗暗嘆息。這位杜小姐到底是怎麽想的呢?
有這麽好的男人愛着自己,為什麽偏偏就不珍惜呢?
這個時候的俞槿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就在半個月後,她将經歷人生中,從未有過的恐懼與疼痛。并因此與景初孽緣緊結,牽絆難分。
那是一個周五。本來是她給瑩瑩補習的日子。但因為瑩瑩要參加鋼琴比賽,早與她說好不用過去。
午後她突然接到瑩瑩電話,那會她剛吃完午飯,正打算去圖書室。驚訝得知,瑩瑩竟然到了她學校,且就在門口等着,讓她趕緊出來一趟。
電話裏瑩瑩的聲音很急,讓俞槿很緊張,不知她出了什麽事?
俞槿快步跑向校門口,隔老遠瑩瑩便向她招手。原來是瑩瑩媽媽前兩天因臨時出差,走得急。落下一份很重要的文件,現在這份文件需要趕快交給她舅舅。
可是舅舅景初的電話竟然關機了,根本打不通。離她下午的鋼琴比賽不到半小時了,眼看着要遲到了。路過俞槿的學校時,瑩瑩突然想到,舅舅有套公寓就在這學校附近,有沒有可能舅舅就在那公寓裏呢?
聽媽媽說舅舅這段時間,頹敗得很,也不是不可能一個人躲起來。他不是就關機了嘛。此刻,她需要趕往比賽地點,可這件又很急,媽媽在電話裏再三叮囑,一定要交到舅舅手裏。
于是她拜托俞槿幫她去那公寓看看,将文件與景初的電話,和公寓住址都給了俞槿,只道鋼琴比賽結束後,她會給俞槿打電話。能不能找到舅舅,到時候再說。
交代完後,瑩瑩便急匆匆讓司機趕往比賽現場。俞槿按照她給的電話撥了過去,依然是關機。
她不由得為景初擔心,那樣陽光友善的一個人,到底是受到了多麽嚴重的打擊,以致于象瑩瑩所形容的那樣,頹敗萎靡,似要一蹶不振。
她輕輕嘆了口氣,決定親自去那公寓看看。到了景初的公寓,保安卻不讓俞槿進門。這是個封閉式的高檔住宅區,安保措施嚴謹。除非業主本人允許,外人一概不能入內。
俞槿費了好一番功夫,好說歹說軟磨硬泡,總算進了去。一來,她說得着急,保安打不通景初電話,也擔心會出什麽茬子,真要出了事到時候負不起責;
二來,小姑娘滿臉稚氣,眼睛澄澈清明,看着乖巧本分,不象會撒謊的人。橫豎小區裏監控設施齊備,只要盯得緊一點,也不怕出什麽幺蛾子。
景初的門牌很好找,因為每一層就兩個住戶。
她敲敲門,沒有任何回應。
她喊道:“景先生,景先生,你在裏面嗎?”
喊了好幾聲,依然無果。她便又敲起門來,心裏想:再敲一會看看,然而門內始終沒有應答。
由此她又想,說不準景初根本就不在這裏呢。她收回了敲門的手,打算離去。心裏有些懊惱,既沒有幫到瑩瑩,也沒有看到景初,不知道他現在到底怎麽樣了?他的人在哪裏?
她剛轉身,便聽得門開的聲音。她回頭,立刻被景初的樣子驚到了!
眼前這個人,哪裏還有初遇時的潔淨與溫雅。他頭發蓬亂,胡子拉碴。身上酒味沖天。此刻正皺着濃眉,一臉不耐。猩紅的眸子直勾勾地盯視着俞槿。
這樣的景初,讓俞槿感到難言的恐慌。
她下意識的後退一步,将手裏的文件遞過去,輕聲言道:“景先生,這是瑩瑩讓我轉交給你的文件,聽說是急件,請你務必馬上翻閱。”
景初不接,倚着門框一動不動。一雙鳳眸微眯,依然直直地望着俞槿。眼神變得迷亂而渾濁。
俞槿腦子裏警鈴大作,本能的覺察到危險。她對一切喝了酒的男人,都感覺懼怕。
她不安極了!
她想,她得趕緊離開這裏,景初望着自己的眼神,實在詭異而不善。
她盡量不着痕跡的,又輕輕往後退了一步,稍蹲下身子将手裏的文件放在景初門前。
嘴裏道:“景先生,文件給你放這了,你千萬記得要看看。我先走了。”
說完,到底心有不忍,添了句:“你保重!”說罷,轉身就要往電梯走去。
然而剎那間,景初行動了。他猛地長臂一伸,牢牢鉗住了俞槿的肩頭,将她拉拽進房。
不防他突然背後出手的俞槿,吓得大驚失色,驚呼出聲。景初的力道很大,她的肩被他抓得生疼。
她惶急大叫:“景先生,你要幹嘛?你怎麽了?景先生,你先放開我,放開我再說好不好?”
景初的回答是關上了門。
他象扛沙包似的,一把拖舉起俞槿,挂到肩上。倒提着走進卧房,将她摔到房內的大床上。
俞槿心知不妙,爬起來就想朝門外跑。景初抓握住她的腳踝,使力一扯,她便又跌倒在床邊。
景初沒有再給她掙紮的機會,他褪下自己的褲子,便開始剝俞槿的衣服。
他面色陰鸷鼻息粗重,一雙濁目冷然的睇着俞槿,俞槿心內駭然。她不知道他怎麽了?
她試圖安撫他,對他軟言相求道:“景先生,你喝醉了。你是不是不舒服?你先放開我,我給你熬醒酒湯好不好?喝了後會感覺好很多。你先放開我好不好?我這就去給你熬湯。”
醒酒湯不難,小時候她常常見媽媽為父親熬湯。醒酒湯的味道,時隔多年,她仍然記憶猶新。
景初表情不變,動作不停。俞槿的反抗于他不過小雞力氣,很快俞槿就被他剝光了。
初秋涼意襲人,她打了個冷顫。下一瞬,景初已覆了上來,他滿身濃厚的酒氣,勾起了俞槿內心最深的恐懼。
而他身上那物事,擦碰過她身上光&裸的肌膚。更是令俞槿膽戰心驚,身體不自覺發着抖,說不出的害怕。
她絕望的哀聲求道:“景先生,你放開我,放開我好不好?”
景初嘴角勾起冷笑,掰開她雙腿就入了進去。
他物事大,動作又粗暴。俞槿仿似被刀削斧鑿般,疼得慘叫。她本能的推捶着壓在她身上的景初。景初卻好像一塊巨石般,她無法撼動分毫。
景初狂野的大起大落,對初經人事的俞槿,不蒂于是一種酷刑,她疼得鑽心。
怎麽能這麽疼呢!
俞槿想起以前曾看到過的,關于古代酷刑的介紹。對其中淩&遲一 刑記憶深刻,得3357刀,受刑的人才會死去。
她想,那會是一種怎樣的疼痛啊?得疼成什麽樣?現在她覺得自己體會到了。她的全副身心只剩下痛覺。
疼痛把時間拉得無限長,仿若無休無止,沒有盡頭。她感覺越來越疼,疼得恨不能即刻死去。她實在受不住,哭喊着求饒。
景初充耳不聞無動于衷,他粗&重的喘&息,嘴裏狂亂地嘶吼:“為什麽要和他上床?!嗯!為什麽?我不能滿足你嗎?!”
“你說啊!說啊!為什麽?為什麽你要背叛我?為什麽?!我對你還不夠好嗎?嗯?”
他愈說,情緒愈是激狂,怒氣勃發。身&下動作亦愈加用力,愈加的野蠻。
俞槿疼得大哭。
可刑&罰還在繼續,終于在這種極度難耐的酷疼中,她暈厥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