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流光易逝, 日月如梭。很快迎來了新的一年。
俞槿學校的宿舍已重新修葺完畢,校方通知學生們正式入住進去。俞槿遂搬出了景初的公寓。景初已經好長時間沒有回去過公寓,她差不多近三個月沒有見過他了。
她的心情很矛盾, 見不到他, 她會思念他,非常的想他。
可同時心裏又有些慶幸, 就是那種松了一口氣的感覺。
坦白說,見到他, 他的冷淡總讓她感覺特別悲傷。他陰郁的臉也讓她格外的挫敗, 因為她不是那個能讓他展露歡顏的女人。
再則見不到他, 也就不存在可能的床&事,她覺得很輕松。兩&性間的那種情&事,給她很大的心理負擔。
她自苦的想, 大概因為那并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情&事吧。那只是景初壞情緒的宣洩,而她不過是那個出口罷了。
還是最沒有效用的那一種!景初并沒有因此而變得快活起來。
她沒有将鑰匙及時交還。搬出去的當口,她在景初的衣櫃裏,留了幾件自己的衣物。
其實她的衣物, 一直都放置于她自己帶過來的行李箱中,除了必要的民生需求,她幾乎不會使用景初家的物什。
當時她定定的看了好一會, 看着自己的衣服,放在他的衣櫃裏,和他的衣服并列在一起,感覺有種莫名的甜意泛上心頭。
然而走出房間的時候, 她又返回去,到底将衣服取了出來,打包進行李。
她那些價格低廉便宜的衣物,與景初房間裏質感精良的衣櫃,和他矜貴考究的衣物,在在的格格不入!
正如他和她是兩個世界裏的人一般,處處不匹配。
可她就是放不下他!心裏總要想着他!
時值春天,她買了很多的綠植小盆栽,放進公寓的陽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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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欺欺人掩耳盜鈴的想:她得經常去景初公寓看看,她得給陽臺上那些新住客澆澆水呀,還得陪它們說說話呀,不然,它們得多寂寞!
俞槿是極喜愛花花草草的,她給自己去景初的公寓,找了不容分辯的借口。總不能放任那些小家夥們不管,由得它們自生自滅呀。
于是她隔幾天便去一趟景初公寓,公寓裏始終一片空寂。而她早在那些等待的日子裏習以為常。
她常常抱膝蹲在陽臺上,望着這些小盆栽。她想,她并不是孤獨的一個人,還有這麽多小家夥陪着她呢。她和它們說話,跟它們聊着景初。有時候,說着說着她又會怔怔的發呆。
到後來,她還是拿了幾件自己的衣服,重新放回景初的衣櫃。想他的時候,她就打開櫃門看看。
在鮮有的理性時刻,她也會糾結。她到底在做些什麽呢?
為了一個從不把自己放在心上的男人,做盡蠢事!
還能怎麽犯賤呢!
每每這個時候,她又會告誡自己,再不要過去了。
她甚至考慮過,将那些小盆栽拿回去,讓小姨幫着照看下,反正小姨也挺喜歡養花養草的。
但下一次再去景初公寓時,她總是遲疑,遲遲不能付諸行動。就這麽一天天拖着。。仍然不由自主的隔幾日去一回。
※※※
這天,同宿舍的李婷跟她說,有個做禮儀小姐的兼職,就在本周末,兩天一千塊,包吃包接送。問她做不做?
初始,俞槿有些不太置信,覺得不靠譜。
但李婷說千真萬确,不是騙子。因為就是她堂姐所在的度假村酒店,因臨時舉辦的慶祝活動而招聘。
李婷是看俞槿經常找兼職賺外快,所以她才告訴俞槿這個消息,她想幫幫俞槿。并且她自己也會去。
俞槿聽了她的話,點頭答應了。一個宿舍的同學,李婷是個率真的姑娘,她不會騙自己。
到了周末,她和李婷結伴而行,坐着李婷堂姐派過來接她們的車子,去了那家度假村酒店。
酒店是一個溫泉度假酒店,位于豪華的度假村內。這個度假村不算大,但景觀精美,匠心獨運,極盡奢華能事。
度假村裏吃喝玩樂一條龍,應有盡有。出入此間的人,個個衣着光鮮考究,派頭十足。
觸目所及多是老夫少婦的配對,男財女貌。看在眼裏,俞槿想,這是一個浮華世界。
李婷堂姐所在的溫泉酒店,是要舉辦十周年店慶。俞槿她們主要做迎賓工作,負責對賓客們迎來送往。
更多的時候只要站在酒店門口,做漂亮的壁花就好。她心裏感嘆,這錢賺得太輕易了。。。
換好了酒店指定的禮儀小姐的服裝,她們正式進入工作狀态,面帶笑容立在酒店門口。
俞槿心裏松了口氣,她擔心了好久,就怕服裝太出格。她聽說過,很多禮儀小姐穿的衣物都比較暴&露。
所幸,她現在穿的是傳統的中式旗袍,除了衩開得稍微高了一點點,其餘還好,很嚴實。至少比她曾擔心的要好了太多。
衩高她也不怕,她的打底措施做得很齊備,确定不會走光。
店慶活動開始約莫一個鐘頭後,需要出席的客人基本到堂,俞槿她們的工作閑了下來。俞槿對李婷說,她去去洗手間。
在廁所裏解決了內急後,俞槿正想推門走出去,卻聽得洗手間的門,被大力合上的聲響,她驚了下。
沒待她推開廁所隔間的小門,她便聽到了更為可疑的聲響。有男子的深&喘聲,夾雜着調笑的葷&話。
緊接着有女子嬌嬌的吟&哦跟着和了起來。聲音軟綿嬌弱,酥麻不已。
俞槿暗暗叫苦。她也算是知曉男女之事的人了。太清楚這對男女正做着何等勾&當。
她驚訝于他們的大膽,難道不怕被人撞見嗎?而且也太急不可耐,太粗心了吧!都不檢查下廁所裏有沒有人的嗎?
那對男女進行的如火如荼,密閉的空間裏,充斥着各種令人臉熱心跳的聲響,且聲音越來越大,情狀聽着放&浪至極,很明顯他們已投入到渾然忘我的境地。。。
俞槿頭疼。她不想驚擾到這對野&鴛&鴦,可他們這樣沒完沒了的,她還要等多久才能出去?!
李婷該着急了吧,說不準就要尋了來。她考慮着要不要不管不顧,先沖出去再說。
卻聽得那男聲忘情地叫喚道:“海若,你這個小妖精~哥哥遲早得廢你手上。”
女聲嬌媚不依叫着:“壞人,就知道欺負人,指不定誰死誰手裏呢?”
男聲笑得輕佻道:“欺負女人是男人的天性,尤其你這樣的尤物,落誰手裏,都得被欺負,被狠狠的欺負。
誰讓寶貝兒生得一張傾城貞婦臉,卻偏偏是個妖&嬈風&月的身子。你這樣的最容易勾得男人心癢難耐,男人要見了你呀,十個得有十一個酥。”
女聲嬌笑嗔罵道:“你這死人!盡會耍貧埋汰人,一張嘴就沒好話!怎麽算數的?”
男聲誕笑:“就是想說啊,男人要遇上了寶貝兒可就逃不了了。沾上了就更得要了命。”
接着動作聲響更重。。
隔間裏的俞槿,輕鎖着眉頭,神色困惑。海若,那個男人是叫的海若嗎?這個名字聽着好耳熟,一時卻偏偏想不起來。
想啊想,天啦!她想起來了,景初的那位杜姓女朋友,好像也叫這個名。
瑩瑩有次說起過。只說過一回,平常瑩瑩都是:舅舅那位女朋友8啦8啦這樣。。
俞槿因為關注景初,自然會記在心裏。只是時日過去太久,她也不确定自己有沒有記錯。
唉,就是叫海若又怎麽樣呢?世上同名的人數不勝數,她真是關心則亂,疑神疑鬼的。
她這邊兀自想着,外面的那對鴛鴦,貌似終于進入了沖&刺階段。。只聽着那男人低吼着哼哼,女人綿軟的嬌&吟。
過了會,男人痞笑問道:“爽了沒?舒不舒服?”
女人撒嬌着啐罵:“壞胚子!大色&狼!”
“個沒良心的小東西,就愛過河拆橋,穿了衣服就不認賬了!看下回不弄&死你!”男人笑罵。
接着便是整理衣物的窸窣聲。
女聲喊道:“淳義幫我拉下拉鏈。”
沒一會,兩人便走了出去。
困在廁所隔間裏的俞槿,籲了口氣。不再耽擱,趕緊的推開門,到洗手臺前洗了手。
眼睛瞥到地面上丢棄的紙巾,那黏糊的一團團,她感覺有些惡心。
李婷看見她的時候,詫異的問她怎麽去了那麽久,她正準備去尋她呢?又道,要不是堂姐剛才有事找,她早去尋她了。
俞槿只道對不起,害你擔心了。卻只字不提,為什麽耽擱了這麽長時間。她不願意說實情,又找不到任何可以站得住腳的借口,因為時間真的是太長太長了。。。
她只慶幸,主辦方沒有察覺到。不然,責她玩忽職守,怠工偷懶,她也無話可說。
她和李婷與另兩名迎賓禮儀,繼續在酒店門口站崗。
遠遠的看見一對男女走了來,兩人相貌出衆,瞬間便吸引了她們幾個的目光。
男的約莫三,四十歲,一身成功男士的派頭,腦門子上就刻着2字:精英!
俞槿更多注意的卻是那名女子,大概二十來歲,只見她直發齊腰,水緞子般柔順黑亮。而她的皮膚更是白得耀眼,雪膚花貌般的面容古典秀雅,有一股端凝之氣。然她的步态款款,行動間婀娜多姿,又有種說不出的風情女人味。
俞槿心下贊嘆,她想,可真是難得一見的美人兒。
酒店老總匆匆從內堂出來,迎上前。恭聲與那男人打着招呼:“靳總,你可算是來了,都等着你呢?”
那男人輕笑:“抱歉,昨晚上睡得遲,今天起得晚了些。”
俞槿立刻認出了他的聲音,是剛才洗手間裏的男人。
她下意識将目光轉向他身邊的那位女子。
卻聽得酒店老總谄媚的奉承:“無論什麽時候見到杜小姐,總是豔光四射,美得不可方物,真當是我等的福氣,能一飽了眼福。”
那女子笑得妩媚,原本端凝古典的臉容,霎時間竟變得無比魅惑。
她嬌聲道:“承蒙曾總擡舉,海若愧不敢當。”
是剛才洗手間的女子。已沒有疑問。
俞槿莫名的心神不寧起來,她姓杜,也叫海若。這世間同名同姓者亦然多了去,也許同音不同字呢?
可是她心裏怪異的感覺卻愈發濃烈。同名同姓容易,但同樣的傾城容貌,可就着實太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