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P87-89e 你的舊時心願

第26章 P87-89e 你的舊時心願。

87

與白孟帆約好的見面時間是周末。

當天天還未亮, 裴襲的手機就嗡嗡震動不停。

你本就淺眠,被吵醒後在他懷中拱了幾下,去推他搭在你腰上的手臂, 示意他趕緊接電話。

裴襲啧了聲,手臂不松反收,硬是又将你撈回懷中。

手機接通時, 裴襲的嗓音又冷又啞,沒說幾句就将通話挂斷, 是難得情緒不穩有些暴躁。

原來他也會睡眠不足。

你還以為他天天這麽能折騰, 都不用睡覺的。

已經徹底被他弄醒, 為避免裴襲找你麻煩,你趴在他身上裝作熟睡,暗暗在心裏罵他活該。

明知今天要飛早班, 昨晚還要死命折騰你。

你越來越好奇,那天茶室裏到底發生了什麽,裴襲出來後明顯情緒不對,就像是受了什麽刺激, 纏着你連做多日還帶着一股子狠勁兒, 就好像那天用拐杖抽他的不是老爺子,而是你。

你有種他在報複你的感覺,可你沒有證據。

挂斷電話後, 裴襲将手機扔回桌面,又抱着你磨蹭了一會兒。

他很少會有這麽磨叽的時候,平日裏睡得晚起的早, 大多數時候他起床時都沒什麽動靜,你至今都不知道他天天都是幾點起床。

今天大概是真的困,他箍着你将下巴蹭在你的發頂, 就好像是那種狂熱的吸貓患者,也不管你是睡是醒,揉面似的抱着你。

你的渾身酸痛,生怕他發瘋臨走前再折騰一次,忍不住又推他,“你快起來。”

裴襲攫住你的手腕,懶散垂着眼皮睡意濃重,“巴不得我趕緊走是不是。”

一晚上下來,他的攻擊欲依舊未消,咬上你的手指讓你察覺到了痛,你只能悶聲解釋,“會誤機的。”

裴襲嗤了聲,明顯不信。

好在,他總算起床去了浴室。

聽着玻璃門後的水流聲,你的眼皮沉重又有了睡意,然而裴襲像是見不得你好,即将進入深度睡眠時,身側的床鋪下陷,裴襲坐到了你的身側,用手撩你的碎發,“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你幾乎是被他吓醒的。

顫着長睫睜開眼睛,你看到裴襲已經穿戴齊整,昂貴的深色大衣加身讓他更顯矜貴淩厲,你委婉拒絕,“……來不及了吧。”

他低頭看着你,聽不出是玩笑還是認真,“來得及。”

你揪着被子,“可我還沒有收拾。”

裴襲:“等你,不急。”

他不急可你要急了,“我收拾很慢的。”

裴襲嗯了聲,從口袋中掏出手機,說也不是不能改乘私機,你連忙按住他的手,說出心裏話,“我不想去!”

“不想去?”裴襲偏頭看向你。

松垮的睡衣滑落,露出你圓潤的肩膀,白皙的皮膚上紅痕斑駁,蔓延入領口深處。你沒有察覺,只是抓着他的手指找借口:“我太困了,身上很痛……今天只想睡覺,不想出門……”

“很痛嗎。”裴襲說着要掀被子查看,又被你死死抓着手指。

你到底沒有強硬過他。

在被他扒開檢查時,他盯着你說痛的地方緩緩吐字,“騙我。”

雖然每次都做的又狠又重,但他知道輕重,不會只顧着自己爽而弄傷你。

看得出你純粹就是不想跟他出差,他将你的衣擺拽回,又将你松散的衣領理好,“不想去直說,沒必要騙我。”

漆黑的眼瞳落在你的身上,他輕易拆穿你的心思,捏住你的臉頰,“心裏煩我煩的不行是不是。”

“我走了,你就能睡個好覺。”

“我沒……唔唔。”臉頰被他捏出兩團肉嘟嘟的包子,你有些難以開口。

口袋中的手機再一次震動催促,裴襲沒時間在聽你狡辯,幾乎是他剛剛放開你,你就縮回床鋪用被子罩住腦袋。

再一次挂斷電話,裴襲看着你包裹成球的模樣,慢悠悠俯身,配合着将你頭發絲也塞了進去。

你縮了縮腦袋,死死捂住縫隙,似乎聽到裴襲發出一聲氣笑。

離開前,他如鬼魅隔着被子貼到你的臉頰,涼涼祝福着你,“好夢。”

更像是陰森森的詛咒。

聽着房門閉阖的聲音,你縮在被子裏久久不敢冒頭,脊背竄出冷汗,你是真的有被他吓到。

你感覺,你的丈夫好像越來越不正常了……

88

裴襲的詛咒成了真。

再次睡着後,噩夢連連。

你夢到因為你沒陪他去出差,裴襲的航班出事,噩耗傳入裴家,所有人都在怪你。

昏暗的房間,無光,密不透風。

你獨自坐在冰冷的大床上,看到一團黑霧鑽入狹窄的門縫,彌漫在屋內,越擴越大。

它們将你包裹,纏繞。

你看到黑霧中探出一雙雙手,抓住你的腳踝,拉開你的手腕,還有一雙手箍在了你的腰身。

你想要掙紮,卻在黑霧中越陷越深。

被吓得尖叫求救,張開的嘴巴卻鑽入縷縷黑霧。

它們變成手指塞滿你的口腔,拉出黏膩的口水,你只能發出破碎的嗚咽。淚水順着眼眶滑落,你怕到渾身發抖,眼睜睜看着又一團黑霧化為修長蒼白的手指,慢悠悠覆蓋遮住了你的眼睛……

“為什麽……不肯陪着我呢?”黑霧的深處,傳出低冷嘶啞的男聲。

你的背後現出高大陰森的鬼影,他将腦袋輕輕貼靠到你的肩頭,用烏黑沒有眼白的眼睛凝着你,朝着你吐息,“就算死……也不會放過你。”

嚴密扣合的指骨露出一條縫隙。

透過狹窄的手指縫隙,你看到黑霧中那張慘白鬼魅的面容……是裴襲。

他對着你裂開殷紅唇角。

“!!!”你被手機鈴聲吵醒。

從床上彈坐起身,你接通電話時,人還沒從夢中緩神。

聽筒中傳來熱情開朗的少年音,“小嬸嬸,你醒了嗎?”

“醒了。”嗓音發澀。

看着昏暗壓抑的房間,你掀開被子起身,拉開了遮擋陽光的窗簾,明媚燦爛的陽光噴灑湧入,瞬間照亮房間,覆滿你的全身。

你這才覺得自己從夢中出來了。

那只是一場噩夢,真實的卻像另一個世界。

一個裴襲意外死亡變成厲鬼後,還要糾纏你不放的平行世界。

“我剛剛看到李助理登機前發的工作動态了,小叔叔他們現在已經在飛機上了,你趕緊起床哦。”不止是裴老爺子對你印象差,大概所有裴家人都覺得你喜歡賴床睡懶覺,裴洋特意打電話喊你,是怕你睡過頭耽誤正事。

“我已經起床了。”揉了揉臉頰,你看了眼時間,距離約定的見面時間,還有三個小時。

裴洋在老宅的出行不受限制。

為了方便他來回趕課,他在老宅有兩個專供他出行的司機,你雖然也來去自由,老宅多的是司機供你使用,但免不了會被裴襲詢問。

于是你與裴洋演了出戲,他佯裝要出門約見同學,離開時在院中與你偶遇,交談幾句後,無聊的你蹭着他的車一起去了市中心,說要散心。

“這樣能行嗎?”

坐在車裏,裴洋小聲抱怨,“你平時都不怎麽搭理我們,突然就要蹭我的車出去玩……小叔叔可不是傻子。”

“那就和他實話實說。”其實你也不太會撒謊,而且這也不是什麽值得心虛隐瞞的事,不過就是約見了收養貓咪的朋友,這個朋友又恰好是個男的,是你的大學學長而已。

“不行!”裴洋抱緊懷中的貓包,“不能讓小叔叔知道我在老宅偷偷養了貓,他要是告訴我爸,我就完蛋了……”

思來想去,似乎也只能裝作偶遇一起出行,裴洋慶幸道:“還好我是個未成年。”

你疑惑看向他。

裴洋沖你眨了眨眼睛,“小叔叔心眼很小的。”

雖然不知道裴洋未成年和裴襲心眼小的前後關聯,但你很認同他的話,“确實。”

因為在茶室挨了打,小心眼的男人已經報複你好多天了,你是真要吃不消了。

89

小布偶在貓包中并不老實,不時拍打頂包,發出的喵喵聲又嗲又軟,裴洋将它從裏面抱了出來,“你怎麽啦?”

裴洋說它平時很乖。

黏人又安靜,幾乎很少發出聲音,所以他才能将它藏在房中養了多日。

在裴洋懷中蹭了又蹭,小布偶忽然将爪子伸到了你的腿上,在裴洋疑惑的松手時,它甩着尾巴鑽入了你的懷中,用毛茸茸的腦袋去拱你的掌心,似乎是想讓你摸它。

“小咪好像很喜歡你。”裴洋歪了歪頭。

看着你低頭撫摸貓咪的溫柔模樣,他忽然來了句:“要不小嬸嬸你來養小咪吧?”

你的動作頓住。

又聽到裴洋搖着頭反駁自己,“不行不行,小叔叔最讨厭這些小動物了,尤其是貓。”

“他為什麽讨厭貓?”你撓了撓小布偶的下巴,眼睫垂落。

裴洋說他也不太清楚,是聽家人偶爾提到的,“好像是小時候被貓撓過,也好像和小叔叔的媽媽有什麽關系……不對,好像是裴徽小叔……反正他就是不喜歡啦。”

車子開入了市中心,停到了你與白孟帆約見的咖啡館。

你們到時,白孟帆已經等在那裏。

脫下白大褂,男人穿着年輕,像極了你在大學時見他的模樣。

對着裴洋點了點頭,他掃了眼窗外,“裴先生沒來?”

“他出差了。”你無意多談裴襲。

裴洋适時接話,“叔叔好啊,我是裴襲的侄子,你和我小叔叔認識?”

“不算認識吧,幾面之緣。”

在得知白孟帆的工作後,他贊嘆道:“原來您在緣叔的醫院工作,那您可一定要替我保密啊哈哈哈。”

貓是裴洋的,白孟帆是收養方,雖然你人到了場,但你主要是聽他們聊,插不上話。

白孟帆對這只小布偶很是喜歡。

在讓他與小布偶試探的接觸後,你們發現小布偶對他也并不排斥。

雖然老老實實窩在了白孟帆的腿上,但它還是不時歪頭看向你,白孟帆順着它的視線望來,說出了與裴洋幾乎一樣的話,“它好像很舍不得你。”

可你都沒抱過它幾次。

試探着将小布偶放回你的膝蓋上,白軟軟的一團瞬間恢複活力,不停的喵喵叫像在和你說什麽。

白孟帆看了看小布偶,又看你,“還記得咱們是怎麽認識的嗎?”

他笑着道:“大學裏的小流浪還挺多的,每次我去公園裏喂貓,總能看到你。”

後來有一天,他在草叢中發現了一只受傷的小貓,剛好你的專業與之相關,于是抱着小貓找上了你。

你們一起救治了小貓,互加了聯系方式,他推薦你加入了社團,你們逐漸變得熟悉。

“我記得你告訴過我,等你有了足夠的能力,将來要貓狗雙全。”

這些,你都模糊了,沒想到白孟帆還記得。

他看出了你對小布偶的不舍,不解道:“既然喜歡,為什麽不養呢?”

裴洋聽愣了。

目光先是定在小布偶身上,後來他又扭頭聽白孟帆說話,随後又将目光定在了你的臉上,“小嬸嬸,你……”

張了張嘴,外放話多的他第一次有了詞窮,如今在想你在車上的安靜出神,裴洋反應過來什麽,悔的狠拍大腿,“是我糊塗啊。”

“小嬸嬸,你和小咪原來是雙向奔赴,你怎麽不早說呢……”

早說又有什麽用。

撫摸着小布偶,你低下面容道:“我養不了。”

“你要是喜歡,怎麽就養不了……”話說一半,裴洋明白了什麽,皺起眉頭,“你是覺得,小叔叔……”

看了白孟帆一眼,裴洋咳了聲,委婉道:“我覺得你要是喜歡的話,小叔叔不會不同意的。”

他在這時忽然改口:“其實小叔叔從沒親口說過他不喜歡小動物……都是我們胡說的,小叔叔那麽喜歡你,你喜歡的他肯定愛屋及烏,要不……你打電話問問呢?”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