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
十一別
濯芷瀾人生就六個字——去死、沒錢、哦行。
這會兒她聽到了一大堆張樹佑的話,沉默了半響:“哦行。”
說的具體是什麽她沒入耳,滿腦子都是剛剛張樹佑湊過來的親吻,咬了一半棉花糖在口腔裏失神地被咀嚼着。
“你聽清楚了?”
濯芷瀾的表情看不出來是演戲還是真實的反應,遲鈍地啊了一聲:“聽見了。”
“重複一遍,好不好?”
濯芷瀾眯着眼,被他哄小孩的語氣無語到,但是還是揚起笑容,甜甜地笑:“你說,你要和我交往,打敗我所有的前任。”
其實啊壓根不用打敗,對她沒有利益幫助的人,之後再不會能進到她的交際圈。
就跟消失一樣。
但是,此刻她發現自己不會談戀愛了,坐着有些不知所措。
“你是財大的?”
“昂,”濯芷瀾端着杯子,語氣很平淡,沒什麽感覺的樣子:“畢業好多年了。”
“啊,這樣子——”
濯芷瀾撲哧一聲笑出來:“要不要我們再親一個,這樣聊天,好尴尬。”
她是個i人,但是如果是逗張樹佑的話,她可以這樣勇敢。
人感受到愛才不會恐懼靠近。
張樹佑只是看着她沒說話。
濯芷瀾塞進最後一半棉花糖,起身想去拿包裏的濕巾,右手撐着沙發起身,左手被人拉住扯過去。
“接吻,我和你熟悉。”
他的唇幹燥,劃過唇邊的皮膚時候有割裂感,不太會親的他牙齒偶爾會磕到她的唇瓣,緊閉的雙眼收縮一下,然後睜開眼睛看他沉醉的模樣。
含住他的上唇,沾濕他的嘴唇,主動權在她這邊,卻又整個人窩在他的懷裏,姿态很低。
像是為他臣服一般。
指尖上殘留的棉花糖糖屑被他抹去,又被他完全握在手心之中,大拇指摩挲着她的手背,暧昧又親近。
分開後又親了一下,隐去勾出的——濯芷瀾看着張樹佑,對上他的眼神看到了侵略,這種眼神她在不少人那裏看到過,比如理查要打擊哪家的産品鏈,又或者是mark整個股盤大逆轉的時候,他們抱着的是必勝的決心,但是現在的張樹佑也是這樣嗎?
對她。
必勝。
濯芷瀾撇嘴,抱着怎麽樣的心她都認了。
“你是金融學?”
好,話題又再次回到着這個問題上,濯芷瀾嚴重懷疑張樹佑是害羞了,無話找話。
“不然我是歷史學?”
“X創?我好像聽過你們的名兒,和我哥合作過?”
濯芷瀾不知道他哥,又啊了一聲,不太懂。
“張家立。”
聽到熟悉的名字,濯芷瀾倒吸冷氣,沒有立即回話。
那天的她,确實有點兒刺人。
張樹佑的眼神帶着探究,濯芷瀾沉下心不再想那些,笑道:“或許?國內的業務我都很少接觸到。”
說到公司,濯芷瀾想到了個搞笑的事,拉着張樹佑跟他說:“你知道為什麽叫X創嗎?”
張樹佑配合地搖頭。
“因為剛開始是在廈門開始籌備的,但是呢廈創就有點瞎創業的感覺,蔣昇——就大老板就說取字母得了,就換了。”
“挺好的。”
說完,他就被放櫃子上的手機叫走,撐着浴室的門接電話。
濯芷瀾視線追随。
想到了剛剛的聊天沒忍住笑,又像是覺得自己很丢臉,将笑臉藏進了手掌之中。
半分鐘後拿出手機,給秘書發去條消息,今天本來是有應酬的,但是出了一點她沒預料到的意外,所以她得推了晚上的應酬。
等他接完電話,濯芷瀾也安排好了事務,兩個人相視一笑。
“出去走走?”
張樹佑提議,兩個人道不同,加上剛接觸不能聊太深的話題,還在試探階段,長時間待在一個空間裏也是尬聊。
得不償失。
濯芷瀾順從地站起身,将手機揣進褲子後面的口袋,在他的注視下套上剛剛脫下的外套。
“去哪?”她問。
兩個人說不清誰在紐約更久一點,但是可以說的是濯芷瀾比張樹佑知道熱鬧的地段是哪塊。
“就走走。”張樹佑說。
——
三月初的天氣,加上下午時分,濯芷瀾總覺得霧蒙蒙的紐約有些壓抑,像是天快塌了一般,隐匿在霧裏的大廈如同被奪取了生命。
街上跑車的引擎聲,經過二人身邊的時候帶起一股風,吹亂了濯芷瀾的頭發,她說話被打斷,扭頭往後看去,一邊理着飄亂的頭發。
張樹佑跟她一起往後看去,等人回頭之後,扶着她的肩膀跟人換了位置。
濯芷瀾自然地挽上他的胳膊。
走到時代廣場,大屏幕上投放着DIOR的廣告,一個長相明豔的女人一身長裙,提着DIOR的包,每一個動作都自然,最後的畫面是單薄的貼身毛衣,手托着臉,直視鏡頭,濯芷瀾在那一刻想到四個字——頂級骨相。
張樹佑也看到了廣告,眯着眼。
“我認識她,叫祈芙,見過兩次。”
濯芷瀾抱着手盯着屏幕,心想:上次怎麽沒覺得這女人長得這麽帶勁?
張樹佑:“我也認識,高中同桌。”
濯芷瀾啊了一聲,表情帶着不可置信的意味:“挺有緣。”
準備問問題的,但是想到那段時間自己和張樹佑沒什麽關系,祈芙要打招呼自然是從她更熟悉的吳淩翔下手。
“她在追吳淩翔。”
“什麽玩意?”
濯芷瀾覺得不可思議,這事确實讓她震驚。
不是其他任何意思,是這關系太複雜了,往後她和祈芙見面——她不敢想。
張樹佑側頭盯她,濯芷瀾擡手又放下,欲言又止,最後啧了聲:“以後見面多尴尬。”
“不會,”怕她不信,張樹佑又解釋:“祈芙不是那樣的人,你也不是。”
兩個人都是在世界橫沖直撞的不服輸性子,男人從來不在她們的必需品行列,不會因為一個男人而去不待見同樣的女孩。
這話中肯,但是聽着不得勁。
濯芷瀾沒再說什麽,還是覺得濃顏系美女真帶勁。
想到這裏,她拿出手機拍下大屏,低頭發送給祈芙,還帶話:【真漂亮】
這麽做的意義在哪裏?
濯芷瀾要阿谀奉承的人很多,要低頭做小的時候也多了去了,但是對于這些model或者說跟她完全挂不上鈎的人,壓根兒沒必要去捧人家,除了能在酒局上看到她,沒有認識她的途徑的。
但是她想這麽做,因為這關系太複雜,不想讓張樹佑在中間為難。
廣場很多人,濯芷瀾低頭打字的時候肩膀被人撞了一下,張樹佑立馬将人摟進懷裏,下一秒就看到幾個男人往這邊走來,跟在剛剛撞濯芷瀾的人身後——兩個跟着,兩個靠近他們。
她的保镖。
将保護範圍縮小了。
濯芷瀾靠着張樹佑的胸膛,問他:“現在去哪呢?”
站在這裏挺無聊的。
“你之前都玩些什麽,我也不知道出門有什麽好玩的。”
這話問住了濯芷瀾。
她玩的?
笑了兩聲說:“看電影去吧。”
那些都是資本家的游戲,不想帶着他去了解,而且他的身份特殊,不想給他的前途帶來一個污點。
張樹佑就待在他的世界裏。
——
一場電影加一頓飯結束,出商城天已經黑了下來。
車在門口,濯芷瀾伸手去拿車鑰匙,保镖遞到她手心——今天的車很低調,不是豪車也不是跑車,濯芷瀾朝張樹佑晃鑰匙:“你開還是我來?”
張樹佑拒絕:“我不常開車,你來吧。”
濯芷瀾看着他的臉,沒有說謊的痕跡,她不太相信,因為在北京的晚上坐過一次他的車,還是她在手機上打的車。
但是她也沒有去反駁他的話。
“等等,再和我待會兒。”
張樹佑拉住她的手腕。
濯芷瀾揮手讓幾個男人退下,被張樹佑牽着往人多的地方去。
晚上的夜景美麗,也很熱鬧,有人唱歌、有人跳舞,自由的國度是自由的味道,圍成圓圈的地方最是熱鬧,從先前的張樹佑牽着走,變成濯芷瀾帶着走。
找到圓圈的空地,站在第一排,看着舞者随着音樂舞動身體,連震、地板動作等引起歡呼,濯芷瀾拿起手機記錄。
她是真愛玩。
到高潮的時候紮着髒辮的黑人過來拉住濯芷瀾的手,邀請她進到中心,張樹佑拿過她的手機和包,朝前擡手,示意她去享受。
剛開始黑人教她動作,湊近詢問她是否學會,得到答案之後舉起手邀請她。
濯芷瀾很配合。
根據他教的動作和他一起舞動,節奏卡點、動作幹淨,夾克外套很美式街頭風,在鬧在笑在瘋狂。
一旁的張樹佑拿着自己的手機給她錄下視頻,看她開心的樣子,他的臉上是幸福。
同在紐約工作,關于濯芷瀾的消息他能聽見,偶爾報紙上是她的公司,有時候是娛樂板塊她和mark的消息,還有就是時代廣場的采訪大屏。
他知道這人原本是什麽樣子的。
不希望她跟自己在一起之後收斂自己的個性,丢棄讓她開心快樂的娛樂項目。
濯芷瀾有膽識又成功。
或許她也不完美。
這世上沒有人是完美的,接受了她——不能單單接受她讓人豔羨的一面,更要接受她壞女人的一面。
就像他,也有陰暗的一面。
濯芷瀾這樣的人,愛就要愛全部。
陽光明媚是她,為鬼為蜮也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