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
十一別
夜晚,和張樹佑躺在床上的時候,進來的那一刻她的心髒突然絞痛,難受地讓她捂着胸口。擰着的眉頭不肯松開。
張樹佑停下所有的動作,他知道如果濯芷瀾不會是這個表情,也不敢動,撐着床問她:“心髒不舒服嗎?”
說着慢慢往外撤。
濯芷瀾緩過那一會的難受,搖頭道:“沒事。”
張樹佑額頭上的汗滴在濯芷瀾的下巴處,混着她的汗水随着她仰頭的動作往她的脖子下滑,最後到達張樹佑正在親吻的地方。
有點鹹。
沒有指甲的手指陷入他的肉裏,濯芷瀾低聲叫喚,張樹佑也跟着她放低聲音哄着她。
“別哭,媳婦別哭。”
最後張樹佑實在是狠不下心在聽到她聲音的時候還折騰她,索性手肘撐着床面,湊過去将她的抽泣聲吞沒在親吻裏。
濯芷瀾躲啊。
躲着躲着腦袋撞到了床頭,親吻中的她悶哼一聲,擡起手拍打着張樹佑的肩膀,滿手的汗讓她改為抓床單。
張樹佑笑着移開,給她揉腦袋,沒停。
濯芷瀾氣得抓他頭發,張樹佑只有一只手,又得給濯芷瀾揉頭,還得控制她的手,最後他将目光放到枕頭邊剛剛他擦手的紙巾上。
松開掐住濯芷瀾雙手的那只手,拿過紙巾塞到濯芷瀾的腦後,被濯芷瀾拿過扔地上,嘴裏還罵他:“遲來的,我不要。”
張樹佑被逗笑,撤身往後退,就在濯芷瀾松一口氣的時候,他抓住她的腳腕往後拖,讓她遠離床頭,接着俯身。
在這事上,張樹佑分毫不讓。
濯芷瀾不愛這事,所以也不會縱容他,但是張樹佑有的是辦法弄她。
激情過後濯芷瀾不再拒絕,抓住他肩頭的手開始控制不住找施力點,還好她不愛留指甲,否則必然會陷進他的肉裏。
張樹佑的力道加重,濯芷瀾抱着他的肩膀小聲說話,張樹佑沒聽清,側頭耳朵貼着她的嘴唇,讓她再說一遍,還抹了把濯芷瀾臉上的汗水,又或許是淚水,張樹佑知道從開始她就哭的挺厲害的。
濯芷瀾搖頭:“我愛你。”不是這句。
張樹佑信,伏在濯芷瀾脖頸處,喘息。
“我愛你。”他回答。
他不算是悲觀主義者,既然愛和被愛已經發生,他沒有什麽好猶豫的。
濯芷瀾事後和他躺在客卧的床上,他的手在撥弄自己的頭發,她擡手拉下讓他別動手動腳地打擾自己睡覺,張樹佑拍着她後背的手一停,變成在她光滑的背上游走,還一下一下的輕輕點着。
濯芷瀾受不了撐起身咬了一口他的下巴。
張樹佑一手按住她到自己身上,肌膚相貼,濯芷瀾身子沒忍住一顫,身體再次被填滿的那一刻,她還是受不了咬着他的肩頭。
“待會要睡沙發了。”
張樹佑笑着抖了一下,濯芷瀾也随着他抖了下。
“睡我身上。”
濯芷瀾懶得和他多說什麽,最重要的是說不出來話了。
“明天我有應酬,輕點,別留印。”
“好。”
張樹佑說得到做得到,折騰到11點就停了所有動作。
——
翌日,實踐再次告訴張樹佑,濯芷瀾早上是最好說話的時候,坐在床邊輕輕拍着她的臉,溫聲哄着賴床的人:“今天不是有事要談?”
濯芷瀾握住他的手腕:“不要。”帶着尾音的拒絕似在撒嬌。
“那我陪你睡咯。”
濯芷瀾不喜歡舒服的被窩裏突然闖入人,所以說這話能讓她腦子轉一下,整個人清醒點,但是張樹佑低估他在濯芷瀾心中的地位了。
只見濯芷瀾掀開被子,眼睛沒睜開:“進來吧。”
張樹佑實在是拿她沒法,沒敢施力揪了把她的臉。
最後濯芷瀾還是被張樹佑抓起來,坐在床邊緩神,衣服是張樹佑幫她換的,此刻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男人正在為自己套襪子,被他搭在膝蓋上的另一只腳有些發麻,她擡起來想自己捏着緩解一下,結果一有動作就被張樹佑捕捉到,握住她的腳腕偏頭親吻落在她的腳背。
濯芷瀾閉上眼。
睡意完全消散,垂在兩邊的手握成拳抵着床面。
“張樹佑,你是不是有點特殊癖好啊?”
從兩人第一次醒來的那個早上張樹佑對她身上的每一處都充滿了好奇,不是親就是摸,每一寸每一處都印下他的印記。
張樹佑反問:“是我有嗎?”
濯芷瀾指着自己:“我?”
張樹佑替她套好襪子,又将拖鞋穿好,額頭頂着她的,說:“緩會,待會帶你去洗漱。”
濯芷瀾擡起手,拇指按壓着太陽穴,疼痛讓她抽回神,踩着拖鞋去浴室。
浴室裏,張樹佑正撐着洗手臺刷牙,他今天穿着很簡單的白T內搭,刷牙的時候盯着鏡子裏的自己,碎發随意地搭在額前,從鏡子裏看到濯芷瀾推門而進刷牙的動作有些放緩,回頭看濯芷瀾,眼神似乎在問她為什麽這會兒進來了。
濯芷瀾走過去環抱着他的腰,腦袋抵着他的背。
“張樹佑——”
嘴裏的泡沫來不及清理,笑着問她:“怎麽還撒嬌?”
“不想上班。”
是不是這樣張樹佑也不清楚,不過沒有多問他,嘴裏咬着牙刷給她擠好牙膏遞給她。
濯芷瀾刷牙有個小習慣,她接受不了牙膏的味道,所以每次刷牙都會漱口,順便将牙膏打濕才開始。
張樹佑早她洗漱完,靠着洗手臺看她的時候內心是滿足的,想到了什麽彎腰翻箱倒櫃找出自己忘記拿着的相機,調試了半分鐘後舉起對着鏡子拍攝。
“濯芷瀾。”
正在漱口的濯芷瀾嗯了聲,沒擡頭并不知道他在拍。
“你今天什麽工作?”
“見總領館的領導。”
講完擡頭就看到鏡子裏的張樹佑舉着相機,她啊了聲伸手去捂鏡頭,被張樹佑躲開。
“快洗臉,送我去上班。”
濯芷瀾瞪了他一眼,轉身洗臉,不管他拍沒拍了。
張樹佑通過CCD裏面的畫面看着濯芷瀾,曾經他做夢才有的畫面,此刻正被自己記錄着,紐約的春天遠不及北京的美麗,但是這一年的紐約給了他最美的春色。
兩個人收拾完,濯芷瀾拿起桌上的早餐和張樹佑一同出門,工作的時候濯芷瀾都是秘書開車,所以是和張樹佑一同坐在後座,低調的黑車穿梭在紐約的街道。
車子停下,張樹佑正常地進去上班,濯芷瀾由人引導進入會議廳。
今天被約見是被抵制的事,經濟封鎖、關稅提高、科技封閉這對國內局勢不容樂觀,還是那句老話“只有自己強大才是硬道理”,放在哪個時代都适用,過去有犧牲自我的專家,如今也會有為國奉獻的年輕人。
濯芷瀾就是這類人。
三個小時,結束會談。
濯芷瀾和秘書邊走邊和領導講話,擡眼看對面張樹佑和一衆領導走了過來,路過她們的時候張樹佑走到最後,不動聲色地伸手用食指勾了下濯芷瀾的小指,只一秒。
早在先前他就看到濯芷瀾,她化了濃妝,不知道什麽色號的口紅抹在她唇上,襯的她的膚色更白。
穿着白裙子,拿着手機走在隊伍側邊,偏過頭和領導講話。
濯芷瀾有些被吓到,手裏的手機被他一勾導致沒拿穩往下掉,看着未上市的手機就這樣與地面接觸,眼睛閉上又睜開,回頭看到張樹佑留下的背影,害羞倒沒有,恨自己手殘倒是真的。
領導隊伍裏的張樹佑扯了扯領帶,今天早上濯芷瀾給系的領帶,有點緊。
聽到聲響往後看,就看到濯芷瀾用手擦了下手機,繼續往前走。
腦子有些空白。
——回家會被罵嗎?
其實這一堆的人都知道張樹佑和濯芷瀾的關系,突破口就是部長指出來的,既然被技術打壓,那麽就得讓握着技術的人站出來,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被華爾街金融日報譽為“科創新秀”的濯芷瀾身上。
不确定這個人是否願意,剛開始都沒想能約到。
直到遠在北京的領導說:“佑子的女朋友,那是個頂頂有擔當的女孩。”
此刻看來。
是的,這位年輕人強大、有思想主見,更有家國情懷。
走出總領館的大門,跟身後的領導說再見,回頭就看到她的車旁靠着一個抽煙的男人,背後是看重自己的領導,身前是控制自己的伯樂。
濯芷瀾有些腿軟,朝着mark走去。
兩個人站在車邊,mark擡起手給了她一巴掌。
“我在前面給你留在美國鋪路,你回身給我一顆子彈,Rachel——”mark拉開車門将人塞進車子,自己也彎腰進去,繼續說:“我發現,你談了這段戀愛處處和我作對啊。”
濯芷瀾看着窗外,沉默了會:“那是我的國家,沒有一個人能和我的國家對比,你不能,張樹佑不能,我曾經的家人也不能,就連我自己也不能。”
“可是我捧你到這個地位不是讓你背叛我的。”
先前她的小動作mark可以當玩鬧,被壓制久了難免有些反抗,有壓迫就有反抗這很正常,但是這次也算變态要和他站在對立面了。
“從始至終,我們就是兩個國家的人。”
“那你就成為美國公民。”
“你知道,這不可能。”
“Rachel,我是不會動你,畢竟我對你有感情,但是——”
“他是國家公職人員,通過正規途徑來到這裏,”濯芷瀾打斷他,認真和他分析:“他在你手上出事,這是你對東方大國的不尊重,你必将付出應有的代價。”
她仰頭閉眼:“我說過,我這一生都不會背叛你,在利益面前,可是你有你的國家,我也有我的國家,你想要我入美國國籍,當美國公民,為美國效力,你知道這是在侮辱我堅持這麽久的理想,如果我只是為了成為有錢人,那麽我可以留在濯家争奪繼承權,而不是放棄第二産業基底深厚的家族,選擇自己獨開一條道。”
“我真的不會因為利益而做出傷害你的事,即使我們說兩個國家的公民,但是你永遠是我的指向燈,是我最信任的朋友。”
她繼續安撫mark的情緒。
“我要動他,你會跟我反目嗎?”
濯芷瀾擡眼看他。
“兩個多月的感情當真愛慘了?”
濯芷瀾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