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

十一別

濯芷瀾的怯弱只是在mark面前,此刻她靠着沙發翹着二郎腿,煙頭滅了又燃,暖光燈也沒讓她的眼神看上去溫和幾分。

地上是被她揚起抛掉的A4紙,上面密密麻麻的英文,面前的平板已經被她砸爛,保镖和秘書在旁邊心驚膽戰地站着。

臉上的指痕沒消。

盯着桌子上的楊允謙的信息,消息不多,完全被封鎖,多的都是趙绛給的。

mark那個人,把算計刻在骨子裏。

警告完她告訴她是北京來的消息,說她今天約見上層。

北京——許荇伽。

濯芷瀾是真的被這人暗中搞了好幾次,次次不一樣的陷阱。

最後嘆了口氣,看了眼亮屏的手機,面容解鎖看消息,是張樹佑的。

張樹佑:【我發小們過來了,要一起吃個飯嗎?】

消息下面是他搬的公寓新位置。

濯芷瀾是直到張樹佑搬家了的,但是一直沒去過,兩個人要見面也是在她這邊,主要是她太忙了,交易所出來再去他那邊太浪費時間。

但是這次她得去看看。

另一邊的張樹佑得到答案後看着對面的三個人,這次楊允謙把他侄女帶來了,張樹佑看着楊允謙給人嘴裏塞草莓的動作,和李晔對視一眼挑眉聳肩,臉上挂着笑。

反正他們兩個不這麽養侄女。

“你媳婦啥時候來?”

張樹佑:“有一會吧。”

中央公園大廈到這裏有段距離,下班高峰期也容易堵車。

“樹佑哥哥,你女朋友在紐約上班嗎?”

張樹佑看着女孩,點頭:“X創的老板。”

方柏霓聽過X創的名字,她當初選理科說想搞科創的時候,老師就提過廈門新起的企業X創,說這個企業極大可能成為支柱企業。

想到這裏,方柏霓很想見見這個創始人。

楊允謙倒吸一口氣,撐着腦袋歪頭看方柏霓:“你叫我小叔,怎麽叫他哥哥,是給我提輩還是覺得我比他老?”

張樹佑一顆草莓扔過去,楊允謙穩穩當當地接住,被他調侃的方柏霓有些臉紅,有些結巴地解釋:“沒有覺得你老,不能亂了輩分。”

得到這句話的楊允謙朝張樹佑勾手:“叫叔。”

方柏霓趕緊伸手按下楊允謙的手。

這人說話動不動就欺負人,轉頭看看張樹佑發現他沒在意只是在看手機,松了一口氣,在兩人看不到的角落裏拍了楊允謙一巴掌。

三個男人去廚房弄飯,方柏霓一個人在客廳等,剛剛張樹佑交代她如果有人敲門去幫忙開一下門。

“你能查到多少?”

楊允謙靠着竈臺問正在切菜的李晔,張樹佑也看過去,等着李晔的回答。

他們三個在調查濯芷瀾和許荇伽之間的關系,讓許荇伽這麽下死手,總得讓他們清楚中間是什麽樣的關系,才能做出正确的決策。

許荇伽不對勁他們知道,但是濯芷瀾是好人嗎?

這話不能讓張樹佑聽見,他們兩個私下讨論過,如果這後面揭示的真相是所有人都會被拉下水,那麽他們必須把張樹佑扯出來。

“好友翻臉,擺在明面上的就那些事兒。”

張樹佑洗完菜,放到李晔手邊,嘆氣:“你們私下讨論去。”

他聽不了一句關于濯芷瀾的壞話。

說到這裏,張樹佑笑着問楊允謙:“你不挑明,人家永遠把你當長輩。”

楊允謙看客廳的人:“說什麽呢。”

7歲領養的孩子,雖然沒見過幾次,但是說到底都是楊家的孩子,他從始至終都是個長輩。

“那你呢,藏了那麽些年突然要出現她的生活裏,是情緒到頂峰繃不住了嗎?”

張樹佑搖頭:“她不開心。”

因為濯芷瀾不開心,因為總是在新聞上看到她的低谷消息,因為聽到吳家有意向和趙家聯姻的消息...

怕她過得不好,所以他覺得自己要出現。

一見鐘情是神仙給他指明的一條走向幸福的道,他理應走上去。

已經成家的李晔不參與這個話題,他沒愛過誰,連同妻子,不太懂這兩個人愛來愛去的感受,對于他而言,什麽都一樣,誰都一樣。

和妻子鬧成敵對他後悔過,但是會去低頭挽回嗎?

不,他不會。

很快,三人看到客廳的方柏霓跑着去門口開門,三人同時安靜下來,看着門口的位置,方柏霓退身,進來的是穿着白裙子的濯芷瀾。

白色長裙,匡威低幫,黑發淡妝。

一臉笑意和方柏霓聊天,換好鞋之後擡眸與廚房地看她的三個人打招呼,随後認真聽方柏霓的問題。

“我不是國高的,我那個應該是貴族高中吧,所以上海國高我不是太了解,而且我當時選的是金融學,航天航天我确實不了解,但是我個人覺得美國這邊和柏林那邊挺厲害的吧。”

方柏霓問她上海出名的國高是不是有推薦出國學習的機會,主要專業是航天航空制造,但是濯芷瀾是真的不清楚,她上的是貴族高中,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出國,所以沒去了解那些政策。

問她,她也不知道。

“如果說我選這邊的學校,姐姐有推薦的嗎?”

濯芷瀾被拉着手走到沙發坐下,想了一下說:“我不了解,你需要我問問我朋友,好像有人在航天局工作。”

她說的航天局是美國的,問個學校建議算不上竊取他國機密。

張樹佑別了下楊允謙的胳膊,楊允謙看了他一眼,對上眼神就懂了,出去插入兩個女孩的聊天。

“聊什麽呢?”

濯芷瀾正在聯系朋友,方柏霓頓了一下說:“我問問姐姐這邊的大學。”

“想來這邊讀書?”

“想出國看看。”

楊允謙從來不幹涉她的選擇,所以這會兒也沒問什麽,只是看着打電話的濯芷瀾,有些覺得自己剛才想法的惡劣。

挂了電話的濯芷瀾擡眸對上楊允謙的眼睛。

一站一坐,視線在空氣中交彙,沒有人回避,恨不得撕破那層窗戶紙。

“我知道你在查他,但是你沒有證據。”

濯芷瀾翹着二郎腿。

“你有?”楊允謙問她。

濯芷瀾搖頭:“張樹佑費勁把我和你挂上鈎,為你還是為我這個我不去想,但是我不建議你來扳倒他,許家是座大山,同在北京難免兩敗俱傷。”

這一刻,楊允謙徹底對面前的女人改觀。

太有頭腦。

太有計謀。

幾句話,楊允謙就能聽出她背後的意思。

她目前沒能力一下扳倒許荇伽,但是最後一定會弄倒許荇伽,不借用張樹佑是因為兩個家族都在北京,難免波及。

“這麽恨他?”

濯芷瀾聳肩:“他走錯路,不該被扳倒嗎?”

她不關心社會的發展,不在意制度的完善,費勁心思扳倒許荇伽的背後是怎樣的真相,沒有人去探尋。

這世上,唯有mark一個局外人知曉。

吃飯的時候,張樹佑坐在濯芷瀾的身邊,李晔一個人看着四個人的照顧和你來我往,邊吃邊吐槽:“我算是看明白了,我就是電燈泡。”

方柏霓立馬揚起笑容:“李叔,你要吃蝦嗎?”

說完便将剝好的蝦放到了李晔的碗裏,李晔看着碗裏的蝦,感嘆還是侄女懂事。

濯芷瀾也跟着看過去。

張樹佑低頭問她:“要吃?”

濯芷瀾立馬搖頭:“我只是覺得妹妹很像一個人。”

“誰?”

“Angeline。”許荇伽身邊的那個女人。

張樹佑知道那個人,每次和濯芷瀾遇到都是争鋒相對的樣子,看起來愛許荇伽到骨子裏的模樣。

“像嗎?”

“一點點。”

濯芷瀾看到碗中張樹佑夾來的菜,沒有拒絕,吃得很香。

吃完飯,濯芷瀾靠着椅子,張樹佑抽出濕巾給她擦手,又拿幹紙巾擦幹,跟照顧女兒一樣,看得楊允謙和李晔連連對視,看得他們直皺眉。

最後一眼對視,楊允謙拉過李晔的手假裝要給他擦手,被李晔一把打開。

幾個人笑作一團。

張樹佑把擦完手的紙巾扔到楊允謙身上:“有毛病。”

五個人收拾完後坐在沙發上,三兩分配,濯芷瀾同方柏霓、李晔坐一塊,方柏霓在中間動了一下身子,玩手機的濯芷瀾和李晔同時按滅屏幕,對上眼睛兩個人對視一下,沒憋住笑。

濯芷瀾被人看破,心虛地摸了下鼻子,起身坐到張樹佑的身邊,抱着他的胳膊。

“你們兩個會吵架嗎?”

李晔真真切切地收了手機,看着濯芷瀾認真地問。

他看的是濯芷瀾,回答的是張樹佑。

“不吵。”

濯芷瀾聽得懂這話,她和李晔能懂是因為那個動作只要有心人看到都會明白是經常擦邊線玩的人,兩個人是同類人,但是此刻李晔是張樹佑的摯友,自然想通過只言片語提醒着張樹佑,所以濯芷瀾幹脆自己先開口:“mark說後天去參加婚禮,我的請柬寄到他那裏了,你跟我一起去嗎?”

都是朋友。

而且她和mark的關系早就在熟人圈裏傳遍了,分手都談不上,大概傳的就是mark給不了婚姻,Rachel不願再等待。

所以這次請柬是兩份。

恰好後天是周六,濯芷瀾還是問了嘴張樹佑。

主要是剛剛就是為了這事,那動作就是條件反射。

“在哪?”

“新西蘭。”

“誰的?”

“空航太子爺。”

空航是紐約最大的投資銀行之一,而太子爺自然就是第一順位繼承人了。

李晔不喜歡濯芷瀾,但是看她坦白也不好說什麽,而且那小子心甘情願,他是朋友能提醒,但是說到底感情是兩個人的事,他如果用過去抨擊一個女孩,或者為未來不可控的因素讓張樹佑全盤收回自己的感情,他做不出來也不現實。

他只是個外人。

日子是張樹佑在過,所以好不好的他自己有評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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