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

十一別

日子過得太快了。

自從開始打壓許氏開始,濯芷瀾這兩個月沒有睡過一個好覺,沒時間就睡公司,有時間就抽時間匆忙和張樹佑吃個飯,多半的時間都是在酒桌上和公司。

七月的一個夜晚,濯芷瀾打了個招呼準備回去555ten陪張樹佑吃個晚飯,然後繼續轉下一個場子。

最近張樹佑也在準備升職,基本上都沒時間。

濯芷瀾推開門,看到飯桌上的晚餐和蛋糕以及累到窩在沙發裏睡着的張樹佑,她原本打算輕輕地關上門,結果被鄰居的hi給吓到了。

她吓到了。

張樹佑醒來了。

濯芷瀾給鄰居打了招呼後輕輕關上門,問他:“累了?”

張樹佑眼下遮不住的青色,濯芷瀾摸了把他的臉,輕輕地親親他。

濯芷瀾被他摟入懷裏,坐到了他的腿上,張樹佑像只薩摩耶一般在她頸間蹭蹭,聲音帶着疲憊:“哥哥對不起你,這段時間太忙了。”

在某種意義上,張樹佑和濯芷瀾是絕配。

張樹佑他很有野心,這不是什麽貶義,對被他納入自我範圍內的事物和人控制欲很強,想成為那個掌控的人,卻又因為愛願意将自己的姿态放很低。

濯芷瀾捧起他的臉:“誰能真怪哥哥啊?”

張樹佑喜歡被叫哥哥,濯芷瀾當然能滿足這個小願望了。

張樹佑探過去含住她的唇。

“二十一開心,媳婦。”

濯芷瀾還住他的肩,親着親着就分開了,濯芷瀾看着桌上的菜:“餓了。”

張樹佑懂事地抱着人去餐桌前。

濯芷瀾突然想起來前天才發生一件事情,在網上挺火的,好像是官職人員誤判黑人員工,導致員工當場死亡,這事法院怎麽判的濯芷瀾不清楚,只是掀起來的輿論是種族歧視,聽mark講的時候還讨論了下制度和社會治安問題,mark說制度完不完善是上層人士的事,他只是個賺大錢的商人。

但是看濯芷瀾興致勃勃,便提了一嘴。

“國家的任何制度都是站在多數人的角度去制定的,不能因為個別群體沒有享受到就更改,也不能在道德層面聽上去不合理就改變,法律是理性的,道德是感性的。”

張樹佑給她夾菜,聽完她的話,笑道:“制度以及各種社會問題都屬于美國內政,涉外交流原則之一就是不幹涉他國內政。”

這話說的隐晦,但是他估計濯芷瀾能聽懂。

美國屬于他國。

濯芷瀾點頭:“确實。”

但是某些政策影響她的生意。

不過她連發表言論的權利都沒有,歸根到底不關她的事,也是用來制裁她這一類商人的。

吃了飯,張樹佑給蛋糕點上蠟燭,上面的二十一開始燃燒。

“許願?”

張樹佑捧着站在她面前,濯芷瀾配合地閉上眼睛雙手合十。

“我要和張樹佑永遠在一起。”

說完在心裏默念了一遍。

然後睜眼吹滅蠟燭。

燭光熄滅,窗外暗下來的天空隐匿了張樹佑的眼神,濯芷瀾正通過微弱的光線研究着蛋糕,沒有注意到張樹佑。

等她擡頭說“這花瓣能吃”并塞一張進嘴裏的時候,張樹佑已經恢複正常,放下蛋糕去打開了燈。

“好像是巧克力做的。”張樹佑邊走邊說。

濯芷瀾取下頭上的生日冠帽,又撚起一張花瓣塞進嘴裏,咀嚼着。

蛋糕她吃了一塊,然後看着手機的的消息,擡眸又對上張樹佑的眼神,帶着眷戀和不舍,濯芷瀾發完消息就将手機倒扣在桌面上,拿起刀切了一塊喂張樹佑。

窗外突然大雨傾盆,拍打在窗戶上,濯芷瀾視線被吸引去。

“紐約最近雨不少啊。”

張樹佑:“氣候原因。”

濯芷瀾擡眼看過去,一眼難盡的表情。

最後也只是脫掉鞋子靠到沙發上,看雨拍在窗戶上。

“想起那年我爸說帶我回北美也是陰雨天,也是突然大作的雨。”

很少。

很少聽濯芷瀾講她的過去。

濯父這個人張樹佑有所了解,雖然不常出面參與合作,但是聽過是個溫柔謙遜的男人,老來得女、掌上明珠是他的全部,可惜一場意外帶走了對國家慈善行業做出傑出貢獻的男人。

“他很忙,從來沒陪過我,但是他在我12歲那年就把名下所有資産轉移到了我名下,多危險的行為啊,他只要我榮華富貴一輩子。”

危險身後有濯家,無論鬧到什麽地步,濯家的人都沒人敢動,濯家內部的人只要濯芷瀾聽話就能解決。

濯芷瀾不是個笨蛋,所以濯父放心。

只是誰都沒想到濯父安排的那真的是濯芷瀾往後的路。

“累了就休息會。”

張樹佑将人拉到自己懷裏。

濯芷瀾真靠着他了,累的不是她,但是他需要她的依賴。

她不查人,也不做背調,只是初見楊允謙時他們講的過去讓她能多少明白張樹佑的心理,善讀人心是她的本事,但是願不願意迎合是她的選擇。

對于張樹佑,她是願意的。

低頭也好,給他依賴也罷。

他需要——她有就給。

誰是這段感情的主導者,這個從來都不是個值得去深究在意的問題,在每一段愛裏都是平等的。

上位者、下位者這個說法她本人不贊同。

把相愛的兩個人非要階級化,套上那些固有的模板她不贊同。

僅代表她本人。

——

日子就那麽過。

八月結束、九月到底,張樹佑出差了,濯芷瀾中途去了趟北京。

和各個經濟組織的人見了面,吃飯的時候桌子一直在轉,她夾了幾個菜之後就沒再伸筷,撐着腦袋看在場的領導,左一句市場秩序,右一句政府管控,濯芷瀾聽得懂,所以什麽話都不想說。

簡單的交流結束之後,她先行離場。

西裝配板鞋。

她發現了不對,打車去了協和。

醫院的流程她還是很清楚的,只是戴着口罩,臉部有點癢痛,想撓但是又怕壞臉。

在自助挂號處拿到挂號單,就往三樓皮膚科去,她先去分診臺排號,然後站在角落裏等叫號。

手機震動一下,是張樹佑的消息。

張樹佑:【早。】

張樹佑:【昨天晚上到北京,你睡了就沒發消息。】

濯芷瀾打字:【早。】

兩個人基本上沒時間見面,各忙各的,能手機聊天就很不錯了。

張樹佑:【你還在北京嗎?】

無論周末是在哪裏,張樹佑都會先約一下濯芷瀾,沒時間另說。

濯芷瀾不想賣慘,又擔心他忙,可怕他擔心事後說她沒當他是男朋友還是把情況告訴了他。

張樹佑:【你一個人?】

濯芷瀾回:【對。】

張樹佑:【我收拾下來找你吧。】

濯芷瀾:【不用,我可以。】

大概過了七八分鐘,手機再次彈出張樹佑的消息。

張樹佑:【我下來了。】

張樹佑:【哪個醫院?】

濯芷瀾嘆氣。

随他了。

然後把定位發給他。

*

張樹佑落地是李晔去接的,各自分散全球各地之後彼此留給兄弟的時間越來越少,不是單位就是圍着濯芷瀾轉,趁着對外的項目結束,李晔組局拉人出來喝酒燒烤。

張樹佑大清早還沒清醒就被朋友拿着喇叭圍着耳朵吵,他拿着枕頭使勁朝朋友砸去:“一邊去。”

然後自己揉着頭發走進衛生間,洗漱出來就看到院子裏的人圍着燒烤架:“不吃完早餐再倒騰這些?”

李晔懶得看他:“廚房。”

張樹佑轉身進廚房,邊喝粥邊看手機,濯芷瀾的行程他知道,今天她和經濟組織的有談話,想等她結束帶來這邊玩玩,沒想到他離開幾天人就進醫院了。

他咬着勺子,雙手打字問濯芷瀾怎麽回事,得到答案後又擔心她一個人處理不好,起身拿起衣服就往外走。

李晔喊住他:“怎麽要走?”

“濯芷瀾在醫院。”

沒顧朋友們的起哄,張樹佑拿着車鑰匙上了李晔的奧迪,希望他到的時候濯芷瀾還沒結束吧。

協和醫院他還是知道的,根據濯芷瀾發的的地址找到了皮膚科,看到濯芷瀾戴着口罩,簡單的黑西裝,靠着牆,低頭看着手機。

張樹佑走過去站到她面前。

濯芷瀾意識到面前有人,以為是其他排隊的人,準備外旁邊移一下,一擡眼就發現是張樹佑,頓時間就皺巴着一張臉。

張樹佑拉下她擡起的手,“忍着,別撓。”

濯芷瀾放下手,說了句哥哥癢。

她摘下口罩,紅腫明顯。

張樹佑自然看見了她的過敏情況。

濯芷瀾感受到張樹佑的注視,下意識用挂號單擋臉,張樹佑笑:“不用擋,好看的。”

濯芷瀾扯出個笑容:“那不好看你也退不了貨。”

等濯芷瀾從問診室裏出來,張樹佑才給李晔發完消息,看到濯芷瀾出來,收了手機走過去。

濯芷瀾先開口:“沒多大事。”

張樹佑點頭,然後拿過她的繳費單:“我去吧,繳費那兒人太多了,你去旁邊吹風。”

濯芷瀾也不推辭,臉上确實疼痛難忍。

看着張樹佑站在隊伍之間,認真地看着單子,似乎想看出她到底怎麽回事。

取完藥,張樹佑沒把藥給她,而是拿過她手中的傘給她打開,替她打着。

張樹佑單手拿着手機,和朋友們解釋情況。

看到楊允謙和李晔提議他戴着濯芷瀾過去吃燒烤,他拒絕了,但是耐不住他們說先問過濯芷瀾來不來。

他轉頭:“劉勁飛他們問你去不去吃燒烤?”

“你和他們約好的?”

張樹佑:“不算。”

濯芷瀾不想去,約不約好也沒那麽重要。

最後,濯芷瀾戴上口罩,和張樹佑一起去。

坐上副駕,濯芷瀾看他:“你就是來給我當免費的司機。”

張樹佑解釋:“不熟練,剛剛出門就撞樹了。”

那棵樹,他撞過很多次,後面幹脆不開車了。

“等等,”濯芷瀾突然解開安全帶,跟他說:“我們換。”

她只相信她自己的車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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