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

十一別

車子穩穩當當地停在門前。

張樹佑扶着濯芷瀾進去,看到人濯芷瀾一個個打招呼,楊允謙和李晔因為見過只是敷衍地點了下頭,其他的張樹佑一個個認真介紹。

這是他的朋友圈。

姍姍來遲的祈芙走進來打招呼。

身後跟着的是吳淩翔。

政碰政,商碰商,張樹佑的朋友圈基本上都是帶編制的,包括祈芙她也是官員兒女,只是路不同而已,他的朋友真正講的上商人的是吳淩翔、濯芷瀾都是後話。

濯芷瀾:“昂。”

吳淩翔:“哼。”

兩個熟悉的人碰面,倒也談不上尴尬。

整場下來濯芷瀾都安分地坐在張樹佑身邊,從祈芙那裏拿到濕巾的張樹佑認真地給濯芷瀾擦了下臉,然後講藥擦上去。

有點涼。

還有一點痛。

濯芷瀾抓住他的手腕,聲音軟下來撒嬌。

稍微知道一點她的人都不自覺皺起眉,她——那個按死幾個企業的人談戀愛着模樣啊。

還挺新奇。

擦完藥之後,張樹佑去屋內洗手丢垃圾,濯芷瀾看着身邊的座位換了吳淩翔,還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

“小心行事,姓許的在和港澳臺那邊合作推項目。”

所有人,所有人都知道她想扳倒許荇伽,都願意給她提供幫助。

但是她不需要啊。

她明明就有那個實力扳倒,每個人都想來賣她一個人情,她沉默了一會:“我知道,不需要。”

許荇伽連瞞都瞞。

簡單的看不起她而已。

張樹佑出來之後就去烤肉串了,濯芷瀾點了下桌面,幾秒後起身走到張樹佑的身邊,靠着他的背看他烤串。

對面的楊允謙扇煙的手換了一只,不讓煙沖着濯芷瀾。

濯芷瀾不能吃辣,張樹佑烤的都沒有放辣椒,拿起一支咬下一口熟了之後就遞給濯芷瀾,濯芷瀾結果就着他咬過的地方咬下,咀嚼,咽下。

“吃醋?”

楊允謙擡眼:“你終于發現了。”

從吳淩翔出現那一刻,張樹佑情緒就有點崩,本來可以帶她進去處理的,非要在室外一邊擋太陽一邊上藥,還有他一眼就能看出熟透沒有的肉串,非要咬一口才遞給濯芷瀾。

濯芷瀾被逗笑:“他只是跟我說許荇伽在跟港澳臺合作,而且他不是和祈芙成了嗎?”

回頭看去,吳淩翔也正在給祈芙解釋。

兩個人都只是酸酸的,但是談不上吃醋,這關系複雜到吃醋都得小心翼翼。

“沒,”張樹佑揉着她的腰:“別聽阿楊亂說。”

濯芷瀾拉下他的手。

楊允謙突然想到剛剛他們的提議:“李晔說剛好國慶,要不要出去自駕游?”

這個問題抛給張樹佑。

“算了吧,就三天假,而且她的臉見不了太陽。”

十月還是有太陽的。

濯芷瀾立馬搖頭:“我沒事哦。”

“我有事。”

濯芷瀾聳肩:“那回紐約?”

張樹佑點頭。

楊允謙也不強求:“那我們幾個去,你可別鬧着我們沒給你啊。”

張樹佑啧了一聲,看起來很煩躁有讓楊允謙閉嘴的意思。

濯芷瀾也沒有多問,張樹佑遞一串她吃一串。

秋色到來,濯芷瀾想起了去年的初遇。

就那一眼。

定了餘生。

——

許荇伽的動作确實很快,不過臺區mark出手了,香港那邊有吳老的壓制,許荇伽往東南地區擴大,被X創中國總部打擊。

不過,濯芷瀾不輕敵,四面楚歌又如何?

不出一個月,許氏科技還能翻身。

她看着被劃亂的項目書,腦子裏蹦出兩個字,很快被她壓下去。

一秒都沒有。

狂壓下去。

Mark一腳踢開她辦公室的門,老遠扔過來一沓A4紙,上面的英文密密麻麻,在空中就看得她眼花。

落到自己懷裏,濯芷瀾垂眸看,耳邊是mark的責備。

“半年了,Rachel你就給我看這些。”

Mark給她提過建議,直接壟斷打壓,毫無翻身能力的壓制,但是濯芷瀾有她的考慮,東山再起的實例太多了,許家背後的勢力不倒,許家就不會倒。

“我沒時間與你清理你們國家的官場,我半年來沒看到你的幹脆利落,這是你給我的答案?”

濯芷瀾搖頭:“但是我需要。”

她需要揭露許荇伽,那麽多人擔起本該沒有的罪名,那些人脫罪成功的人還在逍遙法外。

憑什麽?

“你有你的私心,但是別忘了誰是你的保護傘。”

“我背叛你了嗎?你每年沒有從X創帶走的百億利潤嗎?”

Mark踢開她辦公桌前的椅子,俯身撐在桌面上,盯着濯芷瀾的眼睛,随後翻開剛剛自己扔過來的文件,翻到最後一頁。

遞筆給濯芷瀾讓她簽字。

濯芷瀾沒動。

一她不知道這是什麽文件,二是這字她不願簽。

Mark想拿走這場商戰的主導權,而他下手向來沒有輕重,濯芷瀾很久不和他一起搞打壓壟斷那一套了。

被美國制裁過幾次,濯芷瀾就老實了。

但是mark不怕啊,每一場商戰都在法律的邊緣蹦跶。

見人不簽,mark走過去按住她的肩膀,拉起她的手強行簽下她的名字。

——Rachel Zhuo

濯芷瀾起身想撕毀文件,被mark撤回手舉高。

兩米的男人她夠不着,踹了他一腳被按在辦公椅裏,虎口掐着下巴被擡起臉。

“別跟我鬧。”

濯芷瀾閉上眼:“你離了利益不能活是嗎?”

第一次争吵。

應該說她第一次明面上和他鬧。

30多歲的男人一眼就能看出她到底在想什麽,他不可能也不允許這種情況的出現,誰獨立都是對引路人的一個打擊。

很多人吃過教訓,他不可能吃。

他不可能讓濯芷瀾在任何一場商戰中輸,帶了他的名字,輸了也是丢他的臉,所以她動不了手就讓他來。

“Jackson,我請求你将報複的機會留給我自己,不出一年我能成功,”說完拿起桌上自己的計劃書給他看:“我只是把時間線留長了,沒有輸的可能性。”

Mark沒理她,拿着簽完字的文件離開了,原地的濯芷瀾氣得将所以的東西都扔到地上,連同她新買的電腦和手機。

上個月,apple上市iPhoneX系列,正式取消了home鍵采用面容解鎖,濯芷瀾出席了發布會,那個被摔壞的未上市産品還在張樹佑的家裏。

她迫切底需要吃藥。

拉開抽屜,哆嗦着雙手倒藥在手心,沒有水咽下去的難受讓她的眼淚被逼了出來,最後扶着桌子哭了出來。

很快門被推開,昏過去之前看到熟悉的身影,她哭着說。

“父親,你會失望嗎?”

會失望她要借助一個男人的手段為他報仇嗎?

他不是自己喜歡的人,也不是正兒八經的男朋友。

連替她盡孝都談不上。

再醒來,卧室裏的沙發坐着的是張樹佑。

腦袋疼痛,她還是那般用自己的腕骨拍打着,不過幾下被張樹佑抓住手。

張樹佑跪在床邊:“頭疼,待會吃完飯再吃點藥。”

他的表情很淡。

濯芷瀾快速抓住他的手。

知道他在生悶氣,濯芷瀾先一步抱住他的腰:“我沒有不正常,我只是被刺激到了,有一口氣下不去也上不來。”

她沒有不正常。

只是那一刻控制不住。

“我知道,你不要怕。”

張樹佑輕拍着她的腦袋,炸毛的頭發被他撫平,身體的顫抖也逐漸停止。

等人平靜之後,張樹佑才說話:“我也希望自己是表現出來的那樣,因為我覺得去向任何人揭露自己是件艱難的事情,好像每個人都戴着人皮面具,要摘下來的時候可能是混着血水吓到別人也讓自己疼痛,但是沒有關系的濯芷瀾,我是你的愛人,無論你這個人真實樣子是好還是壞,我都認定你了。”

他在暗處愛了她這麽多年,從來都舍不得她傷心、害怕,在她身上應該是自信張揚,自卑這個詞不搭她的身份。

但是張樹佑明白她的痛苦根源來自于哪裏。

他不會去自作主張逼着濯芷瀾打破那些鏡子裏投射出來的千千萬萬的濯芷瀾,他只要每次在她情緒失控的時候陪着她,陪着她就好。

不讓她一個人熬過那些夜晚。

“你一直愛我,好不好?”

濯芷瀾抱住不撒手。

風光無限的Rachel從來都是害怕失去的人,因為除了財富權勢,她所珍視的一切都在流失在日常生活中。

“我一直愛你。”

張樹佑握住她的肩頭,讓疼痛告訴她自己在。

既然讓她痛才能讓她感受到自己在,肌膚之痛張樹佑能滿足她病态的需求。

心理的痛他舍不得。

她說疼痛是戰利品,但是他更希望她能不受疼痛就得到自己想要的。

濯芷瀾就那麽抱着,張樹佑一直安撫着。

等她徹底冷靜下來了,張樹佑拉人起來:“點菜?”

他們兩個在家的時候,飯菜一般都由濯芷瀾來定,遇到不會的張樹佑就跟着教程學,濯芷瀾再沒進過廚房。

濯芷瀾搖頭:“你定吧。”

她腦子現在轉不過來。

連思考都不願意。

這時的她看起來很脆弱。

等她坐在椅子上,看着廚房的張樹佑,眼神有些飄忽。

Mark要出手,捆綁着她的名字。

前幾個月北京那邊左右提醒過自己,商道也得走陽光大道,mark那頭倔驢她真的拉不住,也沒權利去阻止他。

她要怎麽辦?

北京那邊太慢了,慢到紐約這邊已經沒有耐心了。

不給許荇伽東山再起的機會,那麽她必須配合mark的動作,全力打壓。

但是這絕對會觸碰到底線。

濯芷瀾拍了下桌子,呼吸開始亂起來。

單手握成拳在嘴前,一下一下隔着上唇敲着牙齒,皮膚痛她心裏就得到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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