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

十一別

張樹佑的生日确切來說是在第二天,但是隔天一早濯芷瀾就接到電話說要去拉斯維加斯參加個拍賣會,看着在廚房忙碌的張樹佑,她匆忙地換好衣服給人說了一聲就出門了。

張樹佑沉默着看着鍋裏的菜,最後把沒下鍋的菜裝起來放進冰箱裏。

他有些自我懷疑,可他卻什麽都說不出口,像被人掐住脖子般讓人窒息,而掐住他脖子的是他的愛人。

下樓的時候琳娜已經到了,看着濯芷瀾眉頭舒展不開的模樣,難得地說她:“先生已經在機場了。”

濯芷瀾:“OK。”

拉斯維加斯議程是早就計劃好的,是必須要去一趟的,一是上次合作方談及對中華文化可是格外的喜愛,濯芷瀾做生意一直以來有個喜好就是投其所好送禮,既然bill夫婦喜愛那她就送過去,恰好今年的拍賣會在拉斯維加斯舉辦,自己也收到了邀請函,平常自己都不會到場,都是下屬到現場,特助跟人溝通,但是mark和她在那邊要解決個事,幹脆一次性完成,落得一身輕松。

琳娜不想讓濯芷瀾去冒險,但是知曉自己無法動搖濯芷瀾的想法,認命地給她安排行程,她問:“這次也是以先生的名義?”

濯芷瀾思考了一下:“以公司的名義吧。”

濯芷瀾和mark下飛機,兩輛車子接送,入住先前琳娜預訂的酒店,mark回了他這邊的房子。

隔天一早mark的車停在門口,濯芷瀾換了件長裙坐上車,後座mark的旁邊是給她準備的冰美式。

“morning。”濯芷瀾拿起喝了一口,mark靠着椅背沒說話。

車在拉斯維加斯的街道穿梭。

進入大廳的時候,兩人的座位在第一排,在她低頭看文件的時候,mark敲了敲桌子:“許荇伽。”

濯芷瀾擡頭左右看,看到隔壁的許荇伽的時候,面上的嫌棄絲毫不做隐藏,不過幾秒她就不再看人,偏頭看着mark:“不就是奔着他來的,來了正好。”

mark沒說什麽。

一場拍賣會濯芷瀾都沒有舉牌,倒是mark得罪了不少人,一個勁地擡價,估摸着是對方最大承受範圍又停下,濯芷瀾壓着聲讓他收斂一點。

“就這個,”濯芷瀾看着大屏幕上切出的圖片,這副字畫是之前在巴黎bill夫婦跟她聊過幾句的,私下去了解過知道那是元朝書法家的作品,也是看了官網才會出席這次拍賣會,她等待臺上的人話落就舉牌。

一次1000萬美元,濯芷瀾不知道舉了不下十次,下定決心要。

但是許荇伽似乎也對此有興趣,全場只剩下他和濯芷瀾。

最後價格來到2億6000萬。

濯芷瀾深吸一口氣,将牌推給mark。

mark叫價可不心疼,開口:“3億。”

三次錘響。

她抱着手,往許荇伽的那邊看去,嘴角勾起嘲諷的笑,無聲地張口:“真廢物。”

許荇伽看過來的那一刻,濯芷瀾做了個開槍的手勢,在看到許荇伽眼神變冷的那一刻,撇嘴聳肩,視線回到mark身上。

許荇伽沒看她,先離場。

落入手中,濯芷瀾也不再待下去,等mark回來之後就起身。

酒店的電梯裏,濯芷瀾低頭玩手機,覺得有視線落到自己身上,擡眼看着電梯裏的攝像頭,扭了下脖子,mark眯着眼:“你上就行了。”

這些人就那點能力,不值得他,只要看着就好了。

“憑什麽?你弄丢的文件。”

“你招惹的人,”mark混的要命:“這樣,你在自由女神像那放場煙花,我就能解決這事。”

電梯停在21層,濯芷瀾掃了一眼過去,單手扯下mark的領帶,拿在手裏晃了一下,電梯門一打開她就走出去。

站在2109的門口前,敲着門。

等門一打開她就擡膝頂了一下男人的腹部,等人彎下腰就纏着領帶上人脖子,拖着人往裏面走,mark跟在她身後,插着褲兜跟進去往後踢上門。

濯芷瀾面無表情,沙發上的許荇伽已經快窒息,拉扯着濯芷瀾的手,她的脖子和露在外面的手臂被抓出印子。

同許荇伽一起住的Angeline被mark單手控制住。

“文件。”

那份mark壓着濯芷瀾簽下的無條件打壓許氏科技的文件被內部人員交給許荇伽,這是個大失誤,只要許荇伽當天離開紐約,濯芷瀾和mark都得玩完。

但是濯芷瀾當天就截停紐約飛北京的飛機,但是這人忽然消失在紐約,全天警戒才查到人來了拉斯維加斯。

濯芷瀾手上繼續施力。

“你這樣他沒辦法說話,把人弄死沒必要。”

Mark示意濯芷瀾松手。

雙目猩紅的濯芷瀾沉默半響,徹底松開了手,能夠呼吸的許荇伽倒到地毯上,咳嗽着、呼吸着,Angeline也掙脫開mark的控制,跑過去扶起許荇伽。

“兩個畜生。”

濯芷瀾坐到床尾,繼續問:“文件呢?”

許荇伽還在恢複中。

濯芷瀾繼續說:“你不給,這拉斯維加斯的地兒,你這輩子別想走出去。”

這幾年刀尖上舔血,鬼門關走了好幾次,濯芷瀾就沒什麽畏懼的,多的是有錢人消失在拉斯維加斯。

“濯芷瀾,你完了,那份文件我早就傳回北京了。”

北京——

濯芷瀾閉上眼。

許荇伽癱在地上繼續說:“你知道嗎?第一個我發的就是張先生,原來他口中頂頂好的準兒媳想着罔顧規則,擾亂市場,拖着他兒子的前途,濯芷瀾你的軟肋——啧。”

濯芷瀾這會胸腔全是火,起身的動作被mark按下去。

很快她調整過來,笑道:“軟肋?我從上海玩到紐約還從來沒有一個人說過一個男人會成為我的軟肋,許荇伽你不要這麽天真。”

許荇伽突然大笑起來:“可是你愛他。”

“我不愛。”

“你愛。”

“你糊塗了,我愛人怎麽可能是這樣子呢?我這麽自私的一個人,我愛一個人是恨不得将人鎖在地下室裏日日夜夜都只能看到我。”

聽到這句話,許荇伽笑得眼淚都掉了,濯芷瀾确實是這樣的一個人,他笑着拿過茶幾上的手機,上面是通話界面。

看清上面的字,濯芷瀾不由得來了一股心慌。

——張樹佑。

完、蛋、了

許荇伽挂了電話,心情大好地靠着Angeline,濯芷瀾攥緊手裏的領帶,踩着高跟鞋慢悠悠地走過去,滿是笑意:“玩這招啊?”

被人鑽空子這還是濯芷瀾經商生涯第一回,還一來就是這樣的,但是她臉上還是那副樣子,吊兒郎當的,沒被許荇伽看出什麽異常。

“不過,你好像弄錯了,我好像沒說過我害怕。”

害怕還是不害怕,除了她自己沒有人知道。

濯芷瀾一把抓起擋在許荇伽前面的女人,往床上扔去,Angeline想站起來被mark單手抓住,看着濯芷瀾離許荇伽越來越近,Angeline快速開口:“沒有到北京,半路被截了,目前在張家立手裏。”

濯芷瀾沉默了。

松開許荇伽,離開之前眼神落在Angeline身上,走出去的腳步很淩亂。

等人走幹淨後,許荇伽幹脆地從地上起來,笑出了聲,湊過去親着Angeline:“她是沖我來的,你下次別擋我前面。”

其實剛剛濯芷瀾是下死手的,但是許荇伽很快恢複過來了,文件——張樹佑截斷就截斷了。

不過,他不飛加拿大反而來拉斯維加斯。

為了什麽呢?

第二天,酒店內的視頻,在油管上瘋狂轉載,掀起了一陣風波。

濯芷瀾在機場看到視頻的時候被逗笑。

國外網站、國外酒店...

能影響到她什麽呢?

股票?還是産品的推出?

等等——濯芷瀾腦子裏浮現張樹佑的面貌,快速聯系琳娜讓她做好公關,真話摻着假話發布公告。

但是很快還是被紐約的外交人員知道了。

張樹佑坐在辦公室裏,被上司叫過去談話。

“年輕人,要耐住性子。”

張樹佑點頭。

他和濯芷瀾的戀愛不是什麽秘密,周圍人都知道,如果濯芷瀾做得過火,觸及法律必然會影響到他的路。

坐在那裏沉默地聽着。

雖然這次濯芷瀾方放出了證據和律師函,但是多少還會有不好聽的話。

下午走出側門,手機發出聲響,是濯芷瀾的消息。

那是她的住處的位置。

張樹佑收了手機走在路上,他沒想回濯芷瀾,這幾天那通電話傳來的話一直在他腦海中3D環繞播放。

“我不愛。”

“我愛一個人是恨不得将人鎖在地下室裏日日夜夜都只能看到我。”

和濯芷瀾的戀愛将近一年,每一天都有新的事情發生,每一天她都會和自己報備行程,但是這是他想要的嗎?

他不否認,他需要這樣的依賴和報備。

太少了。

他明白自己擰巴內耗,這是他改不掉的,他做不到大大方方地向任何人表達自己的需求,會覺得是一種麻煩,對着濯芷瀾祈求愛,好像在麻煩濯芷瀾一樣。

她是愛的。

他不願去否認自己感受到的感情。

但是他真的把自己感受到的放大了無數倍,期盼有一天濯芷瀾像自己需要她一般需要自己,他也說服了自己,她的身份的不同,應酬的需要,不可能時時刻刻圍着自己轉。

好多好多次,他都想求着濯芷瀾把目光放到自己身上久一點。

張樹佑開不了那個口。

只能一天比一天地對濯芷瀾好,他無法不對她好,那個一句話拉出自己的女孩每天喝酒應酬,因為經歷養成那種性格,她無法成為他理想中的愛人,他願意等。

等她真正體會到愛那天。

就像那天她放的那首日文歌一樣...

——果然當初選擇了你是正确的

——可以一直喜歡你真好

但是他真的需要時間去哄一下自己,此時不是很想見濯芷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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