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快感

第20章 第020章 快感

花漓僵僵看着自己握在林鶴時臂上的手,手心下面,是截然陌生的溫燙,看似白皙秀雅的皮膚下筋骨堅硬,她勉強只能握住他一半的手臂,指尖陷在筋絡的流線處,顯得異常細弱。

跳動的脈絡一下下硌着她的掌心,從深處透出的力道,看似細微卻直透過薄薄的掌心,牽出一縷奇異的顫麻,指尖忍不住輕縮。

花漓思緒有一瞬迷懵,混雜着藥才味道的粗沉呼吸自頭頂落過耳畔,她才回過神來。

她是要調戲他來着,先不小心的接觸,再眉目流轉的看向他……怎麽反倒自己還愣住了。

虧得她還總沾沾覺得自己撩人本事學得好,要是讓莫莫看見她這樣,指不定怎麽笑她。

花漓悻悻瞥了眼林鶴時捏緊發白的關節,定了神。

好在他不是那些流連歡場的老手,否則真得太丢臉了。

為了給自己找回底氣,花漓照着原本的打算,一邊緩緩擡起眼簾,唇瓣抿動着輕聲問:“就把這些草藥鋪開就行了嗎?”

視線徹底擡起,林鶴時也在看着她,低覆的濃睫将眼眸壓的更加內斂深邃,也不知道是不是靠太近的緣故,明明周圍有風,卻吹不進兩人之間。

花漓感覺他身上的藥香與她的氣息混攪在一起,甚至越來越濃烈。

花漓眸光輕晃,莫名覺得暈頭轉向,想到他這樣分明是被撩撥的不知所措,又咬唇暗喜,“還有沒有別的?”

林鶴時把她的狡黠,嬌媚,暗誘看得一清二楚。

他現在目光裏能看到的全是她,一呼吸,那股甜香就猖獗的往他肺腑裏鑽。

柔膩的細指嵌在他的臂上,指尖描摹他脈絡的小動作,每一寸都是那麽清晰,絲絲縷縷的穿透他的皮膚,前所未有的酥麻不斷深入。

林鶴時壓緊着齒根抵禦,他的本能卻在渴望,讓這股酥麻攀的再深一點。

喉結用力滑動,明明緊蹙着眉,眼尾卻不受控制的泛紅,從清隽皮囊下透出的惑人之意,讓花漓沒出息的咽了咽嗓子。

幹巴巴又麻麻的,黏在他身上的眼睛更是饞的發光,手指悄悄攀爬,那一道道經絡在她指下發燙,她只覺得奇妙。

“你怎麽不說話?”花漓故意問。

無辜又可恨,極致的戾氣在林鶴時腦中跳動,偏偏那股燎燙自手臂蔓延,熱,軟,纏綿,異樣的舒适侵蝕着他神志。

圍繞的灼熱呼吸,讓花漓感覺耳畔燙燙的,也覺得有點喘不過氣,稍稍啓開唇縫呼吸。

柔軟的舌在洇紅唇瓣間若隐若現,一定比手臂上的柔荑更軟。

林鶴時眸光猝然一沉,“手,放開。”

嗓音幹啞忍斂。

夠了,夠了。

花漓恍然意識到自己的抓在哪裏,連忙松開,背到身後,捏了捏自己有些發燙的指尖,歉疚解釋:“我不是故意。”

林鶴時吞咽着發麻生癢的喉根,只是這樣的觸碰,他竟都,複雜的情緒浮上眼底。

略點了下頭,拂落袖子的同時快步離開。

花漓扭身回望,已經走遠的背影疏冷,只有快速落下的袖擺彰顯着狼狽。

花漓掩唇輕笑出聲,一雙輕揚的狐貍眼,從眉角到眼梢都漾着璀然的流光。

花漓心情大好,悠然抓着草藥往架子上放,臉畔梨渦淺淺。

林瑤坐在在廚房煎藥,看到哥哥進來乖巧看向他。

林鶴時走過去對她說:“我來吧。”

林瑤還想幫忙,見他又開口,“花漓姐姐還在等你,說要給你和小虎他們講故事。”

聽到講故事林瑤眼睛亮了起來,林鶴時笑說:“去吧。”

林瑤歡天喜地的起身跑出去,林鶴時收回目光,拿起手邊的扇子查看火勢。

手腕輕拂,原本收斂在碳下的火星蹭一下竄起,火光燎拂在林鶴時眼前,照出眸深處那一片顫動不穩的渙散。

他目光定了許久,才緩緩低下,看向自己的手臂,袖子遮住的那處,未消的軟膩還在纏綿缭繞。

林瑤跟只小雀兒似的三兩步跑到花漓跟前,“姐姐我來了。”

花漓連忙收起嘴角飄飄然的笑,輕咳了下嗓子:“小瑤。”

見林瑤眼睛亮亮的直瞧着自己,花漓遲疑道:“怎麽了?”

林瑤興沖沖,“哥哥說姐姐要跟我講故事。”

花漓愣了一下反應過來,林鶴時這是故意指使小瑤來找她,好讓她沒法再去招惹他。

她轉看向廚房,林鶴時側身專注在煎藥,神色間一切如常。

別以為裝的沒事就有用了,方才也不知是誰,光被她握了下手臂就落荒而逃。

花漓在心裏哼了聲,回頭看向一臉期盼的林瑤,抿笑問:“那小瑤想聽什麽?”

林瑤疑惑偏頭,“不找小虎他們了麽?”

“小虎?”

林瑤把頭直點。

花漓氣死了!

不用想,這一定也是林鶴時說得!

她暗暗瞪向那道颀長清隽,置身事外的身影,恨恨咬牙。

奈何林瑤還在看着她,她只能自己個兒在心裏順氣,讓嘴角的笑不垮下去。

眼裏卻是說不出的悶悶和不甘。

那麽急着支開她,還不是怕自己禁不住她的千般風情,把持不住。

花漓在心裏想了一通,才算消了氣,對林瑤道:“我們走。”

只是轉身時仍洩憤似的把步子踩得又重又快。

林鶴時略微偏頭,目光追着那麽掠動的裙裾,翻飛而出的掠影在他眼裏橫沖直撞。

從林家出來,林瑤和花漓以前一後走在村裏,林瑤挨個招攏夥伴,花漓則沒精打采的跟在後面。

偶爾悶悶地撅嘴,偶爾又轉着一雙狐貍眼思緒翻飛,林鶴時方才分明是亂了方寸。

她擡起手掌,空無一物的掌心莫名發燙,那股被脈搏激撞的感覺又升了起來。

花漓快速曲了曲發麻的指尖,心髒輕跳着細細回味,只覺新鮮又有趣。

高興沒一會兒,花漓又擰起細眉,依照林鶴時那刻板迂腐的樣子,之後肯定更要避着她了。

“姐姐,我們來啦。”

叽叽喳喳的童音傳入耳中,花漓擡眸,只見林瑤身後跟了好幾個孩童,就跟帶了一長串尾巴似的。

登時沒工夫想別的,摸摸這個的腦袋,捏捏這個的臉,好不容易才算都打過了招呼。

*

晌午的日頭毒辣,地裏都少有人跡,溪邊的柳樹旁卻圍着一堆的孩童。

王淑雲牽着兒子遠遠經過,看架勢還以為是這幫孩子在聽村裏的老秀才講課,于是興沖沖對兒子道:“雲升,我們也過去。”

等過了年兒子就滿八歲了,若換做鎮上家境好的人家,早都給孩子開蒙了,王淑雲想着将來要送兒子去學堂,要是能讓兒子随着老秀才先學上些時日,也能有些基礎。

王淑雲如此一想,腳下走得更快,沒想走近一瞧,竟是花漓。

一群孩子着她而坐,全神貫注聽故事,聚精會神的目光裏,更是寫滿崇拜。

王淑雲立刻換上一臉的不屑,再聽她天上地下講得玄乎,扯了兒子就走,“她會講什麽好的,裝模作樣。”

雲升應和着自己娘親的話點頭,眼睛卻不由自主的望向樹下,也想過去聽故事。

花漓自然也發現了王淑雲,本想打招呼來着,但是看到她帶着孩子,想了想,作罷。

雲升轉着腦袋一步三回頭,眼裏流露渴望的樣子讓花漓心上發軟,對他彎出一個最善意的笑。

等雲升再次回望過去的時候,正對上花漓笑彎着,好似月牙的眼睛,漂亮的讓雲升看得發呆。

想起娘常說她是狐貍精,雖然他不懂是什麽意思,但狐貍精是妖精,就不是好人,他趕緊兇兇的瞪了一眼過去。

花漓也歪頭朝他眨眨眼。

雲升見她非但一點不害怕,反而對自己笑得更加溫柔漂亮,不自在皺緊眉頭。

他心裏搞不明白,趕緊随着娘走開。

花漓絲毫不介意的收回目光。

小虎在邊上催:“姐姐,後面怎麽樣了?”

“後面啊。”花漓清了清嗓子,接着講故事。

肚子不合時宜的發出咕嚕響,花漓才想起自己到這會兒還沒吃東西,饑餓感頓時升起。

她扶鬓虛弱的朝面前的一群小孩說:“姐姐餓得頭暈眼花,講不動了。”

花漓想借機開溜,只見他們一個個從懷裏翻出零嘴,糕餅,一股腦塞進她懷裏。

“姐姐快吃吧。”

“要是不夠,我家裏還有地瓜,我們拿來烤着吃吧。”

幾個小孩壓根不聽花漓說,起身就往家裏跑。

走是不成了,沒辦法,花漓只能咬着糕餅繼續講,心裏更是不知把林鶴時罵了幾回。

眼看天色漸暗,她趕小羊似的揮了揮手:“好了好了,都回去吧,不早了。”

幾個孩子依依不舍,“姐姐改日還能給我們講嗎?”

花漓想拒絕又狠不下心,佯裝想了想道:“帶上零嘴就行。”

衆人頓時歡呼起來,花漓也笑着催他們回去,又牽起林瑤的手說:“我送你回去。”

林鶴時不是要躲嗎,她看他怎麽躲。

花漓忿忿想着,在快到林家時又停住,望着那間籬笆小院若有所思。

不成,她要他不僅躲不了,還要自己來找她。

花漓心裏思量了一番,彎腰對林瑤道:“花莫哥哥還在家中等姐姐,姐姐就不進去了。”

林瑤懂事的點頭,跟她揮手道別。

花漓笑笑轉過身,又似想起什麽,回頭對林瑤道:“對了,我有個東西落在你哥哥那。”

花漓眼眸輕轉,隐隐含笑:“他之前說要幫我送到家,大抵是忘了,你幫我問問。”

林瑤重重點頭,一回到家就跑去找了林鶴時。

林鶴時在廚房做飯,看林瑤比劃說完事情,只點頭道:“知道了。”

林瑤還想問是什麽東西,林鶴時淡聲催促說:“去叫阿婆起身吃飯。”

林瑤趕忙又跑去了東屋,等吃過飯,也将事情忘了。

林蓮萍看着在桌邊收拾的林鶴時和林瑤,自責道:“我這忽然病了,倒要你們照顧。”

“阿婆這是什麽話。”林鶴時溫聲道:“我們是親人,是一家人。”

林瑤在旁睜大着眼睛連連點頭,又跑到林蓮萍身旁說:“阿婆照顧我們,我們也照顧阿婆。”

林蓮萍心下寬慰,不住颔首:“小瑤最懂事。”

林鶴時看着兩人微笑,讓林瑤陪着林蓮萍,自己則繼續收拾。

等忙完,将院裏的藥材放好,天也已經黑透。

林鶴時推門回到自己房中,一跨進屋子,果子熟透幾乎爆開的香氣幾乎彌漫了整個屋子。

點燃燭火,氤氲昏黃的光瞬間竄起。

那籃果子還擺在那裏,放了一天一夜,并沒有不新鮮,反而經過一夜變成更加成熟,濃郁而誘人。

在誘着他過去。

林鶴時拾步走過去,拿了一個在手中端看,沉黑的眸裏看不出情緒,口中卻一再發幹。

想咬破她去品嘗。

林鶴時目光縮斂,略微呼出一口氣,他知道自己的情緒又被魔障所控制。

可既然想要擺脫,第一步就該先去習慣不是麽,漆眸深處緩緩晃出迷霧。

既然她要他去找她。

林鶴時擡手将果子放到唇邊,唇瓣稍啓,輕貼住果子脆弱的表皮。

咬下的瞬間,雙唇微微顫抖遲疑,轉瞬又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明知是罪孽卻仍踩進去的陰濕快/.感,以及剝離壓抑自控後的狠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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