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攻勢
第49章 第049章 攻勢
林鶴時自下而上看着她, 修長的脖頸微擡,吐字時,喉結清晰可見的上下滑動, 明明與往日無異的一雙眸子,不知是不是被燭光照着的緣故, 多了幾分不清不楚氤氲, 眼尾懶懶微起的弧度,更顯得妖冶惑人。
花漓喉嚨幹幹的, 心下掙紮了好久, 不看白不看!
“你到底要說什麽?”林鶴時似沒了耐心,眉心微微蹙着。
不耐煩地樣子刺激了花漓, 蹬蹬幾步走上前, 眼睛又往他極好的身材瞟去, 離得近了,看得也更加清楚, 肌理的線條愈顯深邃, 花漓指尖癢癢的,有種想摸上去的沖動。
“你不是說, 還不夠。”
“是說過。”林鶴時平靜颔首,目光移至她唇上, 瓷白的細小貝齒抵咬在唇肉上, 像只已經被勾起饞瘾的小獸。
林鶴時明知故問,“怎麽了?”
花漓張張嘴, 又氣惱閉緊, 他還問她怎麽了,他這八風不動的,哪有一點不夠的樣子。
若是讓柳媽媽看見這一幕, 不知道要怎麽罵她沒出息,不成,說什麽也得挽回一點顏面。
既然都已經說破說明,她也不裝什麽懵懂無辜了,移步貼到林鶴時身側,足下一轉,側倚着嬌軀,直接就坐到了林鶴時腿上。
纖臂勾住他的脖頸,另一只手貼着林鶴時白皙的脖頸下移,指尖劃過他的喉結,停留在上面。
林鶴時垂下眼睫,睇着落在自己喉骨上的細指,指尖軟膩的觸感以近乎尖銳的方式戳破他的皮膚,灌進脈絡,四散游走。
濃睫下渙散出不可遏止濯亮,薄紅的唇緩慢翕動吐字,“你這是幹什麽?”
林鶴時一開口,花漓便用指尖描摹他起伏的喉骨,這還是她第一次那麽清晰直觀看到,他皮膚下是怎麽一點點泛起的紅色。
原本白皙到近乎禁欲的膚色一寸寸的變得朝紅,看似脆弱,可周身漫出的侵占氣息卻毫不客氣的将花漓包裹。
察覺到危險,花漓貼在林鶴時喉骨上的手指輕輕顫縮,而頭頂适時落下的聲音打斷了她的動作。
“鬧夠了嗎?”
花漓輕眨迷離烏眸看向林鶴時,對上他壓抑泛紅的眼尾,愈加面紅心跳,膽子也大了許多,“當然沒有。”
說話的同時,細指也随之輕輕落下,如羽毛一樣描繪着他肌理的線條,唇畔湊近他,呵氣如蘭,“我不都說過了,我瞧中你了,說起來,也還沒玩夠呢。”
真是惡劣的小狐貍。
林鶴時摁着想把她拆骨入腹的沖動,花漓卻又将唇貼近了一點,千嬌百媚的細語聲從唇間流轉而出,“你不是也想,要不然,你心跳的為什麽那麽快?”
花漓輕聲說着,唇瓣有意無意碰到他的唇,躍躍欲試想要親上去,看看是不是更那夜的感覺一樣。
“你想要什麽,你說就是了,我都答應你。”她勾起尾音,如魅人的妖精般喃語,“也當是對你的補償。”
林鶴時眼尾抽跳,她竟還天真以為他們之間是一場交合能算清的。
身體的歡愉和心上的怒氣,兩種情緒,混雜着充斥在胸膛裏。
一把捉住花漓游弋在他身上的柔荑,最直接的束縛,讓花漓的游刃有餘驟然消散,難以招架的壓迫感讓心口不住慌跳。
林鶴時睇着近在咫尺的嬌唇,反拉開一些距離,可裹挾在花漓周身的侵略意味卻絲毫沒有消散。
眼尾的潮紅更像一頭充滿危險野性的猛獸。
“你還這麽勾引過誰?”林鶴時笑問着,緊盯着她顫抿的唇,忽明忽暗的燭光照在他眼裏,看不出情緒。
若今日她到了段祤手裏,是不是也會這麽做。
花漓抿着唇警惕不說話,林鶴時似笑非笑的勾唇,忘了,小狐貍只有放下戒心的時候才能說實話。
他俯身低下頭,若即若離的擦過她的唇,又後退。
呼吸糾纏的瞬間,花漓只覺得腦子暈乎乎,唇上輕輕沾到什麽,又很快消失,她都來不及嘗一嘗味道。
花漓心裏惱着,不受控制的被勾的仰起脖頸,唇瓣也張開一道縫隙。
林鶴時目光愈深,想把舌頭壓進去,更想撬出她的真話。
遏制着已經叫嚣到極致的祟念,繼續開口:“段祤?周銘?還有誰?”
每念過一個名字,林鶴時眼裏的冷意就濃一分,雙唇張合間一次次銜在花漓的唇珠之上,似想咬下去,又在施力前松開。
被含住唇瓣的酥麻一次次吊起花漓的胃口,思緒也愈發迷蒙幹渴,有些着急的湊過去,“我對他們都不是真的。”
“呵。”林鶴時冷聲一笑,“言下之意,對我是真的了?”
花漓點頭,眼睛一直直勾勾瞧着他的唇,覺得自己就像花樓裏那些哄騙姑娘的臭男人。
“你覺得我會信麽?”
“我和莫莫孤身離家,遇上歹人,沒辦法才求了段祤幫忙,哪想他心思不純,我只能與他周旋換來脫身,周銘……那是因為你不在。”花漓半真半假的訴着,擡起眼睫看向林鶴時那張過分好看的臉,“可我是真的喜歡你,第一眼見你,便動了心。”
林鶴時盯着她看了許久,突兀的自喉間笑了聲,旁的不知真假,但小姑娘看着他的目光還是一如既往的直白,合着,就是自己這張皮囊吸引了她。
那等他日,遇到比他樣貌好的,她是不是又要被勾引去。
都不用等他日,他只是不在幾日,她不就挑上了周銘。
“證明給我看。”
花漓目光迷蒙。
“不是說喜歡我,證明給我看。”
花漓覺得自己能說得都說了,最直接的便是身子了,她擡着腰就朝他的唇貼去。
林鶴時仰頭避開,花漓只親到了他的下颌。
“我說你可以親我了麽?”
清冷嗓音裏的壓迫敢鑽進花漓的耳孔,爬出一陣陣讓人無力招架的麻意。
無法主導的落空感,和來自身子的敏感反應交錯疊起,讓花漓頭暈目眩,無措氣急之下張開牙齒在他下颌上咬了一口。
林鶴時用力吞咽嗓子,胸口起伏着,不知是因為那一瞬的刺激快意,還是因為漫在胸口裏,無休無止的嫉妒。
“還吻過誰?”
話音甚至沒有落地,也沒有給花漓回答的機會,林鶴時捏住她的下巴就吻了上去,他自己嘗。
雙唇驟然被封住,鋪天蓋地的氣息遠比那夜強烈了無數倍,花漓腦中霎時如煙花炸開般混亂不已。
不知道是先去感受靡濁糾纏的氣息,還是快跳的心髒,還是唇被壓碾的酥麻。
暈眩中,唇齒已經被撬開,以前在花樓,柳媽媽會讓她們含着口珠練習,或者不用手去吃幹淨花瓣上灑的蜜,可那些要不就是硬的硌舌,要不是就是沒有溫度。
都不像這樣,溫熱,粗粝,帶着重壓深攪的壓迫感,而且口腔裏的空氣也越來越稀薄。
花漓難以呼吸的輕喘了一口,然而一聲似小貓嗚咽的聲音從喉嚨裏纏了出來,花漓臉龐漫紅,不能接受這是她發出的聲音,她竟然被林鶴時撩撥的亂了神志,明明她才是勾引他的那個。
林鶴時始終睜着眼,将她的僵怔、無措、迷茫再到迷離的吟顫,都盡收眼底,深眸裏的寒冽慢慢松動。
花漓扇着眼睫委屈不能接受的模樣讓他心口生軟,就那麽喜歡惡劣的捉弄勾引他?若是只勾引他一人也未嘗不可。
總歸,自己這身皮囊還能讓她喜歡。
林鶴時近乎縱容的放下攻勢,似猶豫着抿住唇,一點點後退。
花漓看到他垂睫流露出的倉皇,立即反客為主,把剛才輸的都補上,為了防止林鶴時後退,兩只手緊緊攥住他的衣襟,将唇貼上去的時候,兩個人似乎都顫了一下。
花漓忙穩住又要缥缈迷離的神識,用齒尖咬住林鶴時的下唇,幾乎同時,她聽到林鶴時喉間發出極度壓抑低沉的喟嘆。
花漓振奮的眼睛都亮了,将自己的舌頭也探進他口裏,用舌尖勾繞,聽他越來越亂的呼吸,玩得不亦樂乎。
雖是初夏,夜裏卻還是有涼意,可兩人之間灼熱的溫度不斷攀升,兩人身上幾乎都帶了汗,花漓起初還記得自己是要做什麽,可漸漸,神識再一次迷亂,連被林鶴時抱起都無所覺,反而愈加摟緊他的脖頸。
直到人被放到床上,林鶴時起身退開,空氣裏的涼意吹卷到身上,花漓逐漸醒過神,濕紅的眼眸迷茫看向身旁的人。
後者已經系上了衣袍的細帶,挺整的領口,仿佛一切都恢複到了開始的時候,唯有雙唇被花漓吻咬的通紅。
“林,鶴時。”花漓整個人透着股陌生的難受,下意識喃喃喊了他的名字,嗓音如呓語般迷離嬌顫。
“明知你是玩弄我,我又怎麽還會再被你騙。”
林鶴時吞咽着喉嚨,逐字逐句地說,平整的黑眸下,藏着偾張的欲望,目線緩慢自花漓周身走過,又克制着收回。
小狐貍難訓,吃飽了只會都也不回的離開,想要她留在身邊,就不能。
林鶴時關上門離開,屋裏空蕩蕩的就剩下花漓,她難以置信的盯着林鶴時離開的方向。
她知道他能忍,可萬萬沒想到這樣的情形下,他還能忍住離開。
反而是自己,身上被勾出的空乏讓她難捱不已,渾身無力酥軟,好不容易才逐漸平息。
花漓恨咬着還濕盈盈的唇瓣,把潮紅沁着汗意的臉龐埋進枕子裏,眼裏滿是怨怨不甘的小火苗。
*
傍晚時分,花漓倚在船欄上,迎着晚霞眺望江面,發絲被柔風吹拂,她眯起眼睛,惬意慵懶。
然而豎起的耳朵,卻牢牢注意着船上的動靜,聽到腳步聲從傳來,立刻扭頭看去。
見無涯從樓下船艙上來,手裏還端着兩個放有飯菜的托盤,花漓立即上前。
無涯敏銳退了一步,花漓眼疾手快接過他手裏的一個托盤,“給我吧。”
無涯古怪看了她一眼,剛松手,花漓又去拿另一個,“這個也給我吧。”
無涯蹙起眉頭,目光猶豫,花漓見他不松,将手又往前捏了點,無涯連忙放手。
避之不及的樣子讓花漓莫名其妙,手裏兩個托盤太重,她也顧不得多想,轉身朝林鶴時的屋子走去。
雙手滿滿當當,她只能用腳尖踢了踢門。
很快屋內響起腳步聲,門也被應聲打開,花漓忙将手裏的飯菜遞過去,“快拿着,好沉。”
兩條細弱的手臂因為沒有力氣而打着哆嗦,林鶴時默不作聲的接過,往桌邊走,花漓揉了揉發酸的手裏,抿着笑跟上。
那日之後,林鶴時防她就跟防賊似的,還不是讓她進來了。
林鶴時放下手裏的東西回過身,就對上花漓俏笑的眉眼。
“還有事?”
“吃飯啊,你不是把我的飯也端進來了。”花漓理所當然的攏着裙坐下,繼而仰起甜笑的臉龐,看着林鶴時。
反正她是說什麽也不會走的。
兩人就這麽對峙了須臾,林鶴時無可奈何的坐下,端起碗安靜的吃。
花漓怎麽可能安分吃飯,她倚着纖袅的腰枝,傾身湊到林鶴時面前,用指尖在他唇上輕輕一抹,“沾到飯了。”
林鶴時只看着她沒說話,花漓也不心虛,當着他的面,把什麽都沒有的指尖輕輕放到自己唇上,翕開唇瓣,輕輕抿住。
林鶴時平視而來的目光驟然一沉。
花漓勾着眼尾,甜聲輕喃,“你想要我,我也想要你,不如就歡愉一場,然後各自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