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吻我
第50章 第050章 吻我
花漓被林鶴時捉着手臂丢出門外時, 人都是懵的。
随着砰的一聲,門被關上,花漓難以置信的回頭, 眼睛恨不得在門上盯出個洞來。
說好話也不信,打商量也行不通。
而且她最不能接受的是, 都這樣了, 林鶴時還能無動于衷。
強烈的挫敗加氣悶堵在胸口,花漓只想找個宣洩的地方, 奈何這船上連個說話的人沒有。
扭頭看到船頭站着的無涯, 花漓也如見了親人一般委屈。
“無涯。”
她幾步走過去,滿腹的不忿想要說一說。
無涯戒備看着她, 臉色比什麽都要古怪, “你幹什麽?”
“你幹嘛老是一副見了鬼的表情。”花漓本來就氣, 說着沒好氣的乜了他一眼,“你陪我說說話。”
本就嬌滴滴的嗓子, 此刻含着委屈, 聽起來愈發酥柔,無涯頭皮都麻了, 沒有接話,而是看向了她身後。
幾乎同時, 門被徐徐打開, 林鶴時清冷的聲音就丢了過來。
“無涯。”
冷然睇向花漓的目光裏愠着薄怒,她便是一刻都不能安分麽。
而花漓憤然回頭, 不理她就算了, 怎麽她找無涯,他也要來插一腳。
四目相對,林鶴時眼裏的冷怒讓花漓愣住, 失神的功夫,無涯已經走了過去。
“欸。”花漓輕聲急喚,門卻被林鶴時毫不留情的關上。
她氣惱地捏緊指尖,忽而又想到什麽,眼裏先是迷惘了一瞬,而後亮出一點點雀躍。
林鶴時該不會是……吃味了吧。
*
是夜,船只緩慢渡行在江中,四周悄寂一片,只有水浪拍打的聲音不絕于耳。
林鶴時靜坐在桌案後,指腹緩慢碾磨着指上的關節,按着骨縫裏的渴盼,耳畔除了水浪聲,隐約還有從隔壁屋子傳來的瀝瀝水聲。
她在沐浴,水花每次被卷起和落下的聲音都不同,消失的那部分聲響,一定是淌匿在她的身上。
每一次,林鶴時都控制不住去想,這一次是滑過了哪裏。眸色一再的變深,除去欲\.望,他不可遏止的嫉妒,嫉妒能沾染在她身上的所有。
軀體躁動着想要被慰藉,反正無論如何他也不可能放她走,真情假意又有什麽區別,是他的,就是真的。
漆色的瞳眸被攀升的祟念占據,理智逐一被推翻。
水聲卻在這時停住,随之而來的是一聲跌逶在地的響動,夜色下,少女痛吟的聲音尤其清晰。
“唔,好疼。”
“我起不來了,有人嗎……”
“無涯,你能來幫幫我嗎?”
林鶴時眼裏的寒意在瞬間凝結,長指被壓的泛白,關節作響。
……
聽到腳步聲停在屋外,花漓立即收回張望的目光,将本就松垮披在身上的裙衫又扯了扯,露出雪白的肩頭,裙擺也提至小腿,赤裸的雙足/.交疊,身下是一大片濺出的水漬。
聽到門被很輕的推開,花漓換上吃痛楚楚的情态,一手揉着自己的腳腕,顫擡起眼簾望向來人,輕聲抽氣着,勾出的嗓音可憐又嬌媚,“林大夫,我起不來了。”
因為背着光,林鶴時大片的面容都在遮在陰影之下,花漓一時看不清他的神色,只看到他緩步走進,越來越近,将地上的水花踩碎。
腳步在離她不足一寸的地方停下,高大的身影如山覆下,花漓愈發艱難的仰頭,終于對上他的目光,辯不出喜怒的黑眸如同深旋,頃刻就将她抓進其中。
花漓忽的有種喘不過氣緊迫感。
“你方才叫得,可不是我。”林鶴時意味不明的吐字,目光觸及她身上大片敞露的春景,欲色與怒意争相湧上。
若她這樣的情态被旁人看到,林鶴時不敢想自己會做什麽,若她不能是他的……只是一想,極端的破壞和毀滅欲便暴漲。
花漓心慌了一下,旋即定下心神,他生氣就說明自己猜對了,媚眼如絲的看向他,“我不叫無涯,你會來嗎?”
目光勾卷着林鶴時的視線,她對他本就有着致命的誘惑力,遑論她再勾引。
林鶴時壓着膝蹲下來,欺近看着她,沐浴過後的嬌軀濕膩氤氲,連帶那股讓他沉迷的香氣也愈濃。
花漓幾乎整個人都被攏在他的身影之下,明明沒有碰到,他的氣息就已經改過一切,從她的感官侵入。
花漓的鎮定霎時有些招架不住。
“我現在過來了。”
林鶴時不知道小狐貍哪裏來得膽子,又極會審時度勢,但只要超過她能承受的範圍,便怯怯往回縮。
輕慢好整以暇的口吻最能激起她的逆反。
果不其然,前一刻還晃着遲疑的烏眸,換上不忿,林鶴時來不及看清,少女羸弱的嬌軀就貼進了他懷裏,兩條手臂似細蛇攀住他的脖頸,濕涼的水漬沾着他的肌膚,如同甘霖落入燎燒的火堆,被快速吞沒,繼而蒸騰。
根本不夠……
“想吻我麽?”
用極度平靜的聲音詢問那麽孟浪的事,花漓心尖都顫了,被灼燙的思緒迷蒙,蹭着雙腿偎緊他。
她默認林鶴時這麽做,就是答應了她的交易,将瑩潤的唇貼上他的唇角,喃喃催促:“快抱我起來啊。”
林鶴時沒有遲疑,手臂穿過她的腿彎,一把将她抱起。
他任由花漓推倒自己,小手扯開他的衣裳,攥下他的腰帶,靡紅的鳳眸裏含着若隐若現的冷意。
抱着離開的心理獻身,倒是希望破滅的那刻,應該會很可憐罷,也該要一點懲罰,好讓她認清現實,她絕無可能走掉。
而花漓一切的雄赳赳氣昂昂,在扯下林鶴時稠褲的當下消散,然後整個人愣住,烏眸像受驚般顫眨。
她雖未親眼見過真的,但柳媽媽給她們瞧過用玉雕的,玉色本就好看,瞧着也不吓人。
加上林鶴時仙人般的容貌,她一直以為,生得也會精致好看,可沒想到是這樣駭人猙獰、壯觀。
花漓反複吞咽口水,想象自己吃下他的可能,心都慌了。
林鶴時後仰靠在床欄上,眯眸看着身前怯怯的少女,流長眼尾處是一片脆弱潮/.紅,眸中翻湧的卻是與之相反的危險,整個人好似被欲色浸透一般。
看着停下的少女,眸中浮上不耐,啓唇蠱惑低語,“花漓你到底想做什麽……”
他聲音放得很低,被動、弱勢。
花漓稍稍緩和一點的心緒,卻在下一刻變得更驚恐,林鶴時順着她倉皇的目光移去視線,原來是不受控制的那部分,露了端倪。
花漓驚看着跳動的物,慌得用手去按,別,別再大了。
被柔軟顫抖的小手包裹,林鶴時呼吸頓然滞住,脖頸後仰粗噶而喘,閉緊的眼尾顫抖。
怎麽一個人會又讓人想欺負,又害怕的。
花漓腦子亂的不行,又悄悄往下看,好不容易才開口,“我們說好了,你要放了我……”
她的話直接觸發了林鶴時一直壓抑的戾氣,她要是走了,誰來做他的解藥,慰藉他。
林鶴時倏然睜開,懶得再演,逼視而去的目光繃緊着濃烈的占有欲,“誰跟你說好了。”
冷銳如刃的一眼,展露出他最真實的一面,花漓終于感覺到怕,企圖後逃,林鶴時已經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至身前。
“不不不,不,不成!”花漓聲音磕磕絆絆,
林鶴時眸中驟然劃過的陰翳,不成麽?是她招惹的他,現在說不成,不嫌遲麽?
花漓眼淚都快掉出來了,“你都不讓我走,我才不要吃那麽吓人的東西……”
吓人?
林鶴時怔了良久,才反應過來她說的什麽,吃……
花漓眼淚掉的跟成串似的,林鶴時冷硬的心突然就不舍了。
喉嚨粗粝滾動,調息許久,才勉強壓抑着讓自己緩和下來,吞下肺腑的燥渴,只湊近啄吻她濕潮的眼眸,聲音裹着些威脅,“只要你不走,不會讓你吃。”
花漓瞧了眼偃旗息鼓的兇物,心有餘悸的長舒出口氣。
頭頂落下一聲極輕的呵笑,花漓也知道自己現在有多窩囊,想到臨到關鍵時刻被林鶴時吓住,她就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人也沒勾成,還把自己搭了進去,花漓埋低下腦袋,悶悶從鼻子裏哼着氣聲,身子卻被溫柔環住。
花漓微微一僵,幹脆破罐破摔靠近他懷裏,其實與林鶴時在一起倒是也不錯,反正她也還沒有遇見有誰,比林鶴時更讓她喜歡的。
可莫莫一定還在等她,想到花莫,花漓打住思緒,她必須得回去。
*
很快,船只就行過逐清江,靠在渡口休整。
花漓心緒煩亂的坐在窗邊,要不了幾日就能到都城,到那時想走就更難了,還有段祤虎視眈眈。
花漓愈發着急,目光觸到船欄處巡看的無涯,悶悶垮下臉,根本沒有逃跑的機會。
花漓輕咬住唇,忽的又松開,怎麽沒有!
花漓坐直身子,只要自己多與無涯說上幾句話,林鶴時必定會出現把人叫走。若是這樣的話。
花漓眼睛輕轉,心裏有了主意。
無涯轉過身,看到盈盈朝自己走來的花漓,眉頭皺的要多緊有多緊,花漓看出他要躲開,幾步追過去,“無涯。”
笑意嫣然的一聲,無涯只感覺自己恐怕要短壽幾年,這些日子林鶴時看他的目光明顯不善,要不是不得已,他說什麽也不在這裏待着。
花漓只當看不見他一臉的晦氣,笑盈盈走過去,無涯謹慎的跟她保持着一臂的距離。
花漓挑了挑眼尾,悠悠道:“說起來,小瑤跟我說過一件事。”
幾乎是聽到小瑤二字的一瞬,無涯冰冷的一張臉就松動了情緒,“什麽事?”
花漓愁嘆着看了他一眼,無涯眉心皺起,“到底怎麽了?”
“我不知道該不該說。”花漓猶豫着四下看看,無涯神色愈發灼急。
花漓就知道,無涯這個死人一樣的脾氣,只有在事關小瑤時才會失了方寸,她心下得意哼了聲,“你過來點啊。”
無涯沒有猶豫,走上前,“快點說。”
花漓敷衍着點頭,餘光一直留心着林鶴時所在的屋子,瞧見門被打開,她快速墊腳靠近無涯。
無涯意識到不對立即退開,林鶴時冰冷的聲音已經砸了過來,“你們在幹什麽?”
似笑非笑睇來的一眼裹着冷銳,無涯直覺不妙,也明白自己是被花漓耍了,毫無猶豫,選擇明哲保身:“與我無關。”
花漓輕眨着烏眸,“我就是與無涯說幾句話而已,怎麽了?”
林鶴時目光凝着一臉無辜的花漓,幽邃的一眼,喜怒不明,直把花漓看得心虛,就好像那目光要看到她心裏去。
花漓告訴自己不能慌,鼓壯着膽子對無涯道:“別理他,我們接着說。”
無涯會搭話就有鬼了,這祖宗分明是想拉着他一起死。
花漓心裏打着鼓,也不知道自己這招能不能行,僵持了許久,終于聽到林鶴時開口,“無涯,我有話跟你說。”
無涯二話不說,随着林鶴時離開。
“我先找他的!”花漓氣憤跺腳,眼睛卻一直盯着兩人。
直到門關上的瞬間,她提起裙擺,頭也不回的就往船下跑。
花漓飛奔跑上棧道,好在金骁衛都被安排護送阿婆和小瑤了,否則她哪能那麽輕易逃跑,饒是如此,她心也快跳到了嗓子眼。
唯恐林鶴時和無涯發現,花漓一路不敢回頭。
殊不知,早在她奪路而逃的那刻,艙房內的兩人就已經發現。
林鶴時負手靜站在船欄處,面無表情盯着花漓奔逃的背影,眼梢的愠怒比起方才看到她靠近無涯時,分不清哪個更甚一些。
至于無涯,臉上的神色緊凝,無他,全是為花漓捏了把汗。
他原還以為花漓是故意折騰,直到他随着林鶴時進屋,見他雖關了門,卻沒有松開手,然後就響起了倉皇而逃的腳步聲。
“我去讓人攔下?”無涯說着,同情的看了眼花漓。
她要是知道暗中藏着的人,應該就不會妄想逃了。
“等等。”
林鶴時輕吐出兩字,眼裏噙着一絲,可直到花漓跑上岸邊,她都沒有回過一次頭,眸光倏然沉到的了底。
這幾日,他以為她已經放棄,現在看來,豈止沒有放棄,甚至沒有一點的不舍。
眼看前面碼頭人越來越多,花漓眼裏已經亮起出逃的希冀,雖說心中多少有點可惜,可想到還要回去找花莫,只能忍痛把林鶴時抛下了。
她加緊步子,耳畔忽然劃過一道淩厲的破空聲。
一支泛着寒光的短箭,不偏不倚,就釘在花漓繡鞋前。
花漓頓然停住步子,身子晃了晃子才勉強站穩,盯着那枚短箭,縮緊瞳孔,驚駭吸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