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和離 你想讓你妹妹當衆驗身嗎?

第38章 和離 你想讓你妹妹當衆驗身嗎?

第二日清晨。

李绛醒來的時候, 揉了揉臉,旋即,不等他穿好衣服, 屋外就有丫鬟聽見動靜走進來, 問道:“世子殿下,需要奴婢服侍穿衣嗎?”

“不必,”李绛撩開床帳,踩着鞋子下床,不動聲色的看着她們,“香枝姐姐,是你帶着人進的屋子嗎?”

香枝行了一禮,恭敬道:“女郎的院裏不要人, 所以奴婢過來伺候。”

“原來是這樣, ”李绛微微眯了下眼睛, “那香枝姐姐既然到了我的院子,是不是該遵守我的規矩?”

語氣裏聽不出情緒,香枝一愣, 低頭道:“世子殿下請說。”

“下次進屋子需要征得我的同意, ”李绛頓了頓, 語氣異常溫和,“否則, 我就罰香枝姐姐去喂我的白鷹, 如何?”

“白鷹?”是院子上空盤旋的海東青,香枝擡起頭怯生生地窺着他的臉色, 并沒看出敵意,但不知為何,寒意攀上背脊, 打了一個激靈。

李绛矜持地一笑,耐心解釋道:“阿宣怕生人,所以總會在生人臉上留下長長一道疤痕做記號,上次就有個人不知好歹擅自喂它被抓瞎了一只眼睛。香枝姐姐長得這麽好看,應該不想毀了容貌吧?”

說話間,李绛推開窗戶,白鷹俯沖下來,落在鷹杵子上,轉了轉眼珠子。

寒氣撲面而來,香枝見狀下意識地退開一步,險些沒叫出來,那只白鷹體态健壯,純白色的玉爪堅硬似鐵,撲撲淩淩人,煞是威嚴。

別說是抓瞎她的臉了,要她的命都是有可能的。

香枝驚出一身冷汗,将衣服放在衣架上,行禮告退。

李绛輕輕一笑,收回目光,轉身看向白鷹,感慨道:“我的好阿宣啊,你最近是不是胖了?”

白鷹似是能聽懂他說話,轉了個身,拿尾巴對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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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绛嘆息一聲,從它腳踝處解下一顆桂圓大小的蠟丸書,捏開蠟丸,取出一個紙團,小心翼翼地将它展開。

一張非常薄的白綿紙上寫滿密密地幾行小字,是雲陽城那邊傳來的消息,大概意思是伍信的部下失手殺了人,城外鬧起匪患。

将近午初時分,國公府陳老太太得知李挽要和離的消息,容色一斂,頓時有些不樂意。

自李惟擔任殿前司指揮使一職的消息傳出,聖上的意思就再明顯不過。

他要重用李家!

而這麽些年來,國公府與平襄王府的親事,陳老太太一直未能從中撈到好處,如今,國公府一日不如一日,李惟的官職一躍而上,成為聖上眼前的紅人,她如何舍得松手?

陳老太太語氣盡量輕柔的開口道:“孫媳可是想好了?你與墨謹十幾年的夫妻感情,當真割舍的下?”

一條狗養十幾年也能養出感情,更何況同床共枕的夫君呢?李挽心中還是免不了有些酸澀,過了半晌,微微點了一下頭,遞上和離書。

陳墨謹眼眶通紅,一時無話。

當初他們二人琴瑟和鳴,怎就走到這般田地?

“挽兒啊,這世上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人活着就是一地雞毛,你與墨謹相逢是緣分,而且怎麽說也風雨同舟數十年,夫妻感情深厚,彼此了解,彼此欣賞,可不能一時沖動就鬧和離啊,”陳老太太捏着帕子擦了擦眼角,聲情并茂的說着,“你們當中定是有誤會,墨謹脾氣好,你耐心和他講,都說開了,也就沒事了。”

李挽慘然一笑,道:“祖母,我今日再稱呼您一聲祖母,是因為我還不想把事情鬧得太僵,和離這件事,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步的。”

陳墨謹見她如此冷酷無情,有些難以置信,“挽兒!”

“挽兒,祖母知道你現在是氣上心頭,所以祖母不強求,”陳老太太停頓了一下,深深吸了一口氣,瞥了陳墨謹一眼,話鋒一轉,“可墨謹對你感情深厚,你和離之事無疑是在他心口捅上一刀,墨謹為人不差,你們之間也還有感情,而且挽兒也過了花信年華,離開國公府日子也是難過,所以祖母想求你再給墨謹一個機會,你們再試着相處三個月,若還是不成,那時再和離也來得及,今日,祖母就當從未發生過此事,你也回去好好想想。當然,你若是覺得江氏做平妻委屈了你,祖母為你做主,降了她的身份。”

門外偷聽許久的江氏,心頭一震,當即變了臉色。

李挽咬了咬牙,道:“陳老夫人,我與陳墨華情份已盡,就算再相處三月又能改變什麽?您能當此時從未發生,可這件事刻在我的心裏,破鏡重圓終有隙,碎玉複合仍見瑕,我今日是一定要和離的!”

陳老太太見她一意孤行,不輕不重的說道:“李挽,你可別忘了你的孩子,你離開後,她該如何自處?”

話落,李挽怔愣片刻,淚水止不住地落下,半晌,抿着唇說不出話來。

陳玉宣是她的孩子,她本來是可以帶走的,可問題的關鍵是陳玉宣與她并不親近。

孩子是李挽的死穴,江氏盡管看不到屋裏的情況,但也能猜出一二,李挽确确實實動搖了。可今日這婚事若是離不了,她以後可就是妾室了。

讓她做妾?那還不如死了算了!

江氏心裏盤算了一下,見李挽被曼娘攙回院子,便蹑手蹑腳地跟了上去。

曼娘心裏罵陳家八代祖宗,不忘給李挽端來燕窩,“郡主,咱們要不要把事情告訴三姑娘,讓她來解決?”

經歷這一遭,李挽已然無心吃食,筋疲力盡地擡了一下手,“讓我再想想罷,十五任命殿前司指揮使一職,飽受争議,背後有不少人說閑話,她走到這一步不容易,我不想再給她添什麽亂子,而且她身上的擔子已經夠重了。”

曼娘心裏十分生氣,咬牙切齒道:“可這麽下去也不是辦法,陳老太太不松口,還拿玉宣威脅你,這簡直就不是人幹的事!”

就在這時,江氏站在門外敲了幾聲門,“李姐姐。”

這聲姐姐聽着就惡心,曼娘皺了下眉,本是不願給她開門,但李挽擡了一下手,示意她過去。

江氏進院子前,特意回頭看了一眼身後有沒有人跟着。

曼娘暗暗朝她翻了一個白眼,端給她一盞涼茶。

江氏沒心思吐槽這些,開門見山道:“李姐姐,你與祖母的談話我在門外都聽見了,我覺得你和離是個非常正确的選擇,若是顧及陳玉宣日後無人照顧,我願意為李姐姐分憂。”

黃鼠狼給雞拜年,曼娘眸光一閃,心生嫌棄,但還是不由得問道:“你如何替郡主分憂?”

江氏道:“陳玉宣是陳家的孩子,這是不争的事實,李姐姐就算有手段将她帶走,那陳玉宣該如何想你?她喜歡祖母,幾乎每天都住在祖母的院子,而今你将她們狠心分開,日後指不定怎麽恨你,感情是要慢慢培養出來的,這些你比我明白,所以你現在還不想帶走她,但你又擔心祖母苛責,所以才猶豫不決,我答應你,若是你與華哥兒和離,我答應你照顧好陳玉宣,并且每個月都讓你們母女單獨見面。”

李挽皺了一下眉,不解道:“你又如何做擔保?”

“李姐姐,我不是與你來商議的,”江氏冷然一笑,“郡主應該很好奇,上回你妹妹來國公府都和我說了什麽。”

曼娘心想那時她進屋跟個鹌鹑似的,能說什麽好話,她問道:“說了什麽?”

“我們談了一個合作,我手上有她的把柄,倘若你沒能與華哥兒和離,我就把這件醜事宣揚出去,讓整個東都的人知道,”江氏頓了頓,語氣甚是輕柔,“你應該不想讓你的妹妹身敗名裂,浸豬籠罷?”

浸豬籠把人關進豬籠,放到江河裏淹浸至死,這種刑法是懲罰那些偷情的人。

李挽額頭瞬間沁出了冷汗,震驚道:“什麽浸豬籠?”

江氏扯了扯嘴角,緩緩說道:“你妹妹早已失了清白身,我那日親眼所見,她身上的痕跡就是與人暗中茍合,李姐姐,不用我把事情說得太詳細吧?你想讓你妹妹當衆驗身嗎?”

“我妹妹決計不可能做這種事,”李挽死死的盯着她,“你可別忘了,不久前她與魏王定下婚約,你若是把這件事說出去,故意毀壞她的名聲,牽連到魏王,他亦不會放過你,我希望你從今往後不要再說此事,否則,我定不會輕饒你!”

江氏輕嗤一笑,狠聲道:“李姐姐,你可是太天真了,你真當她是什麽好人麽?東都現在是個什麽局勢,你比我清楚,她能爬到這個位置,身後怎麽可能沒有男人?”

李挽語氣微微加重了些,“江氏,注意你的言行!”

“我今日就說這麽多,該怎麽辦,你自己琢磨!反正你妹妹的死活都取決于你,”江氏不敢再耽擱時間,撂下這句話,便轉身離開。

曼娘聽着兩人的對話,大腦飛速運轉,過了好一會兒,目光有些慌亂,磕巴道:“郡,郡主,我們該怎麽辦?”

李挽一時有些猶豫,沒等她作答,寧王赫連楷就帶人闖進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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