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算賬 那本王就都納回去,給你做姐妹

第39章 算賬 那本王就都納回去,給你做姐妹。……

赫連楷一身玄色窄袖蟒袍, 袖口處鑲繡金線流雲紋的滾邊,玉冠束發,神色平靜地站在院中。

李挽聽着動靜從屋裏走出來, 曼娘心裏咯噔一下, 想起一些流言蜚語,下意識将李挽護在身後。

赫連楷淡淡地看了李挽一眼,挪開視線,看向朝這邊走來的陳老太太。

陳老太太看着赫連楷的架勢,心底就沒了底,深深道了萬福,問道:“寧王殿下,是不是走錯了院子?”

“本王還不至于蠢到這個地步, ”赫連楷長眉微挑, 眸光冷峻起來, “今日來就是帶走安樂郡主。”

陳老太太暗暗吃驚,上上下下打量着,“殿下莫不是忘了, 挽兒乃是我國公府的孫媳, 你今日帶人來闖入院子已是失了禮數, 難道殿下連挽兒的名譽都——”

院子裏一時安靜極了,赫連楷修長手指玩繞着馬鞭, 打斷她冷聲道:“陳老夫人, 本王沒那多的耐心聽你說些廢話,和離書明日一早送到梨園, 不然一切交由聖上決斷。陳老夫人,應該知道自己這些年的所作所為罷?”

交由聖上,陳老太太登時臉色煞白, 大氣不敢出,張了張沒能說出話來。

赫連楷絲毫不留情面,道:“陳玉宣也帶走。”

陳老太太阻攔道:“不可!玉宣乃是我陳家的人,你怎能如此行事......”

話說到一半,她就說不出了。

李挽聞言也有些猶豫,赫連楷餘光瞥見,又繼續說道:“陳玉宣已滿八歲,凡事都有自己的想法,該如何選擇是她自己的事,不過,在此之前她必須在梨園待滿三個月,屆時再看她如何選擇,這也是李惟的意思,郡主,收拾一下東西,該走了。”

曼娘睜大眼睛,拽着李挽的衣袖,緩了好一會兒,激動道:“這就成了?”

陳老太太的臉火辣辣的疼,身軟難支,險些沒站穩身子。

李挽也是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侍衛進屋搬行李,恍惚片刻,後知後覺朝着赫連楷福身,“今日的事麻煩殿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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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連楷道:“無妨。”

陳墨謹姍姍來遲,顫聲道:“挽兒,我能再和你說句話嗎?”

金烏西沉,到了此時,李挽眼前一片模糊,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再次沉默,跟着赫連楷走出院子。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李挽的院子就搬空了,陳玉宣被送進馬車。

李挽陡然回了神,勉強壓下心底情緒,正欲開口。

赫連楷坐在馬上,勒緊缰繩,道:“是李惟讓我來的,她本來想親自過來,但雲子秋擔心她把事情鬧得太大,就讓她先去處理軍務。”

“多謝殿下。”李挽再次朝他行了一禮,心中仍是不解。

她想不通,十五為何會和寧王扯上關系。

赫連楷似是看出李挽心中的疑問,目光在她停留一瞬,輕輕笑了一聲。

方才的事大快人心,曼娘早就盼望這一天了,還未回味過來,攙着李挽的手臂,滿面春光道:“真想買鞭炮,慶祝一下。”

太初宮外,談了半天,尚無定論,李惟黔驢技窮,在戶部那邊遭了半天冷眼和搪塞,此時心裏正一肚子氣。

不過也都是意料之中,事到如今,沒有赫連熙點頭,費多少口舌都無用。

過了酉時,李惟踩着雪沿着龍安大街往前走,捏了捏手裏的珠子,又想起了赫連琅遞給她的奏本。

依稀的月光下,身後的馬車一直跟着她。

走了許久,李惟大概是沒了耐心,在雪地裏碾出一塊石子踢進馬車的車窗,而後聽見一聲痛呼,若無其事地回頭。

裴川額頭被砸了一片紅,深深吸了一口氣,撩開簾子看着李惟,“本官找你有事商議。”

李惟抿了抿唇,面上有些尴尬,她确實沒想到馬車裏坐的 人是裴川。

等她上了馬車坐定,馬車緩緩駛動,裴川面無表情地看着她,道:“沒想到,指揮使現在還有閑心出來逛大街。”

李惟拱了拱手,客氣道:“禦史大人。”

“你遞上來的折子我看過了,”盡管對方是女子,裴川依舊保持着慣有的從容與沉着,“殿前司掌管兩萬禁軍,最初,都是以太祖帶領的親軍和諸班軍騎中選出的精兵強将充之,受到重用,但後來先帝開創了儀銮司,殿前司被取而代之,徹底荒廢,這麽些年來,南山軍營裏面的人都養成了諸多兵痞習氣,極難管教,根本不聽調遣,戰鬥力早已大不如前。本官今日上午聽聞,你去校場與他們公開比試武藝,打傷了好幾都頭,有了這下馬威,今後倒也好管教。”

李惟一番猶豫之後,道:“裴大人,實不相瞞,操練将士非我所長,能威懾只是一方面,軍營需要用人、整章、建制、籌饷、購械等問題,我一個人實在是獨木難支。”

裴川能聽懂她的推脫之意,畢竟她的奏折裏舉薦的是自己的女婿羅懷遠擔任殿前司指揮使一職。過了半晌,裴川嘆了口氣,說道:“權力範圍之外的事我不好辦,戶部和兵部那邊我幫不上什麽忙,但有件事,你知道,或許能有用。”

李惟來了興趣,身子微微前傾,道:“裴大人請說。”

裴川低聲道:“雲陽成的守關将領伍信,新招募一萬多士兵,這件事聖上還不知情。”

“伍信......”李惟垂下眼眸,“他不是魏王的人嗎?”

“事情的關鍵就在于此,伍信這個人有野心,行事荒唐,劣跡斑斑,你若志不在此,不想留在東都,倒可以試試。”裴川并沒有把話說得太過明了,但她應該能懂。

李惟倍覺辛酸,有苦說不出,只得慘然一笑,道:“多謝裴大人的好意,我心領了,只不過就目前的形勢來看,我可能暫時離不開東都。”

她何嘗不是這麽想的,萬壽節之所以同赫連琅的合作,就是想取代伍信的位置,可事成之後,赫連琅閉口不提此事,反而将她留在東都做殿前司指揮使。

略一沉吟之間,裴川又想起了一件事,遲疑道:“你與魏王的婚事,聖上有什麽打算?”

李惟道:“尚未說什麽。”

裴川想了想,面露難色,旋即從的匣子裏拿出一個奏本,遞給李惟,“你看看罷,這已經不是第一本了,有時候謠言不是空穴來風,你知道總歸是好的。”

李惟認真看了一下,震驚道:“魏王有孩子?”

裴川如實道:“遞折子的叫馬飛誠,不光是他,還有好幾個人,都說魏王有個外室,而且還給他生了兒子。”

李惟略頓了頓,笑道:“這事我還真不知道,不管怎麽說,今日都要謝謝裴大人,我還有事,就先不打擾了。”

戌時已過,夜色如墨,珍珠閣熱鬧非凡。

李惟換了身衣服,跟着雲子秋一同擠了進去。

雲子秋微微一笑,打趣道:“沒想到,你居然叫我來這種地方吃花酒,聖上又賞你了?”

李惟打量着周圍的環境,從袖子裏摸出一片金葉子給他,“不是讓你來逛青樓的,是讓你來辦正事的。”

雲子秋低聲道:“這裏的姑娘都好看,我們可以兩不耽誤。”

李惟:“......”

珍珠閣門口堵滿了人,但老鸨眼尖,大老遠就看到了那片金葉子,頓時兩眼放光,湊了過來,一臉谄媚道:“兩位瞧着眼生,可是第一次來?”

老鸨簪滿頭紅花,擦了一臉白粉,香氣逼人,李惟嗆得胃裏一陣惡心,退後兩步。

雲子秋擋在她身前,道:“聽人介紹,說這裏有位姑娘彈得一手琵琶,動人心弦,今日得空,特意過來品鑒一二。”

老鸨捏着帕子往雲子秋身上輕輕一甩,“哎呦,這位爺,您來的可真是不巧,幼奴方才被一位貴人包了一整年,近些日子怕是聽不到她的曲兒了,要不奴家給二位介紹一下其他的姑娘,我們這裏的姑娘哪個都是拿得出手的。”

“原來這位姑娘的名字叫幼奴,”雲子秋微微揚起下巴,看向舞池上方挂着的牌子,“這位姑娘不是年底剛競選出的頭牌嗎,是哪位貴人一擲千金?”

“這......”老鸨停頓了一下,目光落在他手裏的金葉子。

雲子秋很大方的抛給她。

老鸨臉上樂開了花,歡喜道:“珍珠閣的頭牌可不是有錢就能買到手的,這位貴人身份不簡單,說出來就能吓壞你們。”

雲子秋挑了一下眉,真的有些好奇了。

“是魏王殿下!”老鸨貼到雲子秋的耳邊,“出手相當闊綽,起價就是二十萬兩。”

李惟聞言,嘴角微不可察的抽搐了一下。

回想起今天下午,她在戶部耗了半天要二十萬兩銀子,結果被噴了一臉唾沫不說,銀子也沒要來。

雲子秋頓時笑出了聲,轉頭看向李惟,低聲道:“要我說,咱們今天也別捉人了,改捉奸去罷!”

李惟心口痛得要死,實在沒心思跟他開玩笑。

雲子秋抿一抿嘴唇,有些幸災樂禍,壓不住嘴角,“這裏除了幼奴,可還有其他人會彈琵琶?”

老鸨想了一下,道:“确實還有一個彈得不錯,但她被馬飛誠包下了。”

雲子秋笑道:“那可就巧了,我們與馬爺是舊識,他在哪個屋子,我們正好見一見。”

“前面那個樓梯上去,二樓右手邊第三間屋子,”老鸨拿身子貼着雲子秋,回頭窺了一眼李惟,“這位姑娘瞧着面熟,也是來聽曲的?我們這也有小館,您看看嗎?”

李惟暗暗捏手為拳,皮笑肉不笑地說:“不必。”

雲子秋在老鸨看不見的地方,遞給她一個眼神,道:“她這人無趣得很,不搭理她,我們走。”

這個老鸨有問題。兩人十分默契,李惟懂了他的眼神,怄氣似的轉身離開。

雲子秋佯裝一臉笑意,跟着老鸨上樓,過了一會兒,李惟也偷偷跟了上去。

相比之下,二樓都是單獨的雅間,人稍微少了些,甬道盡頭是一道玉簾,傳來陣陣琵琶聲。

李惟看了一眼,想着二樓右手邊第三間屋子,就走過去準備聽牆角,然而,她還沒聽到幾句話,屋裏就傳來一陣陣嬌喘和污言穢語。

動靜鬧得挺大,李惟難以置信地退開半步,回到樓梯口,重新走了一遍老鸨說的路線,依舊是那個房間。

“讨厭,你弄疼人家了!”

李惟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察覺到身後的視線,猛地回頭,發現方才那老鸨正笑吟吟地看着她。

中計了。

老鸨晃了晃手中的玉扇,“真是稀奇了,李大人,還喜歡偷聽別人叫|床?”

李惟識得她手中的玉扇,那是雲子秋的物件,事情到此地步,再多說廢話就是不知趣了,“我們仇怨?”

“奴家可惹不起你這樣的大人物,”老鸨嫣然一笑,扭着腰朝她走來,“要見你的,另有其人。”

李惟臉色微變,定定地看着她,“我希望我的人安然無恙,否則我一把火燒了你這珍珠閣。”

眼裏的殺意不是在開玩笑,老鸨心砰砰直跳,勉強定住心神,道:“放心吧,只要主子不發話,他就能活着。”

老鸨走在前面帶路,李惟在身後跟着她,甬道的盡頭,珠簾後面的琵琶聲越來越清晰。

李惟大抵能猜出那個人是誰,心想: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該來的早晚要來。

老鸨走過去挑開珠簾,讓李惟自己往前走。

李惟手指緊了緊,繞過屏風,果然就看了那人。

赫連熙靠在椅子上,手撐着下巴,一臉惬意的看着對面唱曲的人,衣服松松垮垮的穿着,露出了堅實的胸口,完全當李惟不存在,倒是身邊挨着的姑娘先看了過來。

女子斟了杯酒,坐到赫連熙懷裏喂他,眉目溫婉,嬌聲道:“王爺,來人了。”

李惟:“......”

她漫無邊際地想,這怕是骨頭都聽酥了。

不知過了多久,赫連熙手指點了一下桌子,讓女子坐回去,撩起眼皮,淡淡地瞥了李惟一眼,好似在打量自己追狩已久的獵物,“求人,也該有個求人的樣子。”

四目相對的那一瞬,李惟心情頓時變得複雜起來,道:“怎麽求?”

赫連熙笑意不及眼底,冷不丁的問她,“你覺得屋裏這幾個姑娘如何?”

語氣裏帶了幾分玩味,李惟眼皮跳了跳,道:“挺好。”

“既然挺好,”赫連熙眼神變得越來越深沉可怕,“那本王就都納回去,給你做姐妹。”

話落,屋裏的女子們喜上心頭,不由得笑出了聲,李惟卻緘默不語,垂下了眼睛。

赫連熙饒有興致的看着她,陰恻恻的說:“李惟,你現在把衣服脫了,伺候好本王,萬壽節事,本王可以既往不咎。”

李惟一愣,擡頭看着他。

屋裏的女子們都深谙世事,察覺氣氛不對,下意識要起身離開。

赫連熙唇帶笑意眼帶殺氣,冷聲道:“都不準走,看着她。”

“這......”女子們面露難色,掌心微微發汗,就算是她們這種久經風月之人,行這檔子事也是不希望被瞧見的。

讓她們留下來觀看,這分明是在侮辱人啊!

李惟咬了咬牙,眼底生出恨意,周身的氣息都冷了下來,轉身離開。

“今夜你要是走了,本王一會兒就把屍首送過去,”赫連熙一直冷眼看着她,“李惟,本王說到做到。”

話都說到了這個份兒上,李惟閉上眼睛,罵了自己一聲,回頭看着他,須臾,衆目睽睽之下,李惟解下腰帶,脫下了外衣。

不過就是個破敗的身子而已,她還給得起。

屋裏安靜極了,只能聽見一些衣料摩挲的聲響,女子們吓出一身冷汗,跪在地上,頭都不敢擡。

此時,李惟身上只剩一件單薄的中衣,臉上沒有慌亂,只有胸口有很明顯的起伏。

她想,師傅說得沒錯,這恩與怨只相隔半步,赫連熙手上沾了多少人的血,他自己都記不清了,今日,他能護住你,今後呢?

他們連相安無事都做不到。

赫連熙目光落在她身上,臉上露出一點不耐煩的神情,忽然開口道:“都滾出去。”

“是。”女子如蒙大赦,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赫連熙下巴微擡,長腿支起,毫不不掩目光裏谑意,道:“繼續脫。”

二人目光對上,李惟摘了手上的紅瑪瑙手串,扔在衣服上。

赫連熙神色一變,目光霎時充滿了侵略感,嗤道:“那個蠢貨就給了你這個?”

李惟擡眸看着他,沒說話。

赫連熙一杯涼茶下肚,漸漸冷靜下來,不緊不慢地站起身,朝她走過去,輕蔑道:“退一萬步講,就算他收回聖旨,你就能逃掉?”

李惟兀自迷茫了片刻,感覺全身的血液在冰涼的在四肢倒流,低聲道:“我能逃去哪?”

“想逃?”赫連熙涼涼笑了一聲,下一刻,一手勾住李惟的腰身,将人往自己懷裏一扯,一字一頓道:“做夢。”

他早晚要讓赫連琅死都不得安生。

李惟微微後仰着,之後就沒有再開口。

赫連熙捏起李惟的下巴,撕咬她的唇瓣,蠻橫又霸道,似是在洩憤,唇舌糾纏一番,旋即,又托着她的腰臀将人抱到榻上。

倏而,床帳垂落,赫連熙把人攏在懷裏,壓在身下,掌心覆住她的眼睛,“你連一句解釋都沒有?”

床帳內徹底陷入沉默,赫連熙眯起了眼睛,握住她的手腕,悄無聲息地把了一下脈,“你當自己有三頭六臂嗎?”

此話一出,李惟的睫毛也簌簌直抖,心徹底亂了,下意識地要掙紮。

“你覺得那個蠢貨能讓你走多遠?”赫連熙移開手掌,眼裏都帶着撩人的意味。

李惟耳後紅了一片,深吸一口氣,推了推他的肩膀,低聲道:“你壓到我傷口了。”

這一圈摸下來,人清瘦不少,赫連熙巍然不動,不吭聲,半晌半信半疑地坐起身,掀開她的裏衣,上上下下看了個遍,“......學壞了。”

李惟道:“後背。”

赫連熙披衣而起,捏了一把她的腰,道:“把衣服脫了。”

與方才的語氣截然不同,李惟卻躺着不動,問道:“雲子秋呢?”

“死了。”赫連熙嫌棄地皺起了眉,将人翻了個面查看後背,“哪有傷?”

“沒有傷,”李惟抿了抿唇,微微屏息,不知從哪裏摸出一個奏本,放在赫連熙手中,“我覺得,我現在有資格跟你談條件了。”

赫連熙勾了勾嘴角,目光漸漸危險起來,“李惟,踩着本王上位可不是個明智的選擇。”

李惟道:“迫不得已。”

赫連熙眉梢微動,“本王給你的路不好?”

“不是我想要的。”李惟偏過頭,看了眼窗外的沉沉夜色。

赫連熙盯着李惟看了好一會兒,低低地笑了聲,奏本看都沒看就扔了出去,強硬地捏住她的下巴,逼他擡頭看自己,惡狠狠地開口,“李惟,是不是只要能讓你達成所願,無論是誰都可以同床共枕?”

李惟心顫了顫,“......或許是這樣。”

隔着薄薄的衣料,赫連熙緊緊抓按着她的腰身,面上冷若冰霜,道:“那個蠢貨碰過你?”

李惟道:“聖上身邊美人如雲——”

不等她說完,赫連熙卡在她雙腿之間,欺身就吻了上來,柔軟的唇瓣從她的鼻尖、嘴唇、下巴、脖頸、鎖骨,一路吻了下去,“替我解開腰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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