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倒戈 ......她想退婚

第43章 倒戈 ......她想退婚。

蘇慕青是何人?

李惟認真地想了一下, 換了身衣服,走到歡水茶樓前也沒想起這個人是誰,她走進客棧, 迅速觀察了一圈周圍的環境和人。

店裏的夥計提着茶壺過來, 問道:“姑娘是找人還和喝茶?”

李惟想了想說道:“請問蘇公子在哪間屋子?”

“二樓呢,小的帶姑娘去。”夥計将茶壺擱在櫃臺,登上樓梯,順着走廊往前走,一直到了盡頭的最後一間屋子。

李惟攔住夥計正欲敲門的手,示意他先下去,旋即,自己推開了門。

“......”

在一間普普通通的客房, 蘇慕青聽見動靜回頭一看, 咬牙切齒道:“你就是李惟?”

看着眼前這一幕, 李惟有些說不出話來,良久,她道:“正是。”

蘇慕青被人揍得衣衫破爛, 遍體鱗傷, 而那張俊俏的小臉不知比平時腫了多少圈, “小爺,小爺什麽時候多了你這個情婦?你給小爺我, 解釋解釋!”

他瘸着一條腿, 費了好大的力氣才站到李惟面前氣急敗壞的說。

李惟皺了一下眉,環視了房間一眼, 尚不明白他唱的哪出戲,和他保持着距離,“我認識你嗎?”

“你還要裝傻?明明是你逢人就說, 自己是小爺的情婦,與我暗中茍合,”蘇慕青越說火氣越旺,“我他娘,我認識你嗎?小爺在府裏過得好好的,平白無故挨了頓打,然後還要認下與你這樁醜事。你活得倒是自在!”

這一通亂說,李惟覺得他得了瘋病,轉頭要走。

蘇慕青拖着腿上前阻攔,疼地呲牙咧嘴,喊道:“你不許走,你先把事情,給小爺我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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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惟道:“我好歹也是朝廷命官,再出言不遜,小心我把抓起來。”

還把他抓起來?蘇慕青氣急道:“抓起來,就抓起來!反正也是我有理,這屎盆子是你給我扣上的,你也別想脫身!到時候,我就認下你這不知廉恥的死女人,蘇家也決計不會放過你!”

一語提醒了李惟,逐漸回過味來,神情微妙起來,她不由得問道:“你是蘇太傅的孫子?”

蘇慕青氣紅了眼,怒吼道:“你連我是誰都不知道,你就敢在外面亂吠!?”

李惟:“......”

當日在國公府對着江氏不過是随口一說,不曾想,這些人喪心病狂,真的給她找了個所謂的奸夫。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她看着眼前這個冤大頭抿了抿唇,一臉不知情的說:“我不知道啊。”

“那這謠言是怎麽來的?”蘇慕青嘴角抽搐了一下,瞪了她一眼,“小爺明明什麽都沒做,挨了頓毒打不說,現在又壞了名聲!”

李惟無奈道:“我這不也深陷其中?”

蘇慕青見她一臉無辜,便也就信她不知情,“那就怪了,為什麽偏偏會将你我二人聯系在一起?”

眼前這人也不過是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而李惟過了今年也二十一了,那些人竟然 把一個孩子推給她,李惟自覺好笑,面上卻不動聲色,“你認了此事?”

蘇慕青咬了咬牙,“沒有!子虛烏有的事,小爺我打死都不會認的。”

李惟半信半疑的問道:“當真?”

蘇慕青小心翼翼地揉了一下臉,疼得直抽氣,“小爺才瞧不上你這種成天抛頭露面的女人,小爺喜歡溫婉賢惠的!”

李惟笑了笑,沒說話。

蘇慕青凝視她片刻,道:“那這事總的有個解決辦法吧?我可不想給人當奸夫!”

李惟看他身上的傷被打得不輕,也沒經過包紮,“蘇家人真舍得下手,就不怕把人打死嗎?”

話落,蘇慕青臉色變得有些複雜,不由得往後退了一步,方才那副盛氣淩人的架勢徹底消失, “我......”

他在蘇家不受待見,主母更是對他厭惡至極,李惟若是看破,會不會幹脆把他殺了?

李惟問道:“蘇家大房院裏的人,我只聽過蘇寒遠和蘇寒川,蘇慕青,嗯,你是二房的?”

蘇慕青氣結道:“我是十八房的!”

李惟:“......”

兩人僵持之際,忽然聽見一陣腳步雜沓。

蘇慕青一愣,李惟卻笑了,“你知不知道,你身後跟了人?”

“我......”蘇慕青原本還在奇怪,他傷了一條腿,逃出蘇家是根本不可能的。

原來是他們故意的,他們是想放長線釣大魚!

他焦急道:“那怎麽辦?我不能回蘇家!你能不能帶我走?”

一群兇神惡煞地家丁沖進了二樓。

李惟原本還在懷疑是他設下騙局,但現在看他慌慌張張的樣子,大抵是自己也被蒙在鼓中,“我帶你走,我有什麽好處?”

蘇慕青身上的傷都極其嚴重,與其在她這裏受辱,但也好過丢了命,“我,我給你當,當那個,你帶我走!”

李惟:“......”

腳步聲越來越近,她将桌子踢到門前,當的一響,堵住了門,“能動嗎?”

蘇慕青忍痛起身,見她站在窗戶前,無奈道:“我腿斷了......”

李惟道:“過來,我背你。”

蘇慕青聞言,渾身一顫,驚異地看了她一眼,“男女授受不親!”

“來的時候我看過了,窗外是一條堆積雜物的巷道,不高。”李惟雷厲風行,已打定了主意,不等他同意就将人背着跳了下去。

天色漸黑,路上的行人漸漸少了。

雲子秋被綁着手腕押進了馬車。

一片靜默之中,赫連熙緩緩睜開眼來,淡淡說道:“雲劍屏現在在何處?”

、驚疑之際,雲子秋擡頭看着他,微不可聞地輕嘆一聲,沒說話。

赫連熙輕笑一聲,遺憾地說道:“看來,你還是沒想明白。”

雲子秋道:“比如,王爺和裴家的關系?”

赫連熙鸠占鵲巢,冒名頂替裴鶴玄多年,将裴家所有人都騙的團團轉,而今裴川經歷喪子之痛,如何釋懷,去投到他的門下?

“看來,你遠不及你的祖父聰敏。”赫連熙不緊不慢的說道。

“可能是一直和李惟待在一處,潛移默化,變傻的,”雲子秋調整了一下坐姿,臉上的笑意嘲諷意味十足,“就是可惜了,李惟這麽信你,到頭來,王爺連句實話都沒有,反而還去試探她,這可真是世風日下、人心淺薄。”

赫連熙神色些許不悅,眼眸如同覆了霜雪,冷聲道:“本王與她的事,還輪不到你來評頭論足。”

裴川是忠貞不二之人,向來以不畏權勢直言力谏,深受百姓愛戴,單憑一個魏王的身份,絕對不會讓裴川折腰,雲子秋想了片刻,對于他的事仍是理不出頭緒。

或許他根本不是什麽親王?

雲子秋一愣,險些被這個想法吓壞了,他複又擡頭,将那張臉又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

和嘉祐帝有幾分神似,但又不是很明顯。

雲子秋咬了咬牙,琢磨着這個念頭,猜測愈發大膽,他想起了皇太子赫連淮,祖父時常念叨的一個人。

太|祖未駕崩前,對皇太子赫連淮寄予厚望,多方培養,極其愛護,而皇太子本人也頗具儒者風範,溫文儒雅,有賢德之風,他無論是在朝堂和還是在軍中都甚高,但後來皇太子赫連淮因涉嫌謀害太妃,锒铛入獄,在獄中因病離去。

當時,要是沒發生這檔子事,根本輪不到嘉祐帝繼承皇位。

赫連淮......如若他沒有記錯的話,當時皇太子赫連淮是有一個五歲的孩子,而這件事已經過去将近二十年,赫連熙不正好是二十五!

雲子秋震驚地看着赫連熙,嘴邊的話幾乎脫口而出,“你是皇太子的孩子?”

赫連熙面色從容,抿了口茶,涼涼地說:“倒也不是個傻子。”

雲子秋腦袋嗡的一聲,一時無法鎮定下來,反應了良久,跪在地上行禮,頭都不好意思擡起來,“這分明是王爺藏得太深,小人猜不到也是情有可原的!”

赫連熙輕輕敲了一下桌角,示意他先起來。

雲劍屏是開國元勳,更是皇太子的老師,雲子秋瞬間感覺頭冒冷汗,又偷偷瞄了一眼赫連熙,暗自搖了搖頭。

他心想:這可是皇太子的孩子,李惟啊李惟,前路漫漫,你自己努力吧!他可能要留在赫連熙的身邊了。

赫連熙一眼就看明白他在想什麽,眉頭深深的蹙起,“你又撺掇她做了什麽?”

一抓一個準,跟貓捉耗子似的,雲子秋瞬間頭皮一緊,偏過頭,躲開了他的視線,艱難地說道:“......她想退婚。”

“退婚?”赫連熙眼神暗了幾分,旋即又笑了一聲,“癡心妄想。”

雲子秋一愣,不敢再多說什麽。

眼前人的手段,他是知道,現在細細一想,南海水師秦百嶺,北境鐵騎李骁衡,東都禁軍楊序瀾。不久之後,這三方強悍的軍事力量就要歸到赫連熙的手裏,就不由得震撼。

馬車緩緩停下。

雲子秋跟着赫連熙一同下了馬車,聽着不遠處的說話聲,兩人都不約而同地望過去。

李惟背着人躲進了一條小巷,甩開人後,本想找個醫館包紮一下蘇慕青身上的傷,但又怕暴露身份,便想着把人背回梨園,讓夏侯梨白幫個忙。

結果好巧不巧地,為了抄近路,碰上了赫連熙。

李惟:“......”

這什麽世道!她今年是犯了太歲嗎?

在詭異的寂靜中,兩人目光相對,赫連熙周身是一股說不出的森然之意,死死地盯着她,随即大步朝她走去,愠怒道:“滾下去!”

話是同蘇慕青說的。

猝不及防的,李惟怔愣了一下,沒說話,只是往後退了一步,而後看着赫連熙步步緊逼,她幹脆轉身背着人跑了。

“李惟!”赫連熙的臉色都快黑成鍋底了,拳頭攥得咯咯作響,眼底也蔓延出殺意。

但人已經徹底消失在夜幕中。

雲子秋看了片刻,擡起頭雙目望天,默默祈禱。

他心想:真有她的,改日還是去一趟相國寺,在最靈驗的菩薩面前為她求個平安吧!

到了梨園,李惟松了口氣,将人慢慢放下來。

蘇慕青睜大眼睛看着她,比劃了半天才把話說利索,“剛才那人是攝政王?”

李惟淡淡點了點頭,看向長廊下站着的丫鬟,吩咐道:“去叫梨白。”

蘇慕青震驚道:“那你跑什麽?這要是引起誤會,我不就真成了你的奸夫?”

李惟回頭看他,“你想留下來和他對峙。”

攝政王是個什麽樣的人物,蘇慕青多少還是知道點的,“那你來說啊!”

李惟如實道:“我也犯難。”

蘇慕青皺了皺眉,略帶埋怨的語氣說:“那這下怎麽辦?都是因為你,我現在都回不了家了。”

李惟笑了一聲,“你還倒打一耙。”

蘇慕青不依不饒道:“我不管你得負責。”

李惟哦了一聲,“那很不巧,我不是一個負責的人。”

“你——”蘇慕青有時候以為自己已經夠混賬了,沒想到,竟是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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