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聖旨 李大人正在山寨裏當壓寨夫人

第63章 聖旨 李大人正在山寨裏當壓寨夫人

粱瑄深吸一口氣, 低聲問道:“我去看看?”

李惟倒也不至于害怕兩個孩子,但看在他這麽主動,便也就同意了。

天氣寒涼, 粱瑄看着那兩個穿着破破爛爛的孩子, 神色微微僵了一下,尤其是腳腕處有帶過鐐铐的痕跡,看着像是被人囚禁過。

男孩聽見身後的腳步聲,迅速起身,擋在了妹妹身前,警惕道:“誰?”

粱瑄默默地往後退了一步,溫聲道:“我并無惡意,只是上山迷了路......你母親還有救, 我懂些醫術可以試試。”

女孩雙眼哭的通紅, 聽到這話, 突然就停止了抽泣,“真的嗎?”

此人面向端正英俊,男孩上下打量着他的衣着, 能看出眼前人不是本地人, 應該和山匪沒有關系, “......抱歉,方才誤會了。”

說完, 他退開了一步, 給粱瑄騰了地方。

片刻之後,李惟沒了耐心, 幹脆就從後面的草叢裏走出來。

男孩瞪大眼睛,下意識地撿起地上的石塊扔過去,李惟偏頭, 幹淨利落地躲過了去。

粱瑄給老婦人喂下一顆丹藥,用衣帶系緊了大腿上的傷口,解釋道:“他們是跟我一道兒來的,不會傷害你們。”

男孩不相信,畢竟他們身上都攜帶着武器,尤其是為首的女子一副兇神惡煞的模樣,光看着就覺得可怕,眼神也是一直涼飕飕的,“你們究竟是什麽人?”

李惟看着他驚慌失措的樣子,微微皺了一下眉,“你是什麽人?”

丹藥很快就起了效果,老婦人腿上的血漸漸止住,恢複了一些意識,呢喃道:“常歡......常安。”

常安頓時回過神來,趕快回到了老婦人身邊,激動道:“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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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歡抹掉眼淚,也撲了過去,“娘,你總算醒了!”

過了一會兒,三人的情緒逐漸平複,粱瑄才開口詢問發生了何事。

常安朝着粱瑄說道:“我們是從山寨裏好不容易逃出來的,結果在中途娘不小心踩到了陷阱。”

粱瑄道:“那山寨除了你們,還有其他村民嗎?”

“有的,”常安咬了咬牙,“他們抓了不少附近村莊的女人......供他們玩樂,然後還要抓孩子專門給他們生火做飯、當奴仆,而男人若是不願意加入就直接被他們殺了。”

粱瑄眼眶隐隐有些泛紅,“衙門呢?”

“衙門不管,哪怕是有人報官,他們也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随便派幾個人過來看兩眼然後就回去複命,”常安擦掉了眼淚,“我爹就是因為報官,被山匪知道後惡意報複沒了性命。”

粱瑄擡手拍了拍他的肩頭,起身看向李惟,攢眉扼腕,“李大人,之後有什麽打算?”

“大人?”常安震驚道,“女子也能做官?”

李惟道:“你有意見?”

觀察了半天,雖然是那位溫文爾雅的書生救了娘的性命,但他似乎是聽女人的命令行事,常安一愣,随後跪在地上,“你既然是大人,那你能不能救救鄉親們?我們之所以能逃出來,就是因為鄉親們給我們做的掩護。”

常歡和老婦人見狀也要跪下來,老婦人痛心疾首道:“大人,山寨裏都是些年輕的女子,有的甚至還未及笄,小孩子也是才懂事,你們不能見死不救啊!他們可都是殺人不眨眼的劊子手。”

李惟正欲開口,忽然親兵湊到她耳邊說道:“山上有十幾人追過來了。”

情況萬分緊急,他們這只有五個人,再加上傷患和小孩子,粱瑄焦急道:“這......還是先下山,回去再商議對策。”

話未說完,李惟已經轉頭吩咐親兵背起兩個孩子,自己則彎腰輕而易舉地背起老婦人。

當真是毫不猶豫,粱瑄下意識佩服她的力氣和魄力,叮囑道:“小心,不要扯到傷口。”

親兵抱着人逃跑的間隙,不由得問道:“大人,咱們為什麽不把人直接殺了?”

對方也不過十幾人,殺他們完全是易如反掌的事。

李惟目光森冷到極點,神秘道:“我心生一計。”

不知過了過久,李惟成功躲開追蹤,安置好老婦人,将碎月刀交給親兵,“你們帶着人下山,三日後我找你們回合。”

親兵接過碎月刀并未多問,粱瑄猶豫片刻,問道:“你想孤身一人潛入山寨?這太危險了!”

常安道:“山寨裏少說也有兩千多人,你一個人太冒險了。”

粱瑄擡頭看了看天色,想了想,“我想到一個法子,我跟你一起潛入進去,這樣至少還能有個照應。”

李惟側身看他。

一炷香過後,兩人不知在哪找來幾件尋常百姓的衣服換上。

粱瑄稍微整理了一下頭巾,解釋道:“你身邊的那些親兵個個都身材魁梧,體型健碩,想不讓人疑心都難。”

“你覺得我們這樣就能被那些人帶回去?”李惟的褲腿有些短,稍稍邁開步子就會露出白皙的腳踝,美得好似一塊璞玉。

“相信我。”粱瑄見她腦袋上翹起一縷頭發,下意識地上手幫她整理了一下,中途回過神,手一下子就僵住了。

李惟擡眸看了他一眼。

粱瑄手心裏瞬時冒出熱汗,匆忙地別過頭,神情不太自在地道:“頭發,亂了。”

山寨守衛極其森嚴,常安面露憂色,朝着兩人走過去,語氣裏似乎還多了幾分敬重,“我這裏有一把匕首,你帶着可以防身。”

“不必,進寨前一定會被搜身的。”李惟重新包紮了一下右手的傷口,“你們下山找曹緒會合,三日後,我去找你們。”

親兵道:“是。”

安排好一切後,兩人就開始實施計劃,光明正大的出現在上山的小路上。

為首的人正是山寨的二當家諸葛聰慧,他帶了十多個漢子,見路邊的兩人,毫不猶豫地提着刀跑過來,嚷嚷道:“喂,你們看沒看見,有一個婦人帶着兩個孩子跑過去?”

粱瑄好似很害怕地樣子,瘋狂地搖了搖腦袋,“沒,沒看見。”

“混賬東西,”諸葛聰慧看了一眼粱瑄,當即推開人,看向坐在石頭上的李惟,眼神猥瑣,“這小娘們兒長得挺俊啊!”

想過那群土匪會見色起意,但也沒想過這麽直白,粱瑄驚呆了,磕巴半天,說道:“這,這,這是我......婆娘。”

“你婆娘?”諸葛聰慧再次把人推開,朝着李惟說道,“很快就不是了,這幾日,我們大當家的正物色壓寨夫人,這小娘們長得這麽好,簡直跟天仙似的,大當家肯定喜歡!”

粱瑄腳下一滑,正欲上前攔着,又被人推了一個跟頭,“等,等一下,她不能做壓寨夫人!”

其中一個小喽喽喊道:“你他娘的閉嘴,這有你說話的份兒?”

“可惜不是雛兒了,”諸葛聰慧站在李惟面前,蹲下身仔細地打量這人,随後笑得更加下流,“不過,就憑這細皮嫩肉的臉也比四當家送的人強,來人啊,把壓寨夫人帶回去!”

真可所謂計劃趕不上變化,粱瑄撐起身子,阻攔道:“不行!”

他的本意是想,讓這群人在帶他們回去路上打暈兩個,繼而趁着夜色僞裝成他們的人進入山寨,不曾想,這群土匪竟然不按常理出牌!

要李惟做壓寨夫人,這下罪過可真是大了。

李惟一直沒說話,只是安安靜靜的看着這群人。

諸葛聰慧回頭看了一眼粱瑄,眼裏露出一絲厭惡,“這男的也長的不錯,不如......不如就送給三當家的,反正他挺好這口的。”

聽了這話,驚呆的就不止是粱瑄一人了,李惟也呆住了。

小喽喽彎着腰走去,一臉揶揄道:“二當家真的聰明!今日咱們真是走大運了,将這二人送出去,不僅能讨好大當家的,順便還能和掌管銀庫三當家的打好關系!”

李惟轉頭看向粱瑄,眼神十分複雜。

“行了,別看了,以後就是大當家的疼你了。”諸葛聰慧趕緊讓人把到手的鴨子綁了起來。

粱瑄深吸了一口氣,可仍是說不出話來。

另一行人回到山腳,曹緒聽親軍彙報消息,嘴角抽搐了一下,“你是說,人讓他們帶回去做壓寨夫人了?”

親軍在附近留觀察了一會兒,碰巧就聽到了這些話。

蘇慕青感到不可思議,不由得問道:“應該不會出問題吧?”

“這裏民風彪悍,匪患成災,在敵衆我寡這種情況下,若想拿下,必須摸排清山寨內暗哨,糧食,人質等情況。”曹緒想了想,“在周圍加強戒備,有她在不會有問題的。”

到了晚間,安排在十公裏外的暗哨,忽然發現有一隊人馬靠近。

曹緒見上空盤旋的海東青,不但沒有吃驚,眼睛裏反而帶着笑意。

丁少勤策馬而來,這一路上由一只白鷹引路,眼睛都快盯瞎了,此時,見到白鷹飛入村莊別提心裏多高興了。

這是到地了!

他一身服飾,異常華貴,翻身下馬,打量着四周的環境,小聲喚道:“李大人,李大人,奴婢是奉旨來的!”

聲音異常尖細,曹緒起了一聲雞皮疙瘩,推開了門。

丁少勤眯起眼睛,問道:“你是李大人的部下?”

曹緒道:“是。”

丁少勤沉吟道:“奴婢是陛下派來的,這地方匪盜猖獗,百姓遭難,陛下英明神武,聽聞此事,特意讓李大人擔任雍州,攸州巡撫,專門負責剿匪事宜,除奸革弊。”

曹緒客氣道:“公公,屋裏請。”

二人尴尬地沉默片刻,丁少勤幹咳一聲,從身上的包袱拿出了聖旨,和煦道:“對了,李大人在哪?快讓她出來接旨啊!”

曹緒:“.......”

恐怕是不太方便。

丁少勤歪了一下頭,狐疑道:“怎麽了?李大人不在?”

蘇慕青聽見動靜,從屋裏走出來,常安出于好奇也探出了一個腦袋,說道:“李大人正在山寨裏當壓寨夫人打探消息。”

“......”

丁少勤以為自己聽錯了,他莞爾一笑,問道:“小公子你說什麽?”

常安正想把話再說一遍,不料下一刻就被蘇慕青捂住了嘴。

曹緒好似渾若無事,上前一步安撫道:“公公進屋喝茶。”

喝茶?氣氛靜默了許多,眸光流轉間,丁少勤見狀當即就反應過來,掐着蘭花指喊道:“你們......你們簡直離譜,奴婢要啓奏陛下!!!”

在來之前,鄧小寶就對他百般敲打,說這次監視的人非同一般,千萬要照顧好,且任何行蹤都事無巨細的跟陛下彙報。

丁少勤以為只是一顆非常重要的棋子,哪知見鄧小寶一臉諱莫如深,附在耳邊反複叮囑,說此人不可有半點閃失。

因為她和陛下的關系尚且還說清。

說不清?跟在陛下身邊這麽多年,他們哪曾碰見過和陛下說不清的人?

這可真是頭一個,能不重要嗎?

丁少勤肩負重任,掙脫了還未系緊的繩子,尖聲喊道:“你們這是要做什麽?我可是陛下派來的人,你們敢綁我!放開,再動手,我定要将你們這群小人行徑啓奏陛下!”

曹緒好似有些為難道:“只是想請公公進屋喝茶,沒有其他意思。”

丁少勤一把推開了身邊人,斜眼睨着他,“那我問你們,李大人真是去當壓寨夫人了?”

曹緒耐心解釋道:“只是去打聽山寨裏的情況。”

“最好是這樣,”丁少勤暗自翻了一個白眼,掐着蘭花指擡手,清了清嗓子,“奴婢來的時候碰見了郡主和小世子,這是包袱是他們帶給李大人的衣服和藥,你們收好,他們可是很擔心李大人的。”

曹緒伸手接過,發現這太監身邊随行的人全是練家子,且會功夫。

“李大人這次偷偷跑出來,陛下都要氣壞了,好在陛下寬宏仁慈,沒有細究此事,對外頭只是說派李大人巡察,”丁少勤想了一陣,心裏嘆了口氣,“沒想到,李大人還在蘇家的餘孽帶來了。”

蘇慕青否認道:“我才不是!”

“也是,你不喜歡蘇府倒也可以理解,”丁少勤頓了頓,驀然擡眼看向他,“雖說你母親是丫鬟,出身低微,但好歹也是蘇家的親生骨肉,真沒想到那些後宅婦人竟然想害死你。”

蘇慕青眸色凝重,面上極力保持着無波無瀾,側身避開了他的視線。

蘇玉珍是蘇家長房大夫人所出,蘇夢莘則是二夫人的女兒,唯有他,蘇家誕生的第三個人,在兩房夫人生出第二個兒子前,有個丫鬟生出一個兒子擋了他們繼承家業的路。

山路彎彎繞繞,李惟被帶到山寨,天已經徹底黑了下來。

諸葛聰慧朝着身邊人吩咐了幾句就歡天喜地的離開了,得了命令的手下将兩人關進一間破舊的小屋。

屋裏沒點燭火,窗戶也被木條封起來了。

梁瑄抽了口涼氣,心髒怦怦亂跳,他看了李惟一眼,小聲問道:“李大人,咱們要動手嗎?”

“再等等,”李惟調整了一下坐姿,眼神陰鹜了幾分,“一會兒還會來人。”

粱瑄點了點頭,随後想到什麽,又嗯了一聲。

果不其然,不到半炷香的功夫,門外就傳來一陣腳步聲。

胡灼擡腳踹開門,拿着火把探了過去。

李惟坐在草垛上,胡灼朝她逼近微微彎下腰,微眯着細長的眸子看她,無意間,給人一股居高臨下的壓迫感,李惟十分不喜歡這種感覺,皺了一下眉頭。

胡灼掰過她的臉,眼睛裏透着一股惡氣,笑眯眯說道:“倒是個有膽量的,換做尋常的小娘子眼睛早就哭紅了,你不怕我?”

李惟擡頭看他,而後半阖着眼睛,避開了他的視線。

她的演技也就只能到這了。

晦暗光色下,胡灼的目光從腰間移到胸口,咽了口唾沫,“小娘子,能給本大爺傳宗接代是你的福氣,等着吧,你的好日子在後頭呢。”

他緩緩站起身,轉頭看向牆角的粱瑄,驀然間,他覺得這人的背影竟然有些熟悉,“事不宜遲,去把三當家的叫來,算算良辰吉日,老子也該娶一個像樣的壓寨夫人了!”

“是。”土匪轉身離開,正準備出門的腳停下來,傻笑了一聲,回頭道:“老大,三當家的明晚才能回來,要不先......”

“老子還不至于那麽猴急,”胡灼罵了一聲,張着滿口的大金牙,“給壓寨夫人換個地方,好生接待着,過門也就是這幾日的事了。”

粱瑄狼狽地靠在陰冷潮濕的牆壁,一聲不吭地看着那些人帶走李惟,直至房門落鎖,嘴角露出一絲殘忍的笑。

過了一會兒,李惟被帶到一間收拾的還算幹淨的小屋,裏面桌椅板凳一應俱全,甚至床頭還擺放着一個四不像的香爐。

香味異常嗆人,沒下什麽藥,就是單純的劣質香料。

雖說是個女子,但還是要警惕些。屋外派了兩個拿刀的壯漢看守,片刻之後,胡灼擔心出什麽差錯,又派來兩個婦人在屋裏盯着她。

一位較為年輕的婦人将李惟從床上扶起來,心疼地看着她,輕聲問道:“姑娘,你應該是高門大戶的孩子吧,怎麽跑到這種地方來了?”

另一位婦人給她松了綁,李惟活動了一下手腕和腳腕,側耳聽着屋外的動靜。

送到這間屋子的時候被蒙上了眼睛,包括帶她上山的那段時間,也是如此。土匪的防範意識非常強,甚至還有反偵察能力。

可打探的消息,胡灼屠戶出身,沒當過兵也沒當過官,怎麽想都是一介莽夫,這樣的一個人,如何将山寨擴充到這麽大規模?

莫不是有高人指點?

李惟撐着膝蓋,緩緩起身,回想了一下抓她上山的二當家。

那人不過就是個瘦猴,一副滑稽的模樣,且渾身上下冒着王八之氣,她啧了一聲,心中馬上否定此人。

那就只剩下三當家和四當家了。

“姑娘,你不必害怕,我們是山腳下的村民,也是被土匪抓上山的,我叫王秀,她叫方雲,大家都是苦命的人,相依為命才勉強活下來,”王秀擦了擦眼角的淚花,嘆了口氣,“你要不要先吃點東西?”

李惟看了她們一眼,“你們認識常安和常歡嗎?”

王秀陡然色變,好不容易壓下心底的震驚,“......你碰到她們了?她們可逃出去?兩個孩子怎麽樣?”

“無事,逃出去了。”李惟側耳聽着屋外腳步聲,稍微算了一下。

應該是半個時辰換一次巡防,樹暗哨則是一個時辰,守衛安排如此周密,看來這山寨裏真是卧虎藏龍。

方雲焦急道:“那你既然遇到她們,為何還會被山匪抓住?”

李惟與她對視片刻,問道:“對山寨的地形熟悉嗎?”

此番态度,眼前人毫不慌張,甚至隐隐感覺到游刃有餘,方雲反應過來,激動的說道:“你,你是來救我們的?”

李惟指尖下意識地想撚動什麽,輕輕“嗯”了一聲。

方雲霎時眼淚落了下來,身子也跟着發抖,王秀上前安撫着她的後背,“沒事的,沒事的,一切都回好起來的,咱們這不就盼到了。”

“要是早一點就好了,要是早一點,女兒也就不用死了......”方雲雙腿無力的癱倒在地上,兩只手捂着面容哭泣,嘴裏說了半天要是早一點就好了。

王秀從桌上的茶壺裏倒了碗水遞給她,寬慰了幾句,說道:“我們兩個是專門生火做飯的,山寨的西北角是我們住的地方,晚間我們這些人都會回到那裏,除了幾個姑娘,要到那些人房中伺候......”

李惟道:“三當家不在寨子,四當家呢?”

“四當家在的,他的功夫不錯,房間挨着寨門口,房裏經常留着姑娘伺候,”王秀的情緒越來越激動,久久無法平複這複雜的情緒,深吸一口氣,良久才繼續說道,“三當家從未露過面,聽寨子裏的人說閑話,他好像喜歡男人,但他們都稱呼三當家的為軍師,說他是個狠角色,從未在衆人面前露過真容。二當家的沒什麽用,他是大當家的發小,因為救過他一條命所以才坐穩了二當家的位置,每次喝醉酒,就會到處宣揚,寨子裏最危險的就應該是大當家和四當家。”

一陣靜默,李惟問道:“這裏有多少人質?”

方雲眸中淚花閃爍,哽咽道:“四十八人,孩子有十一個。”

她戰戰兢兢地懇求:“姑娘,求求你了,一定要帶我們出去。”

李惟解開了右手的白布,将裏面的刀片遞給她們,“防身用。”

王秀不由得問道:“那你呢?”

李惟還沒把這些雲龍混雜的土匪窩放在眼裏,随後把墨研好,紙鋪開在地上,說道:“把你們知道的都畫在紙上,馬棚,廚房,都可以......”

屋頂上鋪着如霜的月光,窗戶縫隙忽然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李大人,李大人?”

李惟走過去,推開窗一下子就把人拽了進來,“你怎麽逃出來的?”

粱瑄驚魂未定,過了好半晌才回過神來,“我打暈了守衛,随後換上了他的衣服,就跑出來了。”

“我還以為你一點用處都沒有呢。”李惟等紙上的墨跡幹了,就直接收起來,“你們在這裏等着,我出去看看情況。”

兩人握着手裏的刀片,點頭如搗蒜,“好好好,你們去吧。”

待他們從窗戶翻出去,方雲手裏生出冷汗,小聲道:“他們能行嗎?感覺太危險了。”

“你傻啊,方才那位公子稱呼大人,想來是個大官,咱們大周朝女子當上官的,除了之前鬧得特別熱鬧的殿前司指揮使,還能有誰?”王秀勉強扯出一個笑臉,“我男人在衙門當過捕快,他之就跟我提起過,她是平襄王的女兒,曾經打過仗,刀法更是無人能及,神得很!”

反應了一會兒,方雲松了一口氣,“也難怪了,她看起來好像一點都不害怕,看着既冷血又無情,我還以為她是壞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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