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求婚

“本王說想要娶你——淳于炎當西涼的王後。”烏斯曼含笑道,“本王知道大燕成婚講究門當戶對,我這一國之君配你這位親王,足矣。”

“足你個頭!”炎腦門上青筋都爆出來了。

“好好一個親王,怎麽可以說髒話?”烏斯曼眨着眼道,“你不會想說,你是男人所以不能嫁給本王吧?”

“這是當然!”

“可你嫡親的兄長不也和攝政王成婚,還生下一對龍鳳胎嗎?”

“皇兄繼承巫雀神族血統,自然可以生子,而我……”炎話還沒說完,衣袖就被烏斯曼粗暴地一把撕扯去。

裸露在外的肌膚是漂亮的栗色,而在左肩至肩胛骨一帶,浮現着一朵極其妖、嬈的“彼岸花”,它舒卷盛開的“花瓣”因炎的盛怒而綻放出豔紅,實在是美極了。

“巫雀胎紋乃巫雀神族的标志之物,身上有此胎印者,即便是男子也能生育。”烏斯曼出神地凝視着漂亮如妖物的紋路,感嘆道,“炎,你不會想告訴本王,這是你自己紋上去的吧?”

“——你!”炎被這突如而來的狀況攪得既驚又惱,還萬分震怒。

他和皇兄一樣承襲巫雀血脈之事從未告訴過別人,就連最信任的皇兄也是不知曉的,這遠在西涼的烏斯曼是怎麽知道的。

細作……炎很快意識到這點,既然他能從西涼人那裏獲取有關烏斯曼的情報,自然也有人把他的情報傳遞給烏斯曼。

只是能看到他身上巫雀胎紋的人,幾乎沒有,除了他……

“你這腰帶塞得鼓鼓囊囊的,藏着什麽好東西?”烏斯曼的手臂原本壓擠着炎的肩膀,突然就往下滑去。

“混賬!你亂摸什麽?!” 腰帶被三兩下扯開,炎莫名的心悸,滿面緋紅。

烏斯曼的手指來回徘徊,似撫摸着炎誘、人的後腰。

“你給我放開!”猛一個鯉魚翻身,炎愣是把背上作妖的烏斯曼給掀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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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烏斯曼看起來一點都不生氣,他的手裏捏着一支竹葉玉簪,看這翠綠柔亮的質地以及精細的雕工,顯然是皇室禦用。

“這是我的!還來!”炎伸手要奪,烏斯曼一掌蓋在炎的臉上,另一手細細把玩着玉簪,“這簪子我見過……是大燕皇帝的心愛之物,沒想到王爺你竟然竊取宮中財物……”

“胡扯。這是皇兄送我的!”

“你的皇兄對你可真好,随身之物都送你。”烏斯曼把發簪收進掌心,感受着它的溫潤。

“皇兄疼我,與你何幹!”炎一把揮開烏斯曼的手,“我警告你,快點還給我。”

烏斯曼把發簪輕輕插到炎烏黑的發髻上,如此無暇美玉果然很合适炎,只不過,烏斯曼一想起大燕皇帝淳于愛卿戴着它,春風拂面的樣子,心裏就不大舒服。

“淳于炎,”烏斯曼看着一臉警惕的炎,“本王會對你很好的,你當真不願意生我的孩子?”

“烏斯曼.阿爾夫攝.傲樂圖魯.巴切斯!”炎正色叫出烏斯曼的全名,氣憤道,“我不知道你的腦袋是被駱駝踢了,還是怎麽的,竟想出這樣低級又無聊的主意,你給我聽好,不管我是不是巫雀神族的人,将來是要娶妻還是嫁人,都與你毫無關系!”

炎從未想過要嫁人,此時提到嫁人完全是氣得發暈,被烏斯曼給帶進坑裏。

“當真?”

“千真萬确!”炎狠狠瞪着烏斯曼,“絕不反悔!”

“既然這樣……”烏斯曼看着炎,忽然喊道,“來人!有刺客!”

“什麽?”炎一愣,還未及滑下床,就看到手持長刀的侍衛如潮水般湧進來。

“君上!”侍衛首領是個大光頭,且又黑又壯跟棕熊一樣,他往床邊一站,床都能縮小半截。

其餘的侍衛紛紛包圍着床,他們身上的裝束與大燕禦林軍截然不同,他們上身幾乎赤、、裸,背着弓箭,下身是一條長及膝蓋的牛皮裙,腰間別着大彎刀。

侍衛們肅然地圍瞪着炎,烏斯曼則優雅下床,閑庭散步地走至一旁。

炎還從未被一群半、、裸壯漢如此圍觀過,這陣仗讓他有些傻眼,但他很快反應過來,故意用西涼語問:“西涼王,您說誰是刺客?”

“當然是你,一身黑衣,手拿尖刀,還說不是刺客?”烏斯曼環抱胳膊,一本正經地道,兩人竟隔着侍衛牆對話起來。

“當然不是,我乃大燕國的永和親王,是大燕出使西涼的特使。”炎在這一路上沒少和馬賊流匪打交道,這西涼語是突飛猛進,他道,“這黑衣麽,只是我個人的穿衣喜好,這玄鐵匕首是我呈

送給您的見面禮。”

“大晚上的來給本王送禮?”

“對啊,我本想給您一點驚喜。”炎暗暗磨牙。

“驚喜?”烏斯曼璨笑起來,“驚倒是有,喜在哪兒?你的話,本王不信。”

“不管您信不信,我都是大燕國的特使。”炎堅持道,“這事實無可改變。”

侍衛們聽得一頭霧水,這刺客态度嚣張,被抓了還振振有詞,但主君的态度更令他們驚訝,以往的刺客下場都是當場斃命,主君哪會與他鬥嘴。

在炎與西涼王隔空對峙之時,一位紮着紅褐色長辮,辮上還繞着紅寶石金鏈,身穿西涼束腰紗裙的女子大踏步地走進來。

炎不覺盯着她瞧,并非是因為她容貌上佳,而是她渾身上下透着“惹我者死”的淩人氣勢。

侍衛對她很恭敬,紛紛低頭迎接,炎想:“這難道是位女将軍?”

烏斯曼曾告訴過炎,在西涼女子不但可以領兵打仗還能繼承王位,是非常了不得的存在。

“君上,這大半夜的,您又在幹什麽?”那女子甚至都沒瞧炎一眼,只是面帶不悅地注視着烏斯曼。

“濟納雅莉,你是本王的愛将,就由你來分辨下這黑衣人是刺客,還是大燕派來的特使永和親王。”烏斯曼說着走到桌邊,拿起琉璃酒壺給自己斟了一杯葡萄酒。

濟納雅莉這才瞥一眼渾身戒備的炎,用西涼語道:“他不是西涼人。”

“嗯。然後?”烏斯曼一邊喝酒,一邊問。

“來人!關進牢裏。”濟納雅莉擡手道。

“等下,不是西涼人就要關起來?”炎很不滿。

“和哪裏人無關,我從未見過你。”

“這兒天高地闊,商旅衆多,這位姑娘,你沒見過的人多了,怎麽不把外邊的人都抓起來?”炎義正言辭地反擊。

“你……”濟納雅莉的臉色更冷,正要發話,烏斯曼打斷道:“若本王沒記錯,邀請來訪的是大燕公主才對,怎麽來的會是一位親王?”

見烏斯曼繼續發難,炎道:“皇妹珂柔在離京前突染風寒,不易長途跋涉,故皇兄命我代為出使西涼,意在與貴國締結商約,互通有無。”

“怎麽不見特使文書?”烏斯曼又問。

“文書、特使印都有專人保管,他們腿腳慢還在半道上。”炎等不及大部隊慢悠悠地走,自己先行一步,但是文書和印信必須留給他們,否則他們無法出入關卡。

“照你這麽說,就是毫無憑證了?”烏斯曼輕輕晃着酒杯,下了定論。

“烏斯曼,別再兜圈子了,你知道我是誰!”炎惱火道。

“誰說的,本王根本就不認識你。”烏斯曼聳聳肩頭,“不過本王也不想濫殺無辜,就先關起來,再慢慢審吧。”

侍衛立刻上前,炎吼道:“我不是刺客!”

“少廢話,快走!”衆侍衛推搡着炎,炎氣得想殺人,但他是大燕特使,這一出招就會挑起兩國戰争,皇兄會很頭疼吧。

怎麽可以讓皇兄難做,所以炎氣到七竅生煙卻也只能強忍住,被侍衛用長、、槍架出寝殿……

“雅莉,你有話要說?”烏斯曼見濟納雅莉一臉深思地站着,便問。

“君上,他就是大燕親王吧。”濟納雅莉道。

烏斯曼一笑:“你怎麽看出來的?”

“氣度。”濟納雅莉認真道,“并非普通人的氣度,而且他身上的功力雖然被殿內熏香化去,但臣下還是感覺得到他的內力很強,非同一般的強。”

“那是因為他習有大燕國的武學秘寶《無雙劍訣》,這本絕學只有大燕太上皇選定的人才能承襲。”

“《無雙劍訣》?!” 濟納雅莉驚嘆道,“就是老祭司提起過的,可以興隆大燕國運的秘法?”

“對。”

“君上,那您是想将他身上的武學秘法拿到手?”

“不。”

“不?”

“不。”烏斯曼道,“本王不感興趣。”

“……”

“那君上還留着他幹什麽?”濟納雅莉感到匪夷所思,一直以來對于君上來說,人就分兩種,有用的,無用的,簡單明了。

“這人太傲慢了,”濟納雅莉接着道,“簡直不把西涼放在眼裏,他夜闖寝宮在先,就算臣下把他就地處決,大燕皇帝都沒法說個不字。”

“大燕皇帝很疼這個弟弟,據說大燕皇室一片混亂的那會兒,兩兄弟在深宮相依為命。正所謂長兄如父,這感情不是一般的深。”烏斯曼嘆道,“但我不殺他,不是因為大燕皇帝在乎他。”

“那是?”

“好玩罷了。”

“好玩?”

“你不覺得很好玩嗎?”烏斯曼微微笑道,“任他武藝再高,單槍匹馬地闖過死亡沙漠和大戈壁,還一路直闖到本王的床上,就為了刻一個蠢字洩憤,你不覺得很有意思嗎?”

“這……”濟納雅莉道,“臣下只覺得他很傻,不遠萬裏來送命。”

“不,他不是來送命的,”烏斯曼撫颌一笑,“他是來逃命的。”

“逃命?難不成大燕有人追殺親王?”

“非也。”

“沒人追殺,逃什麽命?君上,您說的臣下越來越糊塗了。”

“你以後會知道的,”烏斯曼道,“他也是,他以後也會知道的。”

“逃一個連親王自己都不知道的命?”濟納雅莉覺得這謎題太深了,她根本弄不懂,但主君的心思誰又曾弄明白過,也不可能有人能弄明白。

既然主君說她以後會知道,那就以後再見分曉。

濟納雅莉想要告退,烏斯曼突然道:“你把他關去死囚塔吧。”

“死囚塔?”濟納雅莉瞪大眼,才說不要大燕親王的命,這就關去死囚塔了?

“對。”

“君上,那是淩遲之地,他一個異鄉人恐怕都撐不過半日……”

烏斯曼微笑着打斷道:“你照辦便是。”

“是!臣下遵令。” 濟納雅莉右膝觸地,躬身行禮後,出去了。

烏斯曼來到床邊,伸手撫摸炎刻在床頭的字,這使的力道可不小,一橫一撇都入木四分,可見他的——憤、懑、之、深!

“嗯?”烏斯曼略微皺眉,一根翹起的木刺戳入他的食指,血珠子立刻湧上白皙的指尖。

“嗚……”大白狼不知何時來到烏斯曼的身後,眼珠子滴溜溜地盯着烏斯曼的指頭,見血就興奮低吼。

烏斯曼輕含指尖舔去血珠,回頭撫摸厚實的狼頭道:“霜牙,你很聽話,沒有吃了他。”

霜牙一聽主人誇獎,高興得尾巴呼呼地甩,右爪更是搭上烏斯曼的肩頭,想讓烏斯曼抱抱。

“你已經不是小狼了,不能這麽撒嬌。”烏斯曼微笑着捏它的大白爪子,忽然道,“你是又胖了麽?”

霜牙哼唧哼唧的把爪子抽走,還用左爪蓋住右爪,不讓烏斯曼瞧。

“你就是胖了嘛!”烏斯曼上下一打量,這哪還有傳奇狼王的影子,整一頭肥碩的大白熊,“這些天你吃了不少進貢的肥羊吧?從明日開始不準再吃羊了,改吃雞。”

“——嗷嗚嗚嗚嗚~~~o(╥﹏╥)o”

霜牙仰頭悲鳴,那凄厲哭聲響徹宮殿的每個角落,仿若狂風大作,直叫人寒毛直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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