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受傷 黎灼的慌亂
第19章 受傷 黎灼的慌亂
外訓的日子挺枯燥的,課程排得很滿,從早到晚連喘息的時間都沒有。
好在一學期就過來兩次,要是經常這樣,肯定吃不消。
新校區的食堂比老校區難吃多了,外面的小吃也難吃,才過來三天,賀澄就瘦了一圈。
彼時他正在跟黎灼打視頻吐槽新校區的飯難吃,黎灼看着他的眼神有些心疼,賀澄還沒來得及深究,他就垂眸隐去情緒,淡淡地說:“我給你送點吃的過來?”
賀澄一聽,連忙拒絕,“不用,後天我就回來了,到時候你請我吃大餐,這邊的飯真的很難吃。”
這邊挺遠的,他不想麻煩黎灼。
“嗯。”黎灼點頭答應,“後天什麽時候過來?”
賀澄趴在桌子上,有氣無力地說:“不知道呢,上完課還有場球賽,打完差不多五六點吧,到那邊應該八點左右。”
黎灼翕了翕眼,語氣有些溫柔,“好,那我提前去訂位置。”
正好衛勤洗完澡出來,賀澄擡頭看了一眼,跟黎灼說:“好,那後天見,我得去洗澡了。”
“嗯,拜拜。”黎灼話音剛落,賀澄就直接挂了電話去洗澡。
另一頭的黎灼表情冷淡地看着窗外漆黑的天,他有點想賀澄了,其實不是有點,是特別想。
他習慣了賀澄在身邊叽叽喳喳,突然分開,特別不适應,自從賀澄離開後,他再也沒有起過反應,他現在相信秦醫生說的那句話了——“多跟賀澄在一起,你很快就能好。”
黎灼想,如果沒有賀澄,他可能真的一輩子都沒辦法好。
剛剛在電話裏,賀澄确實瘦了很多,下巴都尖了不少,之後要好好監督他吃飯,讓他胖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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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灼抱着手在窗邊站了很久,久到手被凍得麻木,臉頰也有些疼。
心情不受控制地煩躁,賀澄離開的第一天他就很煩,還有失眠,整夜整夜睡不着,跟賀澄一起睡習慣了,不抱着他他沒辦法入睡。
今天他去找秦醫生,秦醫生給他開了安眠藥,還有一些心理方面的藥物。
但他不想吃藥,他想賀澄,想見他。
“叩叩叩——”房門被敲響,黎灼的思緒被拉回來,他垂下眼,眸中煩躁更甚,但敲門聲仍在持續,他揉揉眉心走到門邊。
房門打開,是住在他隔壁的成言,他的高中同學。
“有事嗎?”黎灼冷漠道。
成言緊張地将手裏的東西遞到他面前,“這是我媽做的醬牛肉,今天她剛送過來的,分給你一些。”
黎灼深吸一口氣,壓住心底那股不耐煩,“抱歉,我不喜歡吃牛肉。”
成言擡頭看了他一眼,快速把頭低下,“你、你那個朋友應該會喜歡,你收下吧。”
想到賀澄,黎灼表情好了一些,說話的語氣也沒剛剛冷,“他喜歡的話我會給他做,不好意思。”
成言滿臉落寞地回頭,黎灼看着他的背影,淡淡道:“我不喜歡男生,你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
說完他就直接把門關上,拿起手機發消息問賀澄喜不喜歡吃醬牛肉。
成言愣愣地看着緊閉的房門,眼眶濕潤。
不喜歡男生,卻跟賀澄那麽要好,其實他只是不喜歡他。
黎灼不知道成言的想法,他很早就知道成言對他有意思,高中那會兒他的課桌裏總是莫名其妙出現很多吃的,還有情書,他沒看過,但他知道是成言送的,因為成言看他的眼神很露骨。
但他确實不喜歡男生,今天突然說開,也是不想成言在他身上浪費時間,能不能聽進去就跟他沒關系了。
彼時他正在等賀澄回他消息,等待是個漫長的過程,黎灼煎熬地撓了一下手臂,留下一道長長的血痕。
雖然秦醫生說他的心理問題痊愈得差不多了,但有些時候他會控制不住下意識傷害自己,尤其是跟賀澄分開後。
賀澄不知道黎灼的煎熬,他慢吞吞地洗完澡又把衣服洗了把頭發吹幹才看手機。
看到黎灼二十分鐘前給他發的消息,賀澄想也沒想就直接打了個視頻電話回去。
黎灼很快就接了,臉上還有未散去的陰郁,但被他隐藏得很好,而且賀澄不是細心的人,沒注意到那麽多,他一邊整理明天上課要用的東西一邊跟黎灼說話。
“你怎麽突然問我這個?”
黎灼看着他,聲音淡淡的,“突然想起來的,所以你喜歡嗎?”
賀澄抽空看了一眼屏幕,低頭繼續收拾,“看那種牛肉吧。”
黎灼語速有些快,“醬牛肉。”
他其實不想賀澄喜歡,但如果他喜歡,他會給他做的。
賀澄沒有任何猶豫,“這個一般,我喜歡紅燒。”
黎灼立馬笑了,他聲音溫柔地說,“等你回來我給你做。”
賀澄“唔”了一聲,沖他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好啊。”
“你要睡了嗎?”黎灼問。
賀澄正好收拾完,他拿起手機跟黎灼說“等會兒”然後直接把手機扔到床上,手腳并用地爬上去。
上去後他靠牆坐着,跟黎灼吐槽,“跟你睡習慣了,上下鋪真費勁。”
還是黎灼的床好,又寬敞又軟。
黎灼的呼吸一下變重了,賀澄難得敏銳,他抓了抓松軟的頭發,剛洗完澡的眼睛裏還有一層霧氣。
“你怎麽了,生病了?”
“沒有,我想你了。”黎灼很直白地說。
賀澄沒覺得任何不對,反而跟着嘆了口氣,“我也想你,跟你待習慣了,突然分開,好不适應。”
看着黎灼呆愣的表情,賀澄自顧自地說,“後天就能見了,別難過。”
他說着,往下一滑縮進被子裏,把手機搭在枕頭邊露出半張臉跟黎灼說話。
他打了個哈欠問黎灼,“你還不睡嗎?”
“要睡了。”黎灼說着,離開客廳走進卧室。
他剛躺下賀澄就睡着了,他沒出聲,安靜地看着賀澄的睡顏,不受控制地燥熱起來。
他深吸一口氣壓住那股沖動,退出視頻頁面發了條消息——“外婆,紅燒牛肉怎麽做?”
外婆自然沒回他,這個點,老人家早就休息了。
黎灼就這樣看着賀澄的臉,看到深夜,最後應該是賀澄的手機沒電了,視頻自動挂斷,他躺在床上輾轉難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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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算熬到周五最後一節課,下課鈴一響,所有人都跟瘋了似的尖叫着跑着笑着。
賀澄也不例外,從場地跑出來,他第一時間回宿舍洗了個澡,剛剛踢球踢了一身泥,難受。
球賽時間在下午兩點,所以他洗完澡就直接回床上補覺了,飯沒吃,随便吃了點零食墊着,晚上黎灼要請他吃好吃的,得留點肚子。
然而悲劇因此發生,因為沒吃午飯,打球又耗體力,剛打了半場賀澄就兩眼發暈,幸好衛勤帶了巧克力,他吃了兩個,感覺好多了。
“要不下半場換我上?”衛勤不放心道。
衛勤球技很差,但凡他上的,不出意外都會輸。
賀澄喝了小半瓶水,“我沒事兒,打完回學校了,今晚黎灼請客。”
他笑着說完,跑回場上,衛勤用肩膀撞了一下陳曲,“橙子和黎灼真的沒在談嗎?”
陳曲不走心地回答,“不知道,橙子說他是直男。”
衛勤一本正經地分析:“直男也會彎的吧,我覺得他倆遲早得談。”
陳曲沒回他,因為陳曲也上場了。
起初賀澄打的得心應手,可能學長們故意讓着他們,他們一路得分,比分直接碾壓。
但随着比賽時間逼近,學長們明顯開始發力,而賀澄他們由于前期體力消耗過大,現在明顯招架不住接連失分。
賀澄有些急了,打的很兇,他不記得自己是怎麽摔倒的,回過神的時候手已經骨折了,鑽心的疼,所有人都圍上來,衛勤一副天塌了的表情。
而賀澄滿腦子都是晚上不能跟黎灼一起吃飯了,于是他強忍着痛意跟衛勤說,“給、給黎灼打電話。”
衛勤急得團團轉,“這個時候管黎灼做什麽,你先跟我說那兒疼?”
賀澄咬着後槽牙說了句髒話,兩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再睜眼,他已經躺在醫院,外面黑漆漆的,儀器聲滴滴滴地響在他耳邊。
“橙子,你醒了?”衛勤李明朗和陳曲湊上來,一個比一個擔心,“你有沒有那兒疼?”
賀澄無力地眨眨眼,“黎灼……”
衛勤忙說:“我給他打過電話了,他很快就過來。”
賀澄翻了個白眼,“我不是要他過來,只是想跟他說一聲我不能回去吃飯了。”
“啊?”衛勤一臉懵逼,“那我讓他別來了?”
賀澄難受地閉了閉眼睛,“算了,來都來了,你再讓人回去是什麽意思,逗人玩兒呢。”
“橙子,你手斷了……”陳曲看着賀澄打着石膏的手,眼眶紅紅的,“以後不能用了咋辦?”
賀澄瞥了他一眼,翻白眼的力氣都沒了,“盼我點兒好吧,斷個手而已,小時候隔幾年就斷一次,沒什麽大驚小怪的。”
不過小時候感覺沒那麽疼,現在好疼,疼得他想掉眼淚。
老大哥李明朗明顯比其他兩人穩重許多,他嘆了口氣跟賀澄說,“下次打球別這麽冒進,雖然不嚴重,但總歸是骨折了,傷筋動骨一百天呢,學校那邊不用擔心,我幫你請好假了,這幾天就好好養着吧,我請了個陪護,這兩天她負責照顧你,平時下課我們也會來看你的。”
“得住多久?”賀澄苦巴巴地說,“醫院裏好臭。”
全是消毒水的味道。
李明朗拍拍他沒斷的那只手說:“這已經是vip病房了,将就兩天吧,如果恢複得好,估計一周就能出院,住院費學長已經結清了你不用擔心,生活費也找他報銷。”
賀澄不解道:“學長為什麽要幫我報銷這些?”
衛勤滿臉驚訝:“他絆了你你才摔倒的啊,你這孩子咋回事兒?”
賀澄靠在枕頭上,蒼白的唇角勾起一抹無害的笑容,“哦,沒注意怎麽摔得,當時只覺得眼冒金星,渾身都疼……”
賀澄話音未落,房門倏地被推開,黎灼出現在門口,風塵仆仆的,臉上沒什麽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