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啓程東洲

啓程東洲

江周被蕭平心抱上馬車,在脫泥濘不堪的濕衣物時,江周大叫起來推開蕭平心,扯開被子把自己捂住:“你走開!”

“你、”江周有些臉紅,說話聲音都小了,“憑什麽、脫我衣服……”

江周抗拒有些大,蕭平心面色一僵,輕輕皺眉:“你得了風寒就去路邊自己死掉。”

江周撇了他一眼,滿臉不開心。這厮剛剛還說不能傷江思量,現在就變臉了。

哪有那麽容易得風寒,他又不是紙糊的!

剛說完,窗邊就漏了點風進來。

江周吸了吸鼻子,感受到了冷。

江周垂下眼簾,道:“我自己換,別看我!”

你有什麽值得我看的?這句話蕭平心沒說,他瞥見江周臉上的傷,眼色一沉。

江周在被子裏蛄蛹,換下的髒衣服随意丢在一旁。

須臾,江周從被子裏探出腦袋準備問蕭平心要幹衣服。

蕭平心就等着江周探頭,眼下看準時機拿起藥膏就往江周臉上抹。

藥膏藥性烈,一點都不溫和,塗在傷口處乍疼,疼得江周直哈氣。

塗完了臉上,還有脖子。脖間的傷口更深,塗藥時江周都要跑了。

“仰頭。”蕭平心按住江周,神情專注地抹藥膏。盯着不淺的傷口,蕭平心後悔了,心口壓着一團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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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完了藥,江周又去問蕭平心要衣服。不料,蕭平心竟說沒衣服。

“沒有?”江周裹緊被子,他現在可是裸.着的,萬一蕭平心要對他做什麽,就是掀開被子順手的事。

“有繩子嗎?給我帶被子捆幾圈。”江周破罐子破摔道。

“你當包粽子?”蕭平心疑惑去看江周,瞧見江周臉上的傷口又自責起來。

兩人就這樣僵持了會兒。

“迷元巫,”江周悄悄道,“來自上古鏡靈宗。”

蕭平心:“迷元巫殺不盡,倘若如你所說回到過去,才是阻止它的關鍵。”

江周點頭,的确是這樣。

江周:“那我們現在是一條路上的人了,你為你父母報仇想殺迷元巫。我開啓觀棋不語陣回到過去阻止梁白棋,就不會有迷元巫。也算殊途同歸。”

話落,蕭平心盯着江周,道:“我們早就成親了。”

江周垂眸,有些困倦:“你打我,我累了,要睡了,不準掀我被子。”

蕭平心想反駁一下,轉眼見江周已經低頭睡着了。他又看了眼腰間的命碟,依舊亮着溫潤的光。

次日下午,兩人才到桃洲十塢。

江周穿上幹了的髒衣服跳下馬車,蕭平心見狀想去扶一下,卻被江周躲開了。

江周一下來就往自己院子裏奔,路過的二族長喪着臉上前:“平心啊,怎麽會發生這種事?”

自從蕭遠上位,族內不和經常有糾紛。二族長和全部族人全都搬去了第九塢,也算免過一劫。

第五塢已經翻新,換了一批新人過來。蕭遠已死,桃洲十塢的新宗主自是由蕭平心擔任。

蕭平心去東洲前,還要交待一些宗門事宜。二族長拉着他不放,一直問:“平心啊你去東洲偌大的桃洲十塢誰管啊?萬一有人打上宗門——”

“我是出遠門,不是死了。沒有不知死活的東西敢惹桃洲十塢。”

蕭平心說的在理,二族長一時無話可說。

在離開桃洲十塢的最後一晚,江周坐在自己院子的屋頂上,驚訝發現桃洲十塢的桃花開了。

空氣中全是桃花香,桃花更是随處可見。檐下的檐鈴咔噠作響,院門開了。

江周從屋頂上跳下來,跟着蕭平心回到屋內。

做好的桃子粥擺在江周面前,蕭平心言簡意赅:“吃。”

江周坐下舀了幾口粥,冷不丁說了句:“我可以在上嗎?”

蕭平心:“什麽?”

江周臉上的傷養得差不多了,他整日待在院中無聊透頂,除了修習就是吃飯。

這幾日江周認真思考他和蕭平心的關系,之前的他蠢蠢的,蕭平心也對他不錯,至少吃穿不缺。

江周覺得同為男子,自己也是可以在上的。

于是,江周道:“下次同房我想在上面。”

蕭平心愣神,眼神複雜:“江思量你變了。”

以往的江思量很少使小性子,很是聽話,絕不會像現在這樣桀骜不馴。但無論江思量怎麽變,都是他的妻。

江周抿嘴一笑,語氣強硬:“我要在上。”

兩人對視幾秒,蕭平心突然上前一腳踢倒江周坐的椅子,自己也跟着撲了上去。

江周一驚,随着椅子倒地,落地前一秒蕭平心忽地上前用手護住了江周的頭。

兩人雙雙倒在地上,蕭平心在他耳邊道:“你上不了。”

江周不服氣:“憑什麽,我能舉!我們打一架,我贏了就在上!”

蕭平心沒想到江周說話如此沒羞沒臊,不由眉頭一挑,來了興趣:“好啊,贏者上,敗者下。”

片刻後江周推開蕭平心起身,擺出一副認真模樣。

蕭平心:“劍出鞘算你贏。”

江周眼睛一亮,笑起來:“好,到時候我會對你溫柔些。”

江周摸出懷中的銅錢,自從銅錢補齊後,便多了字。正面,摧天換月。反面,主宰新時。

兩人來到院中間,江周綁了頭發,指尖轉着銅錢。沒有過多廢話,江周銅錢一抛,變幻出一排銅錢。

枚枚似刃,直逼蕭平心命門。蕭平心躲閃很快,擊碎銅錢。

擊碎的銅錢在一瞬間變作紅線,數張黃符悄然出現,帶着烈焰将他包裹其中。

紅線幾乎是帶着絞殺的目的攻擊出去,纏上了蕭平心的劍鞘。就算是如此,蕭平心依舊沒有拔出劍。

蕭平心松手,捏出一訣,暗火初現燒毀了紅線。

蕭平心不用劍術和他打,而是用道術。比起畫符捏訣,他可比江周這個初學者懂得多。

江周也不急,銅錢是他的法器,小小的銅錢在他手中變化無窮。

江周空氣畫符再上,蕭平心忽地抓住了他的手,碰一下,劍鞘直抵江周肩膀。

江周後退幾步,擡手間湧無數紅線符文。銅錢在指尖一抛,碎作千粒。

粒粒鋒刃無比,但也只擦破了蕭平心的衣料。對蕭平心來說,江周還太弱了。

天色不早了,他該讓江周休息了。

劍鞘橫在江周脖子上時,蕭平心輕輕一笑:“我外祖是道士起家,你還差了些。”

劍鞘鎖喉,江周輸了。

“不比了,”江周心如死灰,接受自己不能在上的事實。

江周躺在床上,像一條死魚,吐字道:“上我吧。”

蕭平心剛走沒幾步,聽見這死動靜回頭。江周把自己脫的只剩下亵衣亵褲了?!

江周對他眨眼:“快點蕭平心,你贏了。你要是放棄這次機會我就不讓你在上了。”

蕭平心沒聽過這種要求,他饒有興致走近,江周正大大咧咧躺在床上。

蕭平心覺得荒缪,靠在床側看他。

久不見動作,江周猛得坐起抓起蕭平心的領子将人撂在床上,翻身而上。

兩人對望片刻,江周解了蕭平心的衣帶:“你不行的話,我來。”

話剛說出口,蕭平心上手環着江周的腰把人壓至身下,目光灼灼盯着江周鼻側的紅痣。

江周身上的熏香與蕭平心身上的一樣,初聞清苦,細聞是淡淡桃香。

被一個連熏香都和自己一樣,他明媒正娶的妻子這樣引誘,蕭平心呼吸粗重了些。

蕭平心拉下了床邊的簾子:“別說我欺負你。”

“少廢話,硬了就上。你這個人怎麽——唔!”

江周本想激他一下,現在卻說不出話了。

江周咬了下唇瓣,看向蕭平心,說話都是熱的:“可以親我嗎?”

蕭平心頓了下,低頭咬了咬江周的唇,算是親過了。

-

次日,溫別觀特意來送行,順便給了蕭平心一盞照魂燈。照魂燈在禁區可以辨別被迷元巫附體之人。

這邊師徒倆正說着話,那邊江周頂着亂糟糟的頭發,一臉困倦出來。

江周見到溫別觀後馬上跑過去,學着林柿的樣子撒嬌,言語委屈:“三宮主,蕭平心昨夜用棍子打我……”

“江思量!”

此語猶如一道天雷,蕭平心一驚,紅着耳朵沉聲打斷他,快速拎過江周往馬車裏塞。

邊塞邊解釋:“昨夜江思量做了噩夢,現在還在胡言亂語。”

溫別觀莞爾,只道:“為師會為你守好桃洲十塢,等你回來。”

若是沒有溫別觀,蕭平心不會放下桃洲十塢前往東洲。他既是一宗之主,必定要承擔一宗之主的責任與門派安危。

好在他對外界稱桃洲十塢由溫別觀暫管,比起蕭平心的仇家遍地走,溫別觀在修真界的地位很高。有他在,沒人會打桃洲十塢的主意,蕭平心可以安心去除迷元巫。

蕭平心朝溫別觀行弟子禮:“師尊,弟子告辭。”

此去東洲約莫要一月的腳程,蕭平心畫了四張靈符貼在馬腿上。靈符識途,貼上後馬兒就會自己往東洲的方向走。

禦劍去東洲只要十天,蕭平心帶了江周不方便。

去往東洲之前,江周先去了一趟上古鏡古宅。

巧得是醜婆正好在。

“醜婆!”江周正是來找她的。

醜婆依舊吞雲吐霧,醉生夢死。

“我要去東洲了,青呈山的花我會記得給你帶!”江周道,“醜婆你有名字嗎?”

醜婆坐在古宅的門前,背後是落寞的大院。她緩緩吐出煙圈:“單字一個楚。”

江周又道:“我已經不在古宅,你為何還一直留在這,我可以帶你去桃洲十塢生活。”

醜婆搖頭,拒絕了。她道:“我不需要誰救贖,我是我自己的救世主。你現在所見的我,是我救贖了自己的我。”

見醜婆不願去桃洲十塢,江周也沒強求。

江周望着眼前關了自己十一年的古宅,如果他成功了,這裏将會是并未落沒的上古鏡靈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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