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日常工作
第二十八章-日常工作
一晚上的默默耕耘，湯幽佳本以為會是艱辛的工作，沒想到還撈到不少油水。
湯幽佳聞着上好的香火，吃了飽飽的一頓宵夜，隔着肚皮子數珠子：“我忽然有些懂，為什麽有些鬼差喜歡收新魂。”
從入職到現在，湯幽佳一直都是跟着商聿收惡鬼，雖然高風險高回報，但沒想到收新魂既然還可以有意外的收獲，眼看着一晚上就把之前停滞的kpi給補上去了，心滿意足的很。
“所謂有錢能使鬼推磨，這話從古至今都适合。”商聿看着湯幽佳抱着珠子，笑得不見眼的模樣，百感交雜。
他才想起，自己帶入門的小鬼除了會收惡鬼，對普通的魂反而沒什麽概念：“這小區的性質特殊，每到清明這樣的特殊節日總要送走一批人，這裏原本的兇道，得到了多年氣運的轉化形成特殊的地域，人類的喜怒哀樂，悲歡離合特別的豐富，經常會吸引許多過路魂。”
商聿看着他們一晚上滿滿一袋的玻璃珠子，數量是不少但似乎比往年又多了許多：“有些是被這裏的氣場吸引，有些則是來蹭佛經的野鬼，偶爾遇到一些靈，但大部分被吸引的都是願意被帶走的魂，所以守在這裏算得上是一件肥差，但也不排除會惹來有邪念的孤魂惡鬼，現在鬼差頻繁失蹤，判官讓我們來也是為了省心。”
湯幽佳又學到一些關于鬼的新知識，抱着滿滿一袋的魂珠子投入平板裏收好：“也是，畢竟什麽鬼遇到聿哥你也只有變成珠子的份，我們在這裏守株待兔反而還護住了這些魂。不過，習慣了快準狠的抓鬼，沒想到對待正常死亡的魂還挺繁瑣的。”
“是啊，畢竟地府裏的鬼在生前也大多是人，給往生者在人間最後的尊重，等他們看完家人為其舉行的最後送行儀式，再上路，也是讓他們心靈上得到安慰，心滿意足後才走，我們也省心。”商聿再次檢查了一遍收魂的名單：“今天也差不多了，太陽出來我們工作也告一段落。”
“為什麽？我還可以繼續！”湯幽佳正精神着呢！
“你不休息他們也要休息。”商聿緩緩帶上墨鏡：“太陽要升起了，魂魄安定嫌少有離開的。”
“你這麽一說，好像也是哦。”湯幽佳和商聿走出小區，迎面看到一輛殡儀館的車停在門口，身後是一群穿着黑色制服的專業人士，而符辛貴一家緊跟其後，原來是他們發現家裏的老爺子去世，開始操辦後事了。
雖然他們的收魂工作已經結束，但人間的儀式卻還在繼續，小區裏還悠悠地傳來經文的聲響，湯幽佳看着符辛貴一家匆匆上車似乎也沒有什麽儀式：“他們家倒是快速，也沒叫上親朋好友，連着他們家老爺子也是等着讓我們帶走的，這麽灑脫還真少見，要是之後留有遺憾可怎麽辦？”
“這世上每個人的想法都不一樣，不過他們還有反悔的時間，只要不是想複活，有什麽心願還可以在頭七這天完成，不過要是敢鬧事，那就是我們的事了。”商聿作為經驗老到的鬼差，平日裏雖然只負責抓惡鬼，但在這些大節日也會被抓來充數：“有時候，頭七的日子會更為兇險些”。
忽然，他們通信器上同時響起，商聿懶得打開，湊過去和湯幽佳一同查看，是來自陽間的一條緊急新聞。
大大的标題寫着獨家爆料很是搶眼，湯幽佳為了方便商聿聽，邊讀邊看，驚得瞪大了眼睛：“聿哥！這……上面說黃埃的判決結果被緊急撤回，目前面臨最高刑罰，很可能是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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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聿沒有耐心看完整篇報道問道：“發生了什麽？”
“我看看。”
湯幽佳一目十行，連連點頭：“哦，還真是天網恢恢！原來黃埃他們作案的時候河對岸有輛違規停靠的車，正巧行車記錄儀就拍下了整個作案過程，說制造窒息的過程是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有份的，這麽說集體謀殺很有可能會成立，之前被釋放的人會被追責，現在所有之前的口供可能都會無效，但更多的消息被警方捂嘴不讓說，但可以确認的是汪子瑛是被逼着自己下河的。”
“嗯，這就能解釋她的魂為什麽躲起來了。”商聿再次查看汪子瑛的魂魄狀态：“你說之前她群裏的人還死了幾個？”
“三個！”湯幽佳警覺起來：“現在汪子瑛變成厲鬼尋仇的可能就變大了吧？”
商聿眯起眼睛迅速操作着通訊器：“現在是白天，她很有可能會再次躲起來，看來要換個法子找了。”
“換法子？”湯幽佳思索着：“等天黑？那不行吧？還是要去那些沒被害的人家裏蹲守？可她群裏這麽多人！”
“有時候找鬼不如先找人。”商聿不再猶豫：“走，殡儀館會有我們要找的人。”
等湯幽佳意識到的時候，商聿已經把他帶進了地鐵，現在正值上班高峰期，如果有人沒有被鬼遮眼，一定會發現某個角落的站口詭異地沒有人排隊，湯幽佳他們作為鬼差，理該會避免去多人的地方，因此湯幽佳很是不自在：“聿哥，我們不是有捷徑？為什麽要坐地鐵？”
“一般确實會借助寺廟或者土地公借道，但那個地方什麽都沒有，坐地鐵去會方便很多。”商聿帶着湯幽佳進入地鐵內箱，幸好他們是去郊區，就算高峰期車廂也比想象中少人，商聿找了個角落靠着繼續解釋：“那個地方以前就是荒山野嶺，什麽人都沒有，更別說捷徑。”
“哦~但是我們就不能自己搞一個？”湯幽佳預估了一下，他們起碼要坐大半個小時的地鐵，原本就擔心汪子瑛的魂魄安危，現在倒是害怕汪子瑛的魂魄要作祟：“就在那邊弄一個可以節省不少時間吧？”
商聿漫不經心地點着通信器不想解釋太多，看着湯幽佳那充滿疑惑的小腦袋，醞釀半天才蹦出一個詞：“麻煩。”
“啊？”商聿的答複太出乎意料，湯幽佳只當他敷衍自己，還有大半個小時的時間，湯幽佳自己琢磨問題的答案，他忽然想到一個問題：“聿哥，殡儀館和醫院還有警局，這些地方都是因為有祭拜的神臺，所以我們才能借道通行的是吧？”
“嗯。不過也有例外。”商聿給他解釋：“原則上大部分是可以的，但有些管轄區域不同，某些地方你想去，得提前知會，會很麻煩，這個地方也是，不是我們負責管轄的地區，去一層層知會不如我們坐地鐵來的方便。”
“這個世界不公平！我要和你們同歸于盡！”
忽然，一個拿着燒酒瓶的男人沖進車廂大喊着，車廂裏的人被吓得精神一振，瞬間打破了早晨昏昏欲睡的寧靜。
“糟了！打工人的怨氣，聿哥，要幫忙嗎？”湯幽佳緊張地看着突然闖入的男人。
男人手腳不利索地從口袋摸出了打火機，他看着車廂內的人喘着粗氣，一身酒氣神志不清，商聿看了一眼悠哉地說道：“燒不起來，放心。”
“你怎麽知道？鬼差的第六靈感？”既然商聿這麽說了，湯幽佳也自然地放了心，兩鬼就這麽靠着牆看向車廂內驚恐的人和激動的縱火犯。
他們波瀾不驚，車廂內的人驚恐萬分，形成一種滑稽的割裂感，如果是以前湯幽佳或許還會緊張一下，但現在，他心裏只有完成汪子瑛收魂的任務，只求眼前的縱火犯別出亂子，不然地鐵停了他們不知道還要繞多少路。
幸好下一站很快就要到了，縱火犯大喊着把點着的酒瓶摔在地上，人群傳出尖叫和驚恐，男子笑着看着地上燃燒的酒瓶想象車廂燃起熊熊烈火的模樣，湯幽佳也看着地上的酒瓶，他皺着眉有點擔心，有人要妨礙他工作，心裏難得起了一絲不耐煩和殺心。
車廂內所有人都盯着燃燒的酒瓶，可酒瓶卻越燒火苗越小，在地鐵即将到站的風中既然很不給面子的熄滅了。
此時廣播提醒車站即将到達，而光亮的車站外邊早已站滿等候多時的警察，他們全副武裝，就等着地鐵停靠把縱火犯抓拿歸案。
就在車門開啓的瞬間，衆多警察沖入逮捕了縱火犯，他們也順利下了地鐵，湯幽佳看着被人堆壓在底下的縱火犯問道：“聿哥，你怎麽知道燒不起來？難道你早就留意到車廂裏沒人有死氣？”
商聿有些無語地看了他一眼：“還說現代人，這是常識，地鐵現在用的都是非易燃品，而且最重要的是這裏看不見收魂的同行。”
湯幽佳這才反應過來：“對哦。”
“這邊。”
商聿帶着湯幽佳來到一個荒山野嶺的地方，出了地鐵可以用荒無人煙來形容，沿途被綠樹遮蓋，只有一條悠悠通行的車道，這樣的地方通常都會藏着許多不幹淨的東西，但湯幽佳卻沒看見，也不知道是不是太陽升起的緣故，只覺得這裏格外舒服。
商聿撐着傘和湯幽佳來到殡儀館的門口，這裏碩大的館內站了許多人，人類的悲歡離合确實都是不一樣的，雖然都是身邊的親人離世，但有的人在為離世而感傷，也有人釋懷地有說有笑懷念過去。
商聿掃了一眼：“今年又是這麽多人，真是一年比一年多人，估計今年清明都不會輕松了。”
湯幽佳随着人群看去，這裏很少有小孩，但卻有抱着嬰兒的婦女安靜地坐着，小嬰兒轉動着眼睛好奇地打量着這個世界，忽然他似乎看上了湯幽佳，還沒等人反應小孩就突然大哭起來。
湯幽佳吓了一跳，趕緊躲在商聿身後。
商聿習以為常：“嬰兒天眼未關，別沖撞了。”
說着拉着湯幽佳徑直走向入殓師的工作間，他難得地深呼吸，似乎即将面對什麽艱難的東西，臨進門難得認真地對着湯幽佳說道：“一會無論入殓師說什麽，都不要接他的話。”
湯幽佳莫名其妙：“為什麽呀？”
商聿沒有多解釋，反複強調：“反正小心說話，最好不要說話。”
湯幽佳見他這般态度，不禁嚴肅起來：“好的，我準備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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