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全國大賽篇十
全國大賽篇十
短暫失憶的越前龍馬,寸步不離優姬前後,坐在她旁邊好奇地問來問去:“他們兩個真的都是中學生嗎,看起來好像比我們都大。”“他打的球怎麽像着火了?”“為什麽所有的球都被吸過去了?”
“……”優姬語重心長,“習慣就好,這個世界的人打起球來都跟有特效似的,特效越強威力越猛,你以為你以前打的不是特效球麽。”
這樣嗎,越前似懂非懂。
恐怖如驚雷的直角球和神鬼莫測到連“才華橫溢”都無法演算的球路,讓青學等人面色發青、呼吸困難。乾喃喃道:“‘其疾如風,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動如山,難知如陰,動如雷震’,原來這才是他技能的真面目。”
“四比零了,這樣下去是不是要輸?”越前再失憶也還是會數數的,看衆人臉色不對,緊張地問着。
不二看了他一眼,平靜地說:“等等看,或許有轉機。我們部長可不是那麽容易就被擊垮的人。”
确實!手冢的呼吸和心率依然在穩定範圍內規律波動着。即使“Tezuka Zone”被正面沖散,看起來已全面落入下風,但他還是牢牢掌控着自己的情緒,心理防線極其穩固,絲毫沒有被擊潰的意思。看着他專注集中的臉,她失落又驕傲地想:他們青學的部長是個天生的運動員,強悍、冷靜、自律,他具備成為優秀職業網球選手的全部素養。
高速旋轉的球誇張到極致,像在空氣中摩擦出火花。人眼都無法識別的旋轉讓球猶如靜止在空中,比眨眼還要短暫的剎那,球已然落地。發生了什麽?人們争相驚呼着前傾身體,連裁判都傻了,足足愣了兩秒才回過神來。
OUT!
又是真田的發球,再次OUT!
連續的出界球讓立海大觀衆如墜冰窟,再也不敢說出“是巧合”這樣的話。無法被截擊的球也無法落在界內,讓越前簡直看呆了,以為自己在做夢,懷疑視力出了問題:“他為什麽一動沒動,球就飛出界了?”
他聽不清前排在喧嘩叫嚷着什麽,他們似乎被震驚住了,又似乎萬分痛心。那可是給球多施加了六成旋轉,又連續打了四次零式削球!皮下血管大量破裂讓手肘腫脹成可怕的紫色,就算選手當場痛暈都是正常的。
優姬用力掐住自己的手心,氣得直笑,對越前說:“有些人就是這樣,又倔又蠢又沖動,從來不去考慮以後……”
龍崎教練在此時回頭找她,目光焦急萬分,對她的冷淡神色大感意外。面對教練的追問,優姬只覺得疲憊:“我說對他的手肘有很大損傷又怎樣呢?他聽我的嗎?他是什麽樣的人你們不知道嗎?”
真田為三連霸付出常人難以想象的努力,抱着一往無前的覺悟,手冢國光便在天平上壓上了同樣的覺悟,同樣的信念。這場比賽誰都不能退讓哪怕一步,暫避鋒芒只會被對方的烈焰追擊吞噬,必須強硬地正面交鋒,直到分出勝負或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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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責任,一聲支柱,牢牢鎖死了他。
打到這個地步,他的手肘和真田的膝蓋都泛着恐怖的顏色。這讓越前感到震撼和迷惑,他看不懂比賽,也不妨礙被這個場景所震動。總覺得曾經似乎近距離看到過,那個一直走在前面的背影,被自己追趕的身影……
優姬蹲下來抱住自己,第一次覺得自己真的好累。“你沒事吧?”越前看着她面色蒼白,擔憂地問着,而她勉強笑了一下:“讓大石去給他冰敷,我現在不太舒服,不想看了。”
山呼海嘯的聲音裏,有人低聲說着:“青學輸了……”
雙打二,乾和海棠最終棄權,輸給了柳和切原組合。
“我還以為能有多強,立海大真是風頭正盛啊!”“單打三輸掉,雙打二棄權,青學贏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別這麽早下結論!幸村不是剛做完手術麽,說不定賽場上又犯病讓青學白撿便宜呢!”哄笑聲帶着對兩校明晃晃的惡意。
兩場比賽,三個傷員。優姬默不作聲地和海棠一起把乾攙扶下場,拿碘伏和棉簽把乾傷口裏的細小砂礫擦拭出來:“身上好幾處擦傷,軟組織也有挫傷,最後摔的那一下沒腦震蕩都算幸運了。”
看她動作這麽熟練,越前感到不可思議:吓死他了,這是什麽兇殘的比賽。
“對不起,大家。”海堂聲音低啞。明明賽前已經做了足夠的研究,甚至關于切原在日美選拔賽中肩膀損傷、很可能被放在雙打的推測也是準确的,但他們還是輸了!這将導致青學的退路被徹底封殺,哪怕越前還在失憶懵逼狀态,他也必須贏過幸村。
聽起來簡直是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勝負不是我們追求的唯一目标,最起碼你們有很多亮點和進步之處。”優姬正指揮一年級生給這個做包紮,給那個做冰敷,“看了你們的比賽連越前都回複了一點記憶呢,是不是?”
越前愣愣:“對,我似乎眼睛受過傷,還被擊飛過,流了很多血,網球好危險……”
“你看,挺有效吧?你們受傷的事實喚醒了他肉/體疼痛的深層意識。”
海堂:= =?不是因為我們的友誼羁絆、運動精神,而是因為被打的疼痛嗎?
MOMO急了:“馬上第三場了!既然這樣有效,我可以讓他再被球打飛幾次!”
“也不是不行。”優姬露出惡魔微笑,“悠着點打,多喊幾個人。”
似乎被這種粗暴的教育方式震驚了,越前的眼睛睜得不能再大:等一下,我覺得不行!!
單打二的比賽緊鑼密鼓地開場,不二的白龍像蜿蜒過半空的一道光,帶着令人心悸的優美華麗。
“接下來是第五種回擊球。”他輕聲說着。
堀尾三人嘴巴都合不攏:“不二前輩是不是黑化了?”別看球技不咋的,三人竟然有種小動物般的直覺,雖然不二還在笑着,但是他們覺得他好危險,像個頂級獵食動物。
亞麻色頭發被撲面吹起,面容白皙異常,卻散發着難以言明的致命魔力,不怪剛出場就被優姬認錯啊!
“嘶……”她看得呆住,一個不慎,按壓太用力,讓手冢哼了一聲。
“現在倒是知道痛了。”她動作立刻放緩,但嘴上卻絕不會承認,“在場上不是很有氣勢嘛手冢國光。”瘀紫看起來着實吓人,但沒有傷到骨頭,仔細養一段時間就能恢複。只是這種動不動就拼上半條命的脾性能不能改改,真叫人害怕。
他沒說話,卻用右手拉住她的胳膊。優姬又嘆了口氣,看着他苦口婆心:“運動員的職業生涯是很短暫的,你這樣很容易縮短競技生命!我不能比較‘竭盡全力’和‘審時度勢’哪個更重要、更有利,也知道這些道理你都明白,但這些話不說出來我難受……”
曾幾何時她勸櫻乃不要對越前“媽性過強”,沒想到自己居然也變成了這樣?!
手肘處還有着刺痛,他沒來得及說話,發現衆人都轉過頭來怪異地看着自己。大石臉色發青:“誰來捶我一下,我怎麽看到有兩個手冢?”
沒錯,立海大最可怕的球場騙子手将自己的才能催發到了極致,他仿佛完全蛻變成一個手冢國光,連招式都能複刻得十成十!
“這樣的事可能嗎?”菊丸開始懷疑自己的視力,“這豈不是說明他的實力和部長一個等級?”
确實好像!有種自家部長奪舍了仁王雅治軀體的僞人感,讓她深刻體會到什麽叫恐怖谷效應。她趕緊捏了捏正牌手冢的臉:“沒換人。”
那個瞬間他們四目相對,彼此都愣了一下。優姬後知後覺自己離他好近,仿佛吐息都能感覺到。腦子裏又想起一些有的沒的,于是她立刻坐直,臉上一陣陣發熱。
手冢低低咳嗽一聲,垂下眼睛,也沒說話。在熱鬧的選手席上,這個角落卻凝固着詭異的寂靜。
放在旁邊架子上的手機裏,還閃動着視頻通話。出院後火急火燎往這邊趕的河村為了不耽誤比賽進程,特意讓優姬開着直播。他此刻看到兩人這莫名其妙的互動,第一次渴望有個球拍落到自己手中,這樣他就能burning起來,勒令兩人把鏡頭轉到比賽場地啊!
不二看着場上的“手冢”,感受他熟悉的威壓,在最初的驚詫過後只覺得可笑。仁王雅治把手冢當成什麽了,又把他不二當成什麽了?他們在三年間是最熟悉的同學,最默契的隊友,也是最好的對手。最後那場校園賽,每一個細節還牢牢印在他的腦中,精神早已傳遞,能量早已共鳴,他難道會迷失在這場鏡花水月中嗎?
他轉頭看了場外一眼,優姬正笑眯眯地朝他比心。一切正如她所說!幾天前的會議上,她便預言:“如果可以做到的話,面對任何一個青學正選,仁王都會選擇模仿部長。他作為青學的天花板,每個人都曾在他面前撞的頭破血流過,潛意識早就種下無法戰勝他的種子。長久以來的心理壓力會在無形中影響自己的發揮,就像遇到天敵,會不自覺‘露怯’。”
“有道理,既熟悉又陌生的對決,被那雙來自部長的眼睛盯着,會感覺好害怕NYA。”
“不過我覺得不二不會。”她笑起來,說着似真似假的話,“太過熟悉,看到同伴被‘東施效颦’,沒KO上去就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