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為了犯賤接下了任務 宿敵就是宿敵呀

第1章 為了犯賤接下了任務 宿敵就是宿敵呀

夜闌人靜,冷意縱橫。

密林中只能聽見不明的窸窣聲,似是蟲鳴鳥啾,在幽靜的夜晚中顯得格外詭異驚悚。

有一女子靠在樹幹上假寐,她無聊地打了哈欠,就在耐心即将告罄時,密林裏發出響動。

一只蟋蟀忽地落在了草葉上,然後響起一陣穿過草叢的窸窣聲,蟋蟀受驚逃走。

緊接着,一群身着白衣佩戴利劍的修士撥開雜亂齊腰的草叢,從密林中走了出來。

領頭的是個女修,他們安靜迅速地向前行進,走出不過百米女修舉起右手,示意衆人停下。

她注意到等待的陌生女子,在距離女子五米的地方停下,謹慎地打量着她。

而女修身後的人群規整迅速地排成一列,有序而安靜。

陌生女子只是含笑安靜地看着他們,并未有任何舉動,卻足以讓衆人心生警惕。

呼嘯的風聲猶如鬼嚎,雜草随風搖動發出簌簌聲響,他們僵持對立,一時沒有人先打破這詭異的寂靜。

女修之所以沒有開口,是因為她不能确定面前這個人是否是要彙合的人。

她實在太超乎常理了。

修仙門派的弟子總是不茍言笑,森明的規矩和謹慎的舉止深深地刻在了他們的骨裏。

而面前的女子卻與他們形成了鮮明對比。

女子形貌昳麗,一雙桃花眼天生多情,輕慢地叼着一根狗尾巴草,紅唇輕佻地笑着。三千青絲随意地用一根紅色發帶簡單束起,垂落的發絲随着風微微搖晃,腰間玉佩叮當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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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像個嚴肅刻板的宗門弟子,反倒似是位潇灑人間的散修。

這樣的人會是接頭的弟子嗎?

女修疑心已起,她呼吸放輕,手指悄無聲息地撫上了劍柄。

一場戰鬥已箭發弦上。

倏地,那人開口了。

“江師妹吧?我候你多時了。”那人聲音輕柔含笑,輕飄飄的話語化解了即将繃緊的弦。

女修松了口氣,臉上浮現出淡淡的欣喜,泛着寒光的利劍重新插入劍鞘,她柔和道:“對,我是,您是蘇師姐嗎?”

“嗯。”和衆人的警惕不同,沈驚春散漫自在,輕松地宛如是來踏青,嘴裏還銜着一根狗尾巴草,她看向人群,随口問了一句,“人都齊了嗎?”

“齊了。”女修點頭。

“那走吧。”沈驚春十分自來熟地搭上女修的肩膀,和她并肩走在最前面。

“宿主,男主就藏在這一行人中!”一顆毛茸茸的腦袋從沈驚春的衣襟中鑽了出來,只是還沒完全鑽出就又被按了回去。

沈驚春依舊淡笑着,聲音很輕:“我知道。”

那家夥就算化成了灰,她也能認出他。

沈驚春在這個修仙世界生活已有數百年,但她其實是名穿越者。

只是和一般的穿越人士不同,沈驚春穿越後遲遲不見系統,她不知道穿越進的世界是一本書,而在書中注定成為炮灰的她卻憑着一己之見成了劍尊,原先的女主不知去處。

作為穿越人士,沈驚春很成功,不僅成為了劍尊,還犯得一手好賤,幾乎所有人都被她氣得吐血。

但凡事皆有例外,沈驚春始終在宿敵身上讨不到好。

然而幾天前,事情出現了轉機,姍姍來遲的系統看到世界發生重大改變差點昏厥,為了維持書中進展正常,它将原書女主的任務交給了沈驚春——成為任一男主的心魔。

為了幫助沈驚春,系統列了一套原書的攻略方法。

巧的是,四個男主恰好是她的四個宿敵。

感謝系統,終于讓她找到了最棒的犯賤方法!

沈驚春和江師妹一齊走在最前面,身後的弟子皆是面色平和地低垂着頭,沉默謙卑地跟着兩人。

作為師弟師妹的他們在被前輩面前是不能擅自擡頭的,那是越矩。

但是在他們中最末尾的少年卻不敬地擡起了頭,他隐在黑暗中的目光幽深如墨,如同野狼在窺伺獵物。

他是他們中的異類,卻無人發現在走出密林的那瞬,人群中多出了一個人。

一個他們從未見過的人。

“她是誰?”

鬼魅般的聲音在一個弟子的身旁響起,一側頭那弟子被冷然出現的燕越差點吓到驚叫,在确定是人後才放松下來。

“你有病啊走路連個聲都沒。”那人瞪了燕越一眼,然後小聲回他,“她是負責接頭的蘇淮,蘇師姐以前都在外游歷,我們也沒見過。”

“這些走之前不都說過了嗎?”他說完又打量了燕越一番,他皺着眉,有些起了疑心,“你瞧着怎麽有些面生?”

這人名叫齊成善,在宗門裏算是個社牛。臨時組建的隊伍大多數人都認不齊同行夥伴的臉,這家夥卻在走之前就和大家混了個臉熟。

他生出些警惕,正當要拔劍時卻對上了燕越的目光。

那是一雙漆黑到恐怖的雙眼,如一彎冷潭牢牢吸住了他的注意,燕越漆黑的雙眸閃過微弱詭異的綠光,齊成善眼神空洞了一秒。

很快齊成善又回過神,卻是神色如常地自問自答:“哦,你是新來的吧,怪不得沒見過。”

燕越嗤笑一聲,他倒是不知沈驚春何時成了衡門弟子蘇淮了。

一只白玉纖細的手悄無聲息地搭上了燕越的肩膀,一縷冰涼柔順的發絲貼在了燕越的脖頸,接着是道甜得讓人發膩的聲音: “師弟,聊什麽呢?”

燕越只覺全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瞬時旋身拉開距離,斂着怒意看向沈驚春含笑的面容。

沈驚春笑得仿若一只狡黠的狐貍,眼尾微微上揚:“難不成是在說我的壞話?”

“怎麽會!”齊成善對沈驚春毫無戒心,直接交代了他和燕越的談話內容:“我正和他聊師姐您呢,師弟剛來,不知道您是誰!”

“哦?”沈驚春意味深長地看向燕越,語調故意拉長,“我也不認識這位新來的師弟,師弟,你叫什麽?”

她的手始終按在燕越的肩膀處,燕越甚至能感到她透過衣料傳來的溫度,他渾身僵硬,一動也不動,硬是冷冰冰地擠出兩個字:“燕二。”

沈驚春看他這副不自在的樣子,差點沒笑出聲。

燕二?好土的假名。

沈驚春還想再看他吃癟,故意忽視他眼底的嫌惡,親密地攬着他的肩膀:“燕師弟,我對你很感興趣,我們去那邊聊聊吧?”

齊成善不識眼色地插話進來,他臉上堆着虛僞的笑,半是調侃半是酸妒:“師弟你福分不淺呀,師姐這是看上你了!”

齊成善說這話就是故意想看燕二難堪,他一個新來的弟子有什麽值得師姐看上的,據說蘇師姐一向讨厭被牽扯到男女情愛上,這下蘇師姐一定會為了避嫌而遠離燕二了。

他得逞的笑還未揚起卻又僵住,只見傳聞中“古板守舊”的蘇師姐眼神耐人尋味地上下打量燕越,甚至還伸手捏住他的下巴,輕佻地活像個纨绔少爺:“你說得對,燕師弟實乃絕色,我的确看上燕師弟了。”

“燕師弟。”她笑容又真切了幾分,湊近了臉,一雙桃花眼裏閃過揶揄的光,“你有沒有興趣當我的道侶?”

燕越忍住拔劍的沖動,皮笑肉不笑地呵了一聲,然後拍開了她捏着自己下巴的手:“蘇師姐別開玩笑了,你不是有事要和我談嗎?走吧。”

說罷,他主動向一處草木茂盛的地方走去,沈驚春搓了搓還留有餘溫的指尖,目光又落在他不知是氣紅還是羞紅的耳尖上。

沈驚春饒有興致地多盯了會兒,粉嫩嫩的,還挺好看。

随着他們的走遠,修士說話的聲音漸漸小了,雜草和繁茂的枝葉遮擋了他人的視線。

燕越猛然停下轉身,變臉如翻書地怒瞪着她:“沈驚春!你跟着我來聽風崖想幹什麽?”

“跟着你?”沈驚春故作驚訝,她捂住唇,演技尤為誇張,她啧啧了幾聲,“燕越,許久沒見,你怎得越發自作多情了?我可不是跟着你來的。”

她說的半真半假,她的确不是跟着燕越來的,而是系統提前告知了燕越的消息,她特來這等他的。

“不是跟着我那是什麽?你一個散修難不成還成了衡門的弟子?”燕越氣極反笑,他隐忍着怒意,脖頸青筋暴起,咬牙切齒地低聲問她:“沈驚春,你到底想幹什麽?”

散修當然是沈驚春的假身份,出門在外沒個假身份怎麽行?反正她被師父賜名溯淮後,沈驚春這個名字便無人再喚了,她外出闖禍都用這個名字。

“我沒想幹什麽啊。”沈驚春嘻嘻笑着,明媚的笑容看得人刺眼。

“我只是覺得有趣,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你。”沈驚春看着燕越惱怒的樣子笑出了聲,纖細的手指點着下巴,她作出苦惱的表情,“你說,我要是告訴他們你是妖,那......”

“那我也告訴他們,你不是什麽蘇師姐。”燕越打斷了沈驚春未說出口的話,他死死盯着沈驚春,像是下一秒就要撲向她,将她撕咬吞噬的一匹惡狼,“我猜,那個人已經被你殺了吧?”

“開個玩笑。”沈驚春吊兒郎當笑着,她的手輕慢地搭在燕越的肩膀,身子略微前傾,對着他的耳朵說話,微弱的氣流落在他的耳垂,像是故意吹了一口。

她的聲音輕柔婉轉,似是含着綿綿情意,“我這麽喜歡你,怎麽可能告發你呢?”

燕越被她的話和眼神再次惡心到,猛地将她推開,怒喝:“少在這惡心人!”

緊接着,他怒氣沖沖地轉身就走了。

“宿主,你不應該故意激怒他。”化身成麻雀的系統不滿地道。

沈驚春無所謂地撓了撓耳朵,裝作沒聽見。

系統被宿主的行為無語到了,它現在很擔心自己的任務能不能完成。

沈驚春和燕越歸了隊,兩人離隊時間并不久,無人産生疑心。

一行人沉默無聲地行走了一段時間,終于到了聽風崖的山頂,和山腰相比,這裏更加鬼氣森森。

沈驚春看似随處亂看,實則一直在暗中觀察四方。

沈驚春是從系統口中得知了燕越會來聽風崖,來了之她抓到接頭的蘇淮。

一開始她只是準備頂替蘇淮。卻意外從蘇師姐的口中得知衡門祁長老派他們尋找泣鬼草,将其帶回衡門。

此事多半蹊跷,沈驚春必須要查清這件事。

“兩人為一組,大家分頭尋找泣鬼草,注意聽周圍的聲音。”沈師妹停下腳步,凜聲吩咐衆人。

燕越腳步一轉,正欲朝北邊走去,然而身前一晃,有個人影擋住了前路。

“我們一起吧,親愛的師弟~”沈驚春揮了揮手,對他親切地笑着。

系統甚至聽見了燕越深呼吸的聲音,它為宿主捏了把冷汗,總覺得男主現在就會殺掉宿主。

所幸,燕越只是冷睨了她一眼,并未有所舉動。

恰烏雲散開,月輝灑落,陰影緩緩從燕越身上消褪。

沈驚春抱臂站着,略帶興味地打量着他。

燕越少見地穿着一身白衣,眉毛線條淩厲,眼尾狹長,冷銳的眼下壓着一顆紅痣,薄唇挺鼻,唇色如血般紅潤,眉眼間盡是少年郎的倨傲,目光冷淡掃過時給人陰郁的感覺。

倒是長了一副好皮相,沈驚春想,也不怪自己當時被迷惑救了他了。

下一秒,燕越察覺她停留的目光,他手指不耐地點着手臂,冷傲地哼了一聲:“看什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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