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狐朋狗友 給你準備了好東西
第6章 狐朋狗友 給你準備了好東西
讀書?
讀哪門子書?
他迷茫的看着眼前的這兩個人,眼神裏流露出清澈的愚蠢。
周晚俞聽見王岳一副高高在上的語氣,不滿道:“憑什麽?你說讓我們讀書我們就讀書?我們就不讀書怎麽了?”
王岳依舊眼高于頂,一副看不上他們的模樣道:“我沒讓你讀書,就你?”說到這裏,眸光帶着深深的不屑:“你這樣的人,吃着百姓種下的米飯,卻絲毫不進取,要不是你是世家子弟,擱外面你早就餓死了,肩不能提,手不能扛,書都讀不明白,跟你這種人沒什麽好說的。”
薛清在一旁打着圓場:“王岳兄,別這麽說,大家都是同窗,沒必要。”
周晚俞被這番話氣的臉色通紅:“就你讀書好?你讀書好又有什麽用,還不如闌之聰明呢?我看你讀幾年書都比不過闌之!”
王岳沒有被對方的話繞進去,冷笑道:“我是否可以比上他是我的事情,跟你沒有任何關系,我只不過不忍心讓一顆好苗子被你們帶壞,既然有治國之能,就應該好好報效朝堂,而不是在這裏傷仲永,跟你們相處久了,早晚變成廢物。”
周晚俞被氣的身體都顫抖了起來,他手指對着王岳,一句話也說不出口,倒吸了幾口冷氣,卻依舊無法平複激動的情緒。
以前學堂上的纨绔跟纨绔一起玩,棟梁跟棟梁一起玩,井水不犯河水,那些學習好的學子們很少跟他們有所交流,他們也懶的跟那些榆木腦袋有所交流溝通,泾渭分明。
周晚俞隐隐約約是知道那些“棟梁們”背後是怎麽想着他們這些纨绔子弟,但是那個時候他并不在乎,除了先生會說朽木不可雕也外,沒有人會特意跳到他的面前說他是廢物,他們也不會特意跳到棟梁們那邊說他們無趣沒意思,頂多是雙方在私下裏吐槽幾句罷了,大家都保持着距離,彼此都開心滿意。
但是王岳這次特意跳到他的面前,将心中想的宣洩于口,周晚俞感覺自己被冒犯到了,這還是第一次有同齡人當面稱他為廢物,他恨不得上前給對方幾個大巴掌。
“你才是廢物呢,除了讀書你還會什麽?你娘養了那麽多姘頭誰知道唔唔唔唔唔.......”蘇闌之跟林伽呈一個拉住對方,另一個狠狠的捂住他的嘴,害怕周晚俞說出不該說出的話。
王岳母親是當朝公主,深受皇帝喜歡,聽聞年少時放浪形骸,養了不少面首,被皇帝嫁給了探花郎,兩人婚後貌合神離,聽聞公主與當朝刑部侍郎走的近,所以也有人在背後瞧瞧議論着王岳的身世。
王岳也是頭一次聽見有人光明正大的議論着自己,而且還是他一直耿耿于懷的事情,頭一回被擺到明面上說,他頭一回失去了理智道:“你就是廢物廢唔唔唔.....”被薛清眼急手快的拉到了一邊,害怕兩個人到時候打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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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方拉着朋友繞着不同的方向走去,走遠了,蘇闌之才松了一口氣,嘆息道:“吓我一跳,差點擔心你們打起來了。”
周晚俞一臉不岔的望着王岳的方向,冷哼幾口大氣,才稍微冷靜下來。
蘇闌之看時間也有些許晚了,肚子早就餓的咕嚕叫了,也想起趙言淵還病着有點擔心,便擺手道:“我先回去了,你們随意。”
看蘇闌之離去的背影,周晚俞才想起來今天本來是準備好給對方一個驚喜,結果被王岳一打擾給忘記了,最近闌之本就很是辛苦,還被他的事情打擾了,他思考了片刻,咬了咬牙,必定要給闌之準備好更好的禮物,待會就給闌之送上門去。
林伽呈跟周晚俞想到一起去了,兩個人對視一眼,彼此都覺得自己是絕頂的天才。
.....
蘇闌之回到房間時,趙言淵已經醒了,他的燒還沒全退,臉色依舊微微泛着紅,渾身都像是在水裏泡過一般,墨色的發絲被汗水打濕,粘膩在一起,但是意識已經蘇醒,清冷的眸子看了一眼對方,随後便将視線挪開,一副完全不在乎的樣子。
蘇闌之看着桌上的藥,完全沒有被動過的痕跡,便吩咐下人們再熬點藥送過來。
屋裏沒人說話,寂靜如水,趙言淵是不想說話,蘇闌之是尴尬,他想了想,決定還是說些什麽,拉開凳子,“刺啦”聲在寂靜的屋子裏顯得格外的大,他尴尬道:“你的病還沒好,還是喝點藥好的快。”
自從經過上次發生的事情,不敢離趙言淵太近,雖然屋子裏沒有什麽殺人武器,但是還是保持了一定的距離,免的對方忽然再次傷人。
他安慰趙言淵的話剛說出口,心髒猛的一陣絞痛,腦子裏傳來光球那罪大惡極的聲音:“蘇闌之,你的态度不對哦。”
什麽意思?
什麽叫做态度不對?
光球毫無感情的機器音在蘇闌之的腦子裏響起:“原主從來不會關心趙言淵,你的做法偏離原主人設過多,由于之前沒有跟你說過這件事,所以只是淺淺的懲罰你一下,如果有下次,就不會是這麽簡單的懲罰了哦。”
蘇闌之聽見光球的聲音簡直想吐血,心裏咒罵了對方祖宗十八代無數遍,什麽叫做原主不會對趙言淵這麽讨好?他能不讨好嗎?誰讓原主招人恨啊!他一個大直男都祈求另一個男人愛上自己了,結果光球還讓他維護原主的人設?
維護個屁啊!
什麽狗屁任務!
順便心裏咒罵光球無數,但是身體卻很誠實的代入到了原主的人設中,道:“喂,你喝不喝?不喝我就倒了!”
沒辦法,他還是想活下去。
——
趙言淵沒有理會蘇闌之是怎麽想的,只是感覺最近的蘇闌之态度很奇怪,便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沒有回答對方的話。
蘇闌之生無可戀的清了清嗓子,試探着光球懲罰的界限:“有很多的事情,我也不想這麽做,但是我不得不做啊!”
這種程度的對話是不會引起光球的懲罰,看這樣子是不能過多的關心趙言淵,只能正常跟對方說話。
因為原主壓根不會發自內心的關心趙言淵,所以他也不能過多關心。
蘇闌之小心翼翼擡起眼,看見趙言淵面無表情的看着他,眼睛冰冷,不帶一絲感情。
蘇闌之心裏“咯噔”一下,看樣子趙言淵是對他積怨已深,于是硬着頭皮道:“你是不是對我有很大的意見?”
這句話是廢話,趙言淵像是在看白癡一樣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蘇闌之:“.......”
好,這個不屑的眼神,肯定是在心裏罵自己。
想到這裏,蘇闌之一陣頭痛。
清了清嗓子繼續道:“之前的事情呢,你也別生氣。”模仿着原主平時對待趙言淵的态度,蘇闌之繼續道:“生氣也沒有用啊,事情已經發生了,實在不行,你可以向我要點補償。”
光球沒有懲罰。
蘇闌之松了一口氣,他差不多理解了規則——不能無理由發自于內心的關心,需要有個借口。
用父母作為借口這個方法目前可行,看樣子可以繼續用下去。
趙言淵聽見對方的話,唇角挂上了一抹嘲諷,雖然蘇闌之的态度比之前好上太多,但是他卻一點也不稀罕,只覺得很是厭惡。
門口傳來敲門聲,來竹端着藥來了,他彎着腰将藥端到桌子上,無視空氣中凝固僵硬的氣氛,暧昧的朝趙言淵看了一眼,又彎着腰走了。
蘇闌之看見了來竹奇怪的表情,但是沒多想,繼續道:“來,你把藥喝了,喝了藥把身體養好我才能.......松口氣,免的死在了蘇府讓我被人戳脊梁骨,讓我爹娘到時候又罵我。”
喝了藥把身體養好我才能......開心啊!
可惜真心話他是萬萬不敢說的,只能用原主的爹娘做借口。
這種話平時趙言淵聽過百遍千遍,絲毫不意外,甚至今天蘇闌之說的還非常溫和了,平時蘇闌之甚至連碗藥都沒送過,最近一直給他送藥,甚至帶有些許的詭異。
雖然關心自己的身體是害怕父母責罰,可以前他也沒覺得蘇闌之有多麽的在乎蘇父蘇母的看法,今天還真的是奇怪。
趙言淵眉頭微微蹙起,正準備說些什麽,門口傳來一陣喧嘩。
來竹禀報是他的朋友來了,蘇闌之也沒放在心上,便讓人進來了。
周晚俞跟林伽呈走了進來,兩個人神秘叨叨的看向他。
“闌之,你看看我們給你準備了什麽好東西?”周晚俞遞給蘇闌之一疊書籍,第一本是大學,第二本是中庸,剩下的幾本書也是書籍。
看着這個封面蘇闌之腦袋就痛,更讓他頭疼的是剛剛原本趙言淵都準備說些什麽了,結果被硬生生打斷了。
林伽呈身後跟着一名少年,少年臉上蒙着面紗,看不清臉,但是看身姿妖嬈萬千,看見蘇闌之後盈盈一拜,弱柳扶風嬌弱的樣子,讓蘇闌之渾身冒出雞皮疙瘩。
他還是頭一回看見這麽女性化的男人,感覺渾身都不自在了起來,于是幹脆利落道:“把他帶回去。”
話音剛落,少年就直接跪地求饒,那身姿清純中帶着些許嬌嬈,讓人看着便心生憐憫,少年啜泣起來:“嗚嗚求公子不要趕我走.......”
林伽呈表情暧昧,像是在說“你裝什麽裝”,周晚俞沖他挑眉道:“雲鄉已經被我們贖身了,還是一個清倌,你不要他就流落街頭了,你忍心嗎?”
原主被父母管束着,一些纨绔早早在家中就有通房了,而原主至今沒有,他覺得自己在一衆朋友之間覺得擡不起頭,便總是吹牛自己常常在煙花之地流連忘返,朋友們也覺得他是一個多情風流之人。
但是蘇闌之不是這種人啊,他看着哭的死去活來的少年,兩個促狹笑着的朋友,以及躺在床上對着他不屑一顧的小暴君,只覺得自己的命好苦啊!
“等下,我跟趙公子有着婚約,這種事情還是要經過趙公子同意才行,不然我爹娘定要把我打上一頓。”蘇闌之皮笑肉不笑,将問題抛給趙言淵。
只要趙言淵不說話,或者說不同意,他都用這個為理由直接将這個清倌退......
“我覺得挺好的。”趙言淵聲音猶如切冰碎玉,清冷的語氣聽起來讓人為之一振,只是語調中帶着些許的無所謂。
雲鄉聽完盈盈拜謝,蘇闌之瞪大了眼睛。
等等?誰在說話?
趙言淵?
他剛剛不是不理會自己嗎?怎麽現在同意了呢?
蘇闌之瞪大着眼睛将視線挪到床榻邊,趙言淵此時半支棱起身子,墨色的頭發披散下來,他那雙眼睛是極其好看奪目的,纖長的羽睫微微垂下,在眼窩處留下兩小片陰影。
兩人雙目對視間,趙言淵深褐色的眸子帶着淺淺的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