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桂花羹 狐裘
第7章 桂花羹 狐裘
蘇闌之尴尬的清咳一聲,眼睛不由自主的瞪大了些許,他真的對這種小倌不感興趣啊!
尤其他腦子裏還想着後期擺出自己洗心革面,一改往日作風,靠自身的魅力吸引趙言淵,讓趙言淵看見他的優點,然後這邊後腳兄弟就帶上如花美眷,過來喊他潇灑風流。
但是他确實的無辜的呀!
周晚俞瞅着氣氛有些許不對,以為是蘇闌之在敲打趙言淵,于是幹脆替兄弟出頭,直接道:“雖然你是闌之的未婚夫,但是你也別管太多,要知道很多事情都是跟你沒關系的,清楚嗎?”
林伽呈也感受到氣氛有些許奇怪,冷聲道:“趙公子最好還是別插手闌之的事情,時刻記住自己的身份跟地位。”
蘇闌之:“......”好家夥,這說的都是些什麽話,他的好兄弟們都盼着他早點死啊!幹脆三個人現在找個繩子上吊來的痛快!
但是他又不能替趙言淵說話,便只能露出嘲諷的笑道:“趙公子同意了雲鄉進門,那我肯定是不能答應的,我就要跟你對着來!”
林伽呈跟周晚俞只覺得此時的蘇闌之渾身帶着桀骜不馴的氣質。
蘇闌之喊來書童:“來竹,帶雲鄉熟悉一下府裏的規矩,帶他去花房那邊種花。”
雲鄉聽完之後直接跪倒在蘇闌之面前,嗚嗚的哭了起來:“我沒有種過花呀,我不會啊......”
雖然對方帶着面紗看不清臉,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樣,但是蘇闌之還是硬着語氣道:“不會可以學,我相信你。”
随即來竹撇着嘴領着雲鄉去往了花房,那小倌一步三回頭看着,然而蘇闌之心如磐石,壓根沒有絲毫憐惜。
雲鄉的事情解決了,蘇闌之便請兩位小夥伴離開了,路上月色微涼,冷風吹在兩個人身上,帶着微微的寒。
走在路上的林伽呈只覺得事情有哪裏不對,便問了出來:“你有沒有覺得最近闌之變了很多?”
周晚俞沉吟片刻,思考着蘇闌之最近的言行舉止,瞪着清澈的眼睛困惑道:“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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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伽呈:“.......”看着眼前天真爛漫的小夥伴,他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麽說。
他也說不出來這種古怪的感覺,但是能明顯感覺到闌之最近變化很大,對方變的聰明了,雖然看起來還是那麽一副吊耳當啷的樣子,但是現在不管是做什麽,都帶着起氣定神閑的氣場,沒有以往的抱頭鼠竄,對待趙言淵的态度也讓他感到奇怪,少了些許戾氣,帶着些許散漫。
這種變化讓他隐隐察覺到哪裏不對,卻又不知道該怎麽形容。
.....
終于處理完雲鄉的事情,還有更頭疼的事情需要解決。
燭光搖曳,橘黃色的燭光打落在趙言淵的古井無波的臉上,将原本白皙的膚色染上了一層暖色,他側躺在床上,可能是有些困了,眸子帶着些許濕潤,瑩光潋滟的,看起來病弱又帶着些許可憐。
但是他知道,眼前的這個人上午才給他咬上一口,那一下是真的想置他于死地,對方看起來清瘦單薄的外表下有着一顆瘋批一樣的內心。
現在的情況是穿越到一個陌生人也比現在穿越到一個仇人身上好的多。
真坑人那個狗屁系統。
蘇闌之心裏一邊鄙視系統,一邊看向眼前這個完全不信任他的趙言淵,急的恨不得在原地轉圈,根據系統提示,距離大婚只差三個月了,他跟趙言淵還是仇人,更關鍵的是,為了維持原主的部分人設,他沒辦法像趙言淵傳遞自己善意。
心裏急歸急,但是急也沒辦法,思考了片刻,他只能對着趙言淵道:“我記得你以前特別讨厭喝張記的桂花羹是吧?”
趙言淵擡起眼眸,深褐色的眸子定定的看向他,像是帶着嘲諷又帶着些許怪異,過了半響他薄唇微啓:“跟你有什麽關系?”
蘇闌之笑容吊耳當啷:“能讓你不開心的東西,我當然要試試喽。”
——
“阿淵,給你帶的桂花羹。”穿着宮裝的少婦臉上帶着笑意,将手中的湯羹遞給趙言淵,
精致的碗中漂浮着些許桂花,湯羹乳黃色,色澤鮮明,聞上去有股淡淡的芬芳。
孩童卻是靜靜的看向眼前的少婦,不敢說話。
“阿淵,你怎麽不喝呢?”少婦臉上帶着笑意,溫柔的拿起湯勺挖了一下,聲音缱绻道:“快點喝,不喝就冷了。”
僅僅六歲的孩童卻是怯怯道:“娘親,我今天喝了好多,不想再喝了。”他今天喝三碗了,實在是喝不下了。
這個态度可能惹了少婦,她溫柔的笑僵硬住了,手指忍不住顫抖了起來,像發了狂一般,将手上的桂花羹砸在地上,乳黃色的液體碎裂在地上,飛濺的一塊又一塊,那個精致的瓷具也是碎成一片又一片,其中一小片濺在了蘇闌之的臉上,劃開了一個小小的血痕。
他卻像是感受不到臉上的疼痛般,看向眼前崩潰的少婦,他的聲音帶着顫抖,看着眼前這個發瘋的女人,不僅沒有後退,反而上前輕輕的抱住對方,稚嫩的聲音道:“娘親,不要生氣了,我喝好不好?求求你不要生氣了!”
“阿淵聽你的話,你能不能不要生氣了!”
他說着說着,手臂将眼前的少婦抱的更緊了,眸子裏卻是一片平靜跟漠然。
六歲的孩童不懂眼前女人的崩潰,他只知道這個女人是自己的娘親,是整個宮中唯一對自己好的人,即使眼前的女人很多時候不太正常,常常像個瘋子一樣對他非打即罵,但是當女人心情好的時候,也會對他說着悄悄話,溫柔的對着他唱歌,讓他趴在她的腿上,哄着自己睡覺,這個是他目前能夠感受到唯一的溫暖。
少婦的情緒卻是陷入了混亂,她一把掐住了孩童的脖頸,惡狠狠道:“為什麽不聽話?我讓你喝你為什麽不喝?!你為什麽不聽我話!”
她的思緒跳動的飛快,說着說着開始怨恨起自己的親生兒子,姣好的面容開始扭曲,語氣變的異常的憤怒:“你就不應該出生!你就不應該出生!都怪你,如果不是你,我應該可以擁有更好的生活!都怪你!”
孩童白皙的臉上逐漸開始變的通紅,再慢慢開始發紫,顯然已經開始窒息了,在只差最後一口氣的時候,少婦終于松開了手,似乎是大腦回歸了清醒,語氣中帶着痛苦:“阿淵,對不起,我不應該傷害你,我遇見的一切跟你又有什麽關系呢?”
孩童看着眼前啜泣的女人,根據夫子所說的儒學,他應該安慰對方,但是女人剛剛給他留下的窒息感讓他感到些許不舒服,他一時半會兒不想說話,便靜靜的看着眼前女人痛苦的哭泣。
是的,他被掐住脖子也只是有點不舒服罷了,所以他不理解為什麽大皇兄被夫子批評了兩句就會哭,習武練劍受傷了也哭?
這有什麽值得哭的?
不過受點小傷罷了。
阿淵看向手臂上的小紅點,那是娘親心情不好的時候用繡花針紮的,一開始他覺得疼,後面次數多了,他也就無所謂了。
反正躲也躲不掉,那便接受吧。
女人苦累了,便直接躺在地上睡了,他看見女人睡着後,拿起一床棉被随意的扔在女人的身上,跑到外面擡頭看向窗外的藍天白雲。
心裏想着:如果他也能跟皇兄一樣,有一個正常的娘親該有多好。
如果能有一個人能夠全心全意的愛着他,那該有多好。
但是他知道,這世界上,不會有這麽一個人。
永遠,不會。
——游戲碎片·童年·暴君
蘇闌之立刻召集小厮準備馬車去往西街。
等蘇闌之走後,屋子裏來了一名背着唐刀的黑衣少年,對方臉龐稚嫩,身材卻是高挑健碩,一身黑色的勁裝飒爽英姿,看見趙言淵後立刻半跪在地,恭敬道:“公子,要不要.......?”說着,手向脖子處抹了一下,意思非常明顯了——殺了蘇闌之。
他是一個月前來到主子身邊,為了幫助主子登上那個位置,他可以替主子掃除所有的障礙,這一個月裏他看見蘇闌之那個狂妄小子總在招惹主人,他早就想把這個人殺了,只不過沒有公子的指令不敢輕舉妄動。
公子留着這個人有什麽用?還不如一刀抹了脖子來的痛快。
趙言淵聽見少年的言論,淡色的唇輕輕抿着,橘黃色的燭火在他的眼底跳躍着,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麽,眸光下一片深沉,起伏難辨。
現在還不是時候,他要的從來不是蘇闌之一個人是死,他要是的整個蘇家.......不僅僅是蘇家,他要整個王朝,要所有人,全部跟他一起下地獄。
——
屋外寒風吹拂着,蘇闌之坐在精致的馬車內手裏握着暖爐,掌心是溫暖的,但是腳底還是冰冷一片,街上的行人不多,快要到了宵禁時刻,而且這麽個寒冬臘月,白天溫度就低,到了夜晚更為寒冷,馬車做的雖然精致,但是隐隐也可以聽見外面寒風吹拂的聲音,整個街道都很冷清,只有零星的幾個人在匆匆趕回家。
許久不見的系統忽然冒了出來,語氣中帶着不解:“趙言淵不喜歡桂花羹,你的任務是攻略他,你為什要買桂花羹?”
為什麽要做對方不喜歡的事情,引得對方的厭棄呢?
“誰跟你說,趙言淵不喜歡桂花羹的?”蘇闌之語氣帶着篤定的笑。
系統沉默了片刻,解釋道:“他孩童時期母親經常強迫他吃這個,他肯定是不喜歡的。”
蘇闌之聽到這裏,卻是深深的嘆息了一口氣:“但是他娘在他很小的時候就死了,他也從未吃過那個味道的桂花羹了。”
張芸娘,趙言淵的娘親,她的家裏,以前就是在西街賣桂花羹的,每一家店做出的口味都不同,他要找到趙言淵記憶中的味道。
蘇闌之在游戲裏死了上百次,打通了無數的地圖。
整個皇宮,沒有一顆桂花樹。
有些東西,在擁有的時候,可能不喜歡,但是這個東西一旦失去,再也無法得到,那便只剩下了懷念。
冷清的街道傳來來竹中氣十足的聲音。
“少爺,沒有張記的桂花羹,只有李記還有陳記開着商鋪。”來竹凍的唇色發白,但是還是恭敬的向着蘇闌之禀告着:“我打聽過了,張記桂花羹早在八年前就倒閉了,少爺,咱們要不買別的家吧。”
蘇闌之低頭蹙眉思考了片刻,否認道:“不行,不要別人家的桂花羹,找幾個人查一下張記去了哪裏。”
看見來竹嘴唇被凍的發白,他把手裏的暖爐給了對方取暖,吓的來竹連連拒絕道:“不行少爺,你身體重要,不要折煞小人了。”
對方也不過只是一個十五歲的少年,瘦瘦小小一副豆芽菜虛弱的的身體,在這麽個寒風中給自己辦事,蘇闌之有幾分于心不忍。
“能給少爺辦事是我分內的事情,我是一點也不冷。”來竹挺着瘦小的胸膛,一副驕傲的模樣,他的爺爺賣身在了蘇府,爺爺在府裏生下了父親,父親娶了府裏的丫鬟生下了他,三代為奴在他眼裏是幸運的事,他也是從小就受少爺的器重,做了書童,除了每次少爺不用心讀書的時候他挨打的有些痛,別的時候幾乎沒吃過什麽苦。
來竹從小也沒見過什麽世面,但也知道很多人一輩子勤勤勉勉卻活的不如他,攢了一輩子錢遇見一個饑荒寒流,最後說不定家破人亡,所以他一點也不覺得做奴才有什麽不好的,一輩子能遇見一個好主人才是一個正理。
蘇闌之看見恭敬的來竹,對方一副理所當然做奴才的樣子讓他有種說不上來的滋味,将手中的暖爐強行的塞到了對方手中,看見對方受寵若驚的模樣無奈的嘆息了一口氣。
西街這邊本就屬于京城中不繁華的地帶,路邊幾個乞丐穿着單薄破舊的衣服瑟瑟發抖着,零星幾個有老有少,老的頭發花白,最小的看起來才五六歲,整個人都瘦骨嶙峋的蜷縮在一起,看着蘇府的馬車不敢擡頭去看,害怕沖撞了這些貴族被一鞭子打死,于是便将頭低的更厲害了。
張記的店鋪已經改成了一家賣米的,對方也不知道原來的主人去了哪裏。
正在蘇闌之一籌莫展之際,一個老乞丐跪在了蘇闌之的面前,對方顫抖着聲音道:“貴人是想找張記店鋪是嗎?”
來竹眉頭一緊,嚴厲道:“難道你知道在哪裏?”
老乞丐重重的向着地面磕了一下,畏縮道:“我在這條街乞讨了多年,以前在牆角處聽過張家老爺子年齡大了,幹不動了,他們說打算去西邊的城郊處購買一處田地,打算在那邊安度晚年。”
看見蘇闌之沒有吭聲,他低着腦袋道:“我家孫子前日就病了,只求貴人能賞賜一兩銀子買藥錢。”
來竹蹙眉道:“誰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等我們去城郊一趟驗證一番,回來後再打賞。”
老乞丐聽完蒼老的臉上流出了眼淚,又磕頭着聲音凄涼:“只怕等貴人回來,我這孫子早就已經病死了。”
蘇闌之在錢袋裏拿出十兩銀子,叮囑道:“給你孫子找個大夫好好看看,再買幾套冬衣。”
一兩銀子買藥,那之後怎麽辦呢?病治好了還是需要補一下的,不然又生病了,豈不是白治療了嗎?
這兩個乞丐一老一小,看見老乞丐身後躺着一個五六歲的稚兒,衣着單薄,臉色燒的紅紫,看上去實在是太可憐了,蘇闌之于心不忍,動了恻隐之心,他向前走了幾步,将身上的那件貂裘披風披在了乞兒的身上道:“晚上成衣鋪子都關門了,先給你們應急,如果遇見什麽難題,可以來蘇府找我。”
那件貂裘是蘇夫人特意找人縫制的上面的毛用的是上等的銀狐,千金難得的一裘,卻被蘇闌之輕而易舉的給了一個路邊的乞丐。
老乞丐似乎想說些什麽,但是最終翁動了唇,卻是什麽都沒說,感激涕零的重重的磕在地面,說着吉利的話。
蘇闌之注意到自己的馬車開出了很遠,對方都是跪在地上,直到看不見那個老乞丐的身影。
來竹坐在馬車嘟囔着:“少爺,這件狐裘你才穿兩天就送人了,就為了購買蘇家的桂花羹,太不值得了。”他思考了片刻道:“肯定是剛剛那個老乞丐看見少爺你把暖爐給我,覺得少爺年齡不大,是個好說話的,所以上來求財。”
蘇闌之笑了笑,忙碌了這麽久總算聽見好消息了,心情也格外明朗起來:“沒有什麽值得不值得,衣服又怎麽比的上人命珍貴呢?”
來竹撓了撓腦袋,覺得少爺說的有理,但是又覺得沒有道理,這個世界上那麽多乞丐,那麽多條人命,難道要一一幫助嗎?奴才們犯下一個小小的錯都會被主人狠狠打一頓,人命最賤了,有什麽好珍貴的?
但是這個話他不敢問出口,他沒有這個膽子。
花了兩個時辰馬車才來到了西城的郊區,幾個仆人上前打探後,發現周圍壓根沒有什麽做糕點姓蘇的人家,都是一些莊稼漢,意識到受騙後,來竹整個人氣憤不已:“少爺給那個老乞丐銀子衣服,結果那個老乞丐卻耍我們一頓,實在是太過分了,等我們回去,一定要好好教訓那個乞丐。”
蘇闌之也被氣的頭腦發昏,折騰了将近一個晚上,卻被耍了一頓,他一定要把那個老頭子抓進官府裏,讓他知道說謊的代價!
“喔喔喔......”
不遠處他聽見公雞打鳴,忽然意識到這個時間回去剛好是去上學堂的時間了。
靠,差點忘記了,他還要讀書!
這也太苦了,通宵一夜沒睡,不僅被一個老頭騙,還要被抓去讀書!
蘇闌之:“.......”可以逃課嗎?他不想上學,只想回去睡覺。
一路氣勢勃勃買桂花羹,回來的時候垂頭喪氣,眼底還有着明顯的黑眼圈。
到蘇府他快速的換好衣服準備出門,就看見趙言淵站在一旁靜靜的望着他,還沒等對方開口,他就自言自語道:“來不及了來不及了 ,快遲到了!”
然後跟風一樣逃出了蘇府。
他今天是第一個到學子監的學生,林伽呈跟周晚俞看見他的時候整個人都僵住了,兩個人揉了揉眼睛,害怕是自己看錯了。
“闌之,你怎麽今天來的這麽早?”周晚俞震驚的看着他,一臉不可思議。按照平時的蘇闌之的性格往往是能多晚來就多晚來,他還是頭一回看見對方這麽早到學堂。
“是啊闌之,你今天怎麽回事,還有你臉色怎麽這麽差?眼底青黑一片,是不是一晚上都沒睡覺啊!”
蘇闌之尴尬的笑了笑,為了避免跟趙言淵說話,他都不敢逃課留在蘇府睡大覺,幹脆一早來到了學堂。
正在這麽想的時候,一個穿着狐裘少年的身影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狐裘通體雪白,邊緣處用銀線繡着木蘭花,很是眼熟。
這不就是昨晚他給老乞丐的那件衣服嗎?
這套外披他很少在學堂穿,周晚俞跟林伽呈也看過,看見這件熟悉的狐裘時,兩個眉頭不由自主的微微蹙起。
“闌之,這件衣服是不是你的?”周晚俞眉頭緊蹙:“你把這件衣服送給他了?”
銀狐裘千金難求,這件衣服做工上等,曾經原主将這件衣服視為珍寶,平時也是小心謹慎的收藏着,什麽時候蘇闌之跟這個同窗關系這麽好了,還将衣服贈給了他?
而這些他跟林伽呈都不知道。
蘇闌之眼底同樣流露出一抹困惑,他昨晚将衣服贈給老乞丐,清晨成衣鋪才會開張,老乞丐沒禦寒之物按理來說不至于這麽快當掉,他雖然厭惡老乞丐昨晚的欺騙之舉,卻也深感困惑:“這件衣服怎麽會這麽快在他身上?”
正在蘇闌之思考之時,周晚俞就已經走到少年的旁邊,一把握住少年的胳膊冷聲道:“你這件衣服是怎麽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