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送走眼含淚水的小孩……
第24章 第 24 章 送走眼含淚水的小孩……
送走眼含淚水的小孩, 樓玉立刻召來粉桃:“午膳過後,你就和廚房的婆子一起,去郊外農戶家裏采買。”
點了兩張一百兩的銀票遞給粉桃。
“是, 小姐。我一定把她看好,免得把銀子昧了去。”
無奈地扶額, 最近粉桃也不知怎麽了,總是争寵,推了一下粉桃的腦袋:“行了, 我知道你最可愛, 去吧, 通知廚房婆子。”
午時過後, 粉桃便到門房取了一輛驢車, 和廚房的管事婆子一起往鄉下去。
“粉桃小娘子, 你說,夫人想讓我們采買什麽呢?”婆子拿眼睛瞧着駕車的粉桃, 甚是小心翼翼。
活了一大把年紀, 這種繼室與繼子的事,她知道裏頭水深。
“當然是采買新鮮的好肉好菜,我家小姐最是善良,給小公子準備的東西肯定是好的。”粉桃不屑地翻了個白眼,這婆子竟然不相信小姐,“你就尋那農家的好物買吧。”
哼,果然她才是最靠譜的。
下午去鄉下的車馬少,沒過多久就到了村子。
村長聽到車轱辘聲, 往外一瞧,是貴人府上的。立馬舔着笑臉,拱手出來迎接。
“兩位娘子好, 老夫是這裏的村長,不知來此有何貴幹啊?”
粉桃擡着下巴站出來:“我們是宋侍郎府上的,特意過來采買,有那新鮮又好的肉菜,統統拿出來。”
甭管本身性子軟不軟,出門在外,譜必須擺上。學着自家小姐平日裏的痞樣,粉桃的态度高傲極了。
“诶,得嘞您,兩位娘子,請坐嘿嘿。”一聽有錢賺,還是大官府上,當即谄媚地搬了一把椅子放到粉桃面前,還用帕子擦了擦。
粉桃牢記小姐的教誨,別上趕着接受人的讨好,顯得沒見過世面、好糊弄。
嘴角一撇,扭頭哼了一聲,很是嫌棄的模樣,碰都不碰那椅子。
村長讪讪地摸摸鼻子,叫一旁的兒子把家裏最好的梨花寬椅尋出來。
這個時候,聽到消息回家準備菜品的農戶都趕過來了,個個手裏抱着雞鴨、菜籃子,還有牽豬、牽羊的。
專業的事讓專業的人幹,粉桃努努嘴,示意廚房婆子上前去挑菜。
自己則坐在寬椅裏,像個監工,緊緊地盯着,她說了,要監督婆子的,絕不叫她昧了錢去。
趁着衆人推銷,抓住時機,粉桃趕緊開口:“大家聽好了,我家夫人心地善良,這次來就是為了給繼子籌備上好的餐食,所以肉啊菜啊都盡拿最新鮮的出來,錢管夠。”
大老遠的駕着車來鄉下,可不是光買菜,最重要的是傳播小姐的好名聲,這點那婆子可替代不了她。
粉桃得意地繼續說:“我家夫人是禮部侍郎府上的,把繼子視如己出,還給小公子報名了都城裏最好的學堂,請了六個先生呢。”
做了好事統統要說出來,要不然別人只會覺得你啥也沒幹,憑白吃了啞巴虧。
“哇,貴人娘子真好啊,給娃報名讀書咧。”
人群中一陣羨慕的議論聲。
對于鄉下村民來說,後娘能給前頭的娃報名學堂,那真是極好的良心人。
“對啊,貴人心地就是善良,不像我家那個懶貨···”
“還有六個先生,天啊,多好的事啊!”
“要是我家娃也能上學堂就好了。”
“去去去,就你屋那玩泥巴的熊樣,還學堂···”
“哎,你說,這次貴人會買多少肉菜?”
廚房的管事婆子趁機說:“有多少買多少,我們夫人發話,要最好最新鮮的。”
“太好了,這下能多掙點錢,給我娃也做件新衣裳。”
村民一聽,眼裏紛紛冒光,嘴上連綿不斷地贊賞樓玉。
“貴人就是財神娘娘下凡!”
“對對對,最是心好的。”
“您先看我家的豬,肉肥···”
在擠擠攘攘的人群中,樓玉的好名聲迅速傳播,粉桃兩人還沒回到府裏呢,樓玉就成了周邊農戶嘴裏頂頂好的大善人,繼室的典範。
“幹得不錯,夫人我還算滿意,有賞。”看着車裏的收獲和廚房婆子呈上來的票據,樓玉滿意地點點頭。
從一旁的托盤裏拿出半串銅錢遞給廚房婆子:“喏,以後繼續給我好好辦事,用心點,賞錢自然多,聽懂了嗎?”
“是是是,多謝夫人,夫人長命百歲!”婆子喜得眼睛眯成一條縫,連忙接過銅板,放到嘴巴邊吹吹。
又遞了一整塊銀元寶給粉桃。
“粉桃,你也辛苦了,事情做得很好,這錠銀子你拿···”
“不好了————”
話還沒說完就被外頭急匆匆趕過來的侍女打斷。
“呼嗬···夫人,不好了,呼呼,老夫人···”侍女跑得直喘氣。
“莫急,你先順順氣,天塌下來有我頂着呢。”
越是亂,越是穩,這是樓玉當老大的氣度。
看主子這麽有底氣,侍女懸着的心也放下:“奴婢剛才打聽到,正院裏老夫人病了,打算晚上攔着少爺,直接去正院裏呢。”
病了?
早上不還好好的嘛。
不對勁,樓玉咂摸了一下,感覺這裏頭不簡單。
“老夫人請大夫沒?這把年紀生病可不是小事。”
按照老太婆那耀武揚威的鬼樣,若是真生病,絕不可能就這麽寧靜地等宋溫文下值,早就鬧得全府上下雞飛狗跳,禦醫都得喊過來。
她可想着耍老太君威風,享受婆婆地位呢,哪可能放着生病不管等死?
侍女這時候也反應過來了,遲疑地說:“好像···沒有吧?奴婢只聽聞老夫人院裏的吳陪房嚷嚷着說老夫人病了,叫門房一見着少爺回府,就讓少爺去正院。”
那就是裝的了。
樓玉不屑地嗤笑一聲,抛掉手裏的瓜子殼。
這老太婆,盡出幺蛾子,用腳趾頭想都知道她要幹嘛,無非是想告狀,從宋溫文那兒下手。
嘁————
下手看看,能撬動,她就不姓樓。
宋母這回是鐵了心,硬是叫吳陪房守在門口,等了一兩個時辰,宋溫文一下值,就被拉了過去。
“我兒啊,嗚嗚嗚,娘心裏苦啊···”宋母臉上敷了厚厚一層白粉,躺在架子床裏。
“娘,您哪裏不舒服,兒子這就給您請禦醫。”宋溫文孝順,着急地說。
不不不,尋常大夫都請不得,還禦醫,分分鐘暴露。
她是假裝的。
連忙拽住宋溫文的手。
“啊,不用禦醫,兒啊,你陪娘說說話便好了。”拿着帕子開始抹淚,“自從你成婚,就再也沒來娘院子裏看過,娘好想念以前嗚嗚嗚嗚。”
一番唱念做打,折磨得宋溫文內心很是愧疚。
孝敬老母,是君子禮儀,這些天他總在和玉兒···咳咳咳,失誤,是他的錯。
“娘,是兒子的錯。從明天起,兒子每晚下值後都來您院裏。”
光這些有什麽用,她要得是那個賤蹄子滾蛋!
“兒啊,這府裏添了個人跟沒添一樣,從沒來看過老身,也沒陪我說過話。”
宋溫文心裏袒護樓玉:“娘,玉兒只是與您不熟···”
該死的狐貍精,我兒到現在還為她說話,真是留不得。
被子裏的手,抓破了綢緞被面。
“沒有什麽熟不熟的,老身只是想要一個可以說說話的人陪着我。你公事繁忙,每天都來院裏,多累啊,娘心疼。”
這話說的,宋溫文心裏更愧疚了。
眼神下垂,一臉愁緒。
看出來兒子此時內心難受,宋母趕緊趁虛而入:“兒啊,那個樓三小姐,我是指望不上了。”先踩一腳,再接着說:“前幾年我回老宅省親,你表妹白葛就很會照顧人,溫婉賢淑,娘啊想招她進京,再陪娘說說話。”
能有人陪陪娘,自然是好的,但宋府與老宅沒有多少交集,更別提表妹白葛,壓根不熟,就這樣把人叫來,合适嗎?
宋溫文:“娘,這不合适吧···”
“有什麽不合适的,”宋母煩躁地打掉他的手,“磨磨叽叽的,我就要葛兒過來。”
看着手上沾的白/粉,宋溫文沉默了:“······”
娘十有八九是裝病,但玉兒活潑的個性,叫她天天壓下身子伺候人,怕是做不來,他也不想讓她受委屈。
娘說白葛會照顧人,應該是真的,表妹若是願意,也不是不行。
宋母再點一把火:“再說了,你表妹也到了擇婿的年紀,來都城總比老宅好。”
也是,有道理。宋溫文聽了,點點頭,這還算是個正經理由,為表妹好。
“娘說的對,都城好兒郎确實多一些。”拍掉手上的白粉,“那就按照娘的意思,選個日子派人去請白葛進京。”
“不用選,現在就去,快馬加鞭,下旬就能到。”夜長夢多,宋母已經等不及要把樓玉趕出去了。
“好吧,娘,兒子這就叫門房準備。”宋溫文無奈道。
宋母的院子裏,不只吳陪房一位下人,掃地倒水的小丫鬟、粗使婆子好幾個,平日裏在宋母面前得不到什麽好處,上進的機會又都被吳陪房壟斷,早就心裏不爽,盤算着新出路。
前些日子聽說樓玉掌管了少爺的銀錢,各個心裏如同燒開的鍋,沸騰着渴望跳到樓玉院裏去。
再加上,這段時間,樓玉大把大把的撒錢,給她辦事的下人們吃得滿嘴流油,幾人羨慕的眼睛發紅,恨不得推開別人,自己上。
如今機會來了!
宋母前腳逼迫兒子答應接遠房表妹過來,後腳消息就傳到樓玉手上。
“小姐,正院那邊遞了條子。”粉桃把一張寫了字的小紙條放到樓玉面前。
看了紙條,樓玉冷笑一聲,把紙條放到蠟燭上點燃燒了。
看來是活夠了,老太婆都已經選好陪葬品了,那她就成全兩人。